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7章:皇后,我不稀罕
“你也会流泪吗?”
狠狠扳开落非情拉在她手臂上的手。
“你原来也是会流泪的。”
顿了顿,自嘲似的:“可是后悔了?”
“我是阿情,我是你的阿情,我只是你的阿情。”
落非情喃喃低语,仿佛没有听见她说什么。
“你知道么?那么久的时间,我整夜整夜的失眠,一睡着就会梦到椒房殿的那场杀戮。你可知道,当年的我,知晓你的背叛,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突然之间的背叛,轰然崩塌的爱情。
当年的她,连流泪,都是奢望。
“你不是我的阿情。”
结论般的肯定句。
让帝王身子一颤。
“我希望,你再也不要是我的阿情。那个说永远只要我一个人的傻子。我只当他永远死了。而留下的,是你。是落非情。”盯着男子的眼睛:“帝王,落非情。”
转身,决绝离去。
竟是没有半点犹豫和挽留的可能。
残阳如血,女子的背影瘦削。
那么瘦削的背影,偏生没有半点弯曲。直直的背脊,像是插入苍穹的利剑。
天地无情,苍生无情,帝王无情。
她的阿情,死了。
机械的走上马车,放下幕帘。
见得紫眸男子欲言又止表情,下一秒,陷入黑暗……
马车疾驶,匆匆从还僵直着方才姿势的落非情面前驶过,卷起一阵狂风。
“叫大夫!马上去叫大夫!”
还未下马车,马车中就传来慕文轩的怒吼。
这该死的女人。
就那么爱?
被伤的那么深,还要去?
这该死的女人,她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
女子蜷缩着身子,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在昏睡中亦要防备些什么。
慕文轩叹了口气。
伸出手,打横将女子抱起。
有那么一刹那的心悸,让慕文轩的动作停了停。
“月儿,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鬼使神差一句,可惜怀中的女子昏沉意识,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将冷乱月抱到床上,又为她脱了鞋子,盖好锦被,这才转身看向赶来的大夫。
那眼神太冷。
吓得大夫一哆嗦。
当即拿出医药箱,取出把脉红线。
“王爷,王妃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气血亏虚,长时间焦虑所至。再加上外物的刺激,导致心脏供血不足,才会昏了过去。”
片刻。
大夫斟酌了一番词句道。
“王爷,王妃的身体底子原本就比较弱。如果心绪起伏太大,很容易引发其他疾病。”
心绪起伏太大。
慕文轩眯起眼睛。
落非情。
冷乱月究竟和落非情谈了什么,居然会昏了过去。
“来人。”
门外的侍卫飞快进来。
“跟大夫去取药。”
“是。”
两人识趣的出去,顺手掩好房门。
“阿情。”
虚弱的,飘忽的。
慕文轩转过头。
女子依旧在昏睡。
放在身侧的手死死握成拳。慕文轩顿了顿,到底是坐在了床边,将女子裸露在外的手放入锦被。
“阿情。”
“阿情。”
“阿情。”
一声又一声,分明是陷入了噩梦。
白玉一样额头全是密密的汗珠。
“阿情。”
“闭嘴!该死!”
慕文轩到底是忍不住。
“阿情。”
“该死的,叫你闭嘴!”
“阿情。”
“叫阿慕。”
“阿情。”
“是阿慕。”
“阿情。”
两人之间竟像是在对话一般。
慕文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直到床上的女子没有半点意识,却还是不断的纠正。仿佛,她可以听见一般。
“阿情。”
“是阿慕。”
“阿情。”
“我都说了是阿慕!”
“阿情。”
慕文轩那声阿慕哽住喉咙。
那无坚不摧,面对千军万马,兵临城下不变色的女子也流泪了。
冷乱月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慕文轩寸步不离的守着。
两人都还不知道,这短短的三天,南国早已经是风云变幻。
南国皇帝落非情不知道为何在早朝之上突然宣布选妃取消。再然后是大臣们的进谏,可惜却被一一挡回。
甚至于一些老臣惯用的死谏都没有用。
太极殿前,跪满了大臣。
只可惜,这一次,少年帝王是铁了心。
以死相逼的,太监进入禀报后,帝王发话:想死到府上去死。
毫不留情面,让一干老臣丢尽了脸,只得讪讪的重新跪在那里。
整整一天。
没有一个太监端一杯水,送一碗饭,甚至没有一个太监去劝。
没有一点台阶可下。
这一天,很多大臣都白了脸。
他们终于清晰的认识到,高位之上,永远不变脸色的帝王,是早就看透了他们的把戏。之所以没有发火,任他们玩,不过是看一场笑料。
如果不想要看了。
他们的把戏,就只能是把戏。
不能改变任何。
众大臣默然离去。
然而,这还没有完结。
当天晚上慕容府传来圣谕,慕容丞相官降三级,慕容南溪赐毒酒已死。在第二天早朝,不等慕容党有举动。帝王拿出百罪奏折,借新科状元之手,将慕容党罪行一一宣读。
然后,是一系列罢官。
那一天早朝,据说是史上最长时间的早朝。
金銮殿上,百官成列,将罢官的人一宣读以后,竟只剩寥寥不到数十人。
至此。荣耀一时的慕容世家跌入谷底。
而帝王在看见跌坐金銮殿的慕容丞相时,说了句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话。
“汝以汝身为吾臣,汝以汝做事吾知否?吾知。汝以天地无眼,不晓天地循环,因果报应。汝身当死,汝党当亡。吾留汝身,受天地之罪。”
那句话的大意是。
你是我的臣子,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我不知道?我知道。你以为天地无眼,不知道天地变换,因果自会循环。你该死,你的家族、党羽也该死。我留下你的命,是要让你受够这从天堂到地狱的罪。
一时之间。
朝堂人人自危。
坊间开始流传出慕容世家的消亡,是和当年皇后之死有关。
伴随着慕容世家男子充军,女子为娼的严厉处罚。更是坐实了那个传闻。
事实上,慕容世家确实和当年冷乱月之死有关。不过,慕容世家只是其中一环,真正背后隐藏的人,依旧逍遥法外。
而落非情自己也知道,灭了慕容世家,很可以打草惊蛇。
这也是,为什么他查出乱月的死和慕容世家有关之后,没有动手的原因。
但是现在,天子一怒,总要有人承受。
而慕容世家,自然首当其冲。
慕容家的老东西以为他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当年叫嚣着不能立冷乱月为后的人不就是他。
他以为,冷乱月死了,他就会有选妃了?他以为,皇后就一定是他慕容世家的囊中之物了?
越是想要的,就是落非情越是毁掉的。
慕容家的老东西最想要的是荣华富贵,是慕容世家的地位。
那他就毁了这两样。
其后,慕容勇想要自己的女儿荣宠天下。
那他就下令所有慕容世家女子都充为娼妓。
落非情在下旨的那一瞬间,突然想起再见冷乱月时,女子说过的一句话。
我在地狱挣扎,你如何能在天堂?
他现在实在地狱挣扎,慕容世家怎么能在天堂?
皇位?
慕容勇真以为他在乎?
当年,或许他在乎。
现在,他愿意用皇位,换那女子一句阿情。
只一句阿情而已。
他是恨了。
满腔的委屈、愤怒无处发泄。只能化为滔天的恨意。
既然要乱,就让三国都乱起来!
等冷乱月得到消息,已经是第四天清晨。
原本,她第三天醒来,就可以得到消息,只是慕文轩那个傻子,不眠不休的守了她三天三夜。在她醒来的时候,自己却给病倒了。
好在慕文轩的身体底子比凉月这具身体好的多。
当晚发烧,冷乱月用烈酒给他擦了身子后,很快也就退了下来。
不过,还是有点胡言乱语,拉着她的手,一个劲说是阿慕。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慕文轩没有傻,还真会觉得他是个傻子。
两人得知消息后,合计了一番,当即决定先回国。
北国那边,还是不能拖太久。
毕竟,现在老皇帝的身体并不是很好,再加上,不断有消息传过来,大皇子和二皇子蠢蠢欲动。这可不是个什么好事情。
大皇子和二皇子母妃的娘家都是一方权贵。
他们不联手倒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怕就怕,他们狗急跳墙,发现无法说动慕文轩军队的首领,联起手来。
慕文轩虽然佣兵百万。
但是军力大部分是在边疆地带。
京城的守城军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人一人掌控一半。
到时候,他们不顾天下大义登帝,慕文轩想要坐上皇位,就需要费很大一番周折了。
更让人头疼的是。
就算是费尽心思再次夺回了北国,那一定是生灵涂炭,百废待兴的北国。
从边境一路打到京城。
那必然会让百姓怨声载道。
向南国皇帝转递了回国的话,冷乱月与慕文轩连夜出城。马车疾驶,马车夫快马加鞭。
车外风声鹤唳。
车里安静的可怕。
终于,冷乱月笑了笑开口。
“是阿慕,是什么意思?”
本意是调节一下紧张的气氛。
却不想慕文轩当即红了一张脸,狠狠的瞪过来,没好气的说:“没什么意思。”
饶是冷乱月,也不知道,慕文轩到底是在害羞个什么。
陡然之间车里升起暧昧气息。
然而,上天注定不让这温馨的气息蔓延。
马车车身一震。
“胆敢拦车,尔等可知这里面坐着谁?”
由慕文轩麾下大将装成的马车夫大声呵责。
接下来,是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
慕文轩和冷乱月当即对视一眼,果断下车。
大约四十名黑衣人,马车夫挡住了其中两人,剩下的人,正不断向马车靠近。
“是谁派你们来的?”
冷乱月沉声问。
可惜的是,黑衣人沉默。
继续靠近,动作熟稔,显然是惯于杀人的组织。
看来是有人买凶杀人了。
当即回过头对慕文轩道:“拦住他们,给我一分钟时间。”
慕文轩会意的点头。
拔出佩剑,寒水长剑,竟是流失已久的上古名剑干将。
出手狠辣。
比之杀手更加杀手。
冷乱月抓紧杀手们被慕文轩拦住的时间,取下耳垂上的耳环。
那是个造型奇特的耳环,旋转的主体弯曲呈弧形,弧形上面有不少气孔,气孔之上,又缀满了流苏。走起路时,流苏飘动,美不胜收。
冷乱月将耳环放至唇边。
“吱——”
诡异的音调声传百里。
动用了内力传动。
震得黑衣杀手一晃。
“吱——”
短促。
黑衣杀手常年做杀人的生意,当即发现这尖啸的诡异,下手更加狠辣。
“吱——”
第三声拉长尾音。
女子笑意盛大。
素手纤纤,一挥之间,将偷袭着靠近的黑衣人击退。
黑衣众人这才发现,雇主说的,不会武功的弱女子竟是难得的高手。
寒光淋漓的匕首,虽然短,却能绕过长剑,以最不可能的部位击杀。
“你!”
第一个倒下的黑人瞪大双目,显然不可置信。
“我?”
冷乱月浅笑。
目光笼过一干杀手。
被她目光所及的人,没有不停下动作的。
“你们,死一次看看吧!”
狂傲的口气。
让慕文轩轻轻叹了口气。
这女人。
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面。
娇俏的、冷酷的、寂寞的、慵懒的、脆弱的、震怒的、聪慧的、迷茫的……短短一个月时间不到,他已经看到了这么多面。
简直让人无法分清楚,哪一面才是真的她。
“狂妄!”
领头黑衣人最先镇定下来。
拉下遮脸的面布。
长得很平凡,但右脸颊上面印着一枚小小的紫荆花。
青色的紫荆花,虽小,却惟妙惟肖。
最先看到的马车夫惊呼:“阎王殿!”
阎王殿,最老牌的杀手机构。从帝国开始崩裂的百年前,崛起与西域的杀手组织。他们一开始,只接手击杀贪官污吏的任务。到后来十年前的动荡之后,开始逐渐插手江湖争斗。
开始滥杀无辜。
逐渐从被百姓爱戴到唾弃。
但是,无可否认的是,阎王殿的杀人手段极为出色,每一次确定了目标之后,就会追杀到死。死完一批,就再派一批,直到将目标杀死。
这样的手法,常常让人毛骨悚然。
只是,阎王殿极少接任务。每一次的任务,也价格不菲。
这一次阎王殿派了这么多人,只怕价格更加不菲罢。
“阎王叫你三更死,王爷王妃还以为可以拖到五更?”
阴恻恻的声音。
冷乱月握紧手中匕首,下意识挡住身边的慕文轩。
“要试试,才知道,谁是主管生死的阎王,谁不过是叫嚣的滑稽小鬼!”
阎王殿,好大的口气!
主管生死的阎王。
杀了几个不入流的角色,还真以为自己就是阎王了。
今日,必然要叫他们有来无回。
天边的月亮被乌云逐渐遮住,黑暗开始笼罩。
小树林里凉风习习。
不时可以听见飞鸟凄厉叫声。
两方人谁都没有先动手,誓要看出对方的破绽。
这样的对峙,直到女子嘴角现出最诡异的笑容,开始破裂。
可惜,当他们反应出情况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小树林周围已经围满了高手。
统一的青衫,衣服的右上角绣了一直展翅欲飞的凤凰。
那几声尖啸。
头领第一时间想起了,先前女子取下耳环吹出的那几声尖啸。
原来,竟是暗号?
难道,从一开始,女子就知道了他们会出来截杀?一早就安排了人在附近?
不可能。
他们接到任务的时候,那人分明是说,朝宏王爷慕文轩的势力在南国掀不起风浪。更说了,如果出了南国京城,慕文轩的势力,就鞭长莫及了。
可是,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这么多高手。
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可以培养出来的。
而,那人的消息,不可能出错才对。
“既然你们要死了,本王妃就大发慈悲,让你们死的明明白白。这些人,叫凰啸。”
凤啸,崛起于七年前,是冷乱月亲手创建的一批死士。
当年的冷乱月,还不过是突然出现在大陆的,不知所措的女子。被当时的小皇子落非情收留,留在了皇宫成了宫女。
后来,落非情成为了皇帝之后,凰啸初现。
当时,很多势力反对落非情立冷乱月为后。
而,那些反对的人,无一不遭到了惨无人道的报复。
基本上是满门尽灭。
但是,也不是没有例外。
当百姓们谈论此事时,总算注意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那些没有遭到灭门的世家,大多清廉。而被灭门的世家,大多贪婪,欺压百姓。
上百户世家被灭,竟没有一户世家是被冤枉了的。
在之后的封后仪式上。
冷乱月曾曰:凤凰比翼,凤啸苍穹,凰啸大地。吾,自有凰啸守护!
人们这才明白,新后背后的势力。
至此,奠定了传奇皇后流芳百世的基础。
凰啸。
是冷乱月穿越到凉月身上第一时间联系的人。对于冷乱月来说,凰啸与其说是她扫平一切的工具,更不如说是她的后盾和朋友。
最开始凰啸里的人,都是她在各国收留的孤儿,她给了他们安身之所,教他们生杀予夺。虽然是带有目的的,但是凰啸里的人,都很感激冷乱月。
他们是死士。
却过得是普通人的生活。
不出任务的时候,他们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
而且,任务也会极少的。
他们之间的唯一联系,就是那枚奇特的耳环。
尖啸的不同方式,表示遇见事情的不同。
这两长一短的尖啸,是冷乱月定下的绝杀令。
周围的凰啸听见尖啸,无论在做什么事情,都会放下,然后换上衣服,到达尖啸的地点。
凰啸。
当年冷乱月死于宫闱之上,多少人想要找出凰啸的位置。
却不想,名动天下的凰啸,竟是散落与百姓之间的真正百姓。
这样的联盟。
叫人防不胜防。
“现在,可明白了,谁是阎王,谁是小鬼。”
艳丽无双的女子缓缓收起匕首。
浅笑着。
“各位,请死一次试试吧!”
这一次,没有迟疑,素手纤纤挥下。
四周高手尽下。
无声的杀戮。
传闻中的阎王殿杀手,在凰啸的手下,竟没有半点还手余地。
生杀予夺。
四字被发挥到了极限。
慕文轩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拉过冷乱月。
漂亮手掌遮上她的眼睛。
“月儿,不要看。”
鲜血的腥味四散。
那是地狱。
残肢乱飞。
凰啸的手段,太残忍。
四十多人,没有一人能叫出声来。
无声被杀。
无声流血。
无声瞪大不愿闭上的眼睛。
惨烈。
纵使见惯了战场杀戮的慕文轩,都忍不住脸色惨白。而扮成马车夫的那名将军更是直接扑在旁边的树林边呕吐不止。
没有人看到,被慕文轩遮住的眼睛里闪烁着怎样的复杂。
慕文轩。
冷乱月不是没有感情的人,相反的,世人都道她无心,不知她的心最是敏感。
慕文轩对她是不一样的。
她自然感受的出来。
却从来没有在乎。
三天三夜的守护,她不是不感动。
只是,现在的她。
不想爱,不敢爱。
她现在,连爱是什么,都不敢肯定。
“月儿,不要看。”
慕文轩惨白着一张脸,生怕冷乱月扳开他的手,又重复了一遍。
鲜血无声。
完成任务的凰啸们,消失在了树林里。
冷风习习,吹动树叶,莎莎作响。
慕文轩就这样环抱着冷乱月,坐上马车。
“侯卿,请驾车。”
耳边传来慕文轩暖暖呼吸。
被叫做侯卿的马车夫低低应了声,显然情况并不是很好。
但还是极快的驾车,离开了树林,就好像树林里有什么鬼魅在追着一样。
良久,直到空气里,不再有半点血腥味,慕文轩才松开遮住冷乱月眼睛的手。
“月儿怎么猜到,树林里会有人伏击?”
冷乱月嘴角浅笑不变。
“这些伏击,见得多了,猜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如果非要问为什么,那我只能说感觉吧。”
见慕文轩孩子似的颦眉,又笑了笑。
“阿慕现在的情况,和以前的阿情很像。那时候的阿情,也是这样急着赶回京城,路遇突袭,差点丧命,从那天开始,我就开始防着。”
说到阿情二字时,冷乱月脸色没有丝毫波动。
“落非情么?”
慕文轩顿了顿。
“不是落非情,是阿情。是我的阿情,不是帝王落非情。”
冷乱月打断慕文轩的话。
反复强调,不知道说要说服谁。
“阿情已经死了,留下的,只是落非情。”
她只当他死了,留下的只有不可原谅的落非情。
“那么回到北国之后,我们要怎么做?”
慕文轩岔开话题。
“阿慕,我问你,如果大皇子和二皇子如果联手,你打算怎么做?”
冷乱月也极快收敛心神。
淡淡开口。
“如果大皇兄和二皇兄联手的话,这,自然是打回京城。”
慕文轩想了想。
又道:“在此之前,当然是要潜入皇宫,拿到父皇的诏书。”
冷乱月笑着摇了摇头。
果然不过二十岁的公子。
见多了慕文轩波澜不兴的模样,还真容易让人忘记他的年龄,虽然聪明之极,但是缺少了对敌的经验。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打回京城那是下策。”
“拿诏书,那是中策。”
但笑不语,故意吊起某人的胃口。
“那上策是什么。”
某人倒是很配合,孩子气的拉着女子的手,又是装傻充愣的那一套,眨巴眨巴紫色大眼,笑起来纯真的如同天边云卷。
“阿慕,你想,他们既然会联合。那必然是有利益可图。假如,这利益突然之间被打碎,那他们还会联合吗?”
慕文轩沉吟。
“不会。”
“自然是不会。皇子之间的争斗,最最后要争的,无非就是皇位。但是皇位只有一个,他们联合,必然在之前先说好,要将你扫出局之后,再来瓜分皇位。”
狡黠的点头,默许慕文轩接下面的话。
“如果,我们用反间计,在他们之间挑拨。在之前摆出皇位只有一个的问题,又装出遇袭身亡的消息。让他们提前狗咬狗,等两败俱伤之时,再来接手一切。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的坐收渔翁之利。”
果然是聪明的学生。
冷乱月双眸含笑。
“然也。”
摸了摸慕文轩的头发。
“如果打回京城,那必然会造成生灵涂炭,且不说其他两国会不会突然袭击。阿慕也不想接手一个烂摊子一样的北国罢。”
两只狐狸会意一笑。
秋末的正午,让人觉得冷到彻骨。
天地昏沉,遮天蔽日的乌云笼罩在南国京城上空,这座车水马龙繁华都城此刻静寂无声。
街边的店面商铺房门紧闭。满城静默,唯有落花声。
正是樱花盛放季节,地上残花无数,红的刺目,妖娆到极致华贵。
地面微微震动,马蹄车轮声由远及近。大批军队护送着凤撵碾过层层花瓣,花瓣随着车轮旋转。
风撵极缓的驶向城外,三刻左右,消失在长安雄伟城外。
确定风撵远去后,原本寂静如同死城的京城街道瞬间热闹起来。
不到片刻,街心已经围满不少百姓。店面商铺也开始开门营业,一时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
“刘老板,打听到了吗?”街心围着的众人中一个老者开口询问。
“打听到了,刚才礼部尚书来楼里吃饭,听见了他们谈论。”被叫做刘老板的胖子喘了口气,看着一脸巴望的众人,得意眯起小眼道:“据说朝宏王爷和王妃在南国遇刺身亡的事情朝廷早已经知晓了。”
“那,皇上有什么反应?”又一人提出疑问。
不等众人回答,胖老板自顾自接过话:“如果那些人攻打南国还好。如果不攻打南国,向京城进军。”
“啊——”异口同声惊呼,继而飞过一片乌鸦。
“他们凭什么进京?”秀才愤愤握拳。
“不凭什么,那些人要进京,自然会为自己找好理由。这时候,什么理由不好找?你想想,朝宏王爷死了,谁利益最大?总不是南国皇帝吧。这明摆着是诬陷,南国皇帝也决计不可能忍气背下这黑锅吧?这次的事情啊,一个弄不好,我北国,危矣。”
众人一僵,心知胖老板说的是实话。
“你说那倒霉王爷,往哪里去玩不好,偏偏要跑去南国。这下好了,被人找到了机会,给杀了。死了,还得我们来为他承受后果。唉……”
良久,人群中的一人愤愤道。
“其实,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那秀才皱皱眉,究竟还是忍不住,想要一吐为快。
“有什么当讲不当讲,你们这些书生,就是酸。我们现在谈的,都是不当讲的。你不也是听了。”
其中有人原本就找不到发火的源头。
当即逮着书生话里的漏洞,一番冷嘲热讽。
好在书生也不在意。
接着道:“其实,我倒是觉得,朝宏王爷比那些皇子好的多。”
众人一阵哄笑。
“小子,你是疯了吧?”
“傻子当皇帝,能好到哪里起?”
各种讥讽的话,说的格外难听。
他们虽然不希望其他皇子当皇帝,也不代表他们就愿意一个傻子来当皇帝。
“你们……”
到底是读书人,当即涨红了一张白净的脸。
“傻子怎么了。上次的水灾是谁给的灾民送粮食的?上上次的大旱,又是谁第一个跑去前线的?上上上次的……”
一连列举了十几项。
众人喃喃。
叹息声不断,他们现在还不得不承认,朝宏王爷慕文轩虽然是个傻子,却做了不少好事。
当然,朝宏王爷慕文轩遇刺身亡的事情,不可能只是百姓讨论。
北国皇宫,老皇帝的寝宫里,又传出瓷器碎裂的声音。
这是得到慕文轩身死消息后的第五次了。
也无外乎老皇帝会发这么大的火,辛辛苦苦保护的皇儿突然被抬了回来,成了一摊乱七八糟的尸体,就连个尸首也凑不清楚。
是谁都会发火。
“朕绝对绝对不会放过那两个逆子!”
“澎——”
又是一阵瓷器碎裂的声响。
守在门外的老太监吓得瑟瑟发抖。
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北国皇宫,现在可谓飘扬着风雨。
而另一边。
南国皇宫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状况。
传闻中应该因为被诬蔑而勃然大怒的少年帝王悠闲的批改奏章。
仿佛对北国王爷、王妃死在南国境内的事情毫不知晓。
落非情真的不知晓吗?
错!
他是最早得到消息的。
只一刹那的震惊,就明白了过来。
传话的探子也见到了世间最诡异的场面。
本该勃然大怒的帝王笑了,笑的凤眸眯成了月牙儿。
落非情什么都知晓,比任何人都知晓的多。
在南国境内的遇刺身亡?只怕,这才是史上最可笑的笑话。南国境内,是乱月的地盘。在凰啸的本部遇刺身亡?那不是天大的笑话?
更何况,他听了探子对尸体的描述。
更加确定,那是凰啸的手法。
冷乱月曾经说过。
杀人,不能只是将脖颈割断。很多时候,割断了脖颈,总会给敌人留下一口气的时间。那一口气的时间,往往会改变什么事情。比如,一场完美的暗杀,变成明杀。
所以,凰啸杀人,往往会将目标的双手剁下。然后再将整个头颅斩落。
这是完全不留余地的手法。
最残忍的手法。
也是最大程度保全自我的手法。
乱月向来如此,对于自己在乎的人或者事物不计代价的保护,对于不在乎的人或者事,从来不会手软。
人人都说,乱月是最无情的人,他却觉得,这样的人,披着无情的外衣,实质,是最有情,最易伤。
乱月向来如此,对于自己在乎的人或者事物不计代价的保护,对于不在乎的人或者事,从来不会手软。
人人都说,乱月是最无情的人,他却觉得,这样的人,披着无情的外衣,实质,是最有情,最易伤。
窗外又是圆月,不知道乱月,现在在何处?
落非情埋下头,继续看奏折。
事情果然在第三天的时候出现转机。
北国大皇子和二皇子因为一个美人开始出现裂痕。坚不可摧的京城守卫一分为二,战,一触即发。百姓人人自危,不敢有半点言语。
第四日,二皇子带人冲入大皇子府邸,抢走了被带走的美人。
此时,一直没有扯破的脸皮终于被扯破。
开始出现小规模的斗殴。
同年月底,美人出行,被大皇子再次带回府邸。
二皇子调动军队,正式对上。
那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斗争。
各自的京城守卫军死伤大半。
而在此时,一直卧病再床的老皇帝终于有了动作。御林军在此刻出手了,将大皇子和二皇子当场活捉。京城守卫军的首领死的死,打入牢房的打入牢房。
而就在此时。
传出了朝宏王爷和王妃并没有死的消息,大概版本是,上天保佑,朝宏王爷和王妃被神秘人所救。原本打算放消息给京城的,不想朝宏王爷慕文轩在此时突发高烧。待病好之后,多年的痴傻也完全根治。
知晓了外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这才匆匆赶回。
现在正在回京的路上。
而令两位皇子,被老皇帝以谋权篡位的罪名赐死牢房。
皇位之争完美落幕。
朝宏王爷慕文轩成为最大赢家,一次扫平了有能力竞争的两位对手。让其再无翻身之地,更在此时赢得了老百姓的欢迎。
要知道,一个月时间里,两位皇子为了争个美人而不顾百姓死活。让百姓早就怨声载道了,这朝宏王爷又不再是傻子,登上皇位自然是最好的。
待慕文轩、冷乱月两人回来,已经是秋末。
老皇帝第一时间将慕文轩召回了宫,而冷乱月不喜宫中规矩,没有去,留在了王府中。
晚上慕文轩回来时,冷乱月正坐在桌边擦拭匕首。
寒光照着美眸,更加显得眉目清冷。
“阿慕,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一个多月时间的相处,让两人之间多了几分默契。
而冷乱月也逐渐习惯了慕文轩的各方面。
慕文轩坐在桌边,没有开口。
“让我猜猜,是不是和皇位有关。”
说的极为笃定。
在她的算计中,这时候的老皇帝应该是准备将皇位传给慕文轩,然后当个甩手太上皇了吧。
“月儿,你……”
慕文轩神色复杂,话说了一半,又不说了。
他其实想说,你可不可以不要把事事都看的那么清楚。
“什么?”放下锦帕,收起匕首。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做皇上,月儿,你可否做我的皇后?”说的忐忑。
冷乱月不是其他女子,如果是其他女子,当皇后,肯定会高兴疯了。但是冷乱月不是其他女子,当不当皇后,她是不在乎的。但是,之前的伤太深,让她对皇后这两个字,有莫名的抵触。
这抵触,慕文轩也知道。
“看来果然和我想的一摸一样,你父皇会急着将皇位传给你。”岔开话题。
既没有说愿意,也没有说不愿意。但,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拒绝。
慕文轩的紫眸暗了暗,复而又道:“月儿,我若做了皇帝,那你做皇后,这对计划是有好处的。”
他自己都对自己唾弃。
只是,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想要冷乱月做他的皇后。
这是十六岁的他,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梦想。
如今,只差一步就可以实现了,他不愿意放弃。
一点也不愿意!
“阿慕。”
冷乱月终于正色。
“皇后,我从来不稀罕。”
皇后,我不稀罕。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表明了,不会做皇后。
“月儿,你如何就不明白,我从来就知道你不会稀罕皇后之位,我想要的不过是……”慕文轩的话还没有说完。
“你想要的皇位,北国天下,我已经做到了。如果你还想要天朝和南国,我也可以想办法。阿慕,今晚我有事需要办,要出去一趟。”
女子打断他的话。
有些慌乱的站起身。
那是第一次在冷乱月身上出现的无措。
从重生到现在,第一次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觉。
她是害怕。
也许连慕文轩自己也不知道,她和他从相遇到相谋,像极了和落非情之间的套路。
这样命运一般的重复,让她害怕。
无处可逃的害怕。
最后回头看了眼低垂着头,半敛眼眸的男子,冷乱月转身,足尖轻点,跃出王府。
昏黄的烛火,明明灭灭照在紫衣男子脸上。
外面,是圆月。
这一坐,竟像是永恒。
“逃了么?逃了也好。”喃喃自语。
“该死的女人,真够狠心的。”复而又咬牙切齿。
“明知道我并不是问稀罕不稀罕皇后的位置。明明比谁都还要清楚,却要装傻。”
烛火飘摇。
紫眸男子的表情瞬息万变。
“你不稀罕皇后的位置,我现在却只给的起它。那么,我要靠什么,才能把你留下来呢?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更好的盟友,可以给你的。比我能给的更多。那么,也会离开吧?”
无辜的紫色大眼里全是挫败。
“乱月,若你离去,天涯海角,我必会追你一生一世!”
夜,深沉。
呆坐三小时之后,慕文轩终于重新恢复斗志。
而另一边,天牢里。
冷乱月用药放倒所有狱卒后,走到最里层的重牢房。
寒光匕首一把劈开铁锁。
“这次辛苦你了,离开吧。”
关在里面的美人袅袅俯身,没有了媚态,一派肃杀。
“是。”
正是引的两王相搏的那名女子。
也是凤啸里的一员,多年前被冷乱月安排潜伏在北国的一枚重要棋子。只是,那时候的初衷是为落非情扫平北国,现在的目的是帮慕文轩坐稳北国。
“等等。”
女子已经走到了牢房门口。
背后又传来了清冷声音。
“大皇子、二皇子两人,你可有真心爱上他们中的一人?”
袖摆宽大,正好遮住紧握成拳,青筋毕露的手。
那美人有些诧异。
见得冷乱月面无他色,这才敛起心神,道:“属下自然是一个都不爱。无论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都不过是看上了属下这副皮囊。换成盟里的任何一个姐妹,他们一样也会争抢。因为,他们争的不是美人,是地位和权力。”
美人的语调轻盈,仿佛不是在说自己。
一席话说得通透,看的清楚。
“那么,你有爱的人吗?”
“自然是有。”
不似于方才的轻松,语调里染上了清愁。
“只是,属下永远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绝望的,无奈的。却没有怨恨,像是认了命。
冷乱月没有开口。
只是用那双清冷剔透的眼睛打量她,看着看着,不知道透过她看到了些什么。
“属下,多言了。”那人飞快低下头,暗自懊恼方才的多言。
“你是隶属于哪个堂的?”
“朱雀。”
似乎习惯了冷乱月毫无头绪的问法。
“那么,你爱的那个人,是干什么的?”
女子有点别扭,却也不敢违抗冷乱月的命令。半敛着眉眼轻声道:“他只是个读书的呆子。”
“这次的任务你完成的很好,我凰啸一向奖罚分明。这一次,我给你机会,让你暂时脱离凰啸。如果你和你爱的人能在一起一辈子,那我给你一辈子时间。若你不爱他,或他不爱你,你便需要回到凰啸。”
第二天,老皇帝宣布禅位。慕文轩作为最有利登上皇位的王爷果然如同世人料想一般被封为新帝。当夜入住皇宫。
四境将军朝拜,压下了所有想要反对的声音。
开玩笑,新帝不止是老皇帝喜欢,更有百万雄兵,大权在握。谁敢上去碰刀子?
新帝登基大典一过,封后亦提上了日程。
慕文轩虽然有不少姬妾,但是身份上的了台面的就只有冷乱月一人,冷乱月穿越的身体是丞相之女,太傅的外孙女。整个北国,再找不出与其身份相当的女子。
原以为,这封后已经是铁板上钉丁的事情,不想却出了岔子。
姬妾中,有三人封为美人,五个常在,十个答应,其余充为宫女。而之前的朝宏王妃,却没有按照众人的猜想成为皇后,新帝专门为其设下妃位,凰妃,凌于诸妃之上。
更宣布了,从此北国无皇后。
这是慕文轩的变相妥协。
冷乱月得知后,亦没有再多说什么。
从某些方面来看,这也算是冷乱月的变相妥协。
两人默契的都不再提之前的事情。
其后,出于政治目的,慕文轩又一次性封了不少妃子,多是朝臣家的女儿,也算是稳固帝位所必须的。
其中大将军的女儿良妃。
大司马女儿洛妃。
御史大夫的女儿德妃。
左谏大夫的女儿贤妃。
仅低于新设凰妃之位的四妃人选确定。
而后是一大片记不清名字的,不甚重要的妃子。
后宫之中的宫殿亦被划分清楚。
亦是这次的划分,再次引得天下惊叹。
不是因为划分的宫殿有多华美,也不是因为划分的有多不公平。
而是凰妃凉月入住的地方是任何人也想象不到,任何朝代都没有过的先例——太极殿。
那是历代皇上住的地方,亦是历代皇上批阅奏折的地方。
一时之间,凰妃其名,扬于天下。
封妃的第二日一大早,太极殿门口侯满宫女。
宫女们恭敬的侍候顾毓更衣束发,铜镜中模糊映出清秀缱绻女子容颜,三千青丝垂至腰侧。
被手巧宫女梳成连云鬓,带上十二支镶满宝石步金摇。
绣满飞花的六层单衣在腰侧结成蝴蝶结状,拖沓这长长后裙摆,衣摆上自有桃夭的灼灼清香。
“传本宫旨意,设宴,所有妃子全部前往缱绻殿。”女子倦怠更深,半垂眼睑遮住瞳孔情绪。
“是——”门口处的两个身着粉色宫女装的侍女脆生生回答。
缱绻殿,古来后妃聚会的地方。
却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在此设宴的。整个后宫,只有五人,能有这个资格。皇后和四皇妃。
而现在,两名宫女正是走在去传话的路上。
只是,这一次是讲话传给皇上。
凰妃邀皇上共赴宴会。
说来,这凰妃也算是挺安静低调的人,虽然入住太极殿,却极少传出娇蛮之类的传言。但是,皇上对凰妃的宠爱也算是天下奇闻了。
据说,从凰妃嫁给当今皇上以来,皇上再无临幸过其他任何女子。
一心守着凰妃一人。
人未至便已经听见叮咚泉水声,待走近,更是兰花飘香,倾人心脾。
在寒水院门口,刚刚准备传话的两个宫女像是在争执着什么。
“姐姐,上次给皇上传话也是你,这次应该轮到妹妹了把?”年龄较小的宫女尽量压低声音,向年龄稍长的宫女道:“我们明明说好的,一人一次,上一次和上上次都是姐姐,这一次该妹妹了。”
被叫做姐姐的宫女颇为不耐烦,竖起柳眉:“你个小蹄子,要不是我向总管说好话,你哪能有现在的好差事?只怕还在浣洗局吧?怎么?刚刚得了点势,就要和我叫板?哼!要知道,我能将你提起来,也能让总管将你降下去!”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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