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裴光被里面玉面县令的描写冒犯到了。
三元及第,父母双亡。
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刚正不阿,直言进谏,被贬出京……
虽然没指名道姓,可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就会往自己身上套……
他随意地翻翻,又全是直白露骨,诸多你疼疼我,要难受得紧……
看得他面红心跳,脸上臊得慌。
觉得手中的书无比灼热,烫手。
他刚要放下。
不曾想余光正好看到了一部分的支线描写。
讲的是玉面县令到了地方想如何搞钱。
地方财政收入不多,往上通报的折子是一遍遍地上,却是如泥牛入海。
一点消息都没有,朝廷不拨银两下来。
他再是雄心勃勃,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偏偏地方又需要兴修水利……
话本子中的玉面县令,所处的位置需要修改河道,要钱,穷。
他薛裴光……
如今也穷。
居然连所遭遇的困境,心境都如此的相像。
薛裴光对治水建桥很有心得,本来对话本子不屑一顾。
再会治水,十个修水十个堵。
水反而越来越泛滥。
这些人不明白最简单的道理,堵不如疏……
都是庸才。
他心中鄙夷,扫了一眼,却看到一句,天下治水,堵不如疏。
他眉心再次一跳。
原本要放下的书,就像带了胶水一般,自动黏在了他手中。
他略过那些玉面县令架着有姑娘的腿儿,将她弯曲成各式各样的形状,哼哧哼哧嘿咻嘿咻……
这样让人浮想联翩的画面。
而是快速翻过,将注意力,集中在玉面县令如何疏通河道。
同当地豪绅,斗智斗勇。
如何逼迫他们拿出钱来帮助建城……
不得不说,这个作者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似乎对官场十分了解。
居然连玉面县令上的折子卡在朝中那个位置。
朝中大臣如何谈论,如何按下不表,都写得绘声绘色。
居然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而玉面县令的很多手法,又很……
阴损。
是他这样自诩为正人君子,进士出身的人做不出来的。
比如将豪绅们陷害入狱,或者是故意让人“碰瓷”豪绅的家眷。
本就是话本子。
里面写着营城的首富,有家,不但小姐霸道,公子是个独苗苗。
寻花问柳,极为好色,不想小妾给他带了绿帽。
他一气之下,打死了奸夫,又勒死了淫妇。
杀人偿命,自己也被下了大狱……
有家三番五次托人找师爷说和,求情,想保唯一独苗苗的命。
薛裴光若有所思,营城没有有家,但是有吴家。
前几日在书店里遇到的飞扬跋扈的小姐,正是吴家的小姐。
而吴家的少爷,此时也正在营城的大牢之中,身上背负两条人命。
等待他的无非是秋后问斩还是斩立决而已。
薛裴光愈发对作者好奇,看这细腻的咳咳,床帏描写,感觉应该是女子。
可见书中的朝堂大局的把握和见识,又不似一般闺阁女子有的见识。
不说别的,朝中六部互相推诿,地方奏折亟需解决的问题。
很多都因为朝中派别不一,牵扯了各种的利益,而束之高阁。
有的奏折再就无法见天日……
而治水的良策,他第一次看到同自己有相同看法的人。
一时间,在心中又将作者引为知己。
他一看就入了迷。
偏偏他手中的书名没来得及掩饰。
他看书,很快入定。
忘记了周遭的嘈杂。
这家书肆在营城的规模很大,每天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再加上他薛裴光是营城的县令。
长得又貌比潘安,尚未婚配。
满城的小姐都心系与他,恨不能做梦都要嫁给他。
此时,书肆里暗搓搓的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小姐。
他看书沉浸其中,对周遭的一切,犹然未觉。
他在角落里看书。
看书的小姐们,看他。
明月装饰了他的窗户,他装饰了小姐们的梦。
这些小姐眼神先是直勾勾地盯着薛裴光,不多会儿,又直勾勾地盯着话本子瞧。
心中写满了好奇。
是什么样的剧情,能吸引玉面县令看得如此入迷,如痴如醉?
“掌柜的……给我也来一本。”终于,其中一个小姐对掌柜的吩咐道。
掌柜得笑得牙不见眼:“我们这的现货不多啊,都是珍藏版,还在连载。今天是限量,所以这个价格嘛……略微贵一些,小姐要是不急,可以等一些时日,过几天大批量的书籍抄写的,就到货了。”
“我等不及,不管多少钱,我要立刻拿到!”
“我也是……”
“给我也来一本……”
掌柜的一脸为难:“这个价格,太贵啊……”
众小姐生怕他反悔,拿过书籍,扔下银子就走。
不多会儿,案上的书籍售罄。
掌柜的嘴都咧到了耳后根,一旁的店小二凑过来:“掌柜的,这兰陵颜生生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受欢迎……”
掌柜的低头闷声地数钱,看着白花花的银子。
“别多嘴。”
管她是谁,能让他挣钱的,就是他的财神爷,供起来就是了。
他这头银两数得正欢,头上忽然笼罩了阴影。
他抬头一看,正是营城的县太爷,他们爱戴的父母官,薛青天。
“大人若是喜欢看,拿走便是,分文不取。”掌柜的自然喜欢县令有意无意来店里逛逛。
这县令长得眉清目秀的,小白脸最是吸引城中的闺秀了。
他书肆的门槛子,都要被贵女们给踏破了。
薛裴光拿着手中的书,将袖中的银两放在案头,示意结账:“我想问的是,这本咳咳‘烈男怕女缠’好似还没写完,后面的呢?”
掌柜的按照清颜的吩咐,“客官有所不知,这本书是新鲜出炉的,正在连载中,下一本,‘玉面县令之浴海滔天’还没交稿……”
欲海滔天……
薛裴光没忍住,剧烈地咳嗽了半天。
他无奈地将手中的书册卷了卷,“我的意思是,这后头,县令如何既不违背国法,又能兼顾人情,安抚有家的两全之策,这只写要秋后问斩,但是后面的……”
掌柜的先前的专注都在郎情妾意这一段,对里面的朝堂中事,其实不太在意。
他只知道书好卖,至于哪里好,其实他作为卖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他抻着脖子对薛裴光说:“我瞅瞅——”
薛裴光递了过去,掌柜的翻到最后,指着四个大字,“这兰陵颜生生,这不写了么?”
“哦?”薛裴光皱眉,他刚才怎么没看到。
他小心翼翼地将书接了过来,顺着掌柜的手指看过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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