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的夜晚,卫坚这边深宫寥落寂寞人,卫钧那边却是满室春色成双对。
自骆琏入宫讨了旨意,回去便和姜知檀说了,南康王会安排人来接她,整个院子的下人身挈他都给了她。姜知檀心中大石落下,浓浓愧意涌上来,重重给骆琏磕了三个头。
当天夜里,南康王的人趁着深夜带走了姜知檀一行人,第二日,守备府的姜姨娘便因忧思成疾病逝了。
姜知檀在南康王的那处宅子里安顿下来,一颗心仍是七上八下落不到实处。
直到这夜,南康王踏着夜色而来,裹挟着一身寒气,迫不及待的将她牢牢抱在怀里,她那颗心才飘飘悠悠落到了地。
两人十指交扣,耳鬓厮磨,喁喁私语,说不尽的亲密。
“过两日,我就让白水送你去大同,姜旭龄你认识的,我会去信给他,到时候你就是她同一支的族妹,等我这边事了了,就会发下旨意,要他送你入京待嫁。这段时间我会分批让人送些财物过去,你登记好了,将来做你的嫁妆。”
卫钧柔柔说着,眼神不错的盯着姜知檀,似是怎么也看不够。
姜知檀听到她为自己打算的这样细致,心中又酸又甜,忍不住流泪:“王爷对我实在太好了,我真是不知该如何回报。”
卫钧搂紧怀中人,眼神火热,声音暗哑:“你有一生来谢我。”说着他手上的动作放肆起来。
在外行军自然不好带女眷,原本有一名侍妾跟着卫钧的,在池州的时候生了病,卫钧就让人把她送回赣州王府去养着了。
这阵子他也没有召唤宫女侍寝,现在面对心尖上的人物,自然忍耐不得,以手为笔,在姜知檀身上描画起来,越画心越热,熊熊烈火烧的两人面红耳赤,一些不可言传的声音细细的在室内蔓延开。
只是当他伸手要解开姜知檀的衣带时,姜知檀却抓住他的手,声音娇颤:“王爷,我今日身上不方便。”
卫钧略有些遗憾,却也没有深思,捧着姜知檀的脸,与她唇舌交戏,聊做慰藉。
卫钧走后,小翠进来侍候姜知檀梳洗,她红着脸不解问道:“姑娘,您刚才怎么没有从了王爷。”
姜知檀脸上红晕还未消散,她看着镜中那一抹殷红,就在耳朵下方的洁白颈项上,刚刚情热时,南康王吸吮而成。几丝黑发落在殷红的吻痕上头,看着十分香艳。
她很快就要被安排去大同,若是此刻就从了王爷,再好吃的东西只要吃过了,谁还会日思夜想。既然他想吃,且让他再想一阵子。
百姓家的年自然从腊月二十三到正月十五,每日都在过,可宫里过了初一,便没了年味,卫坚和卫钧又开始对着舆图,探讨起下一步该往哪里去。
上回因为姜知檀的事,叔侄二人弄的很不愉快。过后,卫钧主动找到卫坚把话说开了,卫坚虽不认同皇叔的做法,可他到底是长辈,自己也不好过分苛责。
“下一个重镇就是徐州,徐州知府孙可道是崔光源的外甥,想来是不可能把徐州拱手送上了。这个人向来好色,我让韩天忌带着人先去,只要把孙可道拿下了,说不定兵不血刃就可以拿下徐州了。”卫钧手指着舆图上的“徐州”二字,提起孙可道,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笑意。
卫坚听到“好色”、“韩天忌”这两个词不由皱紧了眉头,眼前出现了韩天忌押着柳春珺去色诱孙可道的画面。他明知道柳春珺是白莲教圣女,白莲教不可能让她去做这种事情,可他就是忍不住这样想。
“皇叔,我们如今的实力也不是不可以和徐州一战,又何必做这种事情,胜之不武,说出去也要被人耻笑。”卫坚郑重说着,他是真心觉得小道不可取,就怕时间长了,卫钧只以小道取胜,堕了名声不说,只怕也要影响军中士气。
卫钧闻言并没有像前几次一样生气,只是拿出一张纸,细细给卫坚算了一笔账,拱卫京城的几大卫所究竟有多少兵力,有多少火力,实力有多强……
卫坚从前作为太子,自然对京城四周的防卫很清楚。见卫钧言辞诚恳说道:“我也知道这是上不得台面的小道,可我也只是想保全实力,早点拿下京城,让大兖快点安定,百姓早日安居乐业……”
卫坚心知卫钧说的是实话,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他只是心头还有些堵,从书房出来,一直没说话,晚膳也没进几口。
小吉瞧着有些心急,连连叹息,又不知能做什么。他想起那日在宅子里,殿下和那个姓柳的姑娘说话时,脸上一直带着笑,瞧着很高兴的样子,不由试探着问道:“殿下,要不要去找那个柳姑娘说说话。”
卫坚一愣,想起任逍遥那张冷脸,想起长庚说的,她在家照顾醉酒的他,摇摇头:“罢了。”
小吉有些心急:“殿下,过两日大军便要开拔,您不去和柳姑娘告别吗?”
卫坚心头一松,对啊,是该告别的,告别不算私会,应该不影响柳姑娘和那个任香主。
他心里这样想着,到底有些心虚,叫了长庚出来:“你去往柳姑娘房里送一封信,悄悄儿的,别被人发现。”
长庚面无表情的接过信,心道这还用殿下说?偷人这件事自然要悄悄儿的,不能被别人发现。
长庚到了柳春珺住的院子时,柳春珺正在窗边的书案上写字,他敲了敲窗棂,趁柳春珺打开一道缝的时刻,将信塞了进去。
柳春珺还是头一回这样接到信件,十分惊讶,不知是谁送来的。待打开了才看到,是泰安郡王写的,他带了弟弟的信要给她看。大军即将开拔,他要与她告别,约在了秦淮河畔的荷花坞,让她不必牵马,他的人会在后门等她。
柳春珺心砰砰跳起来,坐在妆台前对镜看了片刻,稳稳心神,重新梳了头发,又在唇上点了一点点口脂。
外头起风了,呼啦啦的作响,她打开柜门拿披风的时候,迟疑了一会,还是打开了那个锦缎包袱,把那件白狐狸皮的斗篷披到了身上,又把给泰安郡王做的那件天水碧的春衫放到了锦缎包袱里,打了个结,挽在手上。
柳春珺轻手轻脚关了院门,径直往后门走去。
因是过年,宅子里仅剩的几个教徒早就懒散了,聚在屋子里吃酒,丝毫没注意到一个俏丽的身影开了门,悄悄出去了。
柳春珺刚出了门,就有一辆马车驶过来,到她身前停下了,车夫撩开车帘:“柳姑娘请上车,殿下在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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