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袭水蓝色外袍,袍上的纹饰昭示了他秦家人的身份。
秦舟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却实在看不出这人究竟是什么人。明明答案就在嘴边,却又吐不出。
原书里应该出现过类似特征的人,可他现在实在记不起来。
碍于身份,他也不好去看君渐书。只能静观其变。
因为认错了人,青年神色有些难堪,他又朝两人道了歉,便要告辞。
“今日是我认错人,二位可以去秦家西管家处报我的名字,他们会准备歉礼。”青年又拱了拱手,“我叫秦安雨。”
他说完后就走了,君渐书也没拦他。
秦舟站在原地,对自己的记忆里产生了一些怀疑。
秦安雨……纵使他找遍原书,也想不起来这究竟是哪位。
是他记错了?
“安雨。”
一个微小却令人无法忽视的声音传入唤起了秦舟的注意。
他抬眼,发现秦安雨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
秦安雨见到这两人人,竟然拔腿就跑。
两人之中的一个微微一哂,另一人身形微动,就将秦安雨抓了回来。
君渐书也笑了笑:“走吧,再看下去,就是掺和别人家事了。”
这话自然是对秦舟说的。秦舟刚想随他转身,便听方才说话的那人叫住他们:“蓬莱阁阁老远道而来,秦家不招待岂不是太不成体统?还请稍等片刻。”
他说完,又对秦安雨道:“回去上擂台,别让我再捉到你乱跑。”
秦安雨有点委屈:“我一上擂台就使不上力气,不是送上去给人打吗?我不去。而且我更想把秦舟揪出来,解了父亲的心腹大患。”
在秦舟看不见的角度,那人唇角划出一抹讽刺的弧度,他缓缓道:“这事轮不到你管,回去好好打擂台,否则一个月都别出瀛洲。”
秦安雨悲戚地走了,那人便走到君渐书面前。
他道:“管教不严,见笑了。”
君渐书轻呵一声:“不愧是瀛洲秦家。”
那人像是没听出君渐书话里的讽刺,真诚道:“多谢夸奖。”
他的真诚是种让人挑不出刺的语气,秦舟甚至以为他是真的宽厚到不在意君渐书话里的讽刺。
秦舟暗搓搓地打量着前来的这两人。
说话的这人和秦安雨一样穿着水蓝色衣衫,身上威压玄妙,应当是个掌权者。只是细细看来,这人面相清秀,眉宇之间有些病气,一双眼睛却亮的出奇,很容易引人注目。
而他身边那个异常沉默,身上连点活气都敛了,想必是个随侍。
不过人家那随侍做的就比他称职多了。若不是刻意观察,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秦舟不期然和对面那个秦家人的视线撞了上,在对面微微弯眸的笑意中,十分心虚地把眼神收了回来。
那人的眼神,就像长辈看孩子一样,十分温和。与此相比,君渐书简直太有攻击性了。
君渐书不着痕迹地朝前半步,将对面男人的视线挡住。
君渐书道:“既然你想招待,不如先将住处给我们安排了。日后有空再去拜会。”
这话说的,一点面子也不给对方留。秦舟一直只是听着君渐书和秦家关系不好,如今见了,才想起原来君渐书也有待人如此冷淡时。
上一次秦家来讨要炉鼎的时候,君渐书好像也是这样一幅大爷模样。之前一想到那天,秦舟就想到自己被君渐书在怀里又揉又捏,只为引出拾柒的事情。内心一不平静,就把旁的东西忘了。
只是现在想起那事,也想起了另一件差点忘记的事情。
瀛洲秦家,是炉鼎一事的万恶之源啊。
秦舟还在出神,就被那个秦家的随侍带着,顺利进了秦家的地界。
君渐书和那人却像是还有话说,进了秦家,交代了一句让他先去住处,就两个人一起走了。
看着君渐书毫不留情的背影,秦舟满头问号的同时觉得有些辛酸。
从背影看,君渐书瘦削高挑,那人身形单薄,秦舟一瞬间觉得这两人的气场有点莫名其妙的契合。
“这边走。”黑衣那人说话,秦舟便潇洒地转过身去,跟着他走了。
不过没了蓝衣人,秦舟好奇地多看了这玄衣人好几眼。
原本只是觉得他伪装的好,身上才没有一丝活气。靠近之后,秦舟才发现问题。
先不说看不清脸,他和君渐书也都使了让人看不清面貌的法术。可这人真的是活的吗?秦舟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奇怪的气息,说不准是什么,但绝对不是活人的气息。
他想了想,决定崩个老实人人设:“我初来乍到,不知道在秦家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那人似是思考了一会儿,在秦舟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思考能力的时候,他忽然道:“跟着君阁老,不要乱跑就可。”
秦舟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嗯嗯,还有呢?”
“还有……”那人像是有些艰难地想了一会儿,“就是不要乱跑。家主一直这么和我说。”
秦舟趁着聊天,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你这么听话?就没想着自己出去逛逛?”
这话像是提醒了黑衣人什么,他将秦舟的手臂推开,硬邦邦道:“你不要想着乱跑,到你们的住处之前,我会看着你的。”
“这话就有点问题了,”秦舟不着痕迹地在他身边结了个小阵,感受了一下灵力波动,“按你的说法,我到了住处之后就能自由活动了。那么早去逛逛还是晚逛逛,不都是一样的吗?况且我看你有缘,想和你多相处一会儿,能不能给我这么点面子?”
说完这番话,之前的人设也崩的差不多了。
秦舟悄悄叹了口气,心中却是一动。
这人果真不是人。
他刚才在这人身边放了一个很小的聚灵阵,来感受他周身的灵气流动。一般来说,一个修士会将灵气吸收,经过过滤后再放出。但这人虽然有吸收也有放出,但两种灵气的组成全然不同了。
自古只听说过人能吸收灵气,没听过人创造灵气的。但是器物可以。
不过现在还没确定他究竟是什么,秦舟还需要多试探试探。
可能是他太草木皆兵了,看见点什么都想搞明白。秦舟在心里苦笑。
却听那人顿了一会儿,来了一句:“我也觉得你很亲切。”
秦舟:“嗯?”他反应过来后道:“那挺好的,说不定我们是失散多年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那人明显不能理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哦了一声。
作为一个遇弱则强,能伸能缩的人,秦舟开始欺负起老实“人”:“你叫什么啊?什么时候进的秦家?”
那人停了一下,忽然道:“等到了你的住处,我再和你说。”
秦舟:“……”
好像不是那么好忽悠?
他装作有些失落道:“哦……那到地方以后,你不要走的那么快啊。”
那人转过头来看着他,竟然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秦舟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嘲笑我啊?”
黑衣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快步往前走去。
秦舟从后面扑上去,将人揽在自己怀里,上上下下揉捏了个够。
那人也不反抗,乖巧的不可思议。
秦舟玩闹般撸着他,却越摸越心惊。
这人的身体的核心,竟然是由一个阵法组成的。
这是个能够将人的魂魄囚禁的困阵,品质高到甚至已经滋生了部分灵识。
这样一个困阵,对他感觉很亲切……秦舟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冷。
秦舟不着痕迹地将他放开,无奈道:“走吧走吧,去我们的住处。”
虽然这么说着,他却已经筹谋着想跑了。
要是不跑,被人擒住了魂魄当人质威胁君渐书怎么办。
不过没等他想到怎么从呆呆的困阵手下逃跑,却先是碰见了老熟人。
秋刃正在一个树下的石凳上坐着,长.枪插在土里,长缨随着风飞舞。
一见到秦舟,他隔着老远喊道:“朋友!这么巧!”
秦舟看了看秋刃,又看了看困阵:“他是我朋友。”
困阵很善解人意地放他过去,自己则缀在他身后。
秦舟有点心慌,回头对困阵道:“一起吧,你不用跟在我后面。”
困阵点点头,没有一丝被破坏计划的羞窘。
秦舟稍微觉得有点奇怪。不过转念一想,一个阵法,可能根本就没有那么复杂的情绪。就算他真的想对自己不利,也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除非灵力的运转出现不同。
他刚才已经捕捉到了困阵的运转轨迹,如今只要分一丝心神去留意就好。
秦舟面上还是一派热切,见着秋刃道:“你怎么在这里?”
“整个瀛洲都没几个能打的,我无聊了就过来坐坐。”秋刃看着秦舟,“朋友你是……”
二哈耿直是耿直了点,但还记得他要伪装身份的事。秦舟忽然有点欣慰:“我是蓬莱阁君先生的随侍,这次是跟着他来的。”
“原来如此。”秋刃和他打了招呼,视线又投向他旁边的困阵。
秋刃有些惊讶:“你不是秦过身边的那个小侍从吗?朋友,你已经见过秦过了吗?”
秦舟:“嗯?”他有些难以置信:“你是不是认错了?”
秋刃又道:“不可能,秦过特别宝贝他这个小侍从,走哪里都带着。不过你是跟着君阁老来的,秦过让他来送你也很正常。”
不是,这不正常。秦舟在心里默默道。
他一直以为,能狠心地把几百号人都切割了,就为了做一个炉鼎,这样一个人,心地肯定是十分狠恶的。
秦舟一直以为他会长得……不说青面獠牙,至少也是让人见之生畏的。毕竟小说里面的反派都长那样。
但秦过长得也太没有攻击性了,而且气势有些温软,让人对他生不起气。
秦舟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君渐书说秦过会勾引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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