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我无法学会与你告别 > 第八章 迷雾

一阵炙热的旋风从她左侧刮来,电光石火间,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冲过来,抱住她,一脚踹破了她右侧的木墙,她被拖了出去两人齐齐倒在地上,这一连串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再抬眼,面前那栋木屋轰然倒塌在火光中。

梁深晚命不该死。

她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倒塌的房屋,心跳像是在原野上自由奔腾的野马,早就脱离胸腔的束缚。

然后又像提线木偶一样机械地扭头去看那个救了自己的人。

只见那人浑身包裹在黑色的行头里,戴着黑色的头套,蒙着黑色的面罩,中间只露出了一双紧皱通红的眉眼。

梁深晚身体还在颤抖,但理智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她决定说点什么去感谢他。

那人将抱着她的手腾出了一只,拽下面罩,周湳浦英俊又深刻的一张脸便出现在了梁深晚的眼前。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面临死亡时都没哭的她,此刻眼泪却夺眶而出。

梁深晚还来不及说什么,周湳浦就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余地,他像是在宣泄或者表达着什么。

他的力气很大,大到梁深晚必须要张大嘴巴找个缝隙去呼吸,然而这个动作在他看来却变成了一种诱人的迎合,他丢掉了所有的理智钩住她嘴巴里四处游动的那片温软,像一个霸道的侵略者,这一刻她必须缴械投降,臣服在他的索取之中才能有活命的可能。

身后是火光一片,梁深晚浑身燥热,但周湳浦的吻里却有一种寒凉和绝望,接着他不再粗暴,又变得十分温柔。。

她攀附着他,想要加深两个人之间的亲昵,却在他欺身压过来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可能携带病毒的事实。

脑袋里好像有根弦,不合时宜地断了,她猛地推开他。

周湳浦红着眼再次凑近她,他的脑袋里已经满满的都是她,都是这个差点被自己害死的她。

梁深晚伸出胳膊挡在彼此之间。

他以为她是知道了事情的原由,低着头喑哑着嗓音说:“对不起,阿深。”

梁深晚眼睛里的恐惧已经消退,她看着他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身上携带者TTSS的病毒,如果跟你那啥的话,我会害你的。”

周湳浦:“什么?”

“因为之前挟持我的人,他们来自中东,那里正在蔓延一种流行病。”梁深晚认真地解释。

周湳浦不在意地又凑近她,把她揽到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略带疲惫地说:“要是你真的携带了病毒,现在避嫌,恐怕已经晚了吧。”

梁深晚不再挣扎,事情到了这一步,恐怕病毒携带也只是一个幌子了。她虽然没有顶尖的智商,但人又不傻。

她由他抱着自己,才在鬼门关捡回一条命,她这个时候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靠在他的胸前,轻声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出任务。”

“那还真的是好巧,阿湳,你又救了我一次。”

周湳浦无力地笑了笑,不等他再次开腔,有另外的三个人从他们身后的火光中跑了过来。

他们走近周湳浦,其中一个垂着眼睛对他说:“对不住了。”

梁深晚还没有理解那个“对不住”是什么意思,就看到那人没收了周湳浦身上带着的武器,并且把他的双手拘到背后。

看过电视剧,或者有点脑子的都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梁深晚大惊,本能地上前制止:“你干什么?”

那人扭头回答她:“周湳浦涉嫌违反军规,现要带回去审查。”那人本可以不用向梁深晚解释。

“你胡说!”梁深晚上前制止,“阿湳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不清楚吗?”

“没遇见你之前我们是清楚……”

“左引!”周湳浦打断了左引的话。

“得,当我啥话都没说。”左引将周湳浦拘起后又对梁深晚说,“梁小姐,你大概也需要配合一下了。”

梁深晚一愣。

周湳浦见状朝她走近对她微笑:“不要害怕,就是回答几个问题。”话说得极其轻松。

“你不是来出任务的,对不对?”

周湳浦没有回答。

尽管梁深晚现在有一肚子的疑惑想要弄清楚,但另外三个人并没有给她那个时间和机会。左引带着周湳浦上了一架直升机,梁深晚则由另外两个人带着上了另一架。

快要分开的时候,周湳浦对她说:“阿深,不要害怕。”

梁深晚站在登机口,那四月的晚风伴随着荒草焚烧的味道窜进她的鼻腔,她心中一顿,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周湳浦跟她说,看在你这么执着的份上,那我们交往吧。

所以,后来,她说她的爱情从一开始就不带一点余地,像是春天里野蛮生长的野草,到了秋天,草木枯尽,如果你不想要了,那我就一把火烧掉。

荒草焚烧,她说是她爱情来了的味道。

没过很久。

两个人被带到了不同的地方,梁深晚下飞机后,并不见周湳浦。

她问那两个人:“阿湳,我是说周湳浦他去什么地方了?”

其中一个看了看四周,悄悄对她说:“我们周队可能要有麻烦了,你等一下一定要好好配合。”

“什么麻烦?怎么配合?”梁深晚问。

不等那人再次回复,从屋内出来了一个和他们装扮差不多的人,三人行了军礼,梁深晚便被那人带了进去。

路上,梁深晚想问他一些问题,但那人摆出一副我不是吃你们人间粮食长大的你不要跟我说话的表情,让梁深晚把想问的话又咽了下去。

房屋的构造梁深晚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如果非要说个不同的话,那就是比较荒废,并不像经常使用的样子。

实际上,这里是一个军用中转站,专供作战时使用,屋内陈设齐全,平时会派兵把守,但基本上处于闲置状态。

快到门口的时候,梁深晚还是没忍住,戳了戳那人的胳膊问:“那个,不好意思啊,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那人果然没有理会她,只是帮她把门打开后,以一个非常标准的站姿站在门边。梁深晚吓得轻轻后退了一下。

坐在屋内的人冲她微笑了一下,示意她进去。

梁深晚刚走进房内,那人便开了口:“梁小姐不要太紧张了,我们就是跟您做个调查,您如实回答就行了。”

“请问,您是什么单位的?”梁深晚虽然没有见过这种阵势,但心里还是有谱,她清楚并不是什么单位都可以随便召唤并审问人。

那人双手一摊,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军官证。

梁深晚对军衔没有太多的了解,只是看到了那证件上有一个和周湳浦衣服上一样的飞鹰标志后便不再多问。

“那么好了,请梁小姐告诉我,您来新疆的目的是什么?”

“支教。”她回答。

“是谁让你来的?”

“是我自己要来的。”

“原因?”

“个人原因。”她又觉得这样回答不太妥,“我是说,这个原因比较私人,我不方便回答您。”

“梁小姐来支教,身上什么行李都没带吗?”那人抬头看了看一身狼狈的梁深晚。

梁深晚双手合十放在桌子底下:“我带了行李过来,但是现在,或许还在那辆班车上,也有可能被烧了,我不清楚,总之不见了。”

“行李里面有什么?”

“一些换洗的衣服,还有日常用品。”

“您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比如说贵重物品?”

梁深晚想了想说:“我的东西,都很贵。”

那人勾起嘴角浅笑了一下,又问:“梁小姐来这里都见了什么人?”

“来自中东的一些……恐怖分子?”她不确定应该怎么称呼那些人,“然后就是周湳浦和关咲,他们是我的高中同学,之后是封灼,还有就是我的支教团队负责人,吕品。”

“那些中东的人,你之前见过吗?”

“当然没有。我这也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中东的人。”

那人在笔记本上写下她的回答后,又问:“梁小姐家里是做制药生意的没错吧。”

“是的。”

“在您来新疆之前,您的父亲是不是有向某个民间公益组织捐赠过一批抗生素?”

“没错。”

“具体数量,您清楚吗?”

“这个,我不知道。”

“捐赠是以您的名义去捐赠的,您不清楚?”

“我真的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梁家呈是以她的名义捐赠的。

那人稍微停顿了下,又问:“梁小姐和周湳浦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2007年。”

“你们目前是什么关系?”

梁深晚想到进来之前,那人交代她的话,脑袋稍微转了下回:“我们有很多年没见过了,现在没有关系。”

那人点了点头:“从我们得知的情况来看,梁小姐本应在18号到达你支教的地方,为什么17号会提前中途下车?”

“我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看到支教的地方太荒凉,我放弃了,下车是准备返回华城。”

“这个不难理解,”那人瞅了梁深晚一眼,“但是,为什么会上中东人的车?”

“我是被挟持的。”

“您说,您是被挟持的?”

“是,我身上现在还有伤,您需要验证一下吗?”

那人摆了摆手:“好,请您解释一下,既然您说您的承受能力不大,中途都想逃跑了,那为什么在去到县城之后有机会回华城了却又坐上了去克什村的班车?”

梁深晚有些紧张,她忽然想到在外面的时候那人交代的话,说周湳浦有麻烦了。这个人这么问,她该怎么回答,如实回答吗?说周湳浦帮她挡了危险,她担心他引火上身所以留下来的?

但是周湳浦帮她挡的那些麻烦会不会是他违反军规的直接证据?

如果是的话,她自然是不能说实话。但如果周湳浦是因为其他原因违反了军规,而替她挡了麻烦恰好只是为了帮助人质,说出来正好又能佐证他的人品,那就应该说出来啊。

她陷入了艰难的思考当中。

那人大概是看出了梁深晚的为难,只好丢给她一张照片说:“这是刚才境外武装走私交易的现场图。”

梁深晚看了一眼,蒙了,但她还是不失礼貌地笑着说:“我不是很懂您的意思。”

那人将一些照片丢在梁深晚的面前:“从照片上来看的话,梁小姐貌似是参与者之一。”

梁深晚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照片,照片上的确有一个女人坐在方桌上,身影衣着和她都很像,或者说可能就是她。

见鬼了吗?她明明从巴士上下来之后就昏迷了,醒来后就在那间被火包围着的房间里了,那个人怎么可能是她?

“那个人不是我。那个时间里我昏迷了,我不可能会清醒地坐在那个地方。”梁深晚解释,“还有,我想知道,那个走私的交易是什么交易。”

“我们在大火里面找到了这个。”那人将一个烧坏的对讲机放到梁深晚面前,不回答她的提问,“在那个时间里,梁小姐给我们的周中尉发送过信号。”

“这个难道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拿着它发送吗?”

“但是据我们所知,你们之间的对讲频道只有彼此知道。”

梁深晚大脑一团乱麻,但她意识还是清楚的,顺着自己残存的思路回答:“如果真的有人想要陷害我,破译这个应该不难吧?而且,我醒来的时候并不在您说的那个房间里,我四周都是火,甚至这有可能是灭口之举,如果我真的是参与者,那么这怎么解释?”

“梁小姐所提到的也正是我们的疑惑之处。”那人起身,“感谢您的配合,我相信以您和我们周中尉的关系,您不可能对我们撒谎。”

梁深晚意犹未尽:“这就完了?”

“暂时,我们只需要知道这些。”

“那个,”梁深晚也站了起来,“我和你们周中尉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是他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们误会了他和我的关系,我在这里澄清一下,我们只是救与被救的关系。如果他做了什么让你们觉得误会的事情,我也要澄清一下,他的所作所为里绝对不含任何私人情感,请你们相信他对你们组织还有国家的忠诚。”梁深晚不知道说这些有没有用,可她能做的也仅仅只有这些而已。

那人笑了笑,并没有说其他话,只是做了个手势请梁深晚出去。

梁深晚心里一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出了审讯室,之前送她过来的两个人还站在门外等候,见梁深晚出来便迎了上去。

还没等那两个人开口,梁深晚就问:“阿湳他,不,我的意思是周湳浦,你们周中尉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们也不清楚。”

“那你们知道他到底是犯了什么军规吗?”

“这个要等最终判决,现在不好说。”

“他犯军规是不是和我有关?”

那个人犹豫了,另外一个接上话:“他是一个军人,自己的行为自己的负责,和旁人无关。”

意识到她是铁定不会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消息之后,她决定放弃。

“梁小姐,您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我们可以想办法让您过去。”

借着朦胧的月色,梁深晚看了一眼四周。她是坐直升机来的,虽然没飞很久但想必已经不在之前的地界了。她只记得吕品告诉她,她支教的地方叫克什村,其他的一无所知。

“克什村,我本来是要去克什村支教。但在此之前,我要见周湳浦,否则我哪儿都不会去。”她坚定地说。

那俩人略为难:“梁小姐,您知道这不可能。”

梁深晚抬起头,搭在肩上的头发顺着肩膀垂到了背后:“是怕我泄露你们的什么秘密吗?我已经知道得够多了,如果你们不答应我的要求,我这个人啊,情绪来了的时候连我自己都害怕呢!”

“我叫于丁宝,他是宋西西,我们是周队的人。”其中一个人向梁深晚伸出了手,“老大说得不错,梁小姐果然可爱。”

可爱?梁深晚觉得不可思议,什么关头了,他居然还会开玩笑。

梁深晚面色不改,对于丁宝说:“我没有跟你们开玩笑。”

越是这么急着解释和澄清,她的样子就越显得娇俏可爱。

宋西西绕过于丁宝,来到梁深晚面前说:“你应该相信我们老大,那么多大风大浪他都过来了,这点状况对他来说不在话下。你就安安心心地去做自己的事情。”

不等梁深晚回复,他又补充:“何况,你和我们老大已经没有关系了,梁小姐刚才在里面受审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么说的,对吧。”

梁深晚噎住了,她接不上话,但至少她敢确定刚才说的话没有说错。

转了一圈,她发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刚来时的状态。这时她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部恐怖电影,叫《恐怖游轮》。女主死后因为欺骗了死神,受到了死神的惩罚,让她一遍一遍地经受轮回折磨。

她从进入了这荒蛮之地,所有的经历放大了去看难道不正是在经历某种轮回吗?

而这个轮回全部和周湳浦有关,说不定,眼前的这一切仅仅只是她的一个幻觉。所有的事件其实都不存在,她怎么可能那么巧合地在逃婚之后立马就遇到了多年未见的周湳浦,并且每一个生死攸关的时刻他都能不早不晚地出现。

这太扯了!

她一定也是受到了惩罚——因为逃婚!

梁深晚想得有些恍惚,再回头,宋西西已经开来了一辆车到她面前。

宋西西说:“周队在什么地方我们不清楚,克什村的话我们也不能送你直接过去,这辆车给你。”

梁深晚问:“我开走,怎么还给你们?”

“我们自然有办法取回。”

梁深晚试探地问:“你们不是一般的军种对吧?”

宋西西将车钥匙递给她:“梁小姐不是都知道嘛,还问我们?”

梁深晚大囧,接过车钥匙有点无所适从。她确实需要一辆车,但她不想就这么走了。

于丁宝劝她:“你跟我们周队……有缘一定会再见的。至于周队的处境,这心梁小姐你操不了。”

“我只是……”

宋西西看了看腕上表:“梁小姐只要好好的,我们周队就万事大吉。车上有导航,梁小姐上路吧。”

于丁宝和宋西西上了直升机,梁深晚站在原地抬头看他们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才回神。

导航上的时间是凌晨两点。

月色依旧朦胧,天空灰暗无星。

于丁宝他们虽然没有把话说得太直白,但结合之前所想所遇,她确定一定是自己是做了什么事牵连了周湳浦。

她想她得按照原计划去克什村,不管是军队还是中东那边的人,如果她真的被扯到什么事情当中了,那么现在肯定还没完。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种行为即便是蠢不可及她也必须去做,否则周湳浦一定脱不开身,直觉就是这么告诉她的。

导航上显示距离克什村大概两百公里,路况不好,按照时速七十公里来算,她大概开三个多小时,如果不出意外,天亮之前就能达到。

但她现在太过疲惫,所以她只是将车开离这个审讯过她的地方,之后调整了座椅,靠在椅背上刚闭眼,凶猛的倦意就朝她袭来。

天微亮,雨打车顶,梁深晚蹙眉,发动车子打开导航,刚过七点。

这个时候她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的地势,她处在一个河谷相对比较开阔的地方,前方是一个峡谷,峡谷两边是红色的崖石,高耸如云倒说不上,但那崖石看起来却很险峻,好像风一吹就会断裂。

河谷两边是银色的砾石,岸上有一些低矮的植被,河水清澈见底。

她发动车子,穿过狭窄的峡谷,眼前的视野相对开阔起来,但地形没变,还是在峡谷当中。

导航上显示三四十公里开外的地方有一个集镇,她踩了一脚油门,加速前进。

半小时后,小镇出现在她眼前。

小镇建在峡谷上,不同前面光秃秃的崖石,小镇的植被覆盖率很高,建筑风格和中东有些相似。

白色的小楼映在绿色的植被中,中间是一条穿峡而过的河流,山崖前杏花开得正好。

忽略掉压在心头阴云,她需要下车吃个早餐。

她走进了一家面馆,要了一碗牛肉面,吃了两口忽然想起身上没有带钱。

不去谈面的味道如何,这刚刚还温暖了她胃的面突然变得狰狞可怕起来,她勉强将吸在嘴里的面咽进肚里,就再也吃不进了。

眼珠随着老板的身影转了两圈,她发现这家店的生意很好,如果趁机溜票的话,也许老板发现不了。

这么想着,她轻轻地起身装作去跟另一桌上的人打招呼,然后从一桌移到另一桌。就在她已经成功地移动到门口的时候,老板一晃堵在了门口,瞬间,她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老板笑着跟她说了什么,她听不懂,但凭借着生活常识,她想肯定在问她怎么结账之类的。

梁深晚一边比画着一边解说自己现在身上没有带钱,但以后如果再来的话一定还上。

老板笑着指了指梁深晚停在他门口的车,梁深晚以为对方是想要她的车,她连忙摆了摆手说:“这车不是我的,而且吃你一碗面也用不着要一辆车来抵押吧,做人不能太贪心。”

“姑娘,”有人在她身后拍了拍,“老板是说你的车是不是需要洗一下,上面沾满了泥。”

梁深晚刚一扭头,对方就兴奋地问:“您是梁总的女儿吧?”

梁深晚疑惑,那人掏出梁深晚的照片解释:“可算是找到您了。梁总派我们把您送回去,结果没跟您碰上,打听知道您在这一带支教,我一路追下来,没找着您,我都已经打算无功而返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您。”

梁深晚杵在那儿,脑袋里一片爆炸——天底下的巧事要是都让我遇到了,那当初怎么不是让我和周湳浦考同一所大学的?骗子如今都是这么低智商低手段了吗……

那人似乎领略了她的意思,立马将梁家呈跟他通话的记录还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拿出来给她看。

“梁小姐,虽然我现在跟梁先生暂时联系不上了,不过我还是会按照梁先生的要求把您送回华城的。”

“别别。”梁深晚拒绝,“我现在还不能回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人疑惑:“您是说支教吗?那种事情让谁去做都行,也不差您一个啊。”

梁深晚摆了摆手:“是不是支教的事,都和你无关。”

“梁小姐说的是,既然都跟我无关,那么无论如何,请您跟我回去。”

那男人似乎油盐不进,梁深晚见状不再跟他废话,自顾自地走出了面馆。在刚踏进街面的时候,面馆的老板带着一众人围了上来,面色已经没有之前的亲切了。

梁深晚回头,那人笑眯眯地站在她身后:“除非您答应跟我回去。”

“我如果不答应呢?”

“梁小姐可能不知道在这个地方吃霸王餐的后果。”

梁深晚握了握拳头抿着嘴将心里的愤怒强压下来。

那人见她示弱,叽里呱啦地跟老板说了一些话,又掏出纸币递给老板,梁深晚这才得以自由。

“梁小姐,我来找您的时候车子在半道上抛锚了,所以,接下来大概我要开您的这辆车了。”

梁深晚白了他一眼后坐到了后排。

那人上车后摆弄了一下方向盘,嘀咕:“这车是改装过的吧,不像是一般人能开的啊,梁小姐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梁深晚给了他一个眼神要他自己体会。那人倒也识趣,启动了车子,不一会儿就出了小镇。

老实说,她怪不了那人,如果他真的是梁家呈派来的人,他必定会用强硬的手段以达到目的。

梁家呈的做派向来如此,想必他手下的人也差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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