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别无选择
陆铭应声说好,在早自习剩下的光阴里把欣艺画在课本里。
可是,他的手太生了,把欣艺的五官和身材画的很奇怪,就像个支离破碎的人,充满爱意的丑。他无奈地把“作品”摊开递给欣艺:“我现在就这个水平,不好看。”
“好看,我觉得还行,你还画了我的发卡,不错。”陶欣艺指着陆铭画的那个圈,娇声说着,拿出手机给他画的拍了个照,设做手机屏保。
而后欣艺就陆铭的画作夸了许久,似一篇八百字的议论文,以总分结构说的详略得当,文采华丽。
把他夸成了当代毕加索,只是怀才不遇而已。
从客观角度来讲,陆铭画的真的丑,但陶欣艺喜欢的是“他画我”这件事本身,就算是个火柴人,只要是陆铭画的,她都觉得美,有一份真挚的情感在。
她从陆铭的眼里看到了眷恋,希望他开心。
尽管知道欣艺在安慰自己,她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女友滤镜,但陆铭愿意把假话当成真话听。毕竟,放弃儿时的梦想也是一种遗憾。
陆铭又画了朵丑玫瑰在欣艺的画像旁,当做他送的花。
合上书本,拿出试卷,考试开始,陆铭和同学们一样拿出笔,专心答题。二模考试后,三模考试前,是高三最忙碌的一段时期。
“显然去私立。”
孙华青把“考上112”刻在了课桌上,时刻警醒自己要努力。
可现在,陆铭没有这样的斗志,他不想把自己逼太紧,往死里学,差点学死了,真得缓缓。但如今距高考不过三十多天,每天学17个小时,只比每天学12个小时多5个小时。
这时候,邵宗严总会帮她把试卷抱进教室又抓紧时间给自己讲发现的简便算法。
而沈蔷没在课桌上刻任何字,或者说她的梦想被现实杀死了,此刻再想,也想不起来。
孙华青在这段时间里爆发出了可怕的潜力,在恐惧的逼迫下,她不需要咖啡也能保持高度清醒,活的像个做题机器,脸色灰白,人以极快的速度消瘦下去。
以邵宗严这般行事风格能拖到现在不处理,是看在他极端罕见的成绩的面子上。
陶欣艺见了,感慨片刻后,在课桌上刻下“可以”。
按善水中学的惯例,谈恋爱的两个人中有一个人要转学。
三模考试是除高考外最后一场大考,或者说高考成绩和三模考试成绩不会差太多。
坐在她旁边的刘子健不由敬重起她来,偶尔还有些同情。
后来,王莹也知道了邵宗严的存在,瞪了他几眼,私下里找邵宗严的班主任谈过,但也就那样了。
陶欣艺拧紧眉头看着他:“去私立?”
年级主任张升东在走廊上撞见他俩许多次,也在私下劝诫邵宗严注意点,但没什么效果,只听邵宗严吊儿郎当地说“您要看不惯,那我就转学,抱歉”。
邵宗严站在坏了的灯下,看着一班教室,苦笑着,他截住路过的陶欣艺,压低声音道:“你别让沈哥注意距离。我要转学,我会转学,我得转学。懂?”
那天太悲伤,以致于失去了部分记忆,从前的自己也死了一部分。
可她最终发现,陆铭只是一时爆发,强求不得,就放弃了,就好比“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就像人类会感叹蚂蚁在风暴中回家的力量一般,歌颂其精神,而忘却他们的弱小。孙华青不关心旁人怎么想,她会鼓起勇气在下课时问老师自己不会的题目。
每当夜深人静时,她会躺在床上思索身边人的未来,羡慕比她厉害的人,怜悯自己的人生。可没过多久,她就睡着了,旭日东升,又是奋斗的一天。
沈蔷点头说好,依旧是班长和数学课代表,抱着试卷在走廊上走着,偶尔碰见邵宗严心情会开朗许多。
她放心不下,又找沈蔷聊过,劝她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别的没说什么。
陆铭像个局外人似的坐在教室里,看着同学们“拼搏”,静静地感受时光流逝,在课桌上刻下“如果可以,别把遗憾写进青春里”。
故此,最后一场耐力赛开始了,试卷像不要钱似的印下来,陆铭感觉只是在学校参加考试就足够累了,就算他时而“摸鱼”,一天的学习时间也在十二小时以上。
不是说同学讲的她听不懂,而是说老师讲的更好。
当天晚上,下着暴雨,走廊上的灯坏了一个,以至于光亮有了黑。
陶欣艺劝沈蔷低调一点,不要太嚣张,但没什么效果。
当然,他之前每天的学习时间长达17个小时,清醒的每一刻都与学习有关。
这股风气很快就传开了,一些过分疲倦的学生学着孙华青的样子把目标刻在眼前,让希望成为力量。
他站在三班教室门口等沈蔷出来,带她去食堂吃饭,请她吃饭。邵宗严去的次数多了,也和陆铭打过几次照面。
可是,一百套题分到每一科,也不过十几套,改变不了多少东西,极限就是提高十几分。但,陆铭现在处在高分段,多做一百套题,不一定能提高一分,甚至可能因为疲倦而成绩下滑。
她把教室后面写着梦想的便利贴拿下来,把港大换成了“财央”,去邵宗严要去的城市,选一个看起来离钱最近的专业和城市。
顶多就多学两百个小时,也就是多做100套题。
年级第一和三班班长的恋情传遍了整个年级,几乎所有学生都知道了,所有老师都知道。
林轩想了许久也没写出比他更好的句子,就偷偷在李行舟的课桌内侧刻下“林轩喜欢李行舟”七个大字。无论他发现与否,这都是极浪漫的事。
他俩课桌上的字被林轩瞧见后,赞叹许久,一时间竟认为陆铭的文采还没挖掘出来,给他讲了好一会儿作文。
中午吃饭时,她走出教室就能看见邵宗严的身影。
邵宗严苦笑着,转身就走,影子在白炽灯下蜷缩成一团,好似别无选择的人生写着“牺牲”,就像当年的沈蔷。
一个状元值多少?如今,他知道。
陶欣艺站在走廊上发愣,好似看见了如炬萤火,她失魂落魄地回到教室,攥紧陆铭的手臂,轻声说道:“你觉得钱重要吗?”
“当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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