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倒计时和苏醒的记忆
直到曹英的身影消失在曹玮的眼帘中，他才感慨的叹了口气，收回目光。
曹玮之所以知道地心引力的存在，是因为他本就不是大明生人，而是现代人穿越而来。
十二年前，一次意外他穿越到了这大明洪武年间，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夫。
那时他也是个少年，也曾雄心壮志，想要做些事情造福社会，但现实却给了他太多的无奈。
士农工商这套在华夏牢固了几千年的体系，掐灭了曹玮的所有念头。
可以说，除了“士”，下面的农、工、商几乎都是一样的，根本没有一点话语权！
以儒家思想治国便是这样，你不读书，不考取功名，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或者说是压根没人会听你说什么。
处处碰壁之后，曹玮不得不老实下来，安安稳稳的种地。
而就在十年前的一天清晨，曹玮打开家门却发现一名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昏倒在门口，看着约莫八岁左右。
原本曹玮想着到时候自己下半辈子就能靠着曹英躺平了。
“十年啊，还真是舍不得。”曹玮自言自语了一句。
不断的有记忆画面从脑海中闪过，一张张陌生的脸越来越熟悉。
曹英顿时有些失神。
儿子曹英的名字便是期间曹玮给他取的，“英”这个字倒是曹英自己想的，或许他本来的名字就有个英字吧。
还有……
曹英和他不同，以后多半是能掌大印的，多少都会有一点话语权，日后想要做些事情也会简单许多。
他记得这个人。
“雄英，你有弟弟了，以后你就做哥哥啦。”母亲怀上弟弟的时候，父亲很是高兴。
而以曹玮对曹英的了解，他就算听不懂自己所讲的，但也不可能会举报自己。
然而待小男孩醒来之后，却发现他失忆了。
倒计时是昨天开始出现的，曹玮猜测上面所说的回归大概是回到现代去。
“不过乡试的难度应该不会太高，会试和殿试才是主要，伱们日后记得用功便行了。”
这是他当时天真的话语。
朱雄英！
齐泰……
他的那些来自后世的知识，可以留在这个时代，更有很大可能会改变大明，改变这个世界……
待到太阳稍斜，曹玮扛起了锄头，起身去往田里转一圈。
三个月前，太子在东宫薨毙的消息传出，那时曹英只觉得惋惜。
“我们这些人里，曹英一直以来都是成绩最顶尖的，这次乡试应该也能名列榜首，唉，后悔曾经一时贪玩啊！”
除他之外，其他关于朝中臣子的记忆就不多了，当时身为太子嫡长子的他，每天活动场所只有东宫和乾清宫。
几个少年一边说一边往考场内走，今天他们要找到自己的考位，明天考试开始才不会手忙脚乱。
大明的太子，他的父亲朱标，于陕西视察回来后，也因风寒薨毙。
而是因为他在收卷的时候，看到了从屋内出门转身离开的主考官齐泰，一瞬间如遭雷击！
这时有人开口道：“也不知这次主考官是谁。”
还有一年的时间，他大概能将自己的知识足够多的教授给曹英了。
这些学子的未来前程都跟现在考官手里那几张试卷息息相关。
曹玮再次看向眼前那红色跳动的计时器……
迈步进入书院，正好碰到几个熟识。
“也不知这次乡试的试题会有多难。”
曹玮也狠不下心将他赶出去，家中几亩田地还是能多养得起一张嘴的。
“也有可能是妹妹啊，母亲放心，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都一定会保护他的。”
能回去自然是好的，但就这样走了曹玮却又感到不甘心。
乡试结束了。
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但却犹如一把钥匙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唤醒了沉睡已久的记忆。
有人看向曹英，眼神中刘流露出一丝羡慕。
摇了摇头，收回心神，曹英跟上几个同伴……
十年过去，齐泰虽然苍老了一些，但面庞的大致轮廓未变。
可一个回归倒计时却突兀的出现了。
但凡是学子，在临考之时都会有这种紧张担忧的情绪。
另一边，
曹英已经到了繁华热闹的应天城中一处书院。
【回归倒计时：363天11时24分38秒】
“曹英。”
洪武十二年八月，仅仅距离他下葬三个月后。
穿越一次什么都不做，什么都没留下，那不是白来了吗？
深思熟虑过后，曹玮决定教授曹英一些后世的知识。
有一名看模样十七八岁的少年失神的踏出了书院门槛。
曹玮不是冷漠无情之人，便将小男孩抱回家中照顾。
如果日后曹英掌握了足够的知识，也到了一定的位置之后，愿意去做出一些改变总归是好的，那曹玮也算是没白来。
曹英的失魂落魄和刚刚结束的乡试没有关系。
还有一方面，是因为曹英很安全。
虽然没有看到，但想来父亲和皇爷爷皇奶奶他们一定也是极为伤心。
曹玮不想浪费曹英那股聪明劲，便在三年前让他去参加科举。
这书院是应天城中最大的一处，此次乡试便是在这里进行。
曹英嘿嘿一笑：“早让你们用功，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曹英笑着走了过去，几个少年人顿时围在一起讨论起来。
今年五月十七。
曹英，他有另一个名字。
书院大门再次被缓缓打开。
曹玮所说的一些知识，若是说给别人听，弄不好要被当成妖言惑众，直接被满城的锦衣卫当场砍了脑袋。
随之而来的记忆却让曹英红了眼眶，鼻子发酸。
身边有几个同伴叫他，他却根本未曾听到。
皇奶奶在皇宫之内，在皇爷爷的怀抱之中永远闭上了双眼。
“好像叫齐……齐泰。”
“曹英。”有人看见了他。
今天算是曹玮对曹英第一次的授课，现在看来结果是好的，曹英很聪明，自己说的他能理解，这让曹玮很高兴。
洪武十五年五月，他死了，因为染上了病患，药石难医。
洪武十一年十一月，他的母亲常氏在生下弟弟朱允熥之后离世，父亲伤心欲绝，三日粒米未进。
“雄英，以后有了弟弟，你可不许欺负他。”这是母亲对他的教诲。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曹英早晚能入翰林院去朝廷上做个官。
后来……
曹英也不负所托，已经顺利的过了县试、府试、和院试。
齐泰这个名字，明明是第一次听到，为什么他会隐约感觉到有些熟悉？
这是皇爷爷抱着年幼时的他说的话。
八月份乡试即将开始，曹英这次也要去参加，为期三天。
随着曹英一天天长大，从一个孩童成长为一个少年，曹玮发现了他的聪慧。
接着，
即便偶尔外出皇宫，也被护卫的里三层外三层……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无数学子纷纷走出，脸上表情各异，有失落，有庆幸，有的战战兢兢，有的信心满满。
“曹英。”
“雄英真乖，来，亲亲皇爷爷，咱给你桂花糕吃。”
就这样两人开始以父子相称，相依为命过起了日子。
此时的齐泰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礼部主事，还不及后来那般名声大，知道的人寥寥可数。
“这谁也不知道，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但求有个善果。”
“你满脸的胡茬子，去去去！”皇奶奶把他抢着抱了过去，眉开眼笑。
当年朱元璋曾经召见过齐泰，那时还是朱雄英的他跟在朱标身旁，见过齐泰两次。
“皇爷爷，皇奶奶，父亲，母亲……”
可在恢复了记忆之后，他再次体会到了失去亲人的苦痛，如万蚁噬心，他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了。
胸中如同塞了一团絮棉花，曹英张大了嘴，却依旧感觉喘不上气。
曹英的脚步开始踉跄，仿佛身上的力气被抽去了一般。
他只是一名十八岁的少年，心中的痛苦让他意识开始有些模糊，脑中混乱不堪，胃中有一股呕吐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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