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锦去而复返，瞧她那“恩爱”的二叔二婶。
清浅一礼，笑说道：“正好二叔、二婶在，刑部的大人来取伪造的圣旨！”
本来胜券在握的两口子，寻声看去，两人的脸色皆是一白。
循声看去，燕如锦身后带着一群身穿官服的衙差。
“你……你不是送人去广济堂了？”
燕如锦并未回话，回眸看了一眼身后的谢必。
微微福身：“大人，人是我二叔抓的，圣旨是二婶子打开的。有什么要问的，可以问她们二人。”
瞧着眼前装模作样的燕如锦，谢必嘴角微微一扯。
本来找她聊聊陆家的案子，却这么被她用了。
就当他送她的诚意吧。
轻轻一个颔首，带着刑部衙差，便朝着燕南浔而去。
见二人仿若石化一般，燕如锦笑着离开。
她们想金蝉脱壳，根本不可能！
刚行至门口的位置，燕如锦有些诧异。
“大姥爷！”
王晋文见燕如锦走了出来，笑说道：“行了，走，车上说。”
马车吱吱呀呀地行进，因为天气炎热，车内放置了一盆冰。
“今日之事，太冒险了。”王晋文有些感慨。
燕如锦听着不置可否。
未答反问：“大姥爷带这么多太医，甚至带着隋大人前来，不知可看到想看的？”
一听此言，王晋文哈哈哈一笑。
“你呀！小小年纪，怎得这么多心思？就不能是我单纯地想帮你父亲？”
说着他收敛了笑容。
“太医的事情，是因为芙蓉晏。这一次的宴会非比寻常，这些太医们，到时候每隔五百步，会安置一名候命。一旦你发现不妥，可以找他们帮你。”
燕如锦一听，眸子忍不住一眯：“不妥？会是什么不妥？”
关于这一点王晋文并未回答。
只是微微摇头：“你毕竟是七皇子的未婚妻，满镐京多少双眼睛都盯着。都盼着看你，看七皇子的笑话！”
说着他抬眸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燕如锦。
“刚刚带着隋芳等人出来，正好瞧见贺家马车。”
“隋大人应该不是碰巧来到将军府吧？”燕如锦没有接话，反而反问王晋文。
关于自家大姥爷所言，其实她早就有想过。
镐京的贵胄，好像稍微有些身份地位的，就以踩谢必这个七皇子为乐。
听此言，王晋文微微一笑：“别看隋芳一个太庙左使，只是一个五品的闲职，关于圣旨的事儿，他比谁都清楚。另外，他可是当今太后的亲弟弟，你说他能是碰巧么？”
前世太子重病在床，直到太后过世，她都未能在宫城见过一面。
此时一听，燕如锦双眸圆睁。
“太后的亲弟弟？”
王晋文微微点头：“隋氏一族本就是清流，到隋芳这一代，因为当时先帝猜忌，恐外戚干政。所以当时的隋氏一族，仅有隋芳一人入仕，却并不代表隋氏一族乃是庸才。”
这一点，在前世她不要太清楚。
身为垂帘傀儡太后，她当时被两名姓隋的官员疯狂弹劾。
而那二人，经后来了解，得知其是已故太祖皇太后的侄孙。
想想当时那二人的疯狂，燕如锦忍不住扶额。
“锦锦，你怎么了？”
赶忙回归常态，燕如锦赶忙岔开话题：“姥爷，咱们去接四位哥哥下考吧？”
看着日头稍稍偏西，王晋文微微点头。
“这一次沈家必定大放异彩，三个孙辈，自幼便在宫中同皇子们伴读。你那四个哥哥本来能争上一争，如今，就算是做了文章，又能如何？哎！”
瞧着自家大姥爷一脸的愁容。
燕如锦想着沈家眸色陡然一寒，旋即充满了戏谑。
她佯装不明：“大姥爷，春闱后，多久放榜？贴哪儿呀？”
王晋文稍稍想了一下：“十日后，贡院正门左侧张贴龙虎榜！”
“反正还有十日，四位哥哥的文章肯定也交不上去，倒不如我们先将四位哥哥的文章，就贴在龙虎榜的位置，供天下人评断。”
燕如锦知道，只要稍微提一句，接下来，王晋文一定会做得很漂亮。
只见王晋文眸子猛然一亮。
一开始，他们这么做，就是要气气沈家。
更是要向皇帝与天下众人，表明王家的态度。
但是张榜之前，就先将文章贴出来……
“十日，足够朝堂将这件事儿发酵，到时候无论前三甲是谁，文章没有理由不被张贴出来……”
果然，王晋文越说越兴奋，看着燕如锦不由得感慨：“锦锦，你若是男儿，定可封侯拜相。”
从未被人这么夸赞，燕如锦脸上一红。
却又一脸的正色：“我不觉得女儿身如何，封侯拜相，女子也未必不可。”
王晋文从未想过，一个女子能有如此心怀。
他有认真听，却又有些感慨：“而今的世道，男为主，女为辅，你说得……何其难也。”
燕如锦并未去争辩什么。
但是心里却在呐喊。
难，却并不是做不到。
车内的气氛一瞬间安静得可怕。
燕如锦率先开口：“大姥爷，原本不是说禹王与陆铭朝去河州赈灾么？父亲还在丁忧，都被叫入宫中，怎么忽然河州的事情又被解决了？”
“说来也巧，陆铭朝本准备出发前往，家中却又出了事情。贤妃那边又哭着不让禹王先去，就这么耗着，皇帝无法，准备让你爹带兵前往，夺情一年。”
夺情，就是为了国家社稷夺去你的亲情。
燕如锦听着，忍不住冷笑，就燕南争那样的也配被夺情？
“朝中无将了么？”
王晋文听着微微摇头：“本来有一位还算稳重的将军安乃乔，却在前几日自请离京去了并州担任守城大将军。”
倒是没有想到安乃乔能够这么快。
“就没有其他人选了么？”
“其他的都是杂牌大将军，贤妃都不放心。要不是这次陆铭朝打死自己的原配夫人，即便我学生徐骁然压下这件事儿，还是得由他们出面。”
燕如锦听着自家大姥爷的话，忍不住冷冷一笑。
“想来，禹王到时候应该是要去捡现成的了。”
关于这一点，王晋文并未质疑。
微微点头：“如今贤妃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禹王在朝支持者众，捡个功劳根本不足为奇。”
想着自己的学生，王晋文无奈一叹。
王晋文一生为国选材，他培养教导的学生，乃至她垂帘听政那会儿，也多亏了他们。
其中尤其这个徐骁然，能文能武将相之才。
奈何那时被贺家打压得厉害，他只能拼命地出力不讨好，功劳却是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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