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闯祸了
“普通人？你过于谦虚了吧，刚才谭晶莹可当众说你自己开公司，起码也是小老板啊。”
被众星捧月的杜光，颇为玩味的说道。
之前他说过什么，大家都还记得，现在刻意恭维，明显是在讽刺杨飞。
自打杨飞走进包厢开始，杜光的目光就一直打量着他，上上下下，看了个清清楚楚。
实在没看出来，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优点，能让徐菲菲喜欢。
醋意堆积，优越感也在堆积，怎么看，自己都比他要强得多。
“你那开的是什么公司？一年能赚多少钱？”杜光笑着问道。
杨飞只觉得这个人看他的眼神不对，十分锐利，虎视眈眈。
跟那对化着大浓妆的情侣还不一样。
“开公司赚不到钱，现在还是亏账。”
他倒是没撒谎，让他身价翻倍的项目是房产，那批房子的装修，还有‘回头客’火锅店的装修，服装店的装修，都是他自己出钱。
虽然进公司账目后能回一些血，包括公司新接的许多项目产生了大额利润，但对他自己而言，确实是个亏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当老板嘛，都是从亏钱开始的。”
杜光就像是一个过来人，明明年纪比杨飞小几岁，说话的口吻却像是长辈向晚辈说教创业经验。
换谁听了，都觉得怪异。
杨飞笑笑，没理他，继续夹菜吃饭，他是真的饿坏了。
其他人看到他这副狼吞虎咽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纷纷忍俊不禁，这怕是没在高档酒楼吃过饭吧？
他难道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就像个小丑么？
可惜了大学女神，千挑万选，却找了这样一个货色。
杜光咧嘴笑了一声坐下，聚会才刚开始。
他微眯双眼，盯着空荡的酒杯，看着反射出的炫目光晕，陷入沉思。
卢雨佳主动帮他倒酒，带着关切语气问道：“杜少，想什么呢？”
她很快进入了角色，扮演起了杜光身旁的乖巧小厮。
别人怎么看她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觉得很高兴。
杜光伸手挡了一下，“现在不喝了，一会去KTV再喝。”
卢雨佳识趣的点点头，将酒瓶放下，若无其事的和其他同学聊起天来。
……
饭后，杜光拒绝了卢雨佳的提议，没有选择量贩式KTV，而是挑了一家装修豪华的夜总会。
他自己就是这家夜总会的常客，跟经理很熟，订了一间豪华大包厢。
欧式大沙发，水晶豪华吊灯，大理石背景墙，紫色绒布软包，还有金箔吊顶，金碧辉煌。
卢雨佳只去过量贩式KTV，从来不知道，原来KTV包厢也能如此华丽。
一时间，眼睛都看直了。
茶几上摆满了酒水和水果，空气里都弥漫着金钱的味道。
经理照常询问：“杜少，需要公主吗？”
杜光摆手，“我们同学聚会，正常玩。”
经理会意，笑了笑，退出去了，“有事情叫我就行。”
卢雨佳傻愣愣的，朝杜光问道：“杜少，公主是什么？”
杜光笑她没见过世面，附在耳边轻语，卢雨佳听了，瞬间红了脸。
不过，在昏暗的灯光下，并不明显，她很快恢复正常，佯装淡定，“原来是这样。”
其实，不光是卢雨佳，除了杜光和范乐轩，其他人都没来过夜总会。
这里的消费主力军，其实是中年人，而且是生活丰足的中年人。
有些是自己玩乐，有些则是接待客户。
杨飞也是第一次来，和徐菲菲找地方坐下后，便举目四顾。
他从走进夜总会大门开始，便在观察，这也是当过设计师的通病，走进陌生的空间，总爱先看看设计和装修。
心里一直在想，要是能接到夜总会的装修项目，能赚不少钱啊。
徐菲菲了解杨飞，见他看得入神，也没打断。
只是，杨飞的专注却惹来范乐轩的轻笑，“菲菲，你男朋友真够土的，一间包厢而已，至于看个没完么？”
一帮同学为了掩饰自己也没来过的事实，跟着笑了起来。
徐菲菲和杨飞没搭理他们，和谭晶莹还有另外一个叫子琪的女生四人组成个小圈子，喝酒摇骰子，玩的也挺开心。
让徐菲菲和谭晶莹愿意继续留下的主要原因，就是子琪了。
子琪也是她们那个寝室的室友。
三个人在大学时期关系特别好。
下课了一起吃饭，闲暇时一起逛街看电影，几乎形影不离。
毕业后联系少，当时子琪说要去东海市发展，没想到这次居然也来参加聚会了。
包厢里有人场合有人喝酒，虽然很吵，但并不影响三个好姐妹一边摇骰子一边畅聊。
询问过后得知，原来子琪毕业后，确实去了东海市。
当时她的想法很简单，东海市是一线城市，机会大工资高，想闯荡一番。
可是呆了整整一年后，当初的激情便消耗一空。
“我根本就不是那块料，生活节奏太快，压得人喘不过气，每天醒来就要出门挤地铁，忙碌一天，回家就很晚了，几乎洗了就要睡觉，像机械一样规律麻木。”
她回想起这段经历，都觉得十分恐惧。
叹了口气，放松下来，“还是现在的生活更适合我，除了上班之外，还能有空逛街聚会，享受年轻的美好。”
“你们俩现在做什么呢？我记得菲菲家里是做生意的吧，继承家业了？”
徐菲菲笑着摇头，“没有，我和晶莹一起创业呢。”
“哎，真羡慕你们俩，不用过打工人的苦日子。”
“对了菲菲，听说你男朋友自己开公司，他是做什么生意的？”
“他有家设计装修公司，名下还有个服装店，最近好像还收了一家小型服装厂。”
大家都很熟悉，徐菲菲就随口说着。
子琪瞪着眼睛又重新打量起杨飞，最后蹦出一句：“你男朋友也太低调了。”
聊了一会，杜光开始组织大家一起玩游戏。
刚开始还是啤酒，没过多久，又说啤酒没意思，换成了洋酒。
而且还是几千块一瓶的洋酒。
一点就是十几瓶，大几万块钱，就这么出去了。
杜光眼睛都没眨一下。
经过这么一出，老同学们对他的财力有了充分的认识，语气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范乐轩颇为玩味的看着杨飞，笑道：“看看人家。”
杨飞从不搞无意义的炫富攀比，没搭理她。
其实，今晚在这家夜总会聚会唱歌的不止杨飞等人，孔方也在。
他下午向杨飞说明情况，其实也是参加同学聚会，好巧不巧地撞在了同一家夜总会。
只不过，两边相隔了几个大包厢。
孔方这边是高中同学聚会，相互之间的感情虽然更好，但攀比之风更加严重。
得知孔方只是在一家普通的装饰公司上班，一个月就几千块钱的工资，当即表示震惊。
“你可是985名校毕业，一个月只拿几千，你甘心？”
名叫梁平的胖子扼腕叹息。
他和孔方关系好，替他不值，“实在不行，你去东海市这种大城市，凭你的学历和能力，找份好工作很难么？”
孔方却笑着说：“你们不懂，我们公司项目很多，能得到充分的锻炼机会，而且也有很大的上升空间，薪资只是暂时的。”
他把公司里的项目列举了一遍。
梁平听了，一家没什么名气的公司能接这么多项目？
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一线城市，提升更快，机会更多。”
一帮同学，虽然都很年轻，有三四个都月入过万。
其中有一个，开了家舞蹈培训班，一个月能挣好几万，惹得同学们羡慕。
孔方很平静，没想过跟老同学们攀比，只笑笑，“现在才刚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喝了不少酒，他起身和梁平一起去卫生间，方便之后，没出门就怔在原地。
杨飞也是出来方便的，两人就这么碰上了。
“你怎么也在这？”杨飞问道。
孔方讪讪一笑，“参加同学聚会，在这唱歌。”
梁平看了杨飞一眼，形象不咋地，随口问道：“孔方，这是你朋友吗？”
“这是我老板，杨飞。”
他这番话，让梁平直接傻眼，“这是你老板？”
刚才听孔方说了很多关于公司，关于老板，是如何如何的优秀。
一见面，跟想象中相差的也太远了点吧？
“杨总，您怎么也在……这？”
杨飞说道：“陪女朋友来参加她的同学聚会。”
女朋友？
孔方心想，一定是那位徐总的女儿，他在公司里见到过一次，长得像仙女一样。
“你现在有空吗，我们喝两杯？”
孔方发出邀请。
杨飞觉得反正都碰到了，喝两杯就喝两杯吧，便和孔方去了他们那间包厢。
上个厕所回来，突然多了个陌生人，老同学们便问孔方，让他介绍介绍。
“这位是我老板。”孔方大方介绍。
热闹的气氛，当即冷却下来，大家和梁平的想法是一样的，看上去也太普通了，而且比他们大不了几岁，他的公司真的有前景吗？众人不禁怀疑起孔方之前那些话的真实性。
怀疑归怀疑，却无人点破。
今天能聚在一起的，都是关系比较好的同学。
杨飞最近在公司待的时间少，但听童跃升提过很多次，孔方进步神速，火锅店的方案给了他很大帮助以及启发，趁这个机会，他便和孔方多喝了两杯。
“明年的项目会逐渐多起来，到时候你这边也单独成立个设计小组，底薪我给你涨到一万。”
如果表妹姚贝祺的服装店计划进展顺利，就能吸引到真正的加盟方。
除了收取加盟费，店面的装修，配套的瑜伽馆，进货渠道，都将包含在加盟条件里。
孔方年轻，思维跳跃，设计出来的东西，时尚超前，更符合年轻人审美，所以以后服装店和瑜伽馆的项目，都准备交给他来做。
“谢谢杨总！”
孔方有些意外，激动说道。
涨工资比他预想的要早来许多，原本以为至少得工作半年甚至一年以上，才能拿到超过一万的底薪呢。
另外几个月收入过万的同学，刚刚还劝说孔方，这一会，工资待遇就反超了。
一万底薪，可人家还有提成可拿。
“给你开瓶酒吧，就当提前给你庆祝涨薪。”
明年，也就下个月的事，还有二十几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杨飞叫来服务员，大气地点了一瓶两万块的红酒。
喝了一杯后，对大家说道：“你们是孔方的同学，大家就是朋友，今晚你们这里的消费，算我的。”
这番话，让孔方内心翻滚起来，整个人都热了。
作为员工，最振奋的是什么，就是能被老板赏识。
杨飞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且，也让他在一帮老同学面前，找回了面子。
夜总会消费不便宜，少则几千，多着几万数十万。
不算杨飞点的两万块红酒，他们自己的酒水消费也超过了一万，杨飞随意一句话，在众人眼中的形象立马变得不一样了。
梁平在孔方耳边低语，“你这老板，看起来普普通通，还真是豪爽啊。”
其他同学对杨飞的印象也发生了转变，“能跟着这样的老板，似乎也挺好的。”
“哎，突然有点羡慕孔方这小子了。”
“一瓶红酒，就是两万，眼睛都不眨一下，那是真有底气。”
这些话，孔方听在心里，笑在脸上。
突然，杨飞的电话响了起来，徐菲菲打来的。
徐菲菲：“杨飞，你去趟卫生间，怎么去了这么久？”
杨飞：“碰到公司同事了，和他喝了几杯，一会儿就过来。”
徐菲菲语气有些焦急：“我们这边出事了。”
杨飞放下酒杯，“我得先过去，那边好像出事情了。”
一帮人喝了杨飞的酒，听说有事情，都说要一起过去看看，万一有个什么，人多也能帮上忙。
杨飞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另外一边，包厢里多了三个中年人，身边占了五六个青年，全部穿着黑色西装，像是保镖一样。
在他们面前，杜光嘴角流着血，明显是挨了耳光。
“覃总，刚才就是他踹的你？”
一旁，那个身材发福的覃石，恶狠狠道：“就是他！”
原来，杨飞去了孔方的包厢没多久，杜光也出来放水，与他一起出来的，还有跟他暗中眉来眼去的范乐轩。
范乐轩这个女人，超级女海王，换男朋友如家常便饭，只要是她感兴趣的，都想勾搭一下。
还在卫生间门口，两人就热烈的搂抱在一起，四唇交缠。
后来杜光实在憋不住，先进了卫生间。
范乐轩则站在外面等。
覃石在这时候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一眼就看中了范乐轩。
他喝了不少酒，见范乐轩浓妆艳抹打扮的妖娆，还以为她是在这家夜总会上班的公主。
二话不说就搂了上去，一边掏钱，一边问多少号。
范乐轩又急又气，可她力气小，推不开大腹便便的覃石，便大声叫了起来。
杜光听到范乐轩的喊叫声，提起裤子就冲了出来，只见覃石整个人扑在范乐轩身上，把她抵在了墙角。
刚才两人刚亲热过，杜光心里已经把范乐轩当自己的女人，起码是今晚的女人。
被另外一个男人给非礼了，作为男人，他的面子往哪搁？
加上酒精上头，他冲上去，飞起身照着覃石的屁股就是一脚，这一脚他用上了全部的力气。
没有防备的覃石，被一脚踹滚在地上，膝盖先着的地，痛得哇哇直叫。
覃石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踹过？
他也是这家夜总会的常客，因为消费数额大，跟这家夜总会的黎总交情不错。
当即就打了电话。
杜光安抚了范乐轩，见她脸上的妆都花了，心里更气了，不但没走，反而对覃石展开了第二轮的拳打脚踢。
英雄，他当了。
可人家叫的人也来了。
坐在中间的那个中年男人，就是这家夜总会的黎总。
黎总经营多家夜总会，关系很深，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惹的。
杜光这种一年赚千万的人物，在他眼里屁都不算一个。
覃总是他的朋友，这事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帮人闯进包厢，杜光先是挨了几下，又被抽了几个大耳瓜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朝那位经理朋友看了眼，可人家却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站在门外，一声不吭。
杜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闯祸了，心里一阵冰凉，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小子，你今天想怎么死，自己说。”
覃总一边揉搓膝盖，一边冷笑，笑得杜光心里发瘆。
“还有那个贱女人，他妈的，打扮的跟个J一样，引诱老子，草！”
范乐轩这时候也害怕的要紧，但从小娇惯的她，还是装着胆子说道：“你们这是犯法的，知道吗？”
“信不信我报警？”
“报警？”
覃总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身边几个青年冲过去，一把把她拉了过来，而且还夺走了她的手机。
黎总冷冷说道：“在我这里，要么就老老实实别闹事，闹了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们。”
坐在黎总右边的男人算是好说话，只说道：“老覃，稍微教训下就算了，一帮小孩而已。”
刚给杨飞打完电话的徐菲菲有些后悔了，应该让杨飞直接报警，而不是叫他过来，这可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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