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声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一条银色的吊坠,坠饰还是小羊。
他已经能预料到姜郁拿到这个礼物时臭脸的样子了。
东野声:哈哈哈。
一进门,没人来迎接。
姜郁的声音从厨房飘出来:“可以吃饭了。”
“你没有先吃吗?”东野声换好鞋,“路上堵车,我耽搁了好一会儿呢。”
“没,我等你回来一起吃。”姜郁把盛好米饭的白瓷碗放到餐桌上,“冰箱里的食材挺多的,我随便做了几样。”
见东野声的目光落到餐桌的小菜上,姜郁提前说明:“我的厨艺很普通,也就填个肚子,不要抱太大期望。”
“哪有,我觉得很好吃啊,”东野声拉开凳子坐下,“我又不是没吃过。”
“谢谢肯定。”姜郁跟着落座。
“因为想我所以才等着和我一起吃晚饭的吗?”东野声夹了一块五花肉放到碗里,笑眯眯地问。
姜郁嚼巴嚼巴菜叶,“你想多了,我只是懒得热两遍菜。”
东野声:……
吃过饭后,姜郁抱着绵羊抱枕,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东野声洗好碗,擦了擦手,从厨房钻出来。
“坐这里。”姜郁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
“你在唤小狗吗?”东野声嘟囔着在她的旁边坐下。
换到电影频道,电视正在播放一部很多年前的老电影。
“你喜欢看这种类型的爱情片?”东野声问。
“我不记得了,随便看看。”
屏幕上的男女主站在海边谈心,身后是沉浸在灯海里的城市。
姜郁看了几分钟,略嫌无聊地换台,觉得动物频道的金丝猴吃水果要好看多了。
金丝猴开始吃第二个橘子时,一颗毛茸茸的头歪靠在她的肩膀上。
姜郁伸手推他。
东野声像块石头一动不动。
“别把全身的重量都倚过来啊,你好重。”姜郁用力地推了推。
“作为未婚夫的我想靠未婚妻的肩膀有什么不对吗?”东野声理直气壮。
姜郁无奈,“你好幼稚。”
面对言语打击,东野声无动于衷。
“算了,随你吧。”发尾扫到姜郁的脖子,她觉得有点痒。
想起中午和池嘉吃过饭的场景,以及对方说的那些话,不安和愧疚感悄声滋长而出。
“东野,我们以前吵过架吗?”姜郁问。
东野声抬起头来,“为什么这么问?”
“就……随便问问。”
东野声:“吵架肯定会吵,哪对情侣不吵架啊。”
“吵得最严重的一次是因为什么?”姜郁犹豫着,“我们中间有分过手吗?”
姜郁还抱有几分希望。
“最严重的一次是……”东野声作出思考的模样,“我们只是冷战过一段时间,当时科室在传我和一个实习生的绯闻,所以你吃醋了,但我们绝对没有分手!”
姜郁有些失望:“这样啊。”
根据东野声所说,她应该是在这段冷战的时间里偷摸着和池嘉交往,估计是怀着一种报复东野声的心态。
她是这么蠢的人吗?
简直难以置信。
不过现在说再多也晚了,她确实玩弄了池嘉的感情。
“我给你买了个礼物。”东野声从包里翻出首饰盒。
“什么啊?”
“打开看看呗。”东野声把首饰盒塞到她手里。
姜郁打开,“哇,好漂亮的……怎么又是小羊?!”
姜郁的表情变化和预料中相同,东野声:哈哈哈哈。
姜郁:……无聊。
“小羊这么可爱,干嘛不喜欢啊?”东野声无辜地问。
“没说不喜欢,”姜郁捏着坠饰,“只是家里的小羊太多了。”
东野声笑着看她,心想:没啊,只有你一只。
“我帮你戴上。”东野声伸手接过项链。
姜郁本想拒绝的,但心底那一丝丝的愧疚感在作祟,她点了点头,侧过身子,撩起头发。
不多时便佩戴上。
“谢谢。”姜郁站起身。
“嗯?”东野声拉住她的手,“你要去哪儿?去照镜子吗?”
“我要学习。”
东野声奇怪:“你这个学期只有一门不重要的选修课,学什么习?”
“我要写论文。”姜郁自顾自地往客房的方向走。
“这门选修课的论文吗?距离这个学期结束还有三四个月呢,你急什么?”东野声跟在她的后面。
“唉呀,早点写完早点放松嘛,更何况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什么别的事?”东野声不悦地皱眉。
走进客房,东野声发现,原本空空如也的小书桌上堆着好几本名著和红色封皮的参考书。
“……教资?”东野声从桌上拿起一本书,“你考这个干嘛?”
姜郁在书桌前坐下,翻开选来写读后感的名著,继续做读书笔记,“我们系能考的比较有实用性的证也就这个了。”
“你以后想当老师?”
“先考着,证多又不烧手。”姜郁完全回忆不起来大学这几年学习的知识,心慌得不行,不多考两个证拿在手里总觉得不踏实。
东野声觉得,雏鸟情节在姜郁身上体现得并不明显。
或者说,根本没有体现。
在他看来,姜郁在失忆的情况下第一个遇见的人是他,怎么都该有几分不同于其他人的亲密,就算是对他产生严重的依赖感也不为过。
可事实上没有。
这才刚从疗养院回来,她竟然把心思放到了考证上?!
察觉到杵在身旁的未婚夫迟迟不走,姜郁抬眼,颇嫌弃道:“你快走,别在这儿影响我。”
东野声:……
“你们医院也评职称的吧?你也该努力一把,评的职称高,对应水平的工资也高。”姜郁诚心规劝,毕竟谁都不会嫌钱多。
东野声:……
他是来玩游戏放松的,可不是来内卷的。白天兢兢业业扮演牙医的角色就算了,怎么晚上还要回来看书学习啊!
“我不要,我要玩,我白天已经很辛苦了。”东野声任性道,他弯下身子,头搁在姜郁的肩膀上,“你什么时候能陪我玩?”
“你怎么跟……”姜郁下意识想说另一个人的名字。
东野声:“跟什么?”
姜郁敲了敲脑袋,努力回忆了一阵,“我忘了,我好像认识一个人,他也像你这样喜欢撒娇。”
东野声的眼神冷下来,但嘴角是带着笑的,“谁啊?”
姜郁想得头疼也想不起来,只能摇头,“不记得了。”
氛围有一瞬间变冷。
好巧不巧,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姜郁拿起手机一看,是郑妍给她打来语音电话。
奇怪,明明下午就已经打电话来八卦一通了,姜郁费了好多脑细胞才搪塞过去,怎么这个时间点又打来?
姜郁:“喂?”
郑妍慌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姜郁!姜郁!雨霏死了!”
“什么?!”早上上课的时候,郑妍才说过陈雨霏是和她关系非常好的朋友,只是这两天都没回寝室。
姜郁当时只是随便一听,没有深究,不想只隔了几个小时就听到陈雨霏死亡的噩耗。
“怎么死的?”
“听说是中毒。”郑妍激动道。
“中什么毒?”
“这个我不太清楚,她妈妈来寝室收拾东西,我还没来得及多套点消息,她就和辅导员吵起来了。”郑妍略带惋惜地说。
“她是自杀,还是……”姜郁沉默下来。
“听说是自杀。”郑妍压低声音道,“我怀疑是和她的男朋友有关,前段时间我听到他们两人在吵架,唉,如果你还记得先前的事情就好了,雨霏和你关系那么好,她肯定会和你说为什么和男朋友吵架的。”
姜郁嗯了一声,不知该作何应答。
“你现在在做什么?和未婚夫在一起吗?”郑妍坏笑道。
姜郁抬头看了眼东野声,“嗯。”
“唉,姜郁,我可真羡慕你啊,你能不能问问你未婚夫,他还有没有哥哥弟弟啥的,能不能介绍给我?”
姜郁想起东野声先前提过,他和家里的人都断绝了关系,“他没有哥哥也没有弟弟。”
“那堂兄堂弟,表哥表弟啥的。”
姜郁:“额……我等会儿帮你问问。”
挂掉电话,东野声立马道:“我跟那些人都断关系了。”
姜郁笑:“我知道,我只是随口一说。”
“嗯。”东野声低着头,扯了下她脖子上的项链。
“东野,你以前有听过我提起陈雨霏的事吗?”姜郁拍开他的手。
“我只知道你和她的关系不错,其他的就不清楚了。”东野声捂着被她拍开的手,委屈地说。
时间倒回三天前。
周五下午,东野声去疗养院看望完姜郁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着车去了距离大学城十公里左右的一个公寓。
东野声把车停在公寓的大门口,这个公寓的地势比较偏僻,门口连安保人员都没有,楼房看起来较为老旧。
他拿起驾驶座上的手提包,拉开拉链,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运动外套和一顶黑帽子和一个黑口罩。
东野声脱掉身上的亮色外套,这件外套很好,姜郁很喜欢,今天多看了他好几眼。
换上黑色的运动外套,戴上帽子和口罩,脸遮得严严实实,提上剩下的东西下车。
一路上到三楼,走到309的房间前,敲了敲门。
门开,是一个高挑漂亮的女生。
她的脸上化了精致的妆,耳朵上戴着一对红钻耳坠,身上穿得轻薄,只着一套玫红色的丝质蕾丝裙。
“你怎么打扮得跟来偷情似的。”陈雨霏捂着嘴笑,把门拉开。
东野声摘下口罩,笑道:“难道不是吗?”
“切,”陈雨霏撇过头,红唇微微嘟着,“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为了姜郁来的。”
东野声四下看了看,“房间里的东西真少。”
“我又不打算在这里长住,”陈雨霏软靠在东野声的手臂上。
东野声闻到她的身上有股略重的香水味。
烦。
等会儿衣服上要沾到味道了。
“你的男朋友不在吗?”
“什么男朋友啊,都分手了。”陈雨霏没好气道,“真是无语,都33岁的人了还骗我是25岁,而且,你知道吗?他竟然已经结婚了!”
“只能说你蠢,连那种白痴的谎言都信。”东野声说。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会信他的话?如果他不是长得还行,又是个牙医,我才不会搭理他。”
“牙医是你的某种癖好吗?”东野声故意道。
陈雨霏哼了一声。
两人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陈雨霏把东野声的帽子摘掉,伸手想捋一下他微翘的头发。
东野声侧过头躲开,嫌恶道:“别碰我。”
“干嘛啊,”陈雨霏生气地把帽子盖回他头上,“不肯让我碰你,那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你猜?”东野声靠近她。
靠这么近,像在说悄悄话。
东野声的个子高,骨架大,现在又穿得一身黑,像是某种危险的野生动物。
陈雨霏听他说话,只觉得半边的身子都是麻的。他的眼神让陈雨霏有种自己被当成食物的错觉。但带来的感触并非恐惧,而是期待。
“我——”她刚吐露一个字,就觉得自己的左臂上传来尖锐的疼痛,好像被什么尖尖的东西扎了一下。
接着,胃里翻腾起一股极其强烈的恶心感。
陈雨霏低下头,看见东野声手里拿着一支针筒,尖尖的针头刺进她的皮肤里。
后面的话因为呼吸不畅已经说不出来。
东野声把针头从她的皮肤里□□。
陈雨霏倒在沙发上,大口地呼吸着,意识开始不清晰。
“姜——姜——”陈雨霏睁大眼睛,死死瞪着东野声。
“是啊,”东野声微笑,“如果你没有接到她出车祸前的最后一通电话,你今天就不会死。”
“不过嘛,”东野声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片刻,“也不一定,像你这么讨厌的人,如果一直在她身边转,我最后都会出手的。总之,再见啦。”
话毕,陈雨霏已经面孔发青地断了气。
东野声叹了口气,从带来的手提包里拿出手套戴上,接着用毛巾将针筒上的指印擦掉,塞进陈雨霏的手里。
还没完。
进入房间后的痕迹也要细心地清理掉。
虽然是伪造的自杀现场,并不算高明,但还是能糊弄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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