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胤禩陡然抬头看向康熙,他没想到康熙居然会拿他的出身说事儿,他希望康熙只是一时气愤,所以失言了。
可惜,康熙脸上很平静,看不到半分怒气。
胤禩突然觉得浑身无力,跪得笔直的身体塌下来,低着头,整个人都散发着颓丧的气息。
康熙冷声吩咐道:“来人,把给胤禩面相的那个道士给朕抓回来,朕倒想知道,他到底说了些什么,能让他全身而退。”
殿外有人进来,领命后又迅速退下。
“皇阿玛就这么信不过儿臣?”胤禩惨笑着看向康熙,估计是被打击得太狠,嘴不听脑子使唤了,说出的话是他以前根本不会说的,
“出身低微不是儿臣想的,若是你嫌我出身低微,当初为什么又要宠幸儿臣的额娘?您一边嫌弃那些女子出身卑贱,一边又垂涎她们的美貌,这就是堂堂帝王的所做所为?”
康熙额头青筋直跳,用力一拍龙椅扶手,霍然起身,“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这样跟朕说话,你以为是朕的儿子,朕就会对你百般容忍?”
胤禩也不跪着了,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口中继续说道:“除了废太子,其余的儿子,您还容忍过谁?既然您不把其他的儿子放在眼里,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出生呢?有废太子一个不就已经足够了?”
“逆子!”康熙被胤禩如此戳肺管子,顿时暴怒,走下台阶,一把抽出侍卫腰间的刀,往胤禩身上砍去。
“皇阿玛!您快住手!”
“八哥/八弟快躲开!”
康熙的动作都在一瞬间,大殿内的其他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也来不及拦住康熙,眼看胤禩就要血溅当场。
胤禩直接愣在当场,脑子清楚的知道他现在应该赶紧躲开,可身体完全不听指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锋利的刀刃逼近自己。
胤禩有些绝望的想到,难道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里,死在皇阿玛的刀下了吗?
康熙也没想到,胤禩会站在原地不动,他想收手,可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抓住胤禩的后领,直接把他拉离原来的位置。
胤禩躲开了,康熙的刀直接砍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铿锵”声,屏息看着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出事。
胤禛淡定的放开胤禩的后领,象征性的关心的问道:“八弟没事吧?刚才怎么不躲开皇阿玛的刀?学了多年的骑射,全都抛到脑后了?”
死里逃生的胤禩,好像思绪也变得缓慢,好半晌才回道:“多谢四哥相救,事出突然,我没反应过来。”
“没事就好。”胤禛说完走向康熙,“皇阿玛您没事吧?”
康熙也有些心神未定,但他身为皇帝,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露怯,依旧冷着脸,回道:“朕能有什么事,倒是你,谁让你救那个逆子的?”
胤禛没有被康熙的冷脸吓到,“皇阿玛,八弟说的话虽然过分了些,但您也不用动刀啊,儿臣跟他是兄弟,总不能看着他丧命于您的刀下吧,而且,儿臣的额娘,原本出身也不高,不过是后来得您的恩典,才抬了旗。”
良嫔虽然出身辛者库,可实际她并不是因为家族获罪才进入辛者库的,不过是当初家族投靠清朝时,人太少,才被编入辛者库,她是正黄旗包衣,她阿玛阿布鼐,担任着内管领一职,系正五品文职。
康熙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胤禛有些失落的脸,到底没说出更伤人的话,冷着脸坐回龙椅上,“八阿哥胤禩御前失仪,禁足府内自省。”
康熙的眼神在大臣们中逡巡一圈,继续说道:“马齐、阿灵阿、鄂伦岱等人,结党营私,罔顾圣命,马齐革去大学士等一切职务,马武、李荣保免去一切职务,回家自省。
其他人,全都官降两级,罚俸三年,以示惩戒,若是再犯,直接发配边疆,退朝!”
康熙离开后,原本心中欣喜胤禩能坐上储君之位的大臣,都直接跪坐在地上,这大概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处没得到,反倒被康熙罚了,三年俸禄不过是小意思,严重的是官降两级,重要的职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们现在下去了,还能不能再爬回来,就难说了。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怨怪起胤禩来,好好的跟皇上顶嘴干嘛,你是亲儿子,现在不过是禁足,他们这些人就惨了。
胤禩若是知道这些大臣心中的想法,估计会被气得吐血,他在他们身上砸了那么多银子,现在遇到一点挫折,就直接翻脸?
不过胤禩现在自己都焦头烂额,哪里还有精力去管别人。
不过是些为利益驱使的小人而已,只要他能给出让他们心动的利益,他们自然还会站在他这边。
惊心动魄的早朝结束后,胤禩直接回府,刚进府门,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把他身边的大太监王忠吓得半死,七手八脚的扶着胤禩,高声叫人去请太医,声音都叫破音了。
一番忙碌后,太医给胤禩开了清热去火,安心定神,舒缓心情的药方。
八福晋坐在一旁,看着太医写药方,等太医写完后,问道:“太医,贝勒爷怎么样了?”
太医恭敬的回道:“八福晋放心,贝勒爷没有大碍,不过是心有郁结,又怒急攻心,放宽心就行了。”
“没事就好,王忠,你送太医出去,连翘,你去给贝勒爷煎药,再通知后院那些女人,不许打扰贝勒爷养病,否则一人赏一顿板子。”八福晋说完站起身,往内室走去。
八福晋定定的站在床前,看着脸色苍白,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胤禩,连翘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注意到。
站在床前看了一会儿,八福晋在床边坐下,伸手轻抚胤禩的脸,神色有些痴狂的喃喃道:“是不是只有你虚弱的时候,才是完全属于我的?
你还记得我们当初那些快乐的日子吗?那些权势对我来说,一点也没有你重要,我们就一直这样,只有有你和我两个人,好不好?”
胤禩似乎睡得不安稳,眉头皱了起来,但到底没有醒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连翘端着熬好的药走进来,“福晋,贝勒爷的药熬好了,要叫醒贝勒爷吗?”
八福晋转头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半晌才说道:“你把药放下,出去吧,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别让人进来打扰我和爷。”
“奴婢遵命。”连翘把药碗放在桌子上,端着空托盘退出了房间,还把门给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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