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龙挂在房梁上围观龟兔“赛跑”,看了一会儿,自己没趣地睡了。
醒来的时候,还听见天璇殿内传来秦舟的苦苦低吟。
玄青当即就急了,变成正常的大小,拿尾巴尖去敲侧殿的窗。
气氛正好,却陡然看见巨物敲击窗户的两人:“……”
在青龙疯狂的敲击下,秦舟和君渐书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奈。
秦舟还剩些体力,给自己和君渐书捏了净尘诀后,趴在床上笑嘻嘻的:“外面是玄青?”
“应该是。”君渐书的脸色不是很好。
任谁在干好事的时候被打断了,心情都不会很好的。
不过秦舟自觉应该比君渐书好一点,毕竟他现在完全抱着一副隔岸观火的态度来看接下来事情的发展。
他笑着对君渐书道:“怎么回事啊你君渐书,你看看,连玄青都拦不住。”
君渐书苦笑了一声,推开门,出去耐着性子问玄青:“怎么回事?”
玄青:“吼!”你欺负憨八龟!
君渐书:“……”
偏殿里听到了玄青的这句话,秦舟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君渐书轻轻叹了口气,给玄青解释:“我没有欺负师尊……”
“吼!”你有!
“我没有。”
“吼!”你就是有!
君渐书轻轻勾起唇角:“好,我欺负师尊了,你打算怎么办?”
玄青的怒火腾的就起来了:“吼!吼!”你敢欺负憨八龟!我和你拼了!
君渐书笑着回应她:“我不仅可以欺负他,还可以欺负你。”
说完后,他便捏了个阵法,把玄青直接转移回了从前关押她的地穴里。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往回走,却听见秦舟的笑声:“你这人可太坏了,怎么能对人家女孩子那么残忍?”
君渐书淡淡道:“这要怪玄冥没教给她这方面的事情。过几天有时间了,让玄冥过来看看,把这些该教的都教了。千百岁的龙了,怎么什么都不懂……”他顿了一下,又道:“怪不得龙族那么容易灭种。”
秦舟听出他话中的别扭,笑得极其开心。
君渐书任他嘲笑了一会儿,也没有心情继续刚才的事情了,只道:“今天的事,我记下了,以后再补上来。”
“还要补啊?”秦舟逗他,“这又不是我的错,怎么能补在我身上呢?嗯?”
君渐书眼带笑意地看他:“师尊觉得这不是你的错,倒也可以不补。不过师尊之前和我打的赌,就不能不作数了吧?”
秦舟心中响起了闹铃,他装着傻往后退。
秦舟笑得一脸真诚:“怎么?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君渐书轻轻坐在床上,手指轻轻捻动,像是要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什么东西来。
他笑道:“师尊真的不记得了?徒儿不介意帮师尊想起来。”
秦舟微笑:“你吓唬,你使劲的吓唬。我不信你的空间里还能存什么情.趣用品。”
君渐书也笑:“不如打个赌?”
不打——秦舟想要开口,君渐书却抢先给他使了个禁言术。
秦舟可怜巴巴地看着君渐书,疯狂地摇头。
君渐书只装作没看见,笑着道:“不如这样,今天我能从空间里拿出多少玩具,以后师尊就陪我用多少,好不好?”
不好不好!秦舟继续疯狂摇头。
君渐书却道:“你要是不同意,就吱一声,不然我就当师尊默认了。”
秦舟愤怒地看着这个自说自话的男人,最后终于忍不住了,跳下床去,三两下蹦到君渐书面前,把人的下巴抬起来。
而后深深吻了上去。
他带着些商量的态度,不断亲亲蹭蹭君渐书,想要让人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君渐书讨了不少好处,而后将秦舟揽在自己怀中,解了他的禁言术。
秦舟还在刚才的状态里,细细地喘息,乍然解了禁言术,便无意间泻出一声低吟。
他立马瞪向罪魁祸首,眼中水波荡漾,比起威慑,倒是更为勾人。
君渐书凑上去亲了亲他的眼睫,笑道:“我想了想,都用完的话,师尊怕是在魔气消失前都不用出天璇殿了。不如这样,我先拿出来,师尊有喜欢的就先用着,以后……咱们来日方长。”
“也行。”秦舟想了想,就同意了。
毕竟只是情.趣而已嘛。
他又补充道:“不准用一些很奇怪的东西!我很正常的。”
“师尊觉得我不正常?”
“对!”秦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君渐书只能苦笑,随手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扯出来一样东西,塞在秦舟手里。
那东西是用暖玉做成的,秦舟拿在手里一会儿就感觉到了它的热度。
秦舟轻轻捏了捏,又观察了一会儿,然后看向了君渐书。
君渐书:“……”
君渐书微笑道:“为什么我觉得师尊想把这东西填到我嘴里呢?”
秦舟被看穿了心思,有些遗憾道:“真是的,你有了防备,我还怎么动手嘛……不过我不是那种看见玩具就想着捅人的变.态啊,我就是发现,这玩意儿和你的大小差不多。”
他又看了看,得出一个结论:“形状也差不多,你不会是按照自己做的吧?”
君渐书微笑着看他。
“咿——”秦舟别开脑袋,“还说你不是变.态。”
被冠以“变.态”之名的君渐书,认命地给秦舟展示其他的东西。
秦舟从一开始的还想回整君渐书,到后来看到越来越突破他想象的东西,有的甚至需要君渐书讲解他才能理解要怎么用。他开始有些慌了。
他开始真正觉得,君渐书刚才的话不是在骗他,而是说实话。
要是让他把这些很有修真界特色的小玩具都试一遍,他恐怕以后都不用出天璇殿了。
别的不说,就那瓶瓶罐罐的情.药,都让秦舟心惊胆战。
他看向君渐书,微笑:“你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君渐书笑了笑:“师尊知道我的随身空间有多大吗?平时看见什么有意思的东西,都会装进去。”
秦舟想了想:“所以从前我和你一起出去的时候,你说没带我的换洗衣服,都是假的咯?”
忽然露馅的君渐书轻轻咳了声。
·
虽然在天璇殿里互相打闹也挺好玩的,就算玩腻了,也可以换去天枢殿,或者蓬莱宫的任何一个角落。
不过作为一个对于自己的名声还有些追求,至少不要一出去就被人当做魔修打死的人,秦舟这么浪着过了几天,还是开始出去帮三洲除魔。
主要是想挽回自己在穿越回过去之前,在修真界捣乱的传闻。
顺便坐实一下他除魔阵法主人的身份,接受一下不明真相的群众的膜拜。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阵法就是他造出来的。
反正天道只要不要被魔族吃了就行,也不会拆穿他,秦舟不管怎么说都不会有人能拆穿他的。
秦舟提着一把竹青剑,每次除魔前都特意在围观群众面前晃晃,让他们看清剑身的颜色。
没过几天,秦舟使用君渐书的剑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完美秀了一波恩爱的秦舟十分开心。
不过也有一些人不是很相信,觉得秦舟只不过是拾了君渐书一把不用的武器罢了,就那么显摆。
而已经被秦舟折服的人,看不惯他们的嘴脸,便和人吵了起来。
特别是秋刃,他用两刃枪和人“吵”了很多架了,一点都没输过,而且“吵”的酣畅淋漓。
至于秦舟,对于这些人理都不理,继续我行我素地秀恩爱。
君渐书经常呆在蓬莱宫中,不亲自上阵除魔,便派了傅延去协助秦舟除魔。
于是傅延这几天,便见秦舟秀恩爱看得够够的。
到了最后,他看秦舟的眼神都是直的了。他只能看到这个人的安危与否,将他其他的秀恩爱行为,全部排斥在视线之外。
秦舟对此不是很满意,还特意拿着君渐书送他的东西去逗傅延。
一向冷淡的傅延,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呵、呵。”
秦舟:“夭寿啦,傅掌令使笑了。”
傅延恨得牙痒痒,却拿他没办法。
倒是自此以后,真正练成了面对再无赖的人都心如止水的心性。
不过有一天,傅延忽然发现秦舟变了。
原本为了掩盖实力,不至于让修者觉得太过恐慌,秦舟都是放慢了速度除魔的。
这一天,他却好像放弃了这些桎梏,开始全力除魔。
最显著的标志就是,他不再使用竹青剑牵制魔族,而使用了舜弦琴。
琴音悠扬,只在魔族旁边转了几圈,便将它们尽数剿灭。
傅延愣了一下,还以为用灵力也能消除魔物了。
仔细看看才发现,原来是秦舟将除魔的阵法和舜弦琴的功法融合在了一起。
看着旁边还一头雾水,但是对秦舟两眼放光的修者,傅延很想劝他们一句。
散了吧,需要神器的。
迅速除魔完毕的秦舟,却好像没有管他们的想法。
原本秦舟除魔完毕,还会再秀一秀竹青剑,挽几个剑花才会将剑收回去的。
今日他却没有做,除完魔以后,便非常冷酷地对傅延道:“傅延,走了。”
就连调笑的傅掌令使都没叫。
傅延发现了不对劲,于是跟上了秦舟。
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甩开了其他的所有修者以后,傅延叫住了面前的人:“秦舟,停下。”
秦舟原本准备把他也甩掉的,闻言却只能回过头去,极力隐忍着自己的表情问:“有什么事?”
“你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今天的状态不太对。”傅延顿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秦舟听了他这话,却勾出了一抹有些勉强的笑容:“这个问题,你不如去问你的好宫主。”
傅延愣了一下:“宫主他……对你做了什么?”
这语气,仿佛就是在问,宫主虐待你了吗?
秦舟哭笑不得,神魂娇嫩的部分又猛然受了刺激,他一时没忍住,紧紧咬住了唇。
艳骨不受控制地被激发了一瞬,又很快在秦舟的尽力下被压制下去。
傅延只觉得自己的思维空白了一瞬,过了一会儿才搞明白,秦舟话中的意思。
他原本以为,是宫主伤了大公子,没想到是恰恰相反……
看着秦舟被逼红的眼角,他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耳尖悄悄发烫。
他的喉结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逃也似地跑掉了。
秦舟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给君渐书传音:“你看看你,非要玩什么羞耻play,把你的好长老气走了吧?”
君渐书略带笑意的声音很快从传音中传过来:“那是师尊把他吓走的吧,我可没让你那么说。”
秦舟哼哼了一声:“都是你的错。”
“好好好,都是徒儿的错,师尊永远是对的。”君渐书调笑着道,“不过师尊现在还好吗?”
“好得很……”秦舟咬着牙蹲下身去。
但这样做一点用都没有。
君渐书对他的神魂动了手脚,就算他现在抛弃羞耻,在外面取悦自己的身体,也是无济于事的。
娇嫩的神魂被搅动的越来越厉害,秦舟猛地支吾一声,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量传音:“不肖徒弟……给为师过来!”
“谨遵师命。”君渐书带笑的声音,下一秒出现在秦舟耳边。
他将秦舟抱起,神识探过去,给予秦舟更多的刺激。
感觉到他神识的那一刻,秦舟气哭了:“你有病啊!”
“有病”的君渐书:“嗯?”
秦舟却好像只是想发泄一下情绪,该反抱住他的动作倒是一点也不虚。
君渐书于是笑了笑:“师尊不喜欢吗?”
“你不要这么问……”秦舟轻轻地喘息,“我肯定说不喜欢啊。受折腾可是我。”
意思是,其实还挺喜欢的,只是碍着脸面不好说。
那就好。君渐书轻轻拍着秦舟的肩:“徒儿有好好控制程度的,绝对不会出现像第一次那样,让师尊失态的事情。”
所以就会不断地出现让他离失态只差一线的场景是吗。
秦舟愤愤地咬了他一口,声音里已经带了些哭腔:“你这什么玩意儿啊……说好的神识,为什么身体会有反应……”
而且,和上次不一样的地方啊。更难受了。
君渐书揽着他,在周围放了禁制,而后将秦舟轻轻放在草地上。
细尖的草叶划着秦舟的肌肤,让他忍不住往君渐书靠去。
君渐书于是笑纳了这一份大礼,怜爱地亲了亲他的眉心,低声吐出宛如恶魔般的低语:“这是上次师尊和我打的赌,里面要做的第三件事,还剩下五十多件……师尊要身体力行,教会徒儿啊。”
秦舟恨恨地咬住他的耳垂,用牙齿在上面磨了磨:“干不干了?不干换人!磨磨唧唧的!”
·
君渐书最终用行动表明了,他不仅开始前磨磨唧唧的,过程中也磨磨唧唧,直到秦舟实在受不了了,对他烦的要命的饿时候,君渐书才最终做完了这件事。
秦舟最后累得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看见君渐书睡在自己旁边,直接一脚将人踹下了床。
君渐书从睡梦中被踹醒,睡眼朦胧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巴巴的:“愿赌服输,师尊不能这样。”
“和那件事无关,我就是忽然想踹你了而已。”秦舟非常友善地强词夺理。
君渐书没有话可说,只能翻了翻,又滚回秦舟身边,继续睡。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
现在修真界中的魔族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魔气,也被各种势力承包了。蓬莱宫中的魔气很快被清理干净,旁的地方也不用秦舟累死累活地帮忙。
秦舟于是只偶尔去魔气最严重的地方帮帮忙。
方丈洲的这处,是修真界中存留的最后的魔族了。
秦舟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魔族,对于它们竟然还有些记忆。
那些魔族仿佛也还记得他,在看见他的一瞬间,顿时兴奋了不少。
在魔渊之中一直用艳骨的秦舟:“……”
你们的记忆力能不能像脑子一样差啊?
不过就算是“老相识”,秦舟却没有什么念旧的心,他直接几下将魔族给除去了,而后转身就走,潇洒的不可思议。
只是经过这一遭以后,还是有好事者将魔族对秦舟反应特别激烈的事情散播了出去。
话经过几次传播以后,便变成了“秦舟和魔族有染,才能那么快地消灭它们”。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这话也没错吧。但是在修真界中说,这不就是明摆着和他不对付嘛。
秦舟留意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名声,每当快要被洗白的时候,就会有个人跳出来编出一些恶心的话,传播开来,让他的名声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受损。
原本秦舟是不想在意这些的,但是之前君渐书通过散播流言,将他名声洗的半真半假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再者,秦舟也不想在别人提起他时,会第一反应想到“这个人和魔族有染”,那也太恶心了。
抱着去排除异己的心态,啊不,为了验证这人和修真界究竟有没有仇怨,是不是被魔气侵染了,秦舟很快在君渐书的帮助下,找到了谣言的散播者。
这人出身一个极其微末的门派,平常就算是他们的掌门,在修真界之中也没有什么话语权的,更别提他这种混了几百年都还在筑基期无法突破的废物。
这种没有办法出头的心态折磨着,让他十分喜欢凑热闹,编造一些让人愤慨的谣言,或是让人能够热血沸腾的事情,而后假装确有其事地卖给茶馆的说书人。
看见最终在污蔑他的是这样的人,秦舟的兴致很快就没了。
说实话,这种没脑子的人,他一只手就能按死。
但若真是按死了,恐怕真的会落下一个排除异己的名声。
他于是决定换个方法。
他将这个人带到了他们宗门的大堂中,召集了这个门派的所有人。
秦舟高高坐在上面,看着底下有些瑟瑟发抖的谣言散播者,忽然觉得有些无聊。
分明事不关己的时候说的那么起劲,现在生命受到了威胁,还不是一样的懦弱。
他淡淡道:“关于这位道友说我对于魔族有特殊吸引力一事,本座今日特来澄清。还望在场各位,不要加任何修饰地记住今日的事情,并且将它说出去,为我秦某人洗脱冤屈。”
以他的身份,说这话,简直像是一个巨型怪物在朝着蝼蚁说,我要跟你们好好谈谈。这种事情太过荒诞了,在修真界几乎没有发生过。
可今天,它就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实在有些迷幻。
这个小门派的人战战兢兢地点头,准备听秦舟的话。
秦舟于是道:“是你说我肯定和魔族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交易,才能够号令他们?”
底下的人连忙摇头:“这话不是小人说的,小人从来没有说过这等诬陷尊者的言辞,小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奔秦舟随手扔的一个禁言术给封住了嘴。
秦舟淡淡道:“你说的有一半是对的,我确实对魔族有影响力。不过与其说是我对魔族特殊,不如说,我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特别的——”
随着他的话,艳骨被轻轻激发了一下。
空气中仿佛有一阵什么荡了过来,将所有人的视线全都抓了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秦舟的脸上没有办法挪开,包括原先瑟瑟发抖的那个散播谣言的人。
秦舟将艳骨的效力挥散,淡淡道:“明白了?”
所有人都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这些人大都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若是方才秦舟若是要求,自己恐怕会豁出了命去帮他达成所愿。
只是在后怕的同时,又忍不住去回想,方才秦舟的模样。
实在是世间罕见,让人心生喜爱。
这种感觉,在之前那个散播谣言的人心中更甚,甚至扎下了根。
他现在一旦想起自己从前试图中伤过秦舟,便感到羞愧难耐,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打爆。
秦舟环视了一圈,却见没有人回应他,便自顾自道:“至于我和魔族有染一事,却是凭空捏造了。要如何惩罚这人,要看各位。我就先告辞了,剩下是你们的家事。”
说完以后,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有了艳骨的影响,那人应该能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
秦舟出了这里以后,原本想要回到蓬莱宫和君渐书会面的。
结果刚出了大堂,便看见了前来接他的君渐书。
秦舟笑了:“怎么来了?”
君渐书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人们:“担心师尊受欺负。”
秦舟感受到君渐书释放出了些许威压,也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整间屋子里已经没有人能够站起来了。
他于是啧啧咋舌:“就这一屋子软骨病,能欺负着我?不就是有人又蠢有毒,害了自己身边的人吗,让他们自己处理就好了,我也就是来看个热闹。”
“好。”君渐书眼中盈起笑意,上前挽起秦舟的手,“不过今日天气不错。”
“嗯?”
“适合去解决一些遗留的问题。”
“比如说?”
君渐书:“秦家的归属。”
秦舟听了他的话,也就明白了事态,于是很爽快地和他一起走了。
留下一房间“软骨病”,在原地双腿打颤站不起来。
秦家的问题,由来已久了。
瀛洲秦家这几代的人丁都很稀薄,再加上之前秦过在做家主时对于这些人明中暗中的做手脚,导致这一代秦家根本没有人能够接任家主。
至于那些长老,因为秦过的手腕,做长老比做家主对他们有利多了,所以也没有人愿意接下这个烂摊子。
更何况现在传承之地都已经没了,若是让这些长老知道了,估计是第一个哭着含着要离开秦家的。
所以傅延一直在帮着看管秦家,将传承之地的事情隐瞒。
原本他们想的是,扶持秦安雨上位。
毕竟他从前也是秦家的嫡子,秦家现在没有直系的嫡子,让他上也是一样的。
可没想到,秦安雨这厮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准确来说,和秋刃很像,让他打打杀杀还行,要让他管理整个家族,他实在是缺了一整个脑子。
傅延不能一直留在秦家做秦安雨的脑子,便只能告给君渐书,让他来解决一下。
但是君渐书也不能给秦安雨换个脑子,于是他直接把秦舟给带了过来。
秦舟醒来后也见过几次秦安雨,把一切的事情都跟他说了。
秦安雨虽然还不是很能理解他的“父亲”忽然就变成了“哥哥”,但对于秦舟的话,整体来说还是信服的。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也很舒服,丝毫没有因为秦过的死而产生隔阂。
不过秦舟也不得不承认,秦安雨不是很适合当家主。
他还是最后挣扎了一下:“首先,我不想当家主,那就只有小因了。”
君渐书有些疑惑:“师尊为什么不想当家主?”
秦舟白了他一眼:“你见过秦家有哪个家主会选择不传宗接代的吗?你想让秦家直接断送在我手里吗?”
君渐书沉吟片刻:“这恐怕不是问题,师尊还是说真心话吧。”
秦舟于是道:“太麻烦了,谁爱当谁当。”
君渐书深以为然:“但是三公子现在这种情况,师尊打算怎么办?强行把家主之位传给他吗,另外找个人辅佐他?”
秦舟想了想:“那和新找一个家主有什么区别?还要考虑他愿不愿意在小因之下啊……篡位了怎么办?其实我觉得,小因还有点抢救的可能的。”
君渐书挑眉:“怎么抢救?”
“比如……把栖梧带过来,看看他的神魂有没有什么缺陷之类的……”秦舟有点心虚地小声道。
君渐书看了他一眼:“现在就连师尊也开始怀疑,三公子的脑子里缺了根弦是么?”
“别这么说嘛……我只是怀疑秦过对小因做了什么手脚。”秦舟十分努力地说服了自己。
君渐书只能顺着他,传讯让栖梧有空的时候来修真界一趟。
顺便给玄冥递了个信,让他和栖梧一起来修真界。
不过玄冥要去天璇殿,好好管管他妹妹。都那么大一头龙了,别老是在他们气氛正好的时候闯进去。
秦舟在秦家略蹲了一会儿,就见到了栖梧。
对于这位前“情敌”,秦舟还是很客气的:“麻烦栖梧姑娘亲自跑一趟了。”
栖梧温柔地笑了笑:“不麻烦。能以魔修之身,深入瀛洲秦家,为秦家的下一任家主诊治。这份经历,放到魔界无论哪里都是独一份的。”
尴尬的气氛被一番话冲破,秦舟迎着栖梧进了秦家最深处。
虽然说栖梧是魔修,但是因为她和啾啾有血缘关系,所以秦舟一点也提不起来防备心来。
栖梧对于他们同样没有敌意,就算秦安雨差点把她当做魔修,一剑就要刺过来,她也没有表露出敌意。
只是在给秦安雨诊治以后,她微微摇了摇头。
秦舟:“怎么?”
“没有怎么。”栖梧笑了笑,“但正是因为没有怎么,大公子才可能要失望。三公子的神魂没有任何的问题,他本性就是如此。”
秦舟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他弟弟傻乎乎的事实没有改变。
虽然这两者差距也挺大的。毕竟一个是被人陷害了脑子不好使,好歹还有救。要是天生的,就只能这样了。
若是从前,秦舟可能还有心情再养一个秋刃。
不过现在……他只想把这个傻乎乎的弟弟给放养了。
和君渐书一起去逛它不香吗?为什么非要天天打打杀杀呢?
不过提到秋刃,倒是可以把小因扔给秋刃带一段时间。
秦舟认真地思考着。
他将这个想法和君渐书说了,君渐书想了想道:“倒也不错。只是师尊,这样一来,秦家就真的没有人能看着了。”
秦舟应了一声,闷闷道:“其实栖梧走的时候,跟我说了一句话。她说,让我想清楚,究竟是想让秦家继续繁荣下去,还是只想要一个有秦家血缘的继承人。”
“那么师尊的选择呢?”君渐书问。
“我想……或许有一个人,比小因更适合做这个家主的位置。”秦舟缓缓道,“她现在应该还被你关着。”
君渐书很快吐出了那人的姓名:“秦安月。”
秦安月确实是最适合接任家主的人。
因为秦过一直想要回到过去,所以根本没有留意过秦家的下一代问题。
但是他需要一个助手。一个好控制的、忠心的助手。
所以从小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秦安月,便成了最好的选择。她既没有办法反抗,也不会将他所要做的事情告诉别人。
只是他没有想到,秦安月在很小的时候,就对他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自从得知了秦过被杀死的消息以后,秦安雨就一直安静地生活在君渐书囚禁她的小世界之中。
她身上的魔种早就在察觉到危险的时候,变成没有知觉的模样转移走了。随着魔气的渐渐消失,君渐书也已经将最后能够将魔种气息的魔气给铲除了。
而秦安月不管有没有魔种附身,都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秦舟到来时,她的脸上才有了一丝惊愕。
她淡淡道:“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旁的人。”
秦舟道:“你觉得君渐书把你忘了?”
“不。”秦安月摇了摇头,“我曾经参与过图谋大公子的事情,无论是与秦过还是与魔种合作。不管看着这两个人中的哪一个,你们都不会原谅我。”
听了这话,君渐书笑了:“你就这么看我们的?”
秦安雨唇边也挂了一丝笑:“难道不是么?若是大公子不来,恐怕宫主准备把我关在这里很久。我从前跟在秦过身边时,和宫主打得交道还是不少的。你会放任我活着,但不会大度到放我回到秦家。”
“我却没有怎么见过你。”君渐书若有所思。
“是秦过不让我露面罢了。很多事情,都是我帮他处理的。”秦安雨轻轻抬头,眼中聚了焦,很快又散了,“现在没有那些事情,我倒是能够活得自由些。”
秦舟轻轻咳了咳:“你不要这么说。”
他和君渐书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轻微的笑意。
见君渐书没有说话的打算,秦舟只能自己上阵,朝着秦安月道:“其实我们这次来,是想让你回去,嗯,继续不自由的。你可以讨厌我们。”
秦安月平素波澜不惊的脸上,今日第二次出现了惊愕的神情。
她轻轻地问:“为什么?”
秦舟笑着叹了口气,对着秦安月说出了真实的情况:“找不到旁的人了。”
毕竟他是要给秦家找一个新的家主,而不是要给他们骗一个家主回来。
“大公子自己做家主不好么?许多人都很喜欢秦家家主的名声和权势。”秦安月真诚地建议。
这个“许多人”,秦舟听着,怎么那么像是在指代秦过呢。
秦舟只能摇摇头,声音里带了点怅然:“我不需要这些。”
秦安月面上的惊愕散了一些,面部的线条也趋于柔和。
她轻轻道:“好一个不需要。怎么会有人嫌弃虚名太多了呢?你自己做秦家家主,若是实在想用我,像秦过那样把我当做一个工具也可以。毕竟我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
秦舟轻轻咳了声,道:“那个,我不想娶妻生子。”
曾经用来搪塞君渐书的理由,最终还是被他用在了别人身上。
秦安月抬起头来,看了看秦舟,又看了一会儿君渐书。
最终,她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
“原来如此。”她轻轻道,“那我就代替秦家,多谢大公子了。”
秦舟轻咳:“不用谢。”
这件事于是就这么敲定了,三人又聊了一会儿,交接了一下秦家最近发生的事宜。
君渐书终归还是放心不下,在秦安月身上下了几个咒印。若是她想要借用秦家和君渐书掌管的蓬莱宫为敌,或是想要暗害秦舟,便会受尽折磨而死。
秦舟在一旁看着,终究没有阻止君渐书的做法。
秦安月全程面色平静,像是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遭。
等到把秦安月送回了秦家,又再三听了秦安月的道谢以后,秦舟便和君渐书一起走了。
他们两个没有选择如同平常一样,直接捏出传送法阵回到蓬莱宫。
毕竟秦家的事情,几乎已经能算是他们最后的心腹大患了。解决了这件事,两人的心情都很轻松,便选择了与平常不同的御剑飞行,准备在空中看看风景再回到蓬莱宫。
只是等到了云层之中,秦舟才发觉这里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好好地往前飞去。
又过了一会儿,秦舟才后知后觉道:“她之前说代替秦家谢我,意思是不是说,我做家主肯定不如她做?”
君渐书无奈道:“师尊总算反应过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在乎这些呢。”
秦舟:“谁说我不在乎?这个丫头真的是,只看见她稳重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古灵精怪的一面。”
“对。”君渐书笑眯眯道,“就像师尊。若是不熟悉你的人,还以为你有多么潇洒。”
秦舟回头瞟了他一眼:“那么十分熟悉我的君渐书君宫主,又有什么高见呢?”
君渐书盯着他的眼睛,眼中是笑意斐然:“十分熟悉你的君宫主,却发现你这人比旁人眼中要更可爱啊。”
“还有呢?”秦舟追问。
君渐书立即道:“更勾人。”
“还有呢?”秦舟不打算放过他了。
君渐书想了想:“更让人着迷。”
秦舟继续追问:“还有呢?”
……
听够了君渐书的彩虹屁,秦舟才心满意足地牵着他的手走了。
只是过了一段时间,他却又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奇怪……君渐书刚才夸他的那么多话里,是不是唯独没有“潇洒”?
他转头看向君渐书,君渐书像是已经察觉了他要问什么,立即道:“师尊才没有旁人眼中那么潇洒。要是潇洒,你为什么还回到这个世界呢?你为什么还会在我的身边?”
秦舟想了想,倒也是这么理,于是哑口无言了。
紧接着,他又听见君渐书道:“我就是爱极了你的不潇洒,被你的不潇洒捆的紧紧的,哪儿也去不了……怎么办啊师尊,你把徒儿害成这个样子,你是要赔的。”
秦舟停下御剑飞行的速度,将君渐书一把抓了过来。
他盯着君渐书,眉眼中满是张扬:“赔你一个师尊,要不要?”
君渐书:“嗯?”
“就在这里,现在,你就说要还是不要吧。”秦舟意气风发道。
只是在君渐书眼中,更像是色厉内荏的小奶猫张牙舞爪。
他于是将这个张牙舞爪地师尊揽入怀中,扣着他的后脑勺,笑得眯了眼睛:“师尊自己来呀?”
秦舟被他挑衅了,恨恨地咬了他白净的下巴一口。
君渐书吃痛,轻轻叫了一声:“师尊自己怎么连咬都咬不准?”
“我咬不准有什么关系,”秦舟笑了笑,仰头将人的唇瓣含进自己口中,含糊地道,“反正不管到了什么地方,你也能够找到我,不是么?”
两人耳鬓厮磨了一段时间,君渐书恍如叹息的声音才在秦舟的耳边响起。
“……是啊。这一次,我终于找到师尊,把你抱到了怀里呀。”
“可真不容易,”秦舟笑着,“勉为其难”道,“看你这么可怜,我就一直留在你身边吧。”
“这可是师尊说的,要是你反悔了怎么办?”
“反悔了,那就……下一次换你不认识我,我找你?不过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发生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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