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先后当过三个县里的领导,到河北区里工作后深切地感觉到,县与区虽然一字之差,却有城市和农村之别,在县里主要精力用在经济发展上,而区里的工作城市建设占居了很重要的方面。
来河北区以后,他的第一把“火”烧在了发展市区经济上面,通过市场引领、科技助推,短期内见到了效果。
在市常委会上,市长郑立秋提出,由地区改为市标志着林冈走上了城市发展的路子,城市建设提到了重要位置,不仅市长要抓,河北、河南两区的主要领导也要把主要精力放在这上面。
市里请了国内城市设计方面的知名专家对林冈市区的发展建设进行了长远的规划设计。周胜利在区党委会上要求,城市建设要全市一盘棋,我们的职责是在市里的规划图上精心描绘。
一连数日,他都与分管城建工作的副区长米建德、市规划局河北分局长李兴珂对市区内的各类楼房在建工程进行视察检查,发现一处落实整改一处。
通过检查发现,在建住宅楼房普遍存在单位申请、规划图纸和实际建设三者不统一的问题。
在一处这种现象比较突出的单位职工宿舍楼建设工地上,周胜利让米建德安排人把三方负责人和相关技术人员找到工地现场进行现场办公。
肖振理作为建筑方负责人也参加了现场办公会,并且在周胜利面前作出毕恭毕敬,诚慌诚恐的样子。
单位提出的申请报告上是建设两座三单元四层宿舍楼,市规划局出的建筑设计图纸是两座四单元五层宿舍楼,建筑公司建的是两座四单元六层宿舍楼。
两座楼实际在建比单位申请多出了三十二套房。
周胜利追问申请单位和规划局是不是知道实际在建数量,申请单位刚开始吱吱唔唔,后来承认知道,说他们只负责申请的四层的建筑费用,在分房中遇到房源不够时可以多要几套四层以上的新建住房,并按所增加的房子多支付费用——现在都是谁要房子谁交钱。
规划局区分局的负责人说,规划局进行建筑规划设计时考虑充分利用土地资源,在占有同样面积土地的基础上多出的住房提高了容积率,节约了土地资源。我们的图纸设计了五层是考虑到按照规定住宅楼达到六层必须安装电梯。这样既增加了建筑成本,又减少了住户的实用面积。
周胜利通过连日来的实地检查和查阅有关建筑方面的资料,对有关建筑法规也有所了解,问规划分局局长李兴珂:
“建筑公司建了六层,你们在工程验收时能够让这样的工程过关吗?”
李兴珂好像对这种现象司空见惯,“验收时一楼按地下室验收,上面有五层,与规划图纸没有矛盾。”
“比单位申请多出的住宅由谁去处理,怎么处理?”
李兴珂看了肖振理一眼,说:“我们只管规划和验收,不管卖房的事,比建房单位规划中多出的部分是应建筑部门要求,得到申请单位同意作出的。”
肖振理说:“多出的房子由我们卖。咱们这是向深州学的,人家深州早就允许成立专门开发房产建设的房产公司了,我们这里内陆地区还没有这方面的政策,我们建筑公司没有开发权,只能依托建房单位进行变通,为城市建设多做些贡献。”
“这部分房子的销售收入是不是也全归你们建筑公司所有?”
周胜利一针见血地点出了他们卖房的动机。
“那当然。”
肖振理坦然承认,“没有三分利,谁起早五更?”
随后他又解释说:“我们企业就是为了挣钱,没有利润几百工人就没法养活。”
周胜利对米建德说道:“米区长牵头,召集工商、税务、土地、建设等几家开会论证一下,参照深州房产开发方面的政策,对新建房的销售收益部分实行合理分配。”
这几句话气得肖振理把牙根都咬痛了,他装作没事人一样到门口打了一个简短的电话,很快又不声不响地回来坐下,一句反对的意见没有。
开过座谈会,肖振理邀请周胜利和与会人员说:“周书记难得到我们工地,各位领导平常工作也忙,也难得到工地上,请各位领导到工地上视察一圈,工人们看见领导也有干劲。”
周胜利的工作作风一向是深入一线,根本没有往别处想,让肖振理按屋里的人头准备安全帽。
既然到了肖振理的建筑工地,他自然就是向导,行走的路线、速度完全由他把控。
他们刚出会议室,外面已有一个头戴红色安全帽,上身穿白色紧身衣的年轻女子站在门口等候。
她好象已经得到指示,径直来到周胜利跟前伸手去搀扶他,“周书记,工地上地面不平,我扶着您走。”
周胜利往旁边闪了闪身,像是开玩笑般地说:“你身子如此纤细,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别把我带倒在地就万幸了,我还是自己走安全。”
年轻女子眼里蓄着泪花,眼睛求救般地看着肖振理,娇声道:“肖总,领导不让服务。”
肖振理脸上毫无怜香惜玉之意,“那是你的服务不到家。”
周胜利为年轻女子解围道:“肖总不要难为她了,咱们这群人里数我最年轻,如果说有一个人不用别人搀扶,那就是我。”
周胜利刚出门就注意到,有一个年轻人脖子上挂着台相机,不停地对着这群人拍照。他刚才闪身躲开美女的动作就是赶在相机快门按动之前作出的。
当下许多单位都在上面领导来视察工作时安排人照相,总结工作、单位形象宣传时使用。周胜利担心自己被美女搀扶着的镜头不知被作什么用,所以不让一张这样的镜头留下来。
肖振理对美女挥了挥手说:“周书记给你讲情,不处罚你了,回去吧。”
周胜利看到,年轻女子眼里露出惊恐畏惧的神色。
他装作没有看见,此刻他真的怜香惜玉的话,绯闻马上就会传出去。
肖振理把周胜利一行带到他们开会的会议室后面的楼房建筑工地上,介绍说:“这是市林业局的职工宿舍楼,去年十月份原地区规划局出了图纸,今年三月份放线动工。
在工程建设中,我们提出‘学深(州)建(设)精神,创深建速度’的口号,做到一周一层楼。现在两座楼已经全部封顶,经过一个暑期的凉晒,秋天进行内部装饰,春节前让单位职工住进新房。”
周胜利问建房单位的领导,市林业局的工会主席:“你们本来是自己单位建的房子,多了些陌生人住,单位职工有没有意见?”
工会主席回答:“没有意见。楼房顶层夏天容易被晒透,屋里太热。多建了两层后职工最高分到四楼,都不怕夏天挨晒了。”
他又问肖振理:“上面两层你们在销售时价格怎么定的?”
肖振理说:“他们单位建房我们建筑公司只收建筑费,别的建筑成本他们单独算。上面的两层基本上参考他们定的价格,根据需求量大小来确定上浮的幅度。”
他们边说边往前走,此刻来到了另一座六层楼的楼下。
这层楼正在封顶,那时还没有普及长臂塔吊车,往上吊泥浆是用普通塔吊把泥浆车吊到三楼,然后再用人工吊架逐层往上吊。
周胜利一行刚好走到楼下时,人工吊到六楼的泥浆车“意外”脱钩,跌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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