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彻等人离开后,顾韵和楚绍衍并没有睡着。
顾韵相信,这天玄山上,肯定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同样没有睡着。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楚绍衍在房中布下结界,两人将整件事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基本弄清楚了天玄山上各种恩怨的来龙去脉。
当楚绍衍听到风不凡是楚天玄的儿子这个消息时,只是皱了下眉头,并没有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
顾韵试探道:“绍衍,你早就猜到了?”
楚绍衍定定地盯着顾韵,并没有回答。
顾韵疑惑道:“怎么了?这个问题不能问吗?”
楚绍衍摇摇头,再次沉默下来。
就在顾韵打算说她不问了的时候,楚绍衍突然道:“小韵,我不敢说!”
他的声音并没有多少波澜,但顾韵立刻就察觉到了其中的小心翼翼。
顾韵内心十分震惊,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楚绍衍。
即使初次听说鬼域的存在,知道在鬼域中可以见到楚池、轩辕彻等人时,楚绍衍都没有表现出这种情绪。
顾韵心中一痛,伸手抱住楚绍衍:“绍衍,没关系的,不想说就不说了。那些都不重要的!”
楚绍衍将头埋在顾韵肩窝处,轻声道:“不是不想说,是不敢说。
“我怕!
“我怕你听到之后,会觉得我恶心!”
顾韵身体一僵。
接着,她猛地翻起来将楚绍衍压在身下。
顾韵细长的凤眼危险地眯起,一口咬上楚绍衍的薄唇,狠狠地咬了下去。
楚绍衍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却被尽数堵在口中。
夹杂着铁锈味的**在两人口中来回穿梭。
直到顾韵的怒气消了,这场无声的、单方面的惩罚才停下来。
顾韵稍微坐起来一些,看到楚绍衍的胸膛在剧烈地上下起伏。
她沉声道:“楚绍衍,无论你经历过什么?有怎样的过往?在我眼中,你永远都是无所不能的老神棍!
“记住,不要再让我听到那两个字!
“否则,我会让你十天下不了床!”
顾韵话落,房中瞬间安静下来,连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楚绍衍愣愣地望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呵呵……”
忽而,他轻笑出声。
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中,所有的负面情绪尽数消失,只剩下浓浓的笑意。淡色的薄唇破了一大块,看起来异常诱人。
顾韵收回落在楚绍衍唇上的目光,伸手戳戳他的胸口:“不要笑!我是认真的!”
“哈哈……”
楚绍衍笑得更大声了。
顾韵恼怒地瞪着他,幸好房中布了结界。
否则,若让楚池听到这样的笑声,心中指不定会怎样难过了。
但看到楚绍衍眼中再次只剩下自己的倒影,顾韵心中一松。至少,有些他十分在意的、执着的过往,已经释怀了。
果然,等楚绍衍笑完后,他将顾韵重新拉下来,紧紧抱在怀中,轻声说:“小韵,谢谢你!”
顾韵轻应:“嗯,这次,我接受你的感谢!但只此一次!”
“好!”楚绍衍应道。
两人静静地相拥片刻。
楚绍衍缓缓开口:“小韵,有件事,我想你应该非常好奇。”
顾韵问:“什么事?”
楚绍衍回:“我和风玦的关系。”
顾韵微愣,没想到楚绍衍会突然提起风玦。
但还是点了点头,她确实十分好奇。
以前,顾韵对楚绍衍和风玦的关系有过各种各样的猜测,甚至猜测过两人是青梅竹马的初恋,或者一人是另一人的救命恩人、灵魂导师之类的。
但随着她和楚绍衍的相恋相知,她更多的倾向于后一种,毕竟,她从没在风玦身上看到类似嫉妒的情绪。
“我和她是兄妹。”楚绍衍突然道。
顾韵愣愣的,好似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
楚绍衍补充道:“我和风玦,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
顾韵猛地抬头,使力想要挣脱楚绍衍的怀抱。
楚绍衍双手猛地收紧,将顾韵的脑袋按在胸口,他不想在她眼中看到任何类似厌恶的情绪。
尽管她再三保证了,他还是怕。
“小韵,别动,让我抱抱你!”
楚绍衍轻的几乎听不清的声音中带着乞求。
“嗯。”
顾韵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随即,她眼中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顾韵在心中说了一万遍“对不起”,口中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察觉到异样,楚绍衍抬起顾韵的头,看到了一张糊满泪水的美丽脸庞。
突然,他什么都不怕了。
楚绍衍手忙脚乱地替顾韵擦眼泪,发现越擦越多,只得出声求道:“小韵,别哭了!我求你,不要再哭了!”
顾韵挣开楚绍衍的怀抱,背过身去,扯过被子在脸上胡乱擦着,哽咽道:“嗯,我没哭!我没事!我真没哭!”
楚绍衍无措地望着她一抽一抽的身体,想将人拉过来,又怕再次被推开。
正犹豫间,顾韵毫无征兆地转身,一下子扑进他怀中。
楚绍衍立刻伸手抱住她,一颗微凉的心越来越热,最终,弯起了唇角。
顾韵打了个嗝,终于止住了哭。
她低声问:“绍衍,咱们真的不能改变这里的结局吗?”
“不能!”楚绍衍沉声道。
顾韵有些不相信:“可今晚,咱们没让风不凡的阴谋得逞,不是已经改变了吗?”
楚绍衍摇摇头:“但咱们还是没法挽回我外祖母的生命。”
“那不一样,”顾韵说,“至少,楚仙长没有死于渡劫。”
楚绍衍眼睛眯起:“今晚这样的事情,风不凡制定了不下一百种计划。即使外祖父没有因为这件事崩溃,还有下一件,下下件。”
顾韵瞪大眼睛:“咱们不能直接揭发他吗?”
“没用的,”楚绍衍说,“风不凡就是外祖父的劫数。从外祖父碰了名叫风锦的那名女子的那一刻起,这劫数就定下了。”
顾韵蹙眉:“可其余人是无辜的啊?”
楚绍衍说:“我以前也不懂。
“前两天外祖父找我谈过一次话。
“他的原意是想让咱们改变即将到来的劫数。
“但跟他谈完话,我却忽然明白了。
“这就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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