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大炮松开了郎三勉,装腔作势道:“暂且饶你一条狗命,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他的阴谋诡计不会得逞的。”
这本是鼻大炮信口开河,满嘴乱说之言,却不料郎三勉听了以后不自觉用眼睛瞟了我一眼。
方寸之间,他竟然有些慌了。
黎芸,王小亮,郎三勉,甚至还有段怀仁,这些人我都怀疑过,突然之间,就感觉后脊梁骨一阵发冷。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我都有点紧张过度了。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好了,休息的差不多了,该干活了。”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为了以防断水断粮,我让鼻大炮回玄兵洞拿了一些吃的喝的,顺便把所需工具也都带着。
鼻大炮给了郎三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二人很快就满载而归。
一行人收拾行囊,重振旗鼓,向着戊己点的方向走去。
路上,鼻大炮说他又去检查了一下,还是没有找到徐建兵和东明的尸体,怀疑这两个人没死。
这货说话满嘴跑火车,总是夸大其词,大家也都未在意。
山路难行,我们七拐八绕,中间休息了好几次,前前后后花了将近五个小时,终于到了戊己点附近位置。
“肯定就在这里,大家四处找找。”
卸下负重,众人散开,这便开始地毯式搜索。
太极晕乃是藏风纳气之所,真龙宝穴所在,寻找起来并不困难,主要关注那些一反常态的特征即可。
很快,鼻大炮就有了发现,兴奋的叫了起来。
“都过来,这里不一样。”
几人纷纷走了过去,
“你们看,别的地方才刚刚发芽,此处却已经青黄一片了。”
鼻大炮指着草地兀自说道:“炮爷我敢断定,太极晕就在这里。”
黎芸摇头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害得我们白高兴一场。”
“小黎把头,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有种强烈的预感,错不了。”
黎芸轻笑一声,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大炮,你买过彩票吗?”
“啊?跟这事有关系吗?”鼻大炮反问。
黎芸说:“回答我就是了。”
“买过,权当做慈善了,给山区孩子送温暖,我也是爱心人士。”
我有点哭笑不得,这狗怂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上次约好了去宏光福利院,一听说要捐款,吓得鼻大炮直接玩起了失踪,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我差点报人口失踪了。
黎芸问:“那你每次买完彩票是什么心情?”
“我每次都有种强烈的预感,感觉自己能中500万。”
在场几人同时发出了一阵笑声,鼻大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进了黎芸给他设的圈套。
“绝了,小黎把头,你太不厚道了。”
黎芸没搭茬,解释道:“此处地势略低于别处,听说山海关去年冬天下了好几场大雪,冰雪消融,水流汇聚于此,这里的草自然长势要好一些。”
众人散去之后,鼻大炮仍旧不服,当下就下了一铲子。
他看了看铲头,表现得很安静,结果不言自明。
接下来,搜寻范围不断扩大,但是直到太阳落山,我们一无所获。
众人精疲力尽,坐在地上休息,顺便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光庭,会不会偏差有点太大了啊?”段怀仁问道。
又仔细计算了一下数据,不我由“嘶”了一声。
“怪了,没错啊。”
“你们研究吧,我累了,睡会觉。”
王小亮打了个哈欠,枕着假腿闭上了眼睛,一分钟不到就呼噜震天响了。
这哥们也够难的,一条腿爬高下低,我都有点双腿发软了,他就更别提了,能坚持下来就已经不容易了。
心里想着事情,突然就听见鼻大炮和段怀仁抬杠的声音。
开头我没注意听,平时也不爱看电视,所以不知道那部电视剧的名字,只知道他俩聊的是一部谍战剧。
一个代号乌鸦的人打入敌人内部,又是送情报,又是搞暗杀,简直比燕双鹰还要厉害。
当时这部剧正在陕西1套热播,后来我们从陕西到来河北,结尾他俩谁也不知道。
于是,问题就来了,这二人在究竟谁是乌鸦的问题上争得不可开交。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还让我给断官司,我云里雾里,一头雾水,摆摆手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是免了吧。
最后,鼻大炮一句话让段怀仁哑口无言。
“大鲶鱼,真是绝了,你个老古董,男一号可是当红一线明星,他演的角色肯定是乌鸦啊,这还用说吗?”
“好锤子,我他妈的还绞尽脑汁想呢,被你一句话给大结局了。”
段怀仁一拍脑门,接着说道:“关键我不认识那个男演员啊。”
黎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段,其实也挺好,谍战剧吗,保持一点神秘感看着才有意思。”
段怀仁苦笑一声:“唉,看来真的是老了啊。”
此时我们的情况与电视剧何其相似,我几乎可以确定太极晕肯定就在附近,可眼睛却好似带着一个木头眼镜,看不穿。
小白死了,鬼狒狒不见了踪迹,另外深山之中,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担心晚上可能会有情况,我使劲搓了搓脸,打起了精神。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睡吧,我来守夜。”
“行,哥,那你熬不住就喊我起来,啊,我先睡了。”
鼻大炮哈欠连天,倒头就睡,其他人也相继睡去。
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狗尾草,抱着脑袋望向天空,我想起了石静霞。
一晃快两个月了,也不知道她的孕后反应有没有好点,想起她肚子里的孩子,我突然开始害怕起来。
是我把针管扎进了石大山的身体,是我把毒品推进了他的体内,是我亲手杀了石静霞的父亲,我的老丈人。
如果,有一天石静霞知道了这一切,她会怎么办,我又会怎么办,我们的孩子该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有人知道,当时现场没有一个人。”
我不停地给自己心理暗示。
“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人知道。”
蓦地,我直直地坐了起来,感到浑身发冷,然后缓缓扭头,看向了已经熟睡过去的段怀仁。
当时,这件事情发生以后,我心里特别烦闷,又不知道跟谁说,恰在此时段怀仁看出我有心事,便询问怎么回事,我当时觉得这老哥为人宽厚,话也不多,是个靠得住的人,就把事情告诉了他。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我在心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鬼使神差地把双立人菜刀给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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