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云舒歪了歪头，“不会伤到连话都不能说了吧？”
能和神兵抗衡，肯定是只法力很高的大妖，虽然受伤重，应该不至于连话都不会说吧？
夜溟闭了闭眼，语气低沉，“多谢。”
云舒笑了笑，原来是会说话的，就是感觉有点儿不太爱说话？
“不客气。”云舒说完又询问道，“你还有地方可去吗？没有的话可以暂住在这里养伤。”
夜溟起初想的是醒来后就离开，他要尽快找到焦烛，好把他给带回去，可现在......
在睁眼的那一刻，他便改变了主意，“多谢。”
云舒眨眨眼，看来是要住在这里了，帮妖帮到底，他便说：“你的伤太重，皮外伤可以好，但内伤需要补灵草来治。”
这也是为什么他只处理了外伤，没用法力给他治内伤的原因。
“你要帮我去找补灵草？”夜溟全身都是黑色的，唯独眼睛不一样，是琥珀色带着些许金色的竖瞳。
竖瞳一眨不眨地盯着云舒，视线在他的脸上流连，盯得云舒有些不自在。
他转过身，背对着夜溟，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道：“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被天界的神兵追吗？”
话落，木屋内一片安静。
云舒便以为是他不想说，他也不强求，正要开口时又听夜溟道：“他们忌惮我。”
“忌惮？”云舒再次转身看向夜溟，可不论他怎么看，都看不出，一个蛇妖有什么好让天界忌惮的？
夜溟却是不再多说，而是再次问道：“你要帮我去找补灵草？”
“你做了恶事？”云舒还是没回答他。
夜溟闻言轻嗤一声：“什么叫恶事？”
云舒沉默片刻，善恶没有明显的界限，也有主观的影响，同样一件事，有的人觉得是善，有的人觉得是恶。
“算了。”云舒本来想着如果他是因为做了恶事惹怒天界，他便不管那么多了，免得好心办坏事。
可听夜溟的三言两语，虽不知真正的原因是什么，至少他直觉他不是那种凶恶的大妖。
“救妖救到底，补灵草我会帮你找的。”云舒说完又背对着夜溟喝茶。
夜溟抬眸，目光落在他那如墨般的青丝上，随后缓缓下移，定在他纤细的腰上，语气不明，“你对谁都这般好心？”
“当然不是。”云舒喝了茶反驳道，“如果你是一只坏妖，我当然不会这般好心。”
顶多像现在这样，帮他处理一下外伤，然后选个地方把他藏起来，是生是死，全凭自己的造化。
夜溟觉得有趣，问道：“何为好坏？”
云舒又是一阵沉默，“不知道，反正只要不滥杀无辜、枉造杀孽的，就还有得救。”
闻言，夜溟带着些许嘲讽意味的笑声传来，“真好奇你这千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你看出我修炼了千年？”云舒惊讶，转头看了眼夜溟。
夜溟已经挪动着树受伤的身躯，一圈一圈盘了起来，在一堆白纱布中枕着一个黑脑袋，莫名搞笑。
“噗......”云舒又没忍住笑了。
夜溟：“......”
他堂堂妖王竟然被一只小桃花妖取笑了！
“你知道上一个敢取笑我的妖，现在在哪里吗？”夜溟语气低沉，听着似乎不太高兴。
云舒立马敛了笑，却没有露出害怕的神情，反而好奇道：“是在黄土里吗？”
说完，他又无所畏惧地道：“你现在可杀不了我，我一个不高兴，还不给你找补灵草了。”
夜溟：“......”
夜溟眼眸深沉地看了眼云舒，哼，待他伤好......
“对了，还没问你，你叫什么？”云舒一只手撑着头，看向夜溟。
夜溟闻言眼眸闪了闪，沉声道：“溟。”
“哪个名？”云舒追问。
夜溟用微薄的法力在空气中写了‘溟’字。
云舒见了后赶紧说道：“你先别用法力了，免得内伤加重。”
“嗯。”夜溟淡淡应声，又问：“你的名字？”
“云舒。”云舒说着嘴角微微上扬，“这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好听吧？”
眼眸盯着他微微翘起的嘴角，嗯了一声，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云舒。
云舒翘起的嘴角又往上扬了几分，他转身道：“那你好好修养吧，到换药时间我会过来的。”
说着，云舒起身，似乎要离开木屋。
夜溟见状立即问道：“你要去哪？”
听语气像是怕他走了之后就不回来了。
云舒站在门口，微微侧头道：“就在外面桃林里，有事可唤我。”
说完，云舒转身的瞬间，白光一闪，消失在木屋里。
夜溟闭上眼，感应了一下，云舒的确没走远，就在桃花林里，他的气息没有消失。
于是，他放心了，专注调养自己的伤势。
......
半个月后，夜溟的皮外伤好得差不多了，多亏了云舒的伤药，这还是他自己找了草药炼制的。
“这里我设了禁制，而且平时也没人来，你可以安心养伤。”云舒拆掉了夜溟一身的白纱布。
受伤的地方已经长出了新的蛇皮，看上去和原来的完美重合，漆黑又泛着冷冷的光。
夜溟抬起上半身，与坐下的云舒平视，“你要一个人去？”
云舒两只手撑着脑袋，理所当然道：“不然呢？”
“我和你一起。”夜溟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
和夜溟相处这些日子，云舒与他稍微亲近了些，听到这话便抬手戳了戳他的身子，“你连人形都维持不了，你去干嘛？”
夜溟的身子僵了僵，看云舒的眼神变得深沉起来，语气依旧不容反驳：“我和你一起去。”
此地灵气浓郁，他早通过调息恢复了两成，维持人形不成问题，只是不想暴露自己罢了。
云舒：“......”
“行吧。”云舒无奈，“那你能变小点儿吗？缠在我手腕上，这样方便些。”
如果云舒细心些，便能发现夜溟看他的眼神透着些许深意，但此时他并未注意，而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撩开袖子。
一截白白的手腕露出来，纤细得一只手便能握住。
夜溟又深深地看了眼云舒，然后把自己的身体变成小指粗细，一眨眼的功夫，便缠上了云舒的手腕，盘了两圈后安静不动。
云舒抬手看了看，笑道：“好像戴了一个黑玉镯子。”
先前还不太喜欢蛇的触感，但之后慢慢习惯了，现在被夜溟缠着也没有太大感觉。
夜溟没说话，而是伸出舌尖在云舒的手背上舔了舔，然后抬头去看云舒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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