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8章:美人心计
年龄小的宫女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转瞬换上纯真笑容:“姐姐,你知道的,风姐姐说皇上,容貌无双,所以妹妹才想要见上一面。”
年龄稍长宫女看见身旁小宫女讨好的笑脸,气方消了一些。
“皇上自然是容貌无双,可是那也只能是像凰妃那样的人才能配的上的人物。像我们这样的身份,就算是见了又能怎么?戏文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还是莫要轻易相信的好。这可是皇宫,每天都会有人死的皇宫。人命微贱,那些个主子都要小心翼翼的活着,你若是再这般口无遮拦,迟早会后悔。”
“知道了,姐姐对我最好了。”小宫女撒娇似的拉着说话人的袖摆摇动。
“快点给皇上传话才是要紧事,走吧,一起去吧。”
两名宫女一齐进入寒水院,在她们转身的瞬间,一条黑影也一晃而过。
走到寒水院门口,安静隔世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跨进大门后是一片清雅的兰芝林,林中放着一块汉白玉桌,桌上摆着玲珑棋局。
慕文轩独自专注下棋,侧面优雅的轮廓泛着玉石一般温润的光泽,呈现在扶疏的枝叶空隙之间。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悠闲自在,仿佛一切的纷扰都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宫女踏入林中,发出轻微的声响,划破满园的静谧。慕文轩抬起头来,执棋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偏转过头,瞧着两名宫女浅浅微笑,“可是凰妃有事找朕?”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两名宫女的脸微微泛红,连忙跪下身:“是娘娘让奴婢们邀请皇上,娘娘要在缱绻殿设宴,希望皇上前去。”
慕文轩慢慢站起来,他一手拿着寒玉棋子,宽大的雪白衣袖轻柔地垂着,随着风吹而轻摆,仿若云一般轻缓,月一样柔和。那是雪蝉丝,天下间独两匹,一匹做成凰妃的长裙,一匹便是慕文轩所穿的白衣。
白衣,是冷乱月一定要让他穿的。
说是换种颜色,天天瞧着紫色心烦。
慕文轩也不生气,当即让宫女裁剪出了两件款式极为相称的衣服。做好后,便天天缠着冷乱月和他一起穿在身上。
他掸了掸衣襟间飘落的花瓣,悠远宁静。
两名宫女红着脸告退后,慕文轩紫眸微闪:“缱绻殿吗?”
穿过寒水院便是慕文轩和冷乱月所居住的太极殿,庭院拱门处的侍卫见是慕文轩前来,飞快跪下身,就要三呼万岁时,被被皱着眉的帝王制止。
慕文轩一路直到冷无心房间,示意宫女们不必通报,推门而入。
房间里没有任何人侍候,亦没有终年燃放的桃夭熏香。
慕文轩凝眉,心底里似乎知道了什么东西,似乎又猜不透。
门轴转动,带入清晨的一缕微风,奢靡华丽的房间里依稀可以看见屏风后端坐书塌阅书的女子模糊影子。
“可是阿慕?”
声音不同于以往的漫不经心,带有一丝警戒,一丝微露的杀气。
“月儿,是我。”
他只顿了片刻,瞬即挂起一直以来的精致微笑。
冷乱月放下手中卷宗,揉了揉太阳穴,漫步走出屏风。
显然女子今天盛装华美,面上还是欺骗世人的美艳绝伦,只是,那美艳中的漠然,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若说原先的凉月给人的感觉是雍容华贵,那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倾世冷艳。
“月儿,设宴缱绻殿,是需要我帮你些什么?”
“很简单,我发现最近太极殿多了不少别人的眼线。”冷乱月的回答简单、扼明要点:“其他地方有眼线我是不会管。只是这太极殿,我绝对不能容忍有眼线!”
冷乱月入住太极殿是即是慕文轩的意思,而她自己,本来也有这样的打算。
在后宫中,想要一片相对安全的地方,就只有皇帝的寝宫了。
她原本料想那些女人不会大胆的将眼线安排在这里来,不想,这段时间她的深入简出,倒是给了这些闲得无聊女人机会了。
设宴缱绻殿,不过是要洗洗她们的脑子。
“哦?”显然,慕文轩似乎很感兴趣:“月儿可是查出是谁了?”
“阿慕想知道?”冷乱月垂下眼睑,掩去光华:“人可是相当的多,良妃、德妃、贤妃、洛妃、王美人、李美人、刘才人……”
一个一个名字被点出来,只要是稍微有点身份的妃子几乎都在这里面安排了人。
其实,这也不怪她们。
原本料想着,靠美色,虽然不能一直没新帝宠爱,也是可以得到一段时间的宠爱的。却不想慕文轩不止没有去任何一个妃子的宫殿,就连御花园也是极少去。
这不是要了她们的命吗?
除了金銮殿,几乎就是呆在太极殿,不然就是与太极殿极为相邻的寒水院。她们也不是没有想过到这两处来,只是,外面围满了侍卫。根本不让进,不管她们是耍什么样的手段,愣是没有办法靠近这两次地方分毫。
“那月儿打算怎么做?”慕文轩顿了顿,紫色眸子流转芳华:“我可以废了她们。”
“废了她们,后宫岂不是再无妃子?”
不知道女子在想些什么,低着头,露出天鹅般脖颈。
慕文轩又笑了笑,宛如月光流水一般宁静悠闲。他的语调也十分悠闲安然,甚至有一些随意:“若是月儿想,我也愿意这后宫只留一人。”
冷乱月想过千万种他的反应态度,却不曾设想过他会这般回答。
那天之后,两人虽然极力避免谈论后宫的事情。但是,往往在某些时候碰触到这个话题。
慕文轩做出了让步。
不止不让她做皇后,还封了不少妃子。极力让冷乱月安心。只是,冷乱月最近似乎常常心绪不宁。从进入皇宫开始,就一直恍恍惚惚。
慕文轩不是没有着急,只是这种事情,急也没有用。
他只能在一旁看着。
这是冷乱月必须要自己度过的。
明明直到,心却又会隐隐作痛。
传奇皇后冷乱月啊,成于皇宫,败于皇宫。
这样复杂的心情,他不能切身体会。
冷乱月惊讶之余,不由莞尔:“阿慕,你这可是在对我许诺些什么?”
“月儿想要我许诺什么?”慕文轩孩子气的侧过头,不紧不慢跟上冷乱月步调。
穿过迂回长廊,长廊间挂满花灯,因为还是白天,花灯并未点亮,只是被风吹动摇晃着长长璎珞。一男一女漫步其中,他们每一步都走的极缓,慢条斯理。期间不时对视几眼,两人的眼神皆高深莫测。
“我向来不需要任何人许诺什么,阿慕也是一样。”
因为缱绻殿就在太极殿的正后方,是一片杏花林,杏花林的右手边建了一座小型宫殿,所以被称为缱绻殿。约莫过一刻时辰,已经到了缱绻殿。冷乱月停下脚步,看似没头脑的问了一句。
“爱情是什么?”
这个问题从放出那个女子开始,冷乱月就一直在想。
那女子没有同意冷乱月让她脱离组织的奖赏。那时,那女子说过这样一句话:属下不是他心目中真正想要的女子,属下给不了他最好的爱情,宁愿什么也不给。
冷乱月不懂。
“爱情,是愿意给予全部的信念。”慕文轩眸深如寒谭,精致五官熠熠生辉,那一刻,紫眸亮的惊人。
“错,爱是,给不了最好的,宁愿什么也不给的残忍。”
冷乱月话音一落,悠然在侍女的引领下入座。
十里杏花林的最中央铺满了锦垫,冷乱月盘腿而坐,长长裙摆拖沓在地上,卷成一圈花瓣。
慕文轩紧随其后,坐在冷乱月的左上侧,雍容华贵,优雅端起酒杯,浅尝其中桃花酿。
因为冷乱月和慕文轩的入座,精致的菜式佳肴流水一样摆满庭院玉桌,这时节,杏花还没有开放。一枝新绿。
冷乱月和慕文轩来的太早,偌大的杏花林除了二人坐下外,再无他人。
宫娥翩跹。
两人旁若无人对饮。
一杯接着一杯,一盏接着一盏。竟像是要醉倒在这里。
“阿慕,再来。”
满满一瓶桃花酿片刻已经全喝完了。
而冷乱月和慕文轩两人亦喝出了豪气。
“来人,上酒!”
“是,皇上。”
在旁边伺候的宫娥连忙去寻来一瓶新的。弯腰,准备为慕文轩斟酒。
却被慕文轩拦住,接过她手上的酒瓶。
“月儿,你说,今日会是谁醉倒在这里?”
“你!”
毫不客气,冷乱月双颊染上些许红晕。
微醺的醉意。
“阿慕,绝对绝对是你!”
嘴角扬起笑意。
眼睛里亦满满的全是笑意。
慕文轩一怔,被眼前美景所震撼。云鬓微散,青丝拂过芙蓉面,柳黛飞扬,肌如玉,冰做骨。秋水流转,朱唇轻启。
好一副美人醉酒图。
只是,是否真的是醉了呢?
慕文轩不知道,冷乱月总是能在他人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给人致命一击。现在是要宴请群妃,按理说是不可能轻易喝醉的。
如果不是真醉。
那这伪装,当真是天然。
“阿慕,倒酒!”
见得慕文轩呆住,冷乱月笑的更加肆意。素手纤纤,在慕文轩眼前晃过。
“阿慕,倒酒!”
举起酒杯。
让慕文轩倒满。
又是仰头喝下。
慕文轩看她展颜,也压下心里的疑惑,一同举杯,共饮而下。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盛装打扮而来的众妃以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她们心心念念的帝王侧头温柔看着宫装女子,女子酒杯轻晃,仰头喝下。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慕文轩为冷乱月将青丝上的簪子取下,又取下自己挽发的白玉簪:“月儿,岂不知,我北国的佳人。是倾国倾城,倾尽天下也难得的。”
轰……
傻站在一旁的一众女子听闻此话,只听得脑中一阵轰响。
继而将嫉妒、愤恨的目光投向冷乱月。
要知道,进了这后宫,就说明这一辈子就只能有一个男人。纵使这男人又丑又老,各宫的美人也会将他捧上了天。更何况,这个男人有张祸水一样的脸?
偏生,她们只能看着,摸不到,得不着。
“是众美人来了啊。”醉眼朦胧,冷乱月浅笑道:“瞧我,竟未注意到各位。”
听冷乱月此话,就算众妃子心里面有千万种怨气,也是不敢发泄出来的。
“臣妾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凰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众妃子乖巧福了个身,看起来像是无害的猫儿。
慕文轩有些厌恶的瞄过她们,其中躲过了不少妃子趁机递上的媚眼如丝。
“凰妃自然是与朕一般万寿无疆,若凰妃千岁而去,那朕这万岁岂不了无生趣?”
话里是染上了怒气,端的是让人捉摸不透。
几位有眼力劲的妃子当即改口。
“皇上与娘娘伉俪情深,自然是一齐万寿无疆。”
“是啊,皇上与娘娘天作之合。”
冷乱月扫过几个并未开口的妃子。面上未动声色,倚在慕文轩怀中,轻声道:“众位,还是入座吧。”
众人三三两两入座,竟毫无混乱,极有规律,像是早就排好的座位。
因慕文轩右边是冷乱月,所有只剩左边一个空位。
一英姿飒爽的宫装女子在众星拱月中坐下。
正是方才冷乱月见得的几个没开口人中的一个。
想来应该就是大将军之女良妃了。此女也算颇有传奇色彩,身为女子,却行兵打仗,不输男子。传闻大将军很是宠爱这位嫡系小姐,当初为了进宫为妃这件事情,还曾闹得大将军很是生气。
大将军也算是个豪爽的人。
对于将女儿嫁入皇宫是极力反对的。在他看来,皇宫之中的龌龊争斗,是葬送女子如花生命的地方。在加上,当时的慕文轩摆明了是宠爱冷乱月的,他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不爱自己的人。却不想,这位大小姐,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要死要活的,一定要嫁给慕文轩。
后来,大将军抵不过一哭二闹三上吊,只能将她送入了宫。
又到太极殿来,求着慕文轩看在他多年效劳的份上,将妃位封的高些。
冷乱月当时也在场。
那位大将军颇和她的意。
那是位明事理的人,没有仗着对慕文轩有功而要求很多。
只是站在父亲的角度上,尽可能为任性的女儿铺好路。
许是冷乱月长时间目光停留的缘故,慕文轩也注意到了身边坐下的女子。
“可是良妃?”
英姿飒爽,英气的女子,在后宫中也只有良妃了。
慕文轩虽然不曾对后宫中这些妃嫔留意,但良妃此人确实引人注目。
想想,在一众娇弱美人中,突然出现这么个与众不同的人。想不注意都难。
“是臣妾。”
不卑不亢,倒是一副良好家教模样。
慕文轩漫不经心的应了声,转过头,将冷乱月手中酒杯放下。
“月儿,你不当多饮。”
他是不知道冷乱月本人的酒量如何,但冷乱月现在这副身体以往的主人,却是喝不了多少的主。
“只是这天气甚好,又难得出门。所以多饮了几杯,阿慕,你太过小心了。”
那模样,如果不是慕文轩知晓真相,还真会以为冷乱月就是他的爱妃。
可惜,不是。
那样的女子。
永远傲世的才华,永远不可能只是囚禁在皇宫这样一个小巧精致的笼子里。
“红花初绽雪花繁,重叠高低满小园。正见盛时犹怅望,岂堪开处已缤翻。情为世累诗千首,醉是吾乡酒一樽。杳杳艳歌春日午,出墙何处隔朱门。”冷乱月顿了顿,扫过众妃意味不明的眸子:“本宫素来喜爱这杏花如丝,闻的这缱绻殿的杏花林,喜不自胜。这才寻来了众人,想要一齐看这杏花盛芳。却忘了,这还不是花开的时节。”
冷乱月说完后是满院沉默,所有人在一瞬间像被定格了一般。
美人如花。
这还不是花开的时节。
一句话,不知暗里含着什么样的玄机,无人敢应承。
“杏花夭夭,若是月儿喜欢,待得花开之时,我自当陪同。”
仿佛为了印证白衣男子所言,十里杏花林忽然吹起微风,卷落一树绿叶。纷纷扬扬的,以绝美姿态坠落。像是开起了一串串小花。白衣少年神色优雅,半眯着眼眸遮住瞳孔,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白皙晶莹指尖拂过酒杯,微微仰首喝了小口。
“好花遇时节,这时节到了,自然会开放,娘娘还是莫要多担忧才是。”
坐在慕文轩右边的良妃亦笑了笑,青衣青丝纠缠盘绕,多了份妖娆。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看冷乱月和良妃的眼神有不屑的,有艳羡的,百味杂陈。
“可惜的是,现在的时节还未到。”冷乱月笑容越发妩媚:“这美人如花,时节未到,若是强行想要盛放,只会换的花期短暂。众位说是吧?”
众人窒息般沉默,就连慕文轩握酒杯的指尖也紧了几分,良妃更是站起身来,朝冷乱月躬身道:“娘娘此番话,可是另有它意?”
的确,这话,怎么听怎么是警告。美人如花,若是强行绽放,只会花期短暂。当着帝王的面,凰妃如何敢开这种口。
在后宫中,自古帝王最忌讳的就是宫闱倾轧。
按理说,凰妃不可能是不知道。
当众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等同于扇了慕文轩一耳光。
本以为会大怒的慕文轩站起身,缓步走到良妃身旁,微微笑开。
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微笑,这一次的微笑可以说是犹带锋利的冰寒。
“有它意也好,无它意也罢。朕尚在此,都无开口。你如何敢当众质疑朕之妻子?”
良妃脸色煞白,咬咬牙,跪下身去:“皇上恕罪。”
冷乱月冷眼看着。
大将军是个好父亲,只可惜他的女儿,真的是太嫩了。
枪打出头鸟,在这种情况下,最不应该开口的就是良妃。要知道,如果冷乱月真的是慕文轩的宠妃,那么这后宫中,冷乱月首要除去的就是良妃。
家世相当,身份相当。良妃本人也算的传奇。这样的女子,若是冷乱月真是慕文轩的宠妃,方才的事情,已经足够让良妃永无翻身之日。
“良妃不应该让朕饶了你,而是让凰妃饶了你。你当真以为这后宫没有皇后,你又是四妃之首便可以随所欲为了吗?”
“阿慕。”
冷乱月大抵可以料想到慕文轩下面要说些什么。
皱了皱眉:“阿慕。”
可惜这一次,慕文轩没有理会。
死死盯着良妃惨白的一张脸。
“朕当时就说过,这北国的后宫没有皇后,但是,凰妃凌于诸妃之上。你难道不懂朕话里之意吗?”
显然是怒极。
慕文轩当然会愤怒。
冷乱月。
被他训斥的良妃头低的更加低了。
四周妃子全部俯身跪下。
天子震怒。
她们焉敢再玩弄小心机。
“阿慕,都已经是帝王了,如何还要这般意气用事?”
万籁俱静之下,女子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回荡,坚定的,不容疑惑的。
盛装下的美人站起身,牵着盛怒之下无人敢靠近的地方的手,悠悠然坐下。
“阿慕,我懂”冷乱月捏了下别扭紫眸男子气的绯红脸颊。
“本宫不管各位在家里是怎么样的娇娇女。怎样的身份高贵,怎样的生杀予夺。你们只需要明白,进了这宫门,过去的一切都是流云。”
再回首,全无雍容娟雅。冷冷的,肃杀的冷漠。
这一句话惊呆了不少人,她们或许摒弃小姐的身份,可是习惯了的众人拥护,家人忍让。这岂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这宫中从不缺少美人,更不缺少有身份的美人。“女子转过头,对上良妃厌恶目光,樱唇轻启:“宫中自然是有宫中的规矩,本宫不喜后宫之事,将管理后宫的权利交给四妃,不代表本宫能够容忍四妃给本宫甩脸色!”
沉默,还是沉默,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声:“娘娘口口声声说宫中规矩,可是自己不也是没有遵守宫中规矩。既然娘娘是凌于四妃之上的凰妃,那就更应该以身作则不是?”
说话的人正是一直压抑着心头愤怒的良妃。
冷乱月出言讥讽,她听着尤为刺耳,一时意气之下,竟然忘记了方才慕文轩才勃然大怒。
“那良妃觉得,本宫哪里没有遵守宫中规矩?”即使是说着商量的话,女子的语气却是坚定的,没有迟疑的。
“娘娘日日夜夜霸着皇上,不是专宠吗?”
“良妃!”慕文轩眉头一皱。刚要发火,却被冷乱月拉着手,一时之间,竟也站不起来。只能瞪着眼睛,警告不知好歹的女人。
一班妃子可不如慕文轩般生气。
确切的说,有人说出了她们的心声,高兴还来不及。却又碍着冷乱月和慕文轩的面子,不敢表露出来。
十里杏花林,当真是演遍了百态。
“啪”一声脆响,精致南海双环玉簪杯落地。
杏花林安静下来。
冷乱月抿嘴浅笑,优雅朝众人点点头:“看本宫真是不小心,如此精美的酒杯,竟碎了。”
她蹲下身,想要拾起碎片,一双白皙如玉手指却在她之前,为她拾起碎片。
抬头,是白衣帝王,自责的嗓音萦绕在耳畔:“月儿,瓷器伤手,还是我帮你吧。”
冷乱月没有回答,只是唇角秀丽假意笑容不见,全然是冷漠,像是蒙尘明珠露出真容:“阿慕,我说过,我懂。”
“因为我懂,所以,阿慕,无须自责。这与你无关。”
绿叶新芽片片飘落在少女单衣裙摆,点点嫩绿点缀着如墨长发。美眸似冰,眉目间的高贵褪尽,全是绮丽棱角。
“我只是想要给你最好的。如果不是最好的,我宁愿什么也不曾给过。”慕文轩只怔了片刻,又温柔的笑了笑,将地上的碎玉片全都放好。
冷乱月没有在回答他的话,回过头,对上一双双盯着她的美目。
“良妃当皇上是什么?皇上喜欢宠幸谁就宠幸谁,岂是我能够干涉的?更何况,哪一条宫规上写了,皇上必须雨露均沾?你当皇上如同妓子么?你说要,就要给。”一字一顿,杀气尽显。
无形的压迫,让众人心中一窒。
字字诛心。
莫大的罪名压下来,吓得众妃花容失色。
慕文轩侧头看着身旁的女子。
她明明和着众人一齐狂欢饮酒,却会在你睁着朦胧睡眼之际,冷冷侧目,遥看这一席狂欢。
游离与世俗之外,偏偏这一次,为了他,进了这世俗。入了这一场戏。
这样一想,嘴角便抑不住的笑容。
“既然众位今天是打定主意要给本宫个好看。那本宫也不想再对众位客气了。不然这宫中的人,还真不长眼睛,连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弄不明白!”
冷乱月扫过明显震惊过头的众人,眼神停在笑的如梦似幻的某人身上,樱唇勾起:“阿慕,这太极殿的宫人,是否可以全部交给我处理?”
某人继续憨笑,傻傻的模样,仿佛又成了初见时,装成的那个傻子。
“阿慕!”抬高声音。
“啊?”
某人终于回过神,眯着眼睛,笑的更加欢腾了:“月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冷乱月浅浅一笑,眼眸微闪。如果刚刚她没有看错,良妃藏在袖摆中手指收紧了半寸。
看来,这良妃,对慕文轩倒是真的有情。只是不知道,这情,是缘何而起。现在冷乱月是不会动良妃,毕竟上面还碍着大将军这一层。但是,这良妃,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和她作对,她也不可能每一次都让良妃全身而退。因为,是人都会有弱点——而她唯一胜于良妃的就是,她的弱点已经早已经不是弱点了。
“本宫今天就在此说清楚,也叫这后宫的所有人都听清楚。太极殿的所有奴才,宫女充入浣洗院,永不再入后宫。太监全部赶出皇宫。”
浣洗局,说白了就是洗衣服的地方。除了无钱无权的穷苦女儿家才会被其他太监宫女欺负,进入浣洗局洗衣。浣洗局算得上皇宫中最底层的地方了。
而太监一般都是孤儿。
如果做到了一定的年龄,宫中会负责给他们养老。除非是犯了极大的错误,才会被赶出皇宫。一旦待罪被赶出来,活命也许是可以的,只是艰难异常。
这无疑是极重的惩罚。
“不要再质问本宫是为什么。想来各位熟读宫规的人,都是清楚其中缘由罢?”
熟读宫规四字咬的极重,颇有嘲讽意味。
“希望这一次是最后一次。本宫不希望各位娇滴滴的美人也沦为这样的下场。只是,这后宫之事,想必就算各位亲族的权势再大,也管不了吧。言尽于此,望各位安下那颗心来,不然本宫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做后宫。”宽大的袖摆一甩,冷乱月拉着傻笑个不停的某人,转身离开。
两人的相携而去,这一次依旧只留给众人一个背影,缱绻寂寥到了极致的背影。
良妃无视周围的嘈杂众人,站起身,半眯眼眸:“好一场鸿门宴,好一个凰妃。”
她没有在说些什么,英气转身回清泉院。紧随其后离开的分别是贤妃和德妃,至于洛妃,还坐在原地,似乎没有看到其他三妃的离开。
天色渐暗,十里杏花林里的人三三两两离去,精致的宴席竟然没有动过多少。在其中来回穿梭的是身着统一粉色宫女服的宫女,收拾着一桌美珍。
而在杏花林谁也没有看见的角落,华衣女子冷冷看着一切,她的背后,是守护的慕文轩,正是去而复返的冷乱月。她其实根本就没有离开,只是顺着寝宫的后院绕过莲花池,便是杏花林的另一个入口,只怕是谁也不曾料想冷乱月会去而复返。
“阿慕,你觉得,看方才的一群人中,哪个最值得防备?”
毫无征兆的,女子突然开口。
很明显,她的开口让慕文轩很惊讶,愣了半响后郑重回答:“我道月儿绕了一圈倒回来是为了什么,原来是这样。”
冷乱月扯了扯紫眸男子的脸颊:“自然是为了更清楚的了解一下她们。毕竟是放在自己身边的人,最好还是不要太危险了的好。”
蓦然,话音一转:“但是,如果我们坐在那里,必然什么也看不出来。如同我防着她们一样,她们会防着我。”
“确实,如果我们在那里,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可是……”
慕文轩纵容的任由冷乱月将他的脸扯得变形,瓮声瓮气的应道。
“御史大夫最近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吗?”还不等他说完,冷乱月突然打断他的话。
“月儿的有趣是指什么?”
“指探子传回什么关于御史大夫反常的地方,或者御史大夫家的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冷乱月冷然的瞳孔迸发出耀眼光彩,芳华绝代。
“这……”慕文轩沉吟片刻:“对了,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最近御史大夫家多了一个人。”
“多了一个人?”冷乱月眼眸中的光芒更甚,“阿慕,派探子好好监视住御史大夫家,也许,马上就可以开始新的计划了。”
慕文轩点点头。
而那边,杏花林只剩下一人。
洛妃遣退了所有伺候的宫女,站起了身。
缓步走向冷乱月坐过的位置,她每一步都走得极稳。像是落步在心头一样。
慕文轩瞄了眼看的仔细的女子侧脸。
长长睫毛微微翘起,花瓣般的嘴唇格外饱满。修长身段,虽然瘦削,却给人充满了力量的感觉。
“阿慕,你看。”女子突然侧过头,青葱玉指遥遥指向杏花林中的洛妃。
慕文轩慌乱回头,入目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那洛妃端起冷乱月用过的琉璃杯盏,仰躺与两个座位之间,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将杯盏微扬,脖颈亦是扬起。那豪放慵懒饮酒的姿势,分明是冷乱月的翻版。
只是,洛妃的眉目之间,流露的却不是冷乱月的漠然。而是深刻的恨意和不平。
“碰——”
琉璃杯盏被甩飞在桌上。
洛妃骤然站起。
“凰妃,好一个凌于诸妃之上!原本以为良妃那个蠢货可以扳倒你,不想皇上倒是被你迷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扭曲的面容,完全看不出美貌模样。
“凉月,当年我斗不过你,不要以为现在我也斗不过你!”
轰然甩袖,转身离开。
冷乱月冷笑。
当年的凉月美貌传于三国之间,是大家闺秀中的第一人。不知道有多少千金暗中嫉妒的咬牙。本来就有傲人的家世,还有倾世的容貌。这怎么不叫其他女人嫉妒?
而洛妃闺名乔梦,也是一名难得的美人,更难得的是也有傲人的背景。可惜,偏偏每一样,都要比凉月差上些许。
也难怪背地里洛妃会恨得这么扭曲。
慕文轩脸色不是很好看,当即青着一张脸先离开。
杏花林的雨花石铺的小路上,雪纺白衣淡如烟霞,宽大礼袖鼓着风,像是羽化仙人。
冷乱月站在原地。
目送着慕文轩的离开,她对慕文轩强调了不止一次她懂。
她懂,但是不代表她现在能够接受。
她叫他阿慕。
从某些方面来说,也算是对自己的提醒。
一个阿情太伤人了。
如果再来一个阿慕,再遭遇同样的事情。
那她也不一定能够像现在一样站起来。
她是人,不是神。
她也有弱点。
只是,她说过,她的弱点现在已经算不上弱点了。那是因为,她当阿情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是落非情。
可是,就连落非情,她都不能真正做到面对。
“可是在想落非情?”
黑暗中,走出一个人。
正是良久不见的落寒衣。
和初见一样的青衣,长发用束起,露出白玉额头。笑起来,左脸颊酒窝漾起甜甜气息。
落寒衣之所以知道冷乱月又在想落非情,是因为长时间对冷乱月的观察。
每一次冷乱月想起落非情,总是会露出这种眼神。
苍凉的如同万里戈壁,不见半点绿色,看不见半点生机。
只怕连冷乱月自己也不知道,她的眼神。不然像冷乱月此人,是断然不会让别人轻易看透她,猜到她的想法。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叹了口气,冷乱月反问道。
“月儿,你自己不也猜到了吗?既然是狠下了心,何必又再感伤?”
落寒衣毕竟是落寒衣。
“你让慕文轩多监视御史大夫家,不就是下了决定。御史大夫家多出的那一个人,你不要说你不知道是谁。”
冷乱月当然知道是谁。
南国那边的凤啸传来的消息,更让她确定御史大夫家多出的人是谁。
“落非情此番北国之行,怕是瞒着南国群臣。只不过,这样的落非情,一旦被慕文轩囚禁,那南国便会是真乱了。你确定要这样做?”
落寒衣长身直立,青丝飞扬缠绕,脸颊的酒窝分外迷人。
“落非情、落寒衣……”
冷乱月恍若未闻。
重复这两个名字。
从落寒衣出现的开始,就一直对落非情的情况特别关注。总是在她准备做出对落非情不利谋划的时候出现。
“月儿,我还在想,要多久才会被你看出来。不想居然这么快,是应该说你太敏感了吗?还是应该说你的防备太深了?”
冷乱月没有彻底的放心他,落寒衣自然是清楚。所以,平日里,虽然也陪在冷乱月身边。却没有真正出现在她面前。
“落非情是我落氏一族的后人。”
酒窝更加迷人,落寒衣笑起来像个孩子。
“当年,冷无心倏然传出死讯。帝王凉墨白证实消息的准确性后病倒于金銮殿上,而后病情急剧加重,竟然不久后撒手人寰。而帝王凉墨白一生都没有娶妻,又没有兄弟姐妹。这皇位之争,自然引得天下大乱。那时候,帝国上的势力不过三股。冷家,落家,慕家。而落家代表的是流月学院,所以,南国皇宫正是以往流月学院的地方。”
冷乱月皱眉。
“那么,寒衣是为何陷入沉睡?”
落寒衣偏过头,眼睛弯成月牙儿。
“睡了百年,我早已经忘了当初是为了什么。”
忘记了吗?
落寒衣自己都不知道。
他是见到了师姐冷无心尸体,受不了刺激,当场血脉逆流才会沉睡的吧?
还是受不了死状的惨烈才会沉睡的呢?
“百年如梦,寒衣能从百年中清醒过来就好。”冷乱月话里有话。
虽说沉睡了百年,落寒衣毕竟不是傻子,怔了一下后,笑的见牙不见眼。
“自然,早从我醒来开始,落寒衣就只是冷乱月的落寒衣。帮落非情说话,只是希望月儿你不要后悔而已。”
冷和落寒衣聊了整整一夜,冷乱月回到太极殿时,就发现了身体有些不妥。
似乎是夜风吹多了,有些着凉。
“该死的。”
冷乱月低低咒了一声,也只得认命。
凉月的身体底子不像之前她的,如果像以前一样整夜整夜熬,肯定是不可以的了。没想到她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现在还真是麻烦。
头脑昏沉。
慕文轩亦没有在身边,这时辰,大概去早朝了。而落寒衣又被她自己给赶去睡觉了。
太极殿因为昨日的宫女太监惩罚,新来的人都小心翼翼,没有通传根本不敢进入太极殿内。冷乱月倒是有将凉月的贴身丫鬟雅儿带到宫中,只是这会儿,雅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而来。
身上一阵热一阵凉。
冷乱月从来没有这样无力过。
费尽力气的躺在床上,拉上厚厚锦被,只期望捂一阵被子,睡一觉就会好。
这样一想,意识也开始昏昏沉沉,下一秒陷入沉睡。
这一觉睡的极为不踏实。
一是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值得信赖的人,二是身体本来就不舒服。
梦里冷乱月似乎跌到了火炉,热的她快要受不了了。就在这是,从额头传来一阵冰凉感,这才舒服了些许,陷入更深沉的睡梦。
冷乱月醒来时,亦是白天。
慕文轩一身朝服躺在她身边,床边是铜盆,上面搭了块帕子。
“月儿,醒了?”
慕文轩显然睡得极浅,冷乱月稍有一些动作,就醒了过来。
“你先别动,这烧是退了。只是风寒入体,还需要喝几帖药才是。”
难得的,慕文轩没有一贯的笑颜,严肃的,甚至有点自责:“月儿,前夜你究竟在杏林里呆了多久?你又不是不清楚,你现在不是原本的那具身体。现在的这具身体,容不得一点疏忽。”
冷乱月不曾搭腔。
“月儿,是我的错,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离开的。”
一开始他就不应该离开的,早知道这个该死的女人会这样不爱惜身体,他绝对绝对不会离开。是他的错,离开一整夜,如果不是一整夜,回到太极殿。没见到那女人,他也会去找,也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月儿,你知道如果我晚一步进来,你会如何吗?”
风寒入体,高烧不退。
太医说,如果再晚一步发现凰妃,凰妃极有可能落下病根。
谁都知道,高烧不退,落下的病根是什么。
烧成傻子。
倔强如同冷乱月,怎么能容忍自己神志不清的生活?
“有什么必须要做的,非要一整夜?”
慕文轩明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可是就是忍不住。
冷乱月不知道,当他发现烧的昏昏沉沉,根本听不到外界声音的女子时,那种心底里的惶恐。
害怕失去。
害怕女子醒来之后,发现那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人了。
凉月的魂魄究竟有没有灭亡,谁也不知道。如果并没有灭亡,那么万一趁着冷乱月意识浅薄的时候,再次出来怎么办?
这具身体本来就不是冷乱月的,如果该死的蠢女人真的不见了怎么办?
到时候,他有能不能将这一切只当做南柯一梦?
不可能!
永远不可能!
那么长的岁月的执念,叫他如何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说到底,慕文轩还是过得不真切。
他从十六岁战场上的一面开始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冷乱月,又经历冷乱月身死的绝望。现在,突然告诉他,他娶的妻子,正是他心心念念了的人。
这样日日夜夜的呆在一起。
虽然没有夫妻之实,却也可以感受到冷乱月一天比一天软化的心。
这样下去,不是没有打动冷乱月的可能。
想到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一辈子,慕文轩只觉身在天堂。那种不安全感和虚幻感,才会在意识到可能失去的时候,发这么大的火。
“阿慕,我想喝水。”
一直没有开口的女子动了动干裂的嘴唇。
慕文轩慌忙起身,倒了出来才发现,茶水已经凉了。想到太医的嘱咐,慕文轩将茶盏放下。
“来人。”
守在门外的宫女们打开房门进来。
“皇上有何吩咐?”
“还要朕吩咐?你们没长脑子?”
不舍得对冷乱月发火,并不代表慕文轩一肚子火气消了。再加上昨个儿这些个奴才明明因为害怕惩罚而对冷乱月疏于照顾的原因。更加让火气烧的旺了起来。
“什么都要主子吩咐,你们还留着脑袋做什么?”
“皇上饶命!”
宫女们匍匐下身。
昨日太医走进太极殿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今日是少不了一顿惩罚。
只是,掉脑袋不是一般的惩罚,她们还想活着。
“你们不要给朕说饶命。真看你们的命大的很!”顿了顿:“凰妃是惩罚了一些宫人,那也是他们做错了事,应该被惩罚。怎么,你们还要甩脸色,做小动作给凰妃看了?亦或者,你们是做给朕看的?”
“啪——”茶盏被摔在地上。
“奴婢们不敢,皇上饶命啊!”宫女们连忙告饶,重重的磕头。
“你们不敢,朕看你们敢的很!没人叫你们换水,你们是连水都不会换了吧?你们自己给朕说说,这太极殿的茶水,是多久的了?”
“奴婢们不敢,皇上饶命啊!”
“奴婢们不敢,皇上饶命啊!”
“奴婢们不敢,皇上饶命啊!”
那些宫女们早已经被吓傻了,只知道重复这一句。
“是不是又想说主子没吩咐?你们现在嘴上说着不敢,心里还是不服气不是?”
慕文轩算是怒极。
如果不是这群奴才,也许,冷乱月也不会这么晚才被发现。
“来人,将这些人全部拖下去,赐死!”
“阿慕,我要喝水。”
冷乱月没有为那些宫人求情。
这是慕文轩必须经历的,赐死不听话的人。他是新帝,初登帝位,威信太重要了。除非是极端重要的事情,不然,冷乱月是绝对不会当面驳斥慕文轩的决定。
那些宫人,要怪也只能怪这个时代,要怪也只能怪这人命微贱的后宫。
侍卫们极快将挣扎求饶的几名宫女拉了下去。
“没听见凰妃说要喝水吗?你们傻了,手脚快些!”
新来的宫人们战战兢兢换上新的茶水。
又端来了御膳房熬好的白粥。
冷乱月喝了口水,觉得快要裂开的嗓子好多了。
慕文轩端着白粥,舀了一勺,在嘴边吹了吹,大概不那么烫嘴了,才递到冷乱月面前。
冷乱月有些无措。
她原本是极少生病的,就算是生病了,也从来没有让人照顾过她。
现在突然要让她接受慕文轩喂饭,还真是让她觉得怪异。
原本想拒绝的,又见得慕文轩的紫眸中的愧疚,忍了许久,终于还是张开了嘴。
见冷乱月吃下,慕文轩又舀了一勺,照原先的方式,递到冷乱月面前。
“阿慕,我并不是很饿。”
紫眸男子执拗的不收回手。
冷乱月无奈,只得张嘴,任由慕文轩一勺一勺的喂下。
一碗白粥,喂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才算完。
吃完最后一口,冷乱月暗自松了口气。
正要说话。
腹腔却涌出一阵疼痛。
那种撕裂一样的疼痛。
气血开始逆流。
冷乱月当即用内力封住周身各大穴道,却抵不住喉咙一甜。
“噗——”
一口鲜血喷出。
脸上原本因为喝下白粥而有的斑点血色刹那间褪光。
“月儿——”
慕文轩从未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定格在慌乱上。
“有毒。”重重的喘了口气,腹腔里的疼痛简直让人生不如死:“粥里有毒。”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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