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市长？”邱成浩脑海里闪过自己调查到的信息。
“嗯，这个市长看上去挺不错的，有了他，宁城的风气应该会好一点吧！”
“听说他在前任上的时候干的就很不错。”邱成浩附和一句。
也正因为调查到梁振南在安城当二把手时的丰功伟绩，邱成浩才让冯建设下定决心当梁振南的第一把刀。
“唉——”陈主任突然脸色一垮，长长叹口气，“不过，先不说他能不能成功，就是他能成功，我也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邱成浩的眉头挑了挑，“陈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里的副主任不是空了好一阵子了吗？听说上面已经有了人选，应该这几天就要来上任了。”
陈主任苦涩地扯了扯嘴角，“现在，我这块还把在那些人手里，这派来的一定是他们的人，到时候恐怕我就得被架空了。”
本来周建华当主任的时候，陈主任觉得自己恐怕这一辈子都要在没什么实权的副主任上熬到老了。
没想到老天爷睁了眼，竟然早早收了周建华，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
他虽然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他却不想太昧着良心做事，只是这样却挡了他们的路。
因为邱成浩和杨副厂长很不对付的原因，这些事他才敢在邱成浩这里抱怨一二，其他时候，他却也只能忍气吞声。
“知道是谁吗？”
邱成浩不自觉皱了眉头，陈主任虽然也会沾点小便宜，但却不是像周建华、杨副厂长之类的蛀虫。
“不知道，他们做事都是这样，当年周建华来的时候，大家也是上面带着她来任命的时候才知道是她，那个时候那个人还不是现在的位置呢！”
陈主任的言下之意就是，还没到现在的位置就那么张狂，现在恐怕比那个时候更加的张狂。
邱成浩的嘴张了张，最终只说了句，“你自己小心点，该让步的就让步吧！”
梁市长是个很不错的人，只要他成功了，这些个乌烟瘴气的事恐怕就会销声匿迹了。
但是，他究竟能不能成功呢？即使窑山煤矿这场仗他打赢了，恐怕后面还有许多个像窑山煤矿这样的仗等着他去打，而在其他地方，他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遇到像冯建设那样的人呢？
“嗯，我知道，在周建华手下干了那么多年，我算是已经有了不少的经验，你不用担心我。”
陈主任自嘲地笑了笑，而后从抽屉里拿出了盖了章的结账单递向邱成浩，“你是来结这几天的帐的吧！这是这几天的账单，你拿着去财务处结钱就行了。”
陈主任完全把邱成浩当朋友，他怕财务处在结账这事上为难邱成浩，所以，每次都把他审核过的账单帮邱成浩收着。
当然，他也是想借机和邱成浩这个和他有着同样‘敌人’的朋友聊聊心里的苦闷。
“我也想顺便看看最近蔬菜和水果的销售情况，和你商量一下需不需要变动供货量。”
邱成浩接过账单，收进口袋里。
“暂时先不用变动，不过等副主任走马上任之后，恐怕得看他的意思。”
陈主任的语气顿了顿，“到时候他若是为难你们，你们就出点血，给他点好处吧！”
“陈哥，我明白，谢谢你提醒。”
陈主任再次叹口气，“这蔬菜水果的供应对百姓来说本是一件很好的事，我就怕他们会大幅度涨价，到时候你们怕是做不下去了。”
“本来我们打算最多做到下个月中也便不做了，若是他们胡乱涨价，那我们不做也罢。”
“你心里也别太有负担，说不定他们看在这件事是关系民生的大事，为了不引起百姓的反感，会保持原有的方案呢，我现在这么说只不过是让你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弄得措手不及。”
“谢谢陈哥为我们考虑，不过，陈哥你也得自己提前做好准备，该防范的提前做好防范。”
蔬菜水果这一块儿也不是他们要非做不可的事，所以邱成浩心里并没有太大的负担。
不过，他还是比较担心陈主任的处境。
自从陈主任当了一把手之后，他替换了一部分周建华时期任命的各个供销社的负责人。
既然上面要重新掌权，那这些人怕是又要重新洗牌了。
被架空其实并不会太可怕，就怕他们借机给他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直接撸了他的职位。
陈主任脸上的神情陡地一滞，抬眼有些诧异地望向邱成浩，“你的意思是——”
“小心驶得万年船，人心难测，不怕你被架空，只怕他们会——”
有些话，邱成浩不用说的太明白，陈主任已然明白他的意思，脸色渐渐泛白。
送走邱成浩之后，陈主任匆忙召见了财务处的王会计，另外还一个个见了各个供销公司的负责人。
最后因为想到王会计算账的时候还找过杨俊成，所以他还特意让王会计把杨俊成找来，和他推心置腹地聊了聊。
大致的意思就是，不管来的副主任是谁，他都会保证让他安心地将现在不用上班拿工资的这种安逸日子过下去。
为了‘配合’周文辉，杨俊成自然不能把那个副主任就是他的事告诉陈主任。
田苗和邱成浩自然不知道陈主任的忙碌，中午吃过午饭，他们便见到了杨坤。
“你说是杨俊成让你来提醒我们的？”
等杨坤说明了来意，田苗一脸的讶然，“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邱成浩则是懊恼地皱了眉头，他觉得之所以他们会引起那些人的关注肯定和他那天碰到林文慧脱不开关系。
“他给出的理由是他想让梁振南战胜周建军，这样他便不用继续像他爹和像他妈一样当周建军的工具。”
‘狗’这个字杨俊成说的出口，因为杨俊成的‘示好’，此时的杨坤却有些说不出来。
“他是什么时候去找你的？”
“浩哥，我记得杨副厂长的事应该是大大前天的事吧？”田苗转头问邱成浩。
“嗯！”邱成浩应了声。
田苗又转向杨坤问道：“杨俊成是什么时候去找的你？”
“昨天晚上，他的话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他的话并没有问题，只是我觉得他提醒的有点儿晚了。”
田苗的脑海里不自觉闪过炼油厂提出的新条件，看来那些人已经开始向他们动手了。
他们这手段虽然看起来有些不温不火，但是若成功了，他们公司怕是也的伤筋动骨了。
“晚了？”杨坤被田苗的话吓了一跳，“你们公司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目前还没有，不过他们已经给我们下套了。”田苗把炼油厂家属院的事说了出来。
“这个规定真有，并不是他们乱提出来的。”杨坤一脸的不解，“这算不上是给你们下套，除非到时候他们说你们供应的泵阀设备不合格。”
“真有这个规定？”
田苗心里忍不住骂两句制定这个新规定的人。
“嗯，真有，我亲眼所见。”杨坤再次确认。
“那这事就不好说了，难道说是我感觉错误？”田苗对自己的感觉也产生了怀疑。
“不管怎样，你们还是做好万全的准备比较好。”杨坤也不敢完全确定炼油厂的做法有没有问题。
“把时间往后拖一拖，看看形势再说。”
一直静听他们俩对话的邱成浩突然开了口，“尽管窑山煤矿的事不一定很快就能得出结果，但等上几天，走势应该会明朗起来。”
“也好。”田苗点了点头，“那下午给李处长打个电话，将时间推迟到三月底前。”
尽管她心里已经打定了若是炼油厂拖住这批泵阀设备的话，就将它们转到武南市去，但是两边工程的进度有时间差，钱被占用还是会或大或小地影响到他们公司的发展进度。
“他没有说那些人会如何对付你们，但是你们还是在多方面做好准备，万一炼油厂这事和他们无关的话，说不定他们会从其他方面入手。”
“最近我们会小心的。”
见田苗拧眉在考虑什么，邱成浩便回了杨坤的话。
别了田苗和邱成浩之后，杨坤先回了趟单位，请了假之后又急匆匆出了门。
田苗说的炼油厂的事提醒了他，尽管他觉得炼油厂基建处李处长说的条件是按照那个新规定提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帮田苗和邱成浩找好一个出路。
他坐车去了上次让田苗帮他审核的图纸的那家单位找到了基建处的处长——他的师兄，师兄还算客气，也收下了他带去的两条烟，这让他稍稍安心了几分。
田苗和邱成浩谢过杨坤，把他送出门之后，两人便坐在办公室里好好合计了一番。
分公司的开办程序是走的合法程序，从这一方面，那些人应该没法找茬，若要下手，那就该是从他们的具体业务找问题，然后再用这些问题来迫使他们关门或是引起他们的损失。
炼油厂的事虽然有风险，但是因为有退路，所以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钢材厂、水泥厂和窑山煤矿的煤炭都是客户与商家订好货，他们只负责配送，而且这几家单位都是隶属于宁省的，所以这几种货品上应该不好做文章。
玻璃来自于凉城，但货也是商家订好，他们只是配送方，不过玻璃是易碎品，那些人若是想搞事情，这上面倒是可以做文章。
另外就是那些他们自己开发出来，由他们负责订货送货的建筑材料，这些是最容易做文章的地方。
两人商量之后，决定最近出了必须配送的其他建筑材料之外，不再额外接新的订单，而且在玻璃的配送过程中，要格外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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