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毅挂断了电话，心烦意乱地在小书房转了几圈，最后还是决定下楼。
刚走到二楼，就听到刘思怡的笑声，他的脚步不由顿了顿。
尽管现在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一儿一女，可他对于这个“女儿”的感情，丝毫不逊于他们，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那两个孩子还小，而刘思怡已经懂得与人交流，会撒娇地提条件，会崇拜地说叔叔好棒，会在作文里写——我有两个爸爸。
他的心中一阵柔软酸楚，既然她已经承认了他这个爸爸，那他怎么也不能轻易放手，让她落入那个别有居心的家伙手里。
“叔叔来啦！”刘思怡一看到他，就欢呼一声，朝他扑了过来，“我说这张卷子都是我自己做的，林阿姨还不信呢！”
林曦然冲着苏晓曼挤挤眼，故意笑道：“你上份卷子才刚及格呢，这份就快满分了，在家有你程叔叔在，去学校考试能拿满分才算你的真本事！”
刘思怡嘟起小嘴，毫不示弱地说道：“叔叔给我讲的是上份卷子，他讲完我就会做了，就算回学校再考试我也不怕！不信你等着，我下次一定能拿优等的！”
“好啊！我等着！”林曦然抓着儿子的小手拍了拍，笑眯眯地说道：“思思可得说话算数，我就等着看你期中考试的成绩喽！”
刘思怡被她逗得斗志昂扬，用力抓着卷子一挥，说道：“那我期中考试要是考了优等，阿姨你就不能再让你家袁大头跟我抢妹妹了！妹妹和弟弟，都是我的！”
“嗬，还惦记着这事儿呢！”林曦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思思还真是个好姐姐！好，一言为定，你要是期中考试考了优等，阿姨绝对不来跟你抢妹妹。”
刘思怡一转头，又扯了扯程方毅的衣袖，“叔叔，以后每天的数学作业，你都帮我检查，教我新方法好不好？”
“好！”程方毅很爽快地答应，伸手摸摸她的发心，温柔地说道：“思思今天非常棒，做了这么多数学题，这会儿去花园跟舅舅和熙然弟弟玩去吧，他们的葡萄架快搭好了……”
“啊！我也要！”刘思怡这才想起来自己答应过要跟苏熙然一起种葡萄的，立刻着急起来，“我都差点忘了！妈妈，我去找贝贝和舅舅了！”跟妈妈打了声招呼，把数学卷子往程方毅手里一塞，小丫头就急不可耐地冲下楼去，一路叽叽喳喳地叫着：“贝贝，留一颗葡萄树给我啊！”
林曦然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咂舌不已，“思思现在可是越来越活泼了，比原来精神多了。看来还是程老大会带孩子啊，以后等我家大头长大，还得找你给补习哦！”
程方毅嘴角抽了抽，每次听到袁大头这个名号就深深地为袁长峰两口子的品味默哀。
“长大以后的事，就等他们长大再说吧！”敷衍过林曦然，他才转向苏晓曼，迟疑了一下，看到两个孩子都已经睡了，还是忍不住说道：“晓曼，跟我去书房一下，我有点东西给你看。”
“哦，好的！”
苏晓曼并没有问他为什么不拿来这里，只是叮嘱了林曦然几句，喊来苏妈妈帮着照看两个宝宝，就跟着程方毅去了书房。
她知道，若非正事，他不会如此郑重地要她去书房。
林曦然也没多问，只是促狭地冲她挤眉弄眼地使了个眼色，就继续逗弄自家宝宝玩了。
到了书房，苏晓曼看到程方毅站在书柜前半天没动，神色有些怔忪，便上前几步，走到他身边，问道：“不是说有东西给我看吗？是什么？”
程方毅从书架上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了她。
苏晓曼见他一脸的严肃，不觉有些紧张，接过来打开一看，却愣住了，“离婚证？”
她吓了一跳，愕然地抬头望向程方毅，“什么意思？”
程方毅一看就知道她误会了，哭笑不得地说道：“打开看看，不是我的。”
苏晓曼松了口气，这才拿出那张蓝皮的离婚证，打开来一看到上面的人名居然是她和刘浩然，心中百感交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办的？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在咱们结婚前。”程方毅轻叹道：“我当初只是不想你以他的遗孀身份嫁给我，不想你还跟他有任何关系。反正他自己早就签过离婚协议书，我就让祝律师找了法院帮你申请了离婚协议，最后又找民政局才办出来的。”
他说得如此简单，苏晓曼却听得目瞪口呆。
要是真的三言两语就办出这本薄薄的蓝皮证书，她也不说什么。可当时刘浩然“已死”，他居然还要通过法院找了民政局特地办出这本离婚证来，那种固执的心念还真是让人无语。
可他婚前都没说这事儿，如今突然拿出来，苏晓曼脑中灵光一闪，失声说道：“是不是刘浩然回来了？”
除了这个原因，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原因。只是……
苏晓曼突然觉得头痛起来，指指离婚证，“跟这个有关？”
程方毅点点头，苦笑着说道：“原本是我的一点私心，没想到还用上了。刘浩然自己没回来，却派了个律师到法院起诉你重婚，要求法院判我们的婚姻无效。”
“重婚？”苏晓曼愣了一下，也不禁苦笑起来，他还真想得出来，十年的情分，在被他困在那部电梯里的时候，早已烟消云散，如今提起这个名字，除了些许的惧意之外，就只有恶心的感觉了。
“那他车祸和绑架的事，怎么算？”
程方毅冷笑一声，道：“他既然敢露面，自然不会承认那些事。还倒打一耙，说当初车祸之前他就被绑架，后来失忆……呵呵，这一年根本没回过国，自然没做过哪些事了。”
“失忆……”苏晓曼也无语了，她完全不记得刘浩然喜欢什么，更想不起他是否追看过那些狗血韩剧，怎么就能想出这么无耻无赖的招数来，居然还告她重婚……她看着手里的离婚证，刚庆幸了一下程方毅的未雨绸缪，可一抬头，看到他依旧紧皱着的眉心，心中忽然掠过一个不好的念头，“难道这离婚证也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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