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聊容与又恢复了往日的作息——除了生活中多了另一个人的存在。易厌雨没有工作的时候都会按时过来做饭,聊容与就在一旁给她打下手,有空的时候两个人还会一起出去买菜,竟然有了几分老夫老妻的感觉。
“聊老师,我明天要去拍杂志,就不过来做饭了噢。”易厌雨吃饭的时候提了一嘴。
“那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六、七点吧。”
“噢,注意安全,早点回家。”聊容与喝了口汤,像是嘱咐家人一样。
易厌雨回聊容与家已经熟得跟回自己家一样了,两人甚至已经交换了家门的指纹和密码,就差没有同居了。
当然每次来,易厌雨心里想的都是:好想和聊老师一起睡觉啊,要是能不回去就好了。
聊容与想的则是:要是能把易厌雨扣下来暖床就好了,唉,可惜找不到借口。
两人心怀鬼胎却又被彼此蒙在鼓中,对视一眼还只能遮遮掩掩地尴尬一笑。
吃完饭,二人收拾起桌子来。聊容与漫不经心地说:“那我们杀青宴那天就去扯证好了。”
语气平淡得好像在说“今晚的晚餐还不错”。易厌雨吓得手一抖,聊容与假装没看见,暗暗偷笑。
“额,好啊。”易厌雨强装镇定,心中不停打鼓。
杀青宴很快就到来了。众人如约而至。林定一坐在上位,两侧是聊容与和聂羡庸,聊容与左侧是易厌雨,易厌雨左侧是何灿。
何灿来得比较晚,落坐在易厌雨旁边的时候,易厌雨侧目了一眼没在意,心思全放在杀青宴后的扯证了。她看了一眼手机,十二点半了,民政局五点下班。易厌雨没在意,不代表聊容与不介意。聊容与瞥了一眼悄悄挪椅子的何灿,微微眯了眯眼睛。
“容与,容与,”林定一用肘推了推聊容与,“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也没理我。”
聊容与回神,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低头看林定一推过来的菜单,脸也不红地信手拈来借口:“我在想家里的猫呢,林导。”
一边说着一边头也不抬地问易厌雨:“小易,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易厌雨凑过头来看菜单,聊容与问:“你这样看,颈椎不疼吗?椅子搬过来点吧。”
易厌雨想说不疼啊,但是聊老师心疼自己,还是乖乖受下吧。易厌雨听话地把椅子往聊容与的方向挪啊挪。何灿欲哭无泪,只得眼睁睁看易厌雨和自己的距离又拉开了。
聊容与低头看菜单,嘴角微微上翘,易厌雨又是看得一呆。
等菜上齐后,众人先是自拍,然后便正式开吃。几个月相处下来,大家的关系都比较融洽,一时间说说笑笑,席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何灿突然起身,举杯:“在青凰的这一段时间我收获了许多,这离不开林导的教导,也离不开聊老师和聂老师的悉心指导,更离不开厌雨你的耐心配合。”
何灿最后转身直直面对易厌雨,一口干了杯中的酒。群众最爱看热闹,见状便开始起哄。易厌雨下意识瞄了一眼身旁人,聊容与眼睑下垂,睫毛耷拉着,易厌雨看不见她的眼神,只看见她嘴角上翘的弧度,似乎在微笑——可在易厌雨眼里分明是冷笑。
易厌雨不禁打了个寒颤,何灿搞这么一出倒让她有几分难堪。但易厌雨又岂是怯场的人?她笑嘻嘻地站起来,接着敬酒。
“谢谢何灿啊,我也必须得敬敬大家。我拍青凰之前就什么也不是,也没有作品。但是大家不嫌弃我,肯教我,肯包容我,我谢谢大家。我也知道,没有在场所有工作人员日日夜夜的辛勤付出,我们也不会坐在这里吃火锅了。我敬大家!”
易厌雨干了一杯,又满上。
“林导,虽然在剧组里面,我老怼你,说你脾气坏,说你苛刻我们,但是我知道你的专业素养一流,你眼光毒辣。没有你一遍一遍喊cut,这部片最后也不会以它最好的姿态呈现出来。所以,这一杯,我敬你。”
易厌雨又喝了一杯。
“聂老师,你是大将军,虽然我俩没啥对戏的内容,但是我吃过你给的果冻,你喝过我给的奶茶,我们也算是君子之交了。聂老师,你人是真好,真的,演技也是真好。下次有机会合作我还找你。这一杯,我敬你。”
又是一杯。
“何灿,我俩对手戏最多了,我干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易厌雨爽快地又干了一杯,目光不在何灿身上多停留一秒,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聊容与。
“聊老师,”易厌雨脑子里空空的,她对聊容与有太多想说的,又好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聊老师,你是我的良师,也是我的益友。我很荣幸能认识你,很荣幸很荣幸。我敬你。”
聊容与默默看着易厌雨连干了好几呗酒,暗自叹气。易厌雨说自己爱逞能,自己不也喜欢干这种事吗?她拽易厌雨坐下。
殊不知聊容与是三杯果酒倒的体质,喝一杯啤酒算逞能;而对易厌雨来说,四,五杯啤酒根本不算事。
易厌雨一番真挚的话语和几大杯酒下肚彻底炒热了席间的气氛。大家纷纷起身,敬酒的敬酒,串席的串席。林定一是大家围攻的主要对象,找他喝酒的人都排着队。大家平时没少被鸡毛的他折磨,现在难得有了报复的机会。
聊容与见没人注意她们,扯过易厌雨的耳朵,“你这几杯酒喝得还挺利索。”
易厌雨眼睛亮晶晶的:“你放心,聊老师,我酒量好着呢,不会醉的。”
剧组里的一个和易厌雨关系好的摄像大哥听见了,举着酒杯就过来了:“来来来,小易,走一个。”
易厌雨此前从没有和一大群人这样朝夕相处。吃在一起,工作在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在她被全网黑的时候站出来为她说好话。易厌雨是第一次进组,看什么都是新鲜的,对谁也是有礼貌的。易厌雨虽然性子嚣张,但心思单纯直爽,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在剧组里混得好极了。
聊容与地位高,性格也清冷,一看就不好接触;聂羡庸虽然温和,但也闷闷的,是个不太爱说话的性格;至于何灿——开拍四个月就有一个多月不在剧组的人更不必提了。因此,四个主演里,易厌雨竟然是和剧组其他人混的最好的人了。
这种情况下,易厌雨怎么能不大杀四方?聊容与真是拦也拦不住,眼睁睁看着众人的围攻目标从林定一转向易厌雨,一波又一波的人围了上来。
聊容与哑口无言。那大家都喝酒,她还是老实吃火锅吧,正好没人跟她抢。吃了七分饱,聊容与看了看腕表:两点了。她太阳穴跳了跳,易厌雨竟然不停喝了一小时多的酒?
聊容与看着丝毫不顾及形象,和四十多岁的副导演划起酒拳来的易厌雨,深深叹息了一声。现在退婚还来不来得及?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聊容与的叹息,易厌雨尿遁了。聊容与也跟了上去。
聊容与在洗手池静静等待易厌雨,易厌雨一边洗手一边往脸上拍水。
“你是不是忘记了点什么?”
“忘记什么了…”易厌雨抬头,水珠还挂在脸上,晶莹剔透的皮肤显得更加水润,眼睛也雾蒙蒙的。
聊容与抱臂看她,不说话。易厌雨突然一打颤,想起来了待会儿得去结婚。她立马立正、敬礼,满脸谄媚:“聊老师,我想起来了。好的,我们马上走。”
聊容与对她气不起来。
剧组等她们俩回来了,准备转战KTV。易厌雨做戏,作出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弱柳扶风地靠着聊容与。聊容与忍着她浮夸的表演,一脸无奈地说:“我送小易回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何灿抱怨:“上次她喝醉,你送她回去;这次你喝醉,她送你回去。这两个女的,真是…”
“有本事你和小易也整个邻居呗。”聂羡庸看透了何灿的心思,默默地在心里吐槽。
从火锅店到停车场的路程中,聊容与一直在默默观察易厌雨——喝这么多,易厌雨到底醉没有?
易厌雨总是标榜自己酒量好,逮着机会就喝酒。除了第二次见面,聊容与确实再没见过易厌雨醉过——即便如此,她见过的也是宿醉过后的易厌雨了。所以她很好奇易厌雨喝醉了会是什么样子?
但是易厌雨洗了把脸之后,好像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脸也不红,走路走直线,还时刻保持纯良的微笑。
难道是没醉?喝了那么多都没醉,这酒量也太好了吧…没天理。聊容与愤愤不平。
上车之后,聊容与盯着易厌雨,易厌雨也回盯着她。
“安全带。”
“嗯?”
“安全带。”
“嗯?”
聊容与确定自己说的是汉语,也确信易厌雨是听不懂她的意思。因为易厌雨只是睁着水灵的眼睛望着她,眼里的光微微闪动。聊容与懒得跟她废话,干脆直接上手替她系安全带。
易厌雨看着离自己不到三公分的侧脸——自然的黛眉,瞳孔黑白分明的眼眸,挺直秀丽的鼻梁,红润的薄唇和脸颊上两颗小小的痣——吞了吞口水。
那两颗痣好可爱噢。这么想着,易厌雨就凑了上去轻轻亲了一下。聊容与愣住了,短暂地失去了动作管理,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罪魁祸首,鼻尖却轻轻擦过她的鼻尖。两人呼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车内的温度忽然升高,气氛变得暧昧不明不起来。聊容与听见激烈跳动的心脏在胸腔中撞来撞去的声音,她和易厌雨靠的太近,一时间她竟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
聊容与睫毛颤了颤,强行按捺住自己想要吻下去的冲动。正准备抽身离开,易厌雨却一把捧住她的脸颊,吻了上去。
温热的手温柔地触碰她冰冰凉凉的脸,热得灼人的唇烫到了聊容与的唇瓣,也似乎烙在了她的心尖。聊容与清晰地体会到心脏停了一拍,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产生了耳鸣的状况——好像一千多束烟花在她耳边爆开。
易厌雨好像不知餍足,又进一步探索。温热的小舌头灵巧地钻进了聊容与不加阻拦的口中,缠着对方和她一起纠缠。聊容与身子发软,整个人不好发力,轻轻推开了易厌雨,勉强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等车厢中又恢复了平静,聊容与还在疯狂头脑风暴:
易厌雨吻我?她也喜欢我!我马上要和她结婚了!我的天…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应该说什么?不对,主动的人是她啊,要说也应该是她说才是,我纠结什么?她怎么还不说话,现在快尴尬死了。
打破寂静的是开啤酒罐的声音。
“噗休——”
聊容与呆呆看过去。易厌雨若无其事地举着一听啤酒:“小聊,来一罐儿呗?”
小聊?聊容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易厌雨摆摆手:“嗨,瞧我这脑子。你得开车呢。开吧开吧——诶,我们去哪儿来着?”
聊容与回味着嘴里弥漫开的淡淡酒味,突然间醍醐灌顶:易厌雨喝醉的表现就是乱亲人,还不认账。
聊容与发动车辆,咬牙切齿地说:
“去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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