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江正的电话，顾韵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四十二。
之后，她每隔一会儿，瞥一眼手机屏幕，再看一眼手表。
五分钟，三百秒。
顾韵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张少岚同样十分焦急，在手机上定了个五分钟的闹铃。
叮咚，她的闹铃终于响了，五分钟也终于到了。
直播中的女人，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一条手臂已经鲜血淋漓。
然而，手机屏幕中，顾韵三人想象中的破门而入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师姐，正哥他们是不是遇上堵车了？”叶子期问。
顾韵摇头：“不可能！
“即使到了，也没那么快。
“他们要找影城老板询问这女人的情况，还要向人打听这女人的下落。”
叶子期失望道：“啊？那就是说他们也不一定能及时找到啊！”
顾韵说：“应该就在那栋楼上，正哥他们肯定是跟着定位走的。我刚说的这些，是可能要走的正常程序。”
叶子期恍然，原来师姐也不确定，这是她安慰他们的借口。
咚咚咚，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顾韵三人同时望向手机屏幕。
直播画面中，江正等人破门而入的场景依旧没有发生。
“绍衍！”
顾韵猛地回神，快速走过去开了门。
楚绍衍披星戴月站在门外，向来淡漠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你们没事吧？”楚绍衍问。
顾韵眼眶一热，直接扑进楚绍衍怀中。
一晚上的担惊受怕，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她闷声道：“没事！”
楚绍衍伸手揽住她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几秒钟后，顾韵直起身体，说：“快进来吧！”
房中的手机里仍在上演生死直播，两人顾不上多温存一会儿，一起进了房间。
“楚少主！”
叶子期和张少岚同时打招呼。
楚绍衍微点了下头。
“怎么样了？”顾韵拉着楚绍衍走到桌子边，问。
“正哥他们还没到，”叶子期说，“这女人流了这么多血，怎么看起来一点事儿都没有啊。”
楚绍衍落在手机屏幕上的眼睛一眯。
这是中祟吗？
好像不是。
但他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正待他仔细再看。
滋啦一声，叶子期的手机突然黑屏，什么都看不到了。
房中四人面面相觑。
叶子期拿起手机，竟然开不了机了。
他惊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中毒了？”
张少岚也拿起自己的手机，问：“子期，你记得网址吗？我用我的看。”
叶子期摇头：“好像是什么聊天室。”
张少岚试了几个网址，摇摇头：“都不是。顾姐姐，咱们现在怎么办？”
顾韵沉下脸来：“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叶子期和张少岚同时望向她：“什么？”
顾韵说：“如此血腥恐怖的内容，平台为什么会允许其直播？”
其余三人虽然都不知道网络直播的具体情况，但这种性质的直播，带来的负面影响确实太大了。
按照常理，今晚这场直播一出现就该被禁播，随后立即报警。
顾韵又说：“少岚，你还记得陈淼那场直播吗？”
张少岚脸色一白：“当然记得啊，顾姐姐！”
顾韵问：“那你觉得，那场直播与今晚的相比，有什么区别？”
张少岚仔细回想一番，说：“陈淼那场直播，有很多观众，那些观众留言，送礼物，最后还有人报警了。”
顾韵点头：“还有了？”
张少岚说：“陈淼一直在跟观众互动？”
“对，”顾韵说，“今晚这场，与其说是在直播，倒不如说是发布了一段视频。”
张少岚恍然：“确实有很多可疑的地方，只是内容太恐怖，我们忽视了。”
顾韵点头。
叶子期看向顾韵和张少岚，不解地问：“那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顾韵说：“给正哥打电话问问，看是什么情况。”
张少岚点头，拨通江正的电话。
江正立刻就接通了：“喂，少岚。你们还在看吗？”
张少岚看一眼顾韵，说：“正哥，子期的手机坏了，看不了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正说：“人已经找到了，现在送去二院抢救了。已经很晚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江正虽然在极力克制，但顾韵还是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些忐忑。
顾韵秀眉微蹙，江正似乎在隐瞒什么。
但她并没有追问，毕竟江正的工作性质与别人不一样。
挂了电话，顾韵并没有像江正说的那样休息，而是拨通了姬风的手机。
彩铃只响了两声，姬风就接通了：“喂，小韵。这么晚了还不睡，是在想我吗？”
他的声音中透出喜意。
顾韵眯了下眼睛，沉声道：“睡不着，想跟你聊聊。你在干什么？”
姬风说：“啊，这么晚了还睡不着，那肯定是在想我了。要不要我来找你呀，我也挺想你的！”
顾韵快速看一眼楚绍衍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淡淡道：“那倒不用，我们还没熟到那种程度。我就想问问你在干什么？”
“哦，我们还没那么熟吗？”姬风有些失望地说。
顾韵没有接话。
姬风又说：“好吧，那就等再熟悉些再说吧。”
“嗯，”顾韵说，“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的？”
姬风的声音中重新带上笑意：“原来你是在关心我啊！也没太晚，你走之后大约一刻钟左右吧，我就离开了。”
顾韵蹙眉，姬风明显在撒谎。
按照张少卿所说，她离开一刻钟左右的时候，姬风带着刚刚在直播的女售票员离开了售票点。
根据江正发来的信息，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姬风才独自离开的。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女售票员失去了双眼，且有了之后那样一场诡异的“死亡”直播。
探听不到任何消息，顾韵也没有了跟姬风多说一个字的兴趣。
她说：“就这样吧，你早点休息！”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顾韵看向楚绍衍：“绍衍，我觉得今晚这场直播非常诡异，有很多说不清楚的地方。”
楚绍衍点头：“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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