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纪明一提到他爹,他顿时就爬了起来,伸手捋了捋衣裳,“你怎么不早说!快,赶紧进宫!”
郑秉笔陪着笑,朝那几人叮嘱道:“世子爷吃醉了酒,还不赶紧拿醒酒汤来,再替世子换套干净些的衣裳,这穿的像个新郎官儿似的,成何提统。”
郑秉笔身后的宫女就要进马车里,慕纪明摆了摆手,“不必了,今日皇伯父替我北境的百姓肃清了偷用钱粮之贼,我今儿高兴,这是我北境大喜的日子,更是咱们大安国大喜的日子,皇伯父想来也高兴,就这么进吧。”
他满不在意,大摇大摆的穿着红衣裳进宫,途经那永安伯爵府时,瞧着那伯爵府挂着的白绸子挑了挑眉,“嘶,郑秉笔,你说,这永安伯是不是绝户了?这绝户的男人,同太监是不是也没什么区别。”
郑秉笔讪笑了笑,“世子这可问煞老奴了,老奴一个太监,这一辈子也没有过孩子,更别提这绝户了,不过,老奴听闻永安伯爵府有一次子,已经在考春闱了,想来也算不得绝户。”
哦?慕纪明猛的想起沈知意要他帮忙料理了永安伯爵府那个嫡长子的事儿,“那个次子,如何?”
“前几日的卷子已经下来了,那位哥儿是抱病参加的春闱字迹略次了些,可文才斐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好几篇已经呈到官家跟前了,这可是官家说的原话。”郑秉笔笑了笑,不乏欣赏之情。
慕纪明眯了眯眼,支着侧脸懒洋洋的瞧着外头来往的人群,“是个什么模样?”
“您说那位永安伯爵府的次子?长得芝兰玉树的,只是走路一瘸一拐的,据说是先前在府里挨了欺负,一直未好,倒也是个顶可怜的人,这样了还能想着春闱,世子也该同他……”郑秉笔原想说同他好生学一学,但 他目光太过凌厉,那话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慕纪明拿起多宝阁上的酒闷了两口,“这人,不简单,若是他高中了,头一个来告诉我,我定要好生同他学一学。”
郑秉笔瞧着他这脸色,可不像是要同人学一学的样子,他要将人往死里打一通到是真的。
慕纪明拉下帘子,眸光幽暗,好姐姐,你为什么要替一个伯爵府的庶子谋划这些!永安伯爵府,与国公府究竟有什么关联?他若得不到的,又怎能允许一个处处不如他的人得到!
马车缓缓驶进了皇宫,众人打开车门时,慕纪明已经睡着了, 宫里的宫人不敢擅自动他,只能无奈的望向郑秉笔,“秉笔,您看这……这可如何是好?”
“愣着干什么,赶紧将 人唤醒,官家要见他。”郑秉笔瞧着那睡的四仰八叉的人,有些急。
“奴婢唤过了,世子吃醉了酒,这会子……这会子怕是醒不来了,您瞧这马车里几个空瓶子,都让他喝完了。”宫女指着马车里,那马车里冲天的酒味儿实在让人不好受,好在马车够大,车窗一开就通了风。
慕纪明打了个喷嚏,翻了个身继续睡,宫女急的要命,“秉笔,这可怎么办!再这么下去,官家该等着急了。”
郑秉笔咬了咬牙,朝几人道:“去找张软塌来,将世子抬去塌上,抬着去见官家。”
众人这会子不敢耽搁了,抬了个软塌来,七手八脚的就将慕纪明抬上了软塌,慕纪明翻了个身,险些跌在地上,郑秉笔眼尖的将人扶住,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官家的偏殿。
偏殿里官家正在读信,听说人来了,抬眼一看,来是来了,抬着来的,醉的不成样子了。
郑秉笔将先前的事说了一番,“世子今儿高兴,就多饮了两杯,如今醉了,要不,老奴差人洒些水,将他唤醒。”
官家摆了摆手,拂衣坐在软塌边,将手中的信塞进他的手里,目光沉了沉,“不必唤醒他,由他睡吧,至于北境的事,等他睡醒了再说也不迟。”
“是。太傅已经差人将钱家大娘子的尸首接回府里办丧了,至于钱家的人,已经抬去乱葬岗埋了,那钱家的大小姐,抱了十几个人头出了城,瞧着那方向,应当是钱家的祖坟那儿。”那钱姑娘也是个可怜的。
“钱家做出这等糊涂事来,有什么可怜的!若为了这些混帐东西,让朕与北境生了嫌隙,那他们死一万次都难赎罪。”眼下朝中并没有太出佻的后生,北境无法换人,依旧要仰仗着北境王!
“官家说的是,国公府大公子醒了,听闻,是因为老太君给他订了门亲事冲喜,人这才醒过来的。”郑秉笔端了茶盏搁在官家的手旁,官家端起来刮了刮沫子轻叹,“柏承那孩子,也做过太子伴读,天姿斐然,远在那永安伯爵府那孩子之上,如今成了这个样子实在可惜了!章太医怎么说。”
郑秉笔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章太医说,此子只怕是要一世都靠轮椅了,往后能不能为朝廷效力,如今还两说。着实是可惜了,这样一个能文能武的后生,咱们在天都要找个与之匹配的都难,如今竟成了这模样……”
官家摆了摆手,暗自松了口气,“许的是哪户人家。”
“是钦天监灵台郎府中的一个庶女,听闻那小庶女时常会在外头摆摊赚些银钱补贴家用。其实也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罢了,十卦九不准的,博人一乐。”郑秉笔拿了薄毯子将醉酒的慕纪明盖了起来。
官家手搁在膝上,凝着殿中的龙叹了叹气,“娶个灵台郎家的闺女,着实亏了些,更何况又是个庶女。”
“官家有所不知,这……这大公子伤了根基,天都到处都在传,如今哪有姑娘敢嫁,更别提是冲喜了,这小庶女是心甘情愿愿意嫁过去的。”郑秉笔与官家说了好些天都近来的事。
官家拧眉瞧着躺塌上的慕纪明,“说起来,纪明的年纪也不小了。”
“是,等立了夏,便该十五了。老奴在天都一直瞧着,您说这孩子 们 怎么一晃眼就都长大了。”郑秉笔讪笑着。
“咱们都老了,如今没那么多的经历了,这贪污军饷一案,如今人人自危,就将此案子交给他自个慢慢查吧,若查出来了,只管用刑,如今春闱过了,多的是能人之人。”国库眼下空虚了,官家又打算打仗,银子就只能从这些养肥的虫子里头挤了。
外头的阳光照进大殿,金灿灿的一片宛如仙宫,外头的宫女急匆匆的进来,“官家,贵妃娘娘今日肚子疼得厉害,太医已经过去瞧了,听说是不成了,官家您快去瞧瞧。”
“怎么回事。”皇帝的老来子出了事儿,他心下震怒,搁了茶盏大步走了出去。
“据说是在皇后娘娘宫里用了膳的缘故。”宫女急匆匆的跟着官家朝贵妃的殿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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