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婉垂眸恭敬的接了用过的帕子,搁在热水盆里洗了洗搁在盆上,“主子,那牢里的人让她瞧见了,咱们要不要将人转移?否则,一旦暴露,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碎雪拿了香点燃,对着那一片牌位拜了拜,恭敬的将香搁进琉璃的香案上,“去仔细查查那两人的底细,到于牢里的,暂时按兵不动,等此次疹子的事过去了再换。”
“主子,那两人的底线已经查过了,那位大夫是游历江湖的小医仙,想来,同药王谷一事并无瓜葛,只是近来据客栈的人说,她与国公府走的很近,她身旁的那位,瞧着像沈家二小姐,只是眼下属下还不确定。”
柔婉初见那两人时,就觉得不大寻常,虽说瞧着神似男子,可身上那股子味道,却比男子要来得更香,她到底是青楼里呆了这么多年的,对这男女的事儿,是最清楚不过了。
碎雪拧眉瞧着那最上头最大的主牌位,“国公府沈家……烟云台的事与沈家并无干系,你去查查那个大夫。算了,晚些时候得了机会,我亲自去查。你下去吧,我要念经了。”
她退至隔壁的屏风后换了衣裳,手里拿了一串念珠,碎雪将那一本往生经打开搁在牌位前搬来的案几上,恭敬的退了下去,碎雪拂衣坐在蒲团上,闭目拔着手中的佛珠,嘴里念念着经文。
天都的暮色将至,沈知意的马车为了避开耳目,特地走的小巷子,途经永安伯爵府时,青角从马车外进来,“小姐,伯爵府今日办丧,奴婢方才瞧了那挽联上的字,殁的是那位三公子。”
沈知意挑开帘子悄看了眼那伯爵府的后门,“去查查怎么死的”宋品会死她并不惊讶,但是如今就这么没了,未免太巧合了些,眼下宋槐安还在科举,要八日后才会出考场,到了那时候,宋品早就已经下葬了,后事都安排妥当了。
“奴婢问过了,还是先前传的那套说词。小姐,咱们府里,可要送挽联去?”往年的时候这些事都是国公府里郑氏操办的,如今郑氏不当大房的家了,这些事就要沈知意自己去操持了。
“依往年的旧例就是了,不过,别太热络了,等宋槐安承继伯爵府后,别让人瞧出端倪来。”沈知意的马车走得很慢,她瞧着这伯爵府的侧门挂着的白色灯笼冷笑,这样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宋家,如今子嗣堆里只剩个宋槐安了,倒也是宋槐安的福气,只要他春闱考出点名堂来,往后他都能过的比眼下好。
青角得了话退了出去,坐在马车里拉着马车的僵绳,马车里,沈知意轻握着她的手,“这一路你都不肯说,眼下也该说了,否则到了国公府里,人多眼杂的,保不齐要漏了什么话出去。”
盛三七的手很凉,手心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她急切不安的望向沈知意,“我先前,不是同你说过,药王谷满门都被屠了吗,其实……其实没有,当时我亲手将谷里的人全都埋了,可是……还漏了一个人。”
沈知意想起她在牢里时的异样,“是铁链锁着的那个?”
盛三七紧紧揪着手中的帕子,咬牙点了点头,眼里泪蒙蒙的,看得楼景朝手忙脚乱的拿出帕子,他一个血气方刚无情无义的老爷们,自打做了护卫,怎么感觉自个儿心肠软了这么多,“那人是谁?”
盛三七哽咽着看向他,“那是……是我三叔,我父亲是药王谷的谷主,可没人知道,我三叔才是药王谷里医术最厉害的,平日里他是从来不在人前漏脸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烟云台的地牢里。”
他见不得姑娘哭,连哄带骗的,“行了姑奶奶,你别哭了,大不了我夜里出去一趟,替你将人偷出来。”
“偷不出来,烟云台连进去都是层层审查的,更何况是要去里边带个人出来,那儿戒备非常森严,天都的盗贼见了烟云台都绕道走,这个时候若贸然进去,只怕要被一网打尽了。”沈知意将马车的窗关上,隔绝了外头漫天的霞光。
“烟云楼里我看过,有点东西,但不多,若说旁的我不敢保证,要说偷个人出来,使些手段也不是不成,大不了一把火烧了烟云楼,趁火打劫咱们还能顺点宝贝。”这人真不愧是土匪窝里出来的,想的永远是趁火打劫的损招儿!
“那人被关在烟云台内院的地下室里,烟云台内院戒备森严,机关遍布,那里头的丫鬟下人都是有门房记档的,咱们若是进去三个人出来,定要被查出来,七娘,当初屠药王谷的人里,有人知道你活着吗?”沈知意有些忧心。
盛七娘细想了想,“我在药王谷里的时间不多,我自幼是陪着爹娘游历在外的,加上回药王谷后有段时间我同家里吵架,一直在外头鲜少回去,那些人应当是不知道的。”
“是啊,这要是知道,凭她在江湖上那响当当的绰号,早有人上赶着来杀她了,怎么可能让她这么安逸。”楼景朝靠着马车,支起一条腿,懒洋洋的模样像极了富家纨绔!
他这样的人,就是搁在沈知意的身边穿着护卫的衣裳,外人见了也只当是哪家的哥儿,从不会有人将他当成个护卫,没法子,这人实在生得太有标识性了!
“既然那些人不知道药王谷里还有个少谷主活着,那就是好事,咱们眼下不能打草惊蛇,明日你去驱除障毒的时候,顺便瞧瞧他,切记,不要让人瞧出任何端倪来,否则,遭罪的就是两个人。”沈知意沉下心来,她是万万没想到,那绑着的人竟然是药王谷里的神医!
“其实我的医术,自幼都是同三叔学的,没有他便没有如今的我,所以我断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如今有了她三叔,那么当初药王谷的案子自然而然的就会破掉了。
“你放心,咱们定会想法子将他救出来。”沈知意细想了想那内院的布防。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进了国公府,一路暗中跟着的那人见马车进去了,转身便悄悄消失在人群里。
国公府中,沈知意刚回万松院,她安排在院里的丫鬟绘春便过来了,绘春是青龙里最末的一个,如今临时被调了过伺候人,这姑娘生得很低调,是那种扔进人群里轻易寻不到的人。
“小姐,今儿谢姑娘出了趟门,见了太子殿下,两人在客栈里搂搂抱抱的,至于说的什么,隔得太远了,奴婢听得不大清楚。”绘春端了茶盏上来。
青角拿了帕本过来,“织春已经将帐做好了,春闱前的这些日子,糕点的生意很好,短短几日,便赚了不少银子,足够补那药材铺子里的亏空了,小姐你瞧瞧。”
沈知意细看了一遍,叮嘱道:“知会一声,银钱挪借要有欠条在,各行的营生与金银别混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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