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捏着个点心尝了一口,觉得好吃,便给沈素芝也拿了一块儿,“你是在质疑我沈府言而无信不成?”
说话的那位小姐闻言虚了虚,“沈家自然是有信的,不过,这谢姑娘初来乍到的便生出这样的事端来,究竟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静贞坐在皇后身旁支着脸,漂亮的眸子轻眯了眯,“可要查仔细些,别冤了好人。”
这个谢玉棋瞧着可怜兮兮的,知意的那身衣裳端庄大气,可如今穿在她的身上,总显得委屈了些,瞧着小家子气。
太监将包袱里的衣裳细翻看了一番,“回娘娘,小殿下,这衣裳……确实沾有痒痒粉。”
谢玉棋哽咽着跪坐在地上,“娘娘,玉棋不知犯了什么错处,竟让人这样陷害,如今在宴上受了这样大的屈辱。玉棋不敢奢求公道,只想要一个答案。”
静贞没想到还真查出来了,一时有些意外,老太太拧眉望向皇后,“娘娘,我这外孙女虽初入天都,不懂规矩了些,但贸然在宫内投毒,乃是大忌。”
皇后在宫里时常念佛,没料到今日生出这样的事端来,微微拧眉,正欲差人严查时,有宫人朗声禀道:“贵妃娘娘到。”
谢玉棋侧过身子,扭头望去,只见一行人朝着这边走来。
走在前头的沈贵妃穿了件鹅黄色的长裙,外头罩着同色系绣孔雀的袄子,袄子的外头还镶嵌着细细的绒,衬着那发间的冠华贵非常,风姿无双,娇嫩的面容宜喜似嗔,相比起端庄持重的皇后来,贵妃当真是极尽奢靡。
沈知意差点让那一身的富贵闪到眼睛,她不由揉了揉眉,这样张扬,也怪不得当初官家怀疑沈家有二心。
沈贵妃一来,众妃嫔与女眷便起身见了礼,她朝皇后虚虚的福了福身,“早知道皇后娘娘这儿这样热闹,臣妾就该早些来了。”
皇后盘着手口木质佛珠,眉目温和,“本宫也不过热闹这一回,哪里比得你宫里,日日这样热闹。”
“娘娘是后宫之主,只消一声令下,什么样的热闹没有。”沈贵妃嗔笑着,眼底泛起一抹不屑。
依如今沈家的地位与身份,她早就该荣登皇后的宝座了!
“本宫这些年在宫里清闲惯了,倒是沈贵妃,打理中馈甚是辛苦,本宫那儿新得了些雨前龙井,依稀记得,你原先是爱喝了,回头差人送几盅给你。”皇后端了茶盏抿了一口。
沈贵妃扬着脸,抬手捋了捋发间奢华的流苏,“皇后娘娘自个留着吧,官家昨儿夜里带了些新贡的来。”
皇后微微颌首,温声道:“官家历来疼爱你,倒是本宫一时疏忽了。”
沈贵妃傲倨的搭了沈澜清的手,沈澜清今儿穿了件湖蓝色的对襟袄,手里头捧着个碧玉莲团绣的香炉子,眉目间与沈贵妃一样,显出几分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她扶了沈贵妃坐在新搬来的椅前,这才向老太太行了礼。
“祖母,这位妹妹便是小姑的那位女儿吗?”
谢玉棋垂眸,泪盈盈的,一副十足的委屈模样,“玉棋见过澜清姐姐。”
沈澜清见状将她扶了起来,温声道:“你别怕,在这宫里,有皇后娘娘与大姑姑在,断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去。”
沈贵妃将谢玉棋打量了一番,见她还穿着沈知意的旧衣,顿时心疼不已“这些年,你跟着你母亲,想是受了不少苦,如今既回来了,有姨母在,定会替你母亲好生护着你。”沈贵妃当年在府邸的时候,同谢玉棋的母亲是极要好的!
奈何命运弄人,一个成了宫里备受恩宠的贵妃,另一个流落民间,任人欺辱!
“我幼时时常听母亲提起姨母,只是……只是当初临去时,未能见姨母一面,是母亲一大憾事。”谢玉棋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老太太在一旁瞧着微微拧眉,如此哭哭啼啼的,在这样的场合里,实在不像话!
“可怜了我那妹妹……”沈贵妃怜惜的拍了拍她的手,顺手摘了个帝王绿的镯子塞在她手里,“姨母头一回见,见面礼总归是要给一份的。”
谢玉棋百般推脱下还是将东西收了,心里却喜滋滋的,她这番进宫,本以为见不到沈贵妃了,不曾想风回路转!
沈素芝瞧着那几人这架势,小声道:“方才还在那儿要死要活的,这会子倒眉开眼笑了。祖母这会子还不高兴着呢,她怎么还在那儿哭,这点眼力见也没有。”
沈知意塞了块点心在她嘴里,沈贵妃今日的排场,都是她爹与祖父打拼下来的,如今她父亲在外九死一生,她倒好,在这宫里将人都得罪光了,那通身的贵气,连皇后都被她比对了个干净!
官家与皇后可是少年夫妻,那些年也曾情深似海,又怎会是一个凭母族起家的沈贵妃能比的?如今皇后的嫡子被立了太子,也不知道她这个贵妃姑姑究竟在嚣张个什么劲儿,看来她是要好生提点提点了。
沈贵妃来的时候已经将事儿都听了个大概,如今来了,摆明了就是要替她好妹妹的女儿找场子了,“吴公公,既然有人胆大包天,在这宫里投毒,可要查仔细些,此事到底关乎官家的安危。”
吴公公悄好看了眼皇后,皇后颌首,沉声道:“贵妃说的不错,去,将经手此衣的人尽数带来,严加审讯。”
钱婉见谢玉棋站在沈贵妃身旁,心里有些发虚,那药是她差人下的,若真是要查,难保不会查到她头上来!
没一会儿,经手此衣的人被尽数带了过来,几人面面相觑,还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吴管事将衣裳摊开,露出上头还剩的一点点沫子,“有人在这衣物上沾带了痒痒粉,害了谢姑娘。”
站作一排的闺女面面相觑,扑通一声跪了地,纷纷求饶,“娘娘恕罪,就是给奴婢们一万个胆子,奴婢们也断不敢做这样的事啊!”
“手脚不干净的东西,留了也是无用,拖下去,乱棍打死了事。”沈贵妃闻了闻杯中的茶,觉得很是无味,顺手搁了回去,人命在她这儿,不过一句话!沈知意顿时觉得,她那父亲在前线的拼杀就像是一个笑话。
老太太闻言直皱眉,沈知意见状忙起身,“姑姑,我倒是有个法子,能查验出究竟是谁下了痒痒粉。”
沈贵妃面露几分被阻止的不悦,“意姐儿,你历来是个聪慧的,但宫里,也有宫里的规矩。”
在宫里皇后都要瞧她的脸色,夹起尾巴来做人,偏偏这沈知意是个孽种,谁都不放在眼里,她还得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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