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庭晚从怀里摸出帕子递给孟母,“您别太难过,您还得亲眼看着凶手落网,不能先哭垮了身子。”
“谢谢你。”
孟母接过帕子擦了擦脸,红着一对眼看楼庭晚,“我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还能是谁,老二脾气好,从来不与人结怨,连路上看到的蚂蚁都不舍得踩死,怎么就落得这么个下场啊?”
楼庭晚心情也颇为沉重,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她转头看向尚水,却发现尚水别过脸,在那吸鼻子。
她默默转回来,“没关系,您从头讲一遍,想到什么讲什么,有什么不对都说出来,哪怕是看到飞过一只鸟,您也别隐瞒,说不定线索就藏在这些细节里呢?”
孟母听了这话沉默下来,盯着地面发呆,楼庭晚和尚水都没打扰她,等她想清楚再说。
过了好一会儿孟母才把认识冯怜卿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楼庭晚静静听着,和冯怜卿交代的并无出入。
“后来我们回家了,就按她的药方去抓药,第一天没事,第二天也没事,第三天老二忽然就死了……”
孟母说到这儿眼泪又控制不住了。
楼庭晚低声问:“第三天的时候有什么不对吗?你们除了药还吃了什么?或者遇见了什么人?”
孟母皱起眉,“没遇见什么人,老二还特意和我说今天人少,药房没多少人,他没排队就拿到药了。”
“回来之后……”孟母忽然一顿。
楼庭晚鼓励地看着她:“回来之后有什么不寻常吗?”
孟母迟疑着说:“熬药的时候房后传来一声响动,我就去看了看,没看到什么东西,但听到了一声猫叫,我以为是野猫,就没当回事。”
“野猫?”楼庭晚转头和尚水对视一眼,两人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
“您确定是野猫?这附近野猫多吗?”
孟母摇摇头,“不多,我们这都是穷人,自己都难养活,谁会养猫?只是我当时确实听到了猫叫。”
“当时万兄在哪儿?房中吗?”楼庭晚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是,老二当时在屋内做饭,走不开,听到动静还问了一句。”
楼庭晚想起进院时在角落看到的药罐,忽然起身道:“伯母,您带我去看看您平时熬药的地方吧。”
“啊?好。”
孟母带着两人出门,走到西侧的墙根底下说:“就是这儿了,熬药味儿大,在屋里熬味道老也不散,难闻得很,我就让老二搬出来了。”
楼庭晚看了看坐在小炉子上的药罐,再抬头看看墙,她忽然道:“尚水,你从边上翻上墙看看,有没有脚印。”
“是!”
尚水退后两步,纵身一跃,踩着墙身就翻上了墙头,稳稳立住,不光下面的孟母,连楼庭晚都惊了。
随后是汹涌的羡慕嫉妒。
身轻如燕,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吧?看着真的好爽,她要是会这一招,出门直接飞着走。
尚水眼神犀利地在墙两头扫了一边,视线倏地一凝,他脚步轻快地走过去,蹲下身来仔细看了看。
孟母屏住呼吸,楼庭晚心也提了起来,“怎么样?发现什么了?”
尚水点点头,“公子,这上面真的有一对脚印,看起来是个男人,鞋底有花纹,从脚印深浅来看,应该是个中等偏瘦的身材,不是很胖。”
楼庭晚蹙眉沉思,若是人瘦,脚印应该不太重,胖的话肯定更清晰更重一些。
“你再看看墙外是什么情况,能不能看出这脚印是往哪儿走的?”
这话楼庭晚问完也觉得有点傻,这里人来人往,脚印怕是早就被踩乱了。
尚水转头仔细盯着下面看,过了一会儿摇摇头说:“这边路凹凸不平的,看不出什么。”
但这条路就两个方向,他顺着往里看了看,忽然问孟母:“夫人,那边通往哪儿啊?”
孟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叹息一声道:“那边是吃喝嫖赌一条街,乱得很,以前老二就喜欢走那条路,因为离福来赌坊近,他赶着回来给我做饭。”
楼庭晚点点头,“尚水,你下来吧,别碰到脚印。”
“好。”
尚水干脆从墙头往下一跳。
孟母激动地看着楼庭晚,“这是不是说明,真的有人要害我儿子?是不是?是不是和姑娘无关?”
她眼里满是希冀,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楼庭晚握住她的手,低声说:“伯母,这事你千万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一会儿我就让人接你离开,你先去我的府上住几日。”
“为什么?过几日便是头七,我得在这儿等他,万一老二找不到我,他就没家了。”
孟母红着眼看着楼庭晚,楼庭晚心里一酸,握紧了她的手,“您若是不跟我走,我怕那些歹人知道了我来过,会对你不利,万兄还没沉冤得雪,您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与他交代?”
这句话比什么安慰都管用,孟母顿时止住了哭泣,她握着楼庭晚的手在颤抖,她强忍着最后看了房子一眼,“好,我跟你们走。”
说走就走,孟母进去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被楼庭晚扶着上了马车。
街坊有人看见了,好奇地问:“孟婆婆,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孟母紧张地看向楼庭晚,楼庭晚掀着车帘笑着说:“我是伯母的远房亲戚,我来接她回去享福。”
“这样啊,孟婆婆一把年纪了,你们可得好好照顾她啊。”
“一定!”楼庭晚说完放下车帘,尚水跳上马车,一拉缰绳掉头离开。
……
马车到了王府没停,直接从侧门赶进去了。
楼庭晚让尚水送孟母去安顿,她准备去书房看看卫长傲回来没有。
然而刚走到花园,她就和匆匆而来的卫长傲走了个对面,差点撞在一起。
卫长傲伸出手扶了她一把,这才没让她摔倒。
楼庭晚晕头转向的抬头,“啊……我正找你呢,怎么样,见到魏上良了吗?”
“见到了,魏公子让属下先回来,他马上就到。”
“好,尚水去安顿人了,一会儿你跟着我出门。”
“是。”
楼庭晚让他在正厅里等着,她回房又换了身衣服。
这次是骚气的紫色,但她皮肤白,穿上了反而更显得面白如玉。
她把之前摘下的丁零当啷的东西都戴上了,怎么贵气怎么来。
头发也打开重梳,扎了个高马尾,整个人像个开屏的孔雀。
刚捯饬好,碧幽来敲门:“世子,魏公子到了。”
楼庭晚抄起桌上的折扇,另一只手挽着佛珠手串,她勾唇一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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