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好了，既然决定带你回家，只要你乖乖听话，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一定不会赶你走。”沈熠然说完，又凶巴巴威胁了一句，“要是下次再拿身体开玩笑，屁股都给你揍开花，听到没有！”
顾远修小心翼翼搂住沈熠然劲瘦的腰，鼻翼间满是那种让他安心的味道，弯了弯唇，他温顺地应道，“知道了。”
“还有一点，以后有事直接说，别闷在心里。”沈熠然将小孩儿往怀里带了带，“高兴也好，生气也罢，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知道了。”顾远修用力点头，然后认真道歉，“哥哥，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这才乖。”沈熠然哼了一声，脸上终于带了笑。
“可是哥哥为什么要对萧楚那么好？”顾远修犹豫了一下，试探性问道。
他不喜欢沈熠然跟别人说话，更不喜欢沈熠然对别人笑。
“他人不错，值得深交。”沈熠然回答得言简意赅，见顾远修不满意，又补充道，“放心好了，我只把他当朋友，跟卫阳差不多。”
“你可是我弟弟，在我心里你最重要。”沈熠然还不忘刷好感度。
顾远修没想到沈熠然会来这么一下，脸腾地红了，人也变得扭扭捏捏起来。
“怎么这么容易害羞？”沈熠然捏了捏他的脸，调笑道，“跟小姑娘似得。”
缓过这阵，顾远修悄咪咪看了沈熠然一眼，然后鼓起勇气，“在我心里，哥哥也最重要。”
沈熠然眉眼弯弯，亲昵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尖儿，“乖啦。”
于是，萧楚发现那个总是敌视他的小狼崽子突然变了态度，不像之前那样总用警惕的目光盯着他，面对他时还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虽然搞不清这什么状况，但或许是好事？
沈熠然嘴甜，一口一个阿姨哄得萧楚妈妈笑得合不拢嘴，每天都变着花样给他做吃的，不再愁眉苦脸强颜欢笑。
她从前总觉得自己没用，拖累了萧楚，别的孩子放假要么舒舒服服在家宅着，要么开开心心跟朋友出去玩，萧楚却为了帮她很辛苦。
现在看到萧楚有这么好的朋友，她终于放心，整个人精气神都变得好了。
妈妈开心，萧楚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对沈熠然的态度也温和了许多，不像刚开始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
这天蒋秋跟顾宁珏在外面逛街，远远地看到萧楚，他眼睛一亮，刚要挥手打招呼，结果萧楚对着某个方向点了点头。
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拎着保温桶的沈熠然，以及后面矮他一个头的小男孩。
蒋秋和顾宁珏齐齐愣住。
“沈熠然，你怎么在这里？！”蒋秋快步上前，气急败坏质问道，“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沈熠然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看着蒋秋和顾宁珏，直接嘲讽，“哟，蒋少爷这是带着小.情.夫捉奸来啦？”
这句话侮辱意味太浓，蒋秋和顾宁珏齐齐黑了脸，萧楚嘴角也微微抽搐。
他本来以为沈熠然转了性子，结果一碰到蒋秋，瞬间恢复原样。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蒋秋差点被沈熠然噎死，连忙反驳，“我跟萧楚还有宁珏只是朋友！你这人思想怎么这么龌龊！”
“既然只是朋友，那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我跟萧楚也是朋友啊，怎么就不能跟他一起玩？”沈熠然说完，施施然等着他回答。
蒋秋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话来，他咬了咬牙，看向萧楚，“萧楚，你说吧，我跟沈熠然，你到底选谁当朋友！”
萧楚愣住，没想到蒋秋会问这种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沈熠然忍俊不禁，“我只听过情侣夫妻一对一，中间不能有人插足，还是第一次知道朋友也只能有一个。”
“不过，在你管萧楚之前，能不能先把自己管好？这么讨厌萧楚有别的朋友，那你为什么还要跟顾宁珏搅和到一起？”沈熠然直接抓住问题的核心，“这样吧，让萧楚做选择也可以，但是你得先做个表率，萧楚和顾宁珏二选一，说吧，要谁？”
竹马和天降，哪个更重要？
后者果不其然黑了脸，“你凭什么让我选？”
“那你又凭什么逼萧楚选？”沈熠然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小学老师就说过，你上课是不是没好好听讲？”
蒋秋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顾宁珏看着神采飞扬的少年，一时间有些恍惚。
辉煌会所那件事之后，这是他第一次跟沈熠然面对面站在一处。
本来以为按照沈熠然对他的痴迷程度，肯定会像从前无数次那样，过不了多久又巴巴地跑到他身边伏低做小百般讨好。
该怎么嘲讽，怎么拿捏，顾宁珏在心里演练了不知道多少次，却始终没有用武之地。
还甚至等来了沈熠然让顾菲菲连本带利还钱那件糟心事。
这会儿沈熠然左边站着他追求对象的竹马，右边站着他憎恨至极的私生子弟弟，眼睛直勾勾盯着蒋秋，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
顾宁珏心里竟然有些空荡荡的，仿佛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失去了。
他忍不住捂住胸口，表情有些空茫。
从前沈熠然跟蒋秋争吵，他只觉得沈熠然盛气凌人惹人厌烦，每次都护着蒋秋。
这次却觉得沈熠然句句在理，因此没有插嘴。
这边顾宁珏发着呆，另一边沈熠然还在开大招，“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以为自己是皇帝呢，是不是要弄个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只许你流连花丛，不许后宫嫔妃爬墙？”
“萧楚就要跟我当朋友怎么了？难不成你还能把他浸猪笼？”
萧楚忍不住捂脸，这都什么跟什么？
蒋秋注意到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加心慌。
认识萧楚这么久，对方一直冷冰冰的，只偶尔会柔和一些，但从来没对他笑过。
现在竟然因为沈熠然露出不一样的表情，这两个人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
蒋秋又急又气，萧楚长得帅，成绩又好，很多人都暗恋他。
只是性子太冷，又不喜欢交朋友，一直都独来独往。
要不是他跟萧楚是邻居，又厚着脸皮死缠烂打，肯定跟其他人没差别。
蒋秋知道萧楚面冷心热，还很会照顾人。
他特别迷糊，经常丢三落四，小学要戴红领巾，他总是忘记，萧楚书包里便永远多备着一条。
他成绩不好，每次考试都垫底。
萧楚明明一听就会，却专门给他整理笔记，每次考试之前都会帮他押题，考试之后也会给他讲解。
很多内容老师上课时讲的跟天书一样，他压根听不懂，萧楚三两句话便能让他醍醐灌顶。
蒋秋有自知之明，知道要不是萧楚，他绝对不可能因为优异的成绩被私立学校录取，更不可能在有钱人家少爷小姐云集，轻轻松松便能请来名教补课的班级稳坐前几名的位置。
而现在，萧楚竟然跟他的死对头成了朋友。
万一跟沈熠然关系更好，沈熠然又不让萧楚跟他做朋友，没了萧楚帮忙补课，他成绩下滑，到时候就完蛋了！
私立学校不做慈善，他们这些凭借成绩破格录取的学生考试排名低于班级前五，年纪前二十，虽说不会被开除，却也不会继续免除他们的学杂费。
他爸妈不吃不喝三年才能攒够一学期的学费，还不提里面高昂的物价，绝对负担不起他的开销！
蒋秋越想越害怕，脸色难看得厉害。
不行，他不能让萧楚跟沈熠然当朋友！
“萧楚，你就看着他欺负我吗？”蒋秋跺了跺脚，开始胡搅蛮缠。
“原来让你二选一就是欺负人，那你刚刚让萧楚二选一，也是在欺负他喽。”沈熠然眉眼弯弯，将蒋秋踹进他自己挖的坑里。
蒋秋：“......”
沈熠然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能说会道？
明明上学期还是个没脑子的蠢货来着！
蒋秋觉得有沈熠然在，怕是没法好好跟萧楚说话，再加上顾宁珏在旁边，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我不跟你吵，先走了。”
“明明是就事论事，谁跟你吵了？”沈熠然下巴微微上扬，眼神鄙夷，“说不过人就跑，你也就只有这点能耐了。”
“你！”蒋秋狠狠地瞪着沈熠然，恨不得把他生吃了。
“你什么你？有本事打我啊？”沈熠然火上浇油，笑得格外猖狂，“我就喜欢你这看不惯我又弄不死我的样子。”
蒋秋被他气得直哆嗦，脸色变了几变。
但最终没敢对沈熠然动手，只能憋着火拉着顾宁珏离开。
走出去一段距离后，他才反应过来，“宁珏，你刚刚怎么都不帮我说话？”
顾宁珏：“......”
他并不觉得沈熠然哪句话不对。
“那如果我让你在我跟萧楚中间只能选一个，你选谁？”顾宁珏也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蒋秋脚步一顿，心里满是不耐烦，怎么顾宁珏也跟着疯了起来？
后者执拗地看着他，想要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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