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先是一个错愕,错愕的神情却是一闪而过。她本是聪明,马上便意识到这个女人的用意,手指头不由得叩在下鄂,嘴角闪过神秘的笑意,心中想道:“有趣,有趣,文露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关她什么事,她竟然要找我来问?她会找我来问,那就说明……她怀疑那孩子是爹爹的。如果那孩子真的是爹爹的,那就表示,对付曹安帮的那天晚上,爹爹把溜上冀南山天月阁,想要奸淫文露的魁残游踢残掉后……他自己把魁残游那倒霉鬼想做的事给办了。但爹爹好像不是这样的人啊?”看着女孩那明显带着恶意的笑容,夏萦尘立起身来,往楼下飘去。忧忧听到风声,眉头一皱,道:“你就这样走了?”夏萦尘立在梯口,淡淡道:“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也不能确定。”忧忧心中一凛。她一边在心中动念,一边却故意摆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就是想要疑惑这个女人,结果这个女人却这么快就看穿了她?她冷笑道:“你怎么知道?”夏萦尘回过身来,道:“夫君虽然把你看作女儿,但我却知道,你只想做夫君的女人。对你来说,我是你的情敌,也永远只会是你的情敌,如果你知道内情而我不知道,你会不遗余力地用它来打击我,离间我和夫君之间的感情,但你没有这样做。这说明你也不能肯定……”忧忧冷然道:“就算我不知道内情,也可以故意装作知道,用它来打击你……”“嗯,”夏萦尘淡淡的道,“但因为你也不敢肯定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爹爹的,所以你无法做出决策,因为你怕误伤到你爹爹。而反过来,因为你在犹豫,所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虽然连你都不敢肯定是或不是。但至少证明就算发生那样的事。也是有可能的。”忧忧冷笑道:“那又怎样?如果她怀的真的是爹爹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做?”夏萦尘轻叹一声:“我……什么也不会做!”飘下楼去。忧忧低低地哼了一声,静了一静,慢慢的伸出手。仿佛从虚空中抓出了什么。塞入自己的眼眶中。眼眶里闪动着诡异的黑色光芒。帮助她刺透墙壁,看向街头,街头一角。她看见小婴在那里等着夏萦尘。夏萦尘牵着小婴,往远处走去,很快就没入人群。嘴角溢着一丝冷笑,忧忧打一响指,一个男孩从窗口窜了进来,笑道:“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厉害,我躲在外头她都没有发现。”忧忧冷笑道:“谁说她没有发现你?”震公子错愕道:“她既然发现了我,却还跟姐姐你说那件事?”忧忧两只小手往眼睛抹去,眼眶里的黑色光芒消失,她的眼眸又变得那般灰灰暗暗。她冷冷地道:“这个女人聪明得紧……比我以往所想的还要聪明……”再哼一声,道:“继续说你刚才说的事儿。”震公子低声道:“姐姐派人前往三尸山调查与里宗有关的线索,不过与里宗有关的事没有找到,倒发现了一件奇事。”忧忧冷冷的道:“奇事?”震公子道:“这件奇事,跟另外一个人有关……青影秋郁香。”他轻声道:“原来去年五月初五,青影秋郁香也到了绝冀洲,出现在三尸山的山脚下。”忧忧静了一静,嘴角溢着扭曲的笑容:“你是说……去年夏萦尘和爹爹进入三尸山下始皇地宫时,她也在三尸山附近?她在那里做什么?”震公子道:“这个就没有人知道了。”忧忧问:“她跟谁在一起?”震公子道:“她一个人,根据我们的调查,她是一个人从中兖洲到绝冀洲去的。”忧忧冷笑道:“可我记得,按我们以往对她的调查,她从小到大,只懂得琴棋书画,没有跟人学过任何的功法。就她的那点本事,居然敢一个人跑到八大洲上杀戮最重的绝冀洲去,而且还能够平安无事的离开?”震公子嘻嘻地道:“别说姐姐觉得奇怪,连我都觉得奇怪呢。”忧忧心中快速动念:“爹爹追着夏萦尘到三尸山时,那个女人在三尸山脚下,爹爹前往扬洲参加云笈七夜,那女人在云笈七夜上做出一大堆灯谜,爹爹回到和洲,那女人追到和洲来,然后就一直留在这里,再也不肯回去,甚至还住到蜻宫里去。那个女人……到底有何居心?”***机关飞船驶离铜盘峡,往东面飞去。刘桑立在船头,在他身边,还有墨眉、仲如懿仲长老、以及来自中兖洲的“岚翠双娇”叶莹蝴、叶银蝶姐妹两人。飞船下方,墨门豪侠皇甫澄、月夫人、“残寒铁”蔺隆、室火真人、危月仙姑、壁水真人、楚洲大酉门掌门华贡庭及他的三个弟子,以及佘生景、佘心景佘氏双侠,俱以纵提之术飞掠,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四个墨门的飞甲铜人,以及大批的墨者和一部分五色阁的弟子。皇甫澄作为墨门巨子历重之下最重要的人物,被认为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任巨子的墨者,只是他虽是墨侠,却是长衫布鞋,一眼看去,更像是儒生。月夫人的纵提之术有若一道五彩虹光,从远处看去,简直就像是御着彩虹而行。她跟在皇甫澄身侧略后的weizhi,不紧不慢,雍容而又华贵。刘桑心知,月姐姐的修行也已到了关键时刻,本该继续留在灵巫山潜心修行,但她实在太过温柔,像这种关系到和洲之上近千万生灵生死存亡的大事,她实无法做到弃之而不顾。皇甫澄的另一侧。则是“残寒铁”蔺隆。蔺隆不愧是中兖洲上几可与月姐姐齐名的高手,再加上他修的本就是武学,在皇甫澄身边,有若大步而行,仿佛连劲气都不曾动用,与街头漫步几乎看不出有何区别,只此便可知道他一身本领确实了得。室火真人、危月仙姑、壁水真人、华贡庭、佘生景、佘心星跟在三人后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代表了这些人在江湖上的地位,室火真人、华贡庭虽然都是一派之掌门。但自知不管是名气还是本事。都要略输于前方三人,自是不肯逾越。“大酉三英”华资、雍承、双苏绛则是跟在华贡庭身后,而在他们身后及周围,又分散着众多墨者。向天歌亦在其中。刘桑一眼看出。其中有好几人亦是突破至宗师境界。墨门将此事看得如此重要,各处分舵的精英自是聚集而来,其中一些人绝不弱于危月仙姑、壁水真人、佘氏兄弟。只是潜藏于其他墨者之间,不怎么为人注意。身边墨眉将手一指,道:“桑哥哥,你看。”刘桑在飞船上看去,见前方山头,鬼影子与一五旬左右的老者立在那里,看向远处。而再过去,是一片乱石林,那些乱石或高或矮,错乱却又有致,占地宽广,鬼斧天工。刘桑立时知道,那就是鬼影子把他从南原叫来,想让他帮助破解的咒阵……***夏萦尘牵着小婴,走在街头。抬起头来,日头已经开始向西边落去,时辰虽然已经不早,但夏季的黄昏,金黄色的阳光铺在了一座座高楼上,远处的城墙倒出柔和的阴影。“如果她怀的真的是爹爹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做?”“我什么也不会做。”看着即将没入城头的夕阳,她轻叹一声。是啊,我又能够做些什么?结果还不是……什么也做不了?既然做不了,又何必如此的在意这件事?小婴扭过头来,看着停住脚步的她:“娘亲?”夏萦尘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过街头,往蜻宫行去。忽又顿在那里。远处的蜻宫,一棵大树,正在疯狂地成长……***刘桑、鬼影子、仲如懿、墨眉、叶家姐姐,以及墨门中的一些墨辩一同在乱石林中商讨和研究。正如鬼影子所说,这些乱石林绝对是某种咒阵,虽然如此,每一座石峰又都像是天然而成。只是,自从见到两座始皇地宫,又在扬洲地底见识过“宗灵七非”的惊人构造和布局,以及从地底复活的数万兵马俑,刘桑对这类奇事,早已见怪不怪。远处山坡上,皇甫澄、月夫人、蔺隆、华贡庭、室火真人、佘氏双侠等守在那里。蔺隆道:“我们这么多人,花了这么多时间都无法破解掉这个咒阵,找出暗藏的入口,这小子真的做得到?”室火真人道:“鬼影道兄见多识广,连他都这般推崇那小子,当有一定道理。”佘生景冷笑道:“就凭他这年纪,能有多少本事?”月夫人淡淡的道:“有志不在年高,他妻子凝云公主双十年华时,便已修至宗师境界,事前又有几人能够相信?”佘生景闭口不语。蔺隆笑道:“就算这小子学识真能比得上鬼影道兄,但这种咒阵本是阴阳家所创,他以前若不曾见过,又怎么能够破解?”皇甫澄却道:“鬼影兄并非无缘无故将他请来,只因刘兄弟另有一个身份,他乃是阴阳家三宗之一蟾宫的宫主。”其他人尽皆错愕。蔺隆失笑道:“好福气,好福气,果然是艳福不浅。”月夫人冷冷地道:“你不赞他年少有为,却去赞他艳福不浅?”蔺隆笑道:“谁不知蟾宫里专收有姿色的女孩做弟子?原本就有一个冠绝和洲的绝色娇妻,又统率着一堆娇滴滴的姑娘,这不是艳福是什么?”又摇头道:“不过阴阳家真的是越混越回去了,闻得阴阳家的另外两宗尽皆覆灭。仅剩的这个蟾宫,却又找了个血气方刚的十几岁少年做宫主,她们这是要把蟾宫变成后宫么?”华贡庭皱眉道:“蟾宫终究是传承了近千年的名门,阴阳家更是先秦时诸子百家诸家之一,她们选谁做宫主,都是她们自己的事,蔺兄这话……”蔺隆淡淡的道:“开开玩笑罢了……说不得么?”冷笑道:“我看这小子,请了也是白请,不过是浪费我们的时间罢了。”诸人见他刚才在刘桑面前时,还当面赞刘桑“少年英才”、“一代新人换旧人”。刘桑听不到时。却在背后如此鄙夷,心中俱觉厌恶,也不知这“残寒铁”如此心性,到底是如何修至这般成就的。另一边。石阵中。刘桑踱着步子来回走动。叶银蝶在姐姐耳边悄声道:“他到底行不行啊?”叶莹蝴将手指放在唇边:“嘘……”却见刘桑踱了一阵。抬头看看夕阳,长叹一声。鬼影子道:“如何?”刘桑道:“浪费时间。”仲如懿道:“浪费时间?”叶银蝶低笑道:“公子莫非是破解不了,觉得再看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刘桑摇头道:“这咒阵已经解开了。”叶莹蝴、叶银蝶对望一眼,面现讶色。鬼影子沉声道:“这咒阵到底有何用处?”刘桑道:“它只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众人聚在一起。刘桑道:“这些乱石确实是布成咒阵,但这个咒阵并没有太大的用处。”皇甫澄道:“怎么说?”刘桑道:“这咒阵,取的是九星占水之法,取卦之净阴净阳,卦中所纳二十四山,按先天八卦中,四正干离坎坤配洛书之九三七一之数,以二十四山纳甲,配合九星之数……”将这咒阵一一分析过去。鬼影子、仲如懿、叶家姐妹几人听得连连点头。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心想你就甭卖弄了,直接告诉我们这东西到底有何用处。刘桑道:“这咒阵,以四宫为阳,成阴阳驳杂之势,吉位水来则吉,凶位水来则凶。”鬼影子沉吟道:“但这里有山无河……”“所以这咒阵,原本就是用来拖延大家时间用的,”刘桑道,“这咒阵根本毫无用处,但却又以九星占水之法,影响周围风水,一旦看到它,便会忍不住对这地方多加关注,如雏鸟归巢,不忍离去……”皇甫澄色变道:“所以,这咒阵其实只是一个诱饵,羽山山脉延绵上千里,而我们却拖在这里,为了弄清这样一个无用的咒阵,浪费了这么多时日?”刘桑苦笑道:“看来便是如此。”众人面面相觑。佘生景冷哼一声:“会否是你无法解这个咒阵,又不好承认,故意找出这般借口?”月夫人冷然道:“这怀疑也太过了。”皇甫澄长叹一声:“大事当前,刘兄弟绝不会开这种玩笑,看来只有继续加派人手,到其它各处细细搜寻,只是羽山实在太大,要想在五月初五之前,找到线索,只怕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刘桑道:“为何是五月初五?”皇甫澄道:“只因六百年前神州崩溃之日,恰恰便是五月初五,假设始皇帝分裂九州之事,与某种阵法有关,而一般的大型阵法,都不免涉及到天文地理,时辰方位。此刻羽山周围,山脉轰鸣,树木干涸,恰恰与六百年前神州崩溃前各种异象出现的时辰极为吻合,所以巨子怀疑,若对方真的要以徐州之精分裂和洲,那最后的日子,便是今年的五月初五。”五月初五,端午,重午……***一道剑光越过高楼,快速地飞往蜻宫。夏萦尘被小婴的剑光带着,看向蜻宫内突然长出的苍天大树。这是一棵她从来不曾见过的树,不管是树干还是树枝,俱是苍翠如玉,树上的叶子颜色更浅一些,是玉白色的,就像是一片片白玉雕成的叶片。树上又结了许多果子,这些果子是红色的,却也精美如玉,就像是用燕山的红玉雕成。若不是看到它不停地生长,谁都会以为它只是一株用玉石雕成的精美大树。但它却在疯狂的伸展,蜻宫的城墙已是极高,而它竟已长得比蜻宫的城墙还高。玉树生长的地方,乃是蜻宫的正中央,周围的宫殿向四周倒塌,众多兵将赶来,却是茫然不知所措。剑光一闪,夏萦尘落在地上,父亲与银月玄玄,以及众多玄羽女兵俱在那里。旁边,青影秋郁香正被两名玄羽女兵扶着,惊慌失措。夏萦尘道:“出了什么事?”青影秋郁香将手指去:“召舞她、她……”妹妹?夏萦尘心中一惊,果然看到高处玉一般的枝头上,一个老妇人,胁下挟着一个昏睡的少女,那少女竟然是夏召舞。看着那老妇人,夏萦尘轻叹一声:“曾奶奶!!!”流明侯夏岐与银月玄玄俱是一惊。当这老妇人出现的时候,流明侯对她便有一种熟识的感觉,只因这个女人,与他幼时对祖母的记忆极为相似。而银月玄玄亦觉得这老妇像极了老宫主,只是不能确定。“紫凤”夏凝!当年以一己之力救护白凤国,封土于凝云城,后又修至大宗师之境,败于虚无道人“大虚空”之下,人人都以为她已死去的传奇人物,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未完待续……)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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