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娘的丧事操办得极简单,停灵两日之后,便立即下葬了。
冷清欢与慕容麒一块来接清画去王府小住。
薛姨娘低垂着头送出来,不再像前些时日那样意气风发,脸上显而易见的有些颓丧。
清画冷冷地紧盯着她,目光里满是怨恨。
冷相经过这两日,情绪已经缓和过来,听说慕容麒也来了,就亲自出来招待。
他出来是有私心的,冷清琅跟他提起被冷落一事,哭哭啼啼,诉说着冷清欢挑拨离间,不择手段,央求他在慕容麒面前求个情。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更何况,他一直固执地偏向于自己这个二女儿。
他试探着问慕容麒:“清琅也已经在相府住了几日了,就跟着王爷一块回去王府吧?”
慕容麒觉得,这个时候提及休弃一事不太好:“那明日我通知庄子里来人接她回去。”
“清琅是不是任性,做了什么错事?王爷只管训斥,还请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她自小娇生惯养的,在庄子里住着不太习惯。”
“此事,改日本王再与相爷相商。今日,我们先带小妹过府暂住几日。”
听话听音,冷相立即觉得慕容麒口气不对,心里忐忑,莫非真是清琅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
他还没有开口询问,清画已经挣脱冷清欢的手,翻身拜倒在他的面前。
“父亲,我姨娘死的冤枉,难道你就不打算替她主持公道吗?就让害死我姨娘的凶手逍遥法外,继续在相府里得意?”
冷相被问住了。
薛姨娘就站在冷相身后,有点尴尬:“四小姐,我承认,的确我是有一点不对......”
“不是一点,就是你害死我姨娘的!”清画斩钉截铁:“你还不承认!”
有些话,薛姨娘憋了两日,无处申诉,听到清画当着众人的面指责她,就忍不住。
“我承认,那一日在气头上,的确有点言辞不当,对四姨娘不太尊敬。但是,天地良心,我们也就是几句口角而已,谁想到她竟然一时就想不开自尽了。我这心里也难受。”
“你要是难受,应当是忏悔,而不是分辩!你只是害怕父亲会怪罪你,压根就没有一点悔意。”
清画一针见血地指责道。
冷相深吸了一口气:“孩子说的对,此事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确应当为此付出代价。”
薛姨娘一听,可吓坏了。
“我真的是冤死了!”薛姨娘瞅一眼对着她怒目相向的清画,一咬牙:“实话跟相爷您说吧,这四姨娘的死可另有隐情。”
“胡说八道!”
薛姨娘一脸的破罐子破摔。
“今儿既然话赶话到这儿了,也没有外人,我便实话实说。别人说什么我不怕,可我不想让清画这孩子误会我一辈子。四姨娘的死,我的确有责任,但是顶多也就是一半,逼死四姨娘的,另有其人。”
冷相颤抖着手指点着薛姨娘的鼻子:“你还想推卸责任吗?我没有惩罚你,你反倒还得寸进尺喊冤?”
薛姨娘一提裙摆,就在冷相面前跪下了。
“相爷惩罚我,我甘愿受罚,但是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府里人告诉我,当天中午,四姨娘魂不守舍的,就很不对劲儿,而且是哭着回去她的院子的。我就找府里人打听了两句,结果还真的被我问出来了。”
冷相气势汹汹地要骂,被冷清欢阻止了:“你说。”
“那天上午,四姨娘跑去二小姐的院子里见了个人,等她走了之后,还紧着追了出去,找门口侍卫打听。当时脸色就变了,铁青铁青的。”
“她见了什么人?”
薛姨娘瞅一眼冷相:“我拜托我大哥查问过了,她见的,乃是琳琅阁的姐儿,名叫小金仙的。那小金仙招供说,那日里,有人找到她,给了她银子,让她帮忙假扮一个人。前来相府,然后就见到了四姨娘。”
众人诧异地相互对视一眼:“见四姨娘做什么?”
“这就要问二小姐知道了。提前什么话都是二小姐的人交代了的,总共说了没有几句话,四姨娘就给了她一盒子的金银首饰,还有几张银票,说是给她的添妆。还问及她许配了什么人家,然后二小姐就下了逐客令,让她走了。自然,那黄白之物,都是被二小姐的人如数收了回去。
小金仙说,四姨娘看她的目光很不对劲儿,情绪也很激动。当时她还觉得此人莫非是脑子有什么毛病,怎么就莫名其妙地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么多银子。”
“后来呢?”
“后来小金仙走之后,四姨娘就追出去,询问门口侍卫她去了哪个方向。门口侍卫恰好就识得小金仙儿,如实告诉了她。她当时就变了脸色,怒气冲冲地去了二小姐的院子。
至于她在二小姐那里说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从二小姐那里出来之后,整个人就失魂落魄的,哭着回了自己的院子,屏退下人,呜呜咽咽地哭了挺久。再然后,我就不长眼找上门去了。
您说,这其中不是有古怪么?我琢磨着,四姨娘平日里一向小气,都是出名的一毛不拔,怎么就这样大方,将自己的积蓄全都给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这小金仙儿假扮的人,跟四姨娘莫非沾亲带故么?”
这话也正是冷清欢纳闷的。
而且,她情不自禁地就想起了四姨娘曾经怀过的那个孩子。
有冷相在,她不好冒冒失失地多言。
有慕容麒在,冷相也不好自作主张,拿眼瞅过去。
慕容麒抿了抿唇:“人命关天,还是将冷清琅叫出来问清楚的好。万一,四姨娘还有什么未完成的遗憾呢?”
冷清琅如今是王府的人,既然慕容麒发话,冷相便立即命人将冷清琅从后院里叫出来。
冷清琅听到消息,心里还一阵欢喜,以为是冷相的话奏效,莫非慕容麒要接自己回王府?
她梳洗之后,立即欢喜地到了前厅。一进门,几个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目光有点奇怪。
冷清欢已经命人将清画带了下去,下人也全都屏退了。毕竟事关四姨娘的名节。
慕容麒坐在上首,手里端着茶盏,低头喝茶,头也不抬:“这是在相府,一切听凭冷相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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