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月坐在炕榻上,挨靠着炕几,少年昂藏七尺,氅衣又是墨狐皮所制,厚重宽大,裹在她身上,活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偏偏大魔王坐在对面,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将视线移向窗外,看着外面簌簌飞雪,脸上的热意这才散了些。
言闻一伸出手掌,捧着小姑娘的如花娇颜,另一手臂撑在榻上,半起身,想要亲她——
珠帘轻晃,隐约有脚步声传来。
顾初月立刻躲开少年的手掌,装作无事般的左顾右盼。
言闻一轻笑,又是在小姑娘凝脂般的脸上捏了捏,这才松手。
只是未等他收回手,阿离便端了托盘进来,瞬间,便愣住了。
顾初月嗔了他一眼,连忙将他的手推了回去。
阿离脸红,放下东西后赶紧退了出去。
木制托盘上放着一只大海碗,里面是浓稠酸甜的番茄汤,混着香软的米饭,蘑菇牛肉辣白菜则铺在上面,小金匙一搅,酸香四溢。
顾初月舀起一勺子,轻轻吹了吹,热雾袭上眼帘,她放进嘴里,满足的竖起了大拇指。
香软的米饭裹满汤汁,配着辣白菜酸萝卜这种下饭小菜,酸酸辣辣特别开胃。
言闻一靠在引枕上,长腿半弓着。
青瓷海碗比小姑娘的脸还大,且不过是碗汤汁泡饭而已,瞧小姑娘满足的样子。
本苍白的小脸被热气熏了两抹红,淡色的唇瓣上染着番茄汁,娇艳饱满。
言闻一的眸色渐深,喉结重重的滚了滚,“卿卿,我也饿了。”
顾初月看了看自己碗里的烫饭,又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小肚子,护犊子似的牢牢圈住海碗,“那你就回去呗。”
言闻一:“…………”
许是发现了他的脸色不太好,顾初月纠结的舀起一勺饭,很是舍不得道:“就给你吃一口,多了可没有。”
言闻一凉凉的抿着唇瓣,有些不满,难不成,他还比不上一碗平淡无奇的烫饭?
瞧小姑娘舍不得的样子?
但,言闻一还是起身坐了过去,隔着宽厚的氅衣,准确的搂住了小姑娘的腰身。
顾初月自己挪了个舒服的位子,舀了勺烫饭了,还夹了牛肉摆在上面。
言闻一低头,吃了口,觉得味道一般。
顾初月水眸亮晶晶的发问,“怎么样?”
言闻一原本是要说一般的,但在小姑娘期待的视线下,揉了揉她的小肚子,“尚可。”
顾初月一听,又开始了护崽子的动作,“都是我的,你不许抢!”
言闻一好笑的亲了亲她的后颈,靠在了引枕上,唯独手掌,依旧搭在她的腿上,时不时捏捏她内侧的软肉。
只要力气不重,顾初月都没说什么。
只是,不知是不是刚刚昏迷的原因,她才吃了会子,便觉得有些累,可碗里还剩不少。
扔了吧,还没吃饱,很可惜,继续吃吧,身子却是疲乏的很,只想躺着歇息。
听到她叹气,言闻一见状,坐直身子,环住了小姑娘的腰肢,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低声询问,“不舒服吗?”
顾初月摇头,“又累又饿,想吃不想动。”
言闻一伸手,牢稳的端起海碗,自挨着碗边的地方开始舀饭,一口口的喂到她唇边,像是诱哄不吃饭的小孩子似的,“卿卿,张嘴。”
她低头,吃下递过来的烫饭,唇角不自觉的溢出笑意,甜比蜜糖。
不知是因着少年的温柔动作,还是因着烫饭的美味可口。
就这样,言闻一慢慢喂着,顾初月吃完了整整一海碗的酸汤牛肉烫饭,懒洋洋的靠在少年温暖的怀里,打了好几个饱嗝。
言闻一捏着她的脸,她“嘿嘿”笑了两声。
小姑娘软软的肚子因为吃撑微微隆起,但又不想动,像只猫儿似的,半弯着腰,眯起了眼睛,嫣红水润的唇瓣半张着。
言闻一怕她积食,只好慢慢的揉着帮她消食,免得不舒服。
一开始,顾初月是不愿意的,但奈何揉的舒服,便随他去了。
明瓦半透,偶尔可听见槐树随风呼啸的声音,夹杂着薰笼烧碳的声响,怀抱温暖,惬意极了。
言闻一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小脸蛋红扑扑的,蝶翼似的长睫浓密卷翘,轻轻扑动。
言闻一忍不住低头,亲一亲他的小姑娘。
就在快要相贴时,顾初月蓦然睁开了朦胧的双眸,映着少年冷峻如刀削的轮廓,然后伸手,推开了他。
声音又闷又糯,“我现在心里还有些郁闷,你别想再得寸进尺。”
言闻一挑眉,却不退后半分,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她的下颌,语调阴沉如墨,“怎么,卿卿还是不信我?”
顾初月换了个姿势,将脸贴在他的臂弯上,根本不想开口说话。
那晚,皓月还朝着大魔王扑过去了。
温香软玉主动入怀,谁知道他们干什么了?
一想到这,她忍不住粗粗的叹了声气。
李太医的“心疾”二字说的极重,言闻一立刻将人抱直,慢慢的替她顺气,手掌在她身前滑动,却没有半点旖旎心思。
“难受吗?”
她“嗯”了声,似是嘤咛蚊子啼。
言闻一霎时眉峰皱起,“复还,去叫李——”
“不用!”
顾初月急忙打断他,“我就是有点不太高兴,你别折腾李太医了,他一把年纪,可经不起这么来回跑。”
言闻一温凉的手背贴着她热腾腾的小脸,“复还是驾着马车将李太医请来的,如何算折腾?”
顾初月有些不太相信,“真的吗?马车那么快?”
言闻一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默认了。
用过膳后,珍珠端了几盘糕点干果进来,见两人抱在一起,就知道定是和好如初了,这才放心。
珍珠退下后,一直在给顾初月顺气的手掌开始变得不安分,在她一再的怒视下,这才不再乱动。
言闻一就这么抱着她不撒手,像是捧着失而复得的宝贝似的,时不时亲亲捏捏,仿佛这样才能确认她真的存在似的。
顾初月不想和他这么腻歪,直接站起身从炕几侧边绕到了炕榻的另一侧,靠着引枕坐下,葱白的玉指从荷叶盘里摸着松子榛子。
只是因着先前被栗子烫过,有几个指尖已经略略红肿,她照旧捏着,面不改色,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似的。
可对面的言闻一,却坐不住了,狭眸慢慢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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