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进攻，还是迂回？”
霎时，第三批战旗逐渐清晰，毅然浮现于林石和六眼沙皇两人上空。
“本皇这么多人，怕甚！”
“进攻！”
战旗出现的片刻，六眼沙皇如林石所料，果然选择了进攻。
毕竟他有着六大将军，外加数百万大军。
可以说，六眼沙皇现在已然构成了绝对的，人数上的碾压。
“这时候我该迂回最好？”
林石心中喃喃。
和他同在九天神塔内的魔剑女和赤龙，难得保持共有意见，都没有吱声。
而是静待，静看。
魔剑女虽不知这所谓的天渊棋局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这五十万秦皇兵俑却让她大受震撼。
无论是其战力，境界，还是各方面作战能力，都给予其一种不亚于天兵天将的视觉冲击感。
她真的有在回想，当年她大闹仙界，在仙界界主坟头跳舞时，那些追击她的天兵天将们到底是何模样来着，自神界诞生已然尘封千万年的记忆毅然汇聚的那一刻，让魔剑女越发笃定上述感慨。
“若这真是秦渊所留的后手，那此人定绝非一般帝王！”
“可以说是千古一帝。”魔剑女忍不住在心中称赞，“就是不知这棋局用意是什么？”
“单纯的镇压无尽红海？拿五十万活人铸就成古铜兵俑……就为了这？”
同时，那蜷缩在炼妖壶内的赤龙，也在心中默默地嘀咕些什么。
“原来当年秦渊和我巨龙族圣女协商镇压红海一事，是真的！”
“我一直以为这特么是假的……可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镇压红海？”
“圣女大人，您为什么要一定如此？！”
“自您消失后，您看看现在的红海，现在的巨龙族都成了什么样！”
赤龙无声吐槽着心中不解，些许愠怒也慢慢涌上心头。
末了，
许是脑袋虽大，但是智慧空空的他，似是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只好默默地继续看这副棋局。
当然，他也看不懂。
但是不耽误他和人界众人、魔剑女一样，倍受震撼。
五十万秦皇兵俑，人人都可执掌，人人都可号令他们在战场上冲杀，进退攻防只在掌局人一念之间。
这种棋局，这种战场，可把赤龙看得极尽眼馋。
尤其是他还看到了青蛟和紫云！
拜托，明明大家伙都是龙，都是妖兽，为什么你们两个就能有这等福气呢？
本龙也想当龙王！
念头一声，赤龙赶忙收敛，跟着，还“呸呸呸”地吐出数声，生怕自己惹怒了真正的龙王！
对于魔剑女和赤龙二者彼此各不一的心声，林石不知。
还是第一次不知！
这处昏黑无比的棋盘空间，仿佛早已隔绝掉了其它的声音。
目地，可能就如他自己所猜想的那般，抉择只在一念之间。
“迂回……吧？”
目光死死注视着正一点一点消去周身光泽的战旗，林石紧咬牙关，目光骤变，当即一手握住进攻旗帜。
“战！”
“特么的，敌方兵多将广，大军突击倾巢而出，我就是选迂回，又能如何？！”
“还不是被逼上梁山被打死！”
“与其这样，还不如搏，搏一个不可能的可能！”
只见林石怒声一喝，空盘之上的棋局，骤现茫茫无尽的士兵、将士。
杀声震天！
林石麾下的百万将士同六眼沙皇麾下的数百万将士们，于无尽红海之上可以说完全就是呈现一边倒的战况。
见状，在棋局对面的六眼沙皇，戏谑一笑，眼中尽是玩味。
“面对本皇数百万大军你竟然会选进攻？”
“哈哈哈，愚昧至极！”
“不过，在绝对的人数和实力碾压之下，你就是选迂回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看到局势一边倒，浮于棋盘之上的林石，面无表情，局面算是在他意料之中。
迂回……大概率会面临被包围，下场只会死得更快，一但全被围拢，必然会全军覆没。
他可以想象当数百万头恶狼，在茫茫无尽的草原上为了将百万只羊羔，一只不剩的全部吞掉，这群狼必然会将羊羔们都逼到一个地方，或者直接上演一场反包围将它们全部堵在一处！
甚至是一个圆！
一个密不透风，羊羔们唯有等死的圆。
所以，与其最后被逼到绝路再拼杀，不如现在就暴起而厮杀！
如此，厮杀出来的将士，就是真的攻出重围！
甚至还会给战局带来不一样的契机。
林石如实想着，面色严峻地低头看着仍旧还在厮杀，还未停歇的战局。
……
“六员大将，近三百万大军；三员大将，近一百万大军。”雷云之上，依旧看戏，确切地说，一直在等待着林石和六眼沙皇这两个空盘而动的南方印，禁不住咂嘴，“朕虽不知那兵少的一方是谁，但这种近乎被各方面碾压的局势，迂回不是更好？”
闻声，余书梁终把自己手中的竹简慢慢放下，抬头，一问：“圣主想迂回？”
“也不是……嗯，”一时间，南方印竟似陷入了两难之地，“自古战场风云骤变，胜败也往往都在一念之间，迂回和进攻，朕在此番局面下……”
还未待他说完，余书梁二问：“那圣主就是想进攻。”
“不！”南方印看向战场，看向那被敌方数百万大军一股脑冲来已然近乎全军覆没的将士，立即否决。
见状，余书梁三问，略微提声：“那圣主您到底是战还是不战？！”
话音落，周遭寂静无声。
唯有那震耳轰鸣的雷声和棋局内厮杀轰天的怒吼，充斥在天地之间。
哎~
余书梁于心中偷着，轻轻的叹了口气。
“圣主您不战不退的，已然成了您先前口中的秦靖，秦国最后一位太子。”
“您还说过，犹豫不决乃沙场大忌！”
“其实这局，弱势一方无论是进攻还是迂回，下一秒的战局都是未知。”
“但只要及时做出应对措施，身在王位下出战令，便已经赢了一半！”
说着，余书梁伸手纤细细嫩的手指，单单点了点局势。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南方印看到，群兵震荡纷乱的战场后方，竟有一群扛着蓝色旗帜的骑兵团杀出。
那是独属于弱势一方，也是独属于最初选择“迂回”一方的象征。
“空盘上的两人，我们虽然不知他们具体面貌，但，将少兵少的这一方，下令进攻，在现在看来是对的。”
“因为这道战令一下，百万大军至少成功血拼出三十万！”
“若是选择迂回，虽可能会保住百万大军，但下一步呢？”
“一味地逃避，要么只会无限消耗将士们的战意、杀气，要么只会死。”
余书梁略作停顿，想起古人战场之谈，复述道：“战场杀敌，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正是此理。”
轰隆隆！
猩红粗犷雷电措不及防地骤然劈下，震得南方印心中发怵。
煌煌之间，他的眼中骤现出两大截然不同的战局。
下一秒，南方印竟极为清晰地看到，由他率领的南天大陆所有将士被敌军逼到一个角落，甚至被逼成一个圆，而后敌军像肆意地宰割羊羔一样，一边讥讽嘲笑，一边狠狠地挥动手中刀戟残忍地绞杀他和众军。
“朕悟了。”
“朕愧对南天数万万将士，数万万百姓。”
转念，南方印收回心神，周身冷汗随之消去。
而后大笔一挥，将先前战局之变，一字不落，仔仔细细地记在纸张之上。
看到这，余书梁默默点头，而后再次捧起手中竹简。
……
紧随其后，多方战局敲定，杀气冲天的场面渐渐消去。
忽的，两处棋盘骤然消失。
“谁？谁败了？”夏萱第一个揪心，两眼紧盯。
八荒龙楼，西沙国，魔门，道德门，天心宗，乃至南方印和余书梁，也跟着打起精神，欲看是谁。
是哪四人。
林石亦然。
同时他还在心中默默祈祷，不是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姐他们。
直到最先从天渊棋局内走出的，是一位穿着黑色单袍，两袖空空的男子。
“怎……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林石目光呆滞，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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