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佳棠的话让我没有半点可以拒绝的可能,如果我不去的话,那么张哈子现在就会死,而且,我还没有半点可以反抗的余地。
所以,我选择了听从赵佳棠的话,按照她的指示走过去坐在了另一个半圆内。我想,反正张哈子的手已经动了,说明他很可能就快要醒了。我暂时性的麻痹一下赵佳棠的戒备,让她误以为就要成功了,放松一下警惕,好让张哈子有机可趁,一举干掉赵佳棠――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可是等我坐下之后,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实,那就是张哈子刚刚手抖的那一下,会不会是因为被赵佳棠那句说要杀了他的话给吓得?我几乎想都没想就得出了答案,以张哈子的尿性,我觉得很有可能是他听到了那话之后身体做出了本能反应,和他醒不醒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我看了一眼张哈子,发现他依旧低着头昏睡。我觉得我被坑了,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张哈子和陈先生都让我少看点电视剧这句话是真理!
张牧和凌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张哈子又这么不靠谱,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自救了。在坐下去的时候,我假装用手撑了一下地面,实际上是将赵佳棠用来划八卦的那把小一号篾刀刨到我屁股下面,然后坐在上面,以备不时之需。
赵佳棠看我坐下后,问我,你能死在“瞒天过海”下,也不算委屈了你,下去之后,也好给你爷爷交代。你要怪,就怪你爷爷当初创了这么个匠术。
我听了之后,身体明显的一震。
瞒天过海!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在王二狗自杀的那个晚上,我就听王二狗说过,他那个时候还说我爷爷骗了他,所以绝望到咬舌自尽了。刘桑祎也知道这个匠术,但是却连她的师侄陈先生都没有告诉这个匠术到底是什么。没想到她赵佳棠却知道!而且,居然还是我爷爷创的这个匠术?
我急忙问她,你怎么知道瞒天过海?
赵佳棠被我这么一问,愣了一下,然后反问我,你也知道瞒天过海?说,谁告诉你的?
我冷哼一声,把手伸到屁股下面,准备一言不和就开干。
可是赵佳棠自己却点点头说,是了,你爷爷不可能没把这个匠术告诉你。可惜啊,你现在就要死死在这个禁术手上。
我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反而再次问她,你是怎么知道瞒天过海的?瞒天过海到底是什么?
这一次,赵佳棠没有理会我,而是闭上眼睛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我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就好像是一旁的手机闪光灯瞬间熄灭一样。我的头变得好重,很想睡觉。还好闭上眼睛之前,我再次看到了张哈子的左手拳头好像是动了一下,剩下的事情,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我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幕就是一位护士小妹妹坐在床上喜滋滋的给张哈子喂汤喝,而且还不时的被张哈子给逗得呵呵娇笑。张哈子醒了!他没事了?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见护士娇笑时候胸口的上下起伏。我赶紧把视线挪开,刚好碰到张哈子看过来的眼神――一种强烈的鄙视,鄙视到他都不忍心多看我一眼,就继续和护士小妹妹聊天去了。
护士也注意到我醒了,于是把汤给放下,跑过来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昨天晚上做什么了,怎么睡的那么死,叫你一上午都没叫醒。
我还没有开口说话,张哈子就替我解释。他的解释,是指着我的鼻子骂的,内容如下: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都喊你莫打飞机老,你偏不听,一晚上哈打好几次,你啷个就没有精尽人亡呢?
我跳下床,鞋子都顾不得穿上,就跑过去伸手准备掐死他算了!
还没碰到他,张哈子就舌头一伸,眼一闭,头一歪,就晕了过去。我一开始还真的被他吓了一跳,以为他就这么被我吓死了。可是当我看到他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精光,我才知道,这丫的在装死!而且还用眼睛小的优势,在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所以我假装被他吓得不知所措的问护士怎么办,并且让她快去喊医生。然后我自言自语说,看来只能用心肺复苏(胸外按压)了,于是我二话不说,双手按在张哈子的胸口,使劲儿的按压起来。果然,张哈子没坚持多久就咳嗽起来,而且还死不承认的讲,瓜娃子,你刚刚黑死我老,现在又救老我滴命,我们扯平老,哪个都不欠哪个。
我深吸一口气,问他,你的篾刀呢?
张哈子警惕的讲,那么重要滴东西,肯定被收起来老,啷个可能一直留到外头?
我没想到那个护士真的把医生叫过来了,而且还是急诊科的主任,张牧。护士跑进来看见张哈子已经醒了,赶紧给张牧解释,说她刚刚明明看见病人已经不行了。
张牧点点头,就让护士撤了。他对张哈子应该还是很了解的,知道张哈子刚刚是在装死。他走过来问我,感觉啷个样?
我讲,应该没什么事。对了,凌绛呢?
他讲,她回四川老家老。
我疑惑的问,四川?她怎么了?
张牧没说,我又看着张哈子,张哈子左右看了看,然后破口大骂,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老子刚醒不久,老子啷个晓得她怎么老?
我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对张牧和张哈子说,对了,蒋远志只是一枚棋子,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赵佳棠,她应该也是一位匠人。
我原以为我的这话会多多少少引起他们两个的一丝波澜,却没想到他们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所以看着我的眼神,竟然如出一辙的好像是在看白痴。
张牧讲,她是泥匠。
我问,泥匠?女的也能当泥匠?
在我的印象中,农村里替人修房子的泥匠都是男的,所以听到张牧说赵佳棠是泥匠的时候,我有些难以接受。可是我这话一问出口,我就想抽自己一耳光,他们匠人根本就不分男女,而且看赵佳棠,也不是那种替人修房子的普通泥匠,而是一名真正的匠人。再说了,她的力气根本一点都不小!
张牧点点头没说话。
我又想到了昨晚赵佳棠给我说的话,于是我说,楼梯里面的不是鬼打墙,是,是镜界,对,赵佳棠昨天就是这么给我说的。
张牧说,看来没错老,她就是泥匠。“砌楼镜界”这个东西,只有他们泥匠一脉会用。
我问,这个镜界是怎么办到的,为什么每一层楼都一样?
张哈子插话讲,你个哈挫挫,这都想不通?泥匠专门搞么子滴?修房子滴!这个砌楼镜界,就好像是盖房子一样,多盖一层,就是一层镜界。原理老子晓得,至于怎么做滴,要是老子晓得,老子就是泥匠老。如果看不出来的话,估计一辈子都要困死在里面。
我问,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张牧讲,凌绛在哈子手上画了一个印,要出来并不难。
我一想不对,又问,既然出来不难,你们为什么去那么久都没回来,搞得我差点就死了。
张牧讲,要出来是不难,但是要对付那个小东西却很难。一开始我和凌绛都没看出来,以为是人胎鬼仔,但是我们都错老。
我惊诧,难道不是人胎鬼仔?
张牧摇头,讲,不是,但和人胎鬼仔很像,我们圈内人叫它婴灵,也就是你们常说的养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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