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脸看不清，就是听她的声音，也感觉隔着一层什么，特别有颗粒感，不像是人能发出的声音。
但是，昏暗的光线下，林菲的确看得见她的影子。
心里动了动念头，可林菲不愿意当着她的面用符篆，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好，楚婆婆。”她试探的说。
对方抬眼看她，林菲没看清她有没有张嘴，只听见她说：“小姑娘，你没有预约。”
“哦，是啊，我，我忘记预约了，不好意思。”林菲发现和楚灵婆说话，好像特别消耗精神。
“没事，你要求什么？”
“我想跟你打听个人，可以吗？”
“打听人？”楚灵婆忽然提高了声调，旁边站着的婆婆也低头去看林菲。
“什么人？”过了一会儿，对方终于有了反应。
林菲松了一口气。
“我有一个朋友，最近出了事，我想询问一些关于她的事，她之前有来找过您。”
“她叫什么名字？”又过了半晌，对面才传来声音。
“周招娣。”
“嗯，我有印象。”这回，楚灵婆回话倒快：“我记得那个小姑娘曾来找我，说家里有白衣女鬼出没，要求镇压，我就给了她一张符篆。”
“那后来呢？”
“后来她再没出现过。”
“她来找您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三个月前吧，记不清了。”
林菲知道她绝不是记不清，刚才回答的那么迅速，现在又说记不清，谁信。
“那我还想请您……”
‘铛！’
林菲还没说完，忽然，旁边像雕塑一样一直站着的老婆婆敲响了一旁的金钵。
声音回荡在屋内，格外响亮。
紧接着就听楚灵婆说：“今天的时间到了，我要休息，小姑娘，你先回吧。”
林菲直起身来，还要追问，旁边站着的老婆婆已经对自己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菲：不肯多说，再纠缠无益。
“好，多谢。”林菲站起来。
“交钱，500。”她还没转身就听到这么一句，顿时无语。
心不甘情不愿的交了钱，暗暗为自己叫屈，什么关键信息都没问出来，还赊了500块。
“呸，神婆，骗子！”出了楼门，她实在忍不住骂了一句。
正有邪火没处发，忽然她接到白芷的电话，听了白芷那边的进展，林菲的心情又没那么糟了。
白芷还不如自己，在人家屋门口纠缠了半天，只见着了保姆，还吃了闭门羹。
这一天总不能白费，林菲重燃斗志，对着手机那头说：“白芷姐，你先别走，地址给我，我去试试。”
1个小时后，两人又回到那栋豪华公寓前，这里的安保很严，但是有白芷在，什么门禁卡变不出来。
“能在这个地段买豪宅的，都是土豪啊。”感叹了一句，林菲敲响了周招娣姐姐家的门。
过了好久，终于有人来开门。
白芷啧了一声：“我难道长得像坏人？我敲了一下午门，根本没人开门，只有一个保姆隔着门回了句让我快走。”
看到白芷不服气，林菲讨好的对她笑。
“你们别再来了，夫人不会见你们的，有什么问题去跟警察说。”保姆探出半个脑袋，说完，就要关门。
林菲眼疾手快，一下抵住门：“别急，告诉你们夫人，我们只是想问她一点问题，不是警察，也不会害她。”
“夫人知道，可她没什么可说的。”
“真的没有吗？”林菲透过门缝朝屋内看了一眼，严肃又带着点恐吓地说：“请转告你们夫人，如果不见我们，下一个出事的就是她，相信她最近已经有感觉了，对吧？”
屋内的保姆愣了一瞬：“等等。”
这次，林菲没有阻止她关门。
白芷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看来有戏。”
果真，不到五分钟，门再次被打开，保姆从里面递出一张纸条：“夫人说，明天下午4点，在楼下的咖啡厅见。”
“好嘞！”林菲接过纸条：“希望你们夫人准时赴约，否则出了事，我们可不管。”
撂下这么一句话，林菲和白芷心满意足的离开。
第二天，刚到3点，林菲和白芷就出现在咖啡厅，一直等到4点，总算盼来了周招娣的姐姐。
周文娣果然比照片里的妹妹好看许多，肤白貌美大长腿，一身贵妇打扮。
林菲不自觉的将她和白芷对比，看了看，还是觉得白芷更有韵味和风情。
“你好。”确认身份后林菲主动伸手，对方却只是淡淡看了自己一眼，直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林菲尴尬一笑，强忍着脾气。
“我只有半小时，有什么话就快问。”
周文娣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纵然如此，林菲和白芷还是一眼看出她的紧张。
她的傲慢不来自于她的自信，更多来自于她极度的紧张和不安，她用傲慢来伪装自己。
“我们想知道你为什么一口咬定你妹妹是自杀的。”
“你们之前有过节吗？”
“你们家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我是说你现在这个家。”
不等周文娣回答，林菲接连发问，指了指咖啡厅的隔壁。
周文娣精致的妆容下是疲惫的脸色，她皱眉，眼神终于从天花板回到面前的两人。
“你是在怀疑我？”
“不是。”林菲没有怀疑她，虽然她的反应并不正常。
“我只说一遍，我妹妹就是自杀的，我肯定，还有，我们家一切都好，请你不要咒我。”
“可你身上的东西，正在告诉我们你家里有事，你最近夜不能寐吧？”白芷笑得耀眼，若有所指。
周文娣浑身一抖，肉眼可见的不耐烦起来，像是隐秘被戳穿。
“我知道你们不是警察，不管你们是私家侦探，还是别的什么人，这件事，不是你们能管的，我建议你们别再查下去，否则小心引火烧身。”
“可你不说实话，你们全家都不得安宁。”林菲见她站起来，也跟着站起来去拉她。
手刚碰到她的胳膊，又被一下甩开：“别碰我！”
周文娣说完，用手揉了揉脖子，费力的扭动头，最近她的脖子一直不舒服，像得了颈椎病似的难受。
“你脖子不舒服？”白芷似笑非笑的问。
“与你们无关。”周文娣耐心很差，甩开林菲的手后，提着包匆忙走了。
盯着周文娣离开的背影，白芷无奈的摊手：“得，又是无功而返的一天。”
林菲摇头：“不算无功而返，至少我们找到了接下来的方向，毕竟鬼不会无缘无故给人下咒。”
“那个鬼，跟定她了。”
林菲和白芷的眼神顺着咖啡厅的落地窗望出去。
落地窗外，脚步匆忙的周文娣并不知道，自己被下了咒。
一个浑身青黑的小鬼正横着趴在她的脖子后面，时刻吸取着她的阳气。
这小鬼定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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