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望现在暂时顾不上蒸汽机不争气鸡的,他关心的是伤员的病情!
如果真的是蒸汽机故障,那么这些伤号就大概率全是蒸气烫伤。这种类型的烧烫伤在原位面处理起来都非常棘手,更何况是在这缺医少药的天州世界!
本着优先处理重要病患的原则,兰望首先来到了文王爷的孙子跟前。
这是一个十五六岁大的少年,其实不比兰望大多少。他的左脸颊下部几乎完全被烧毁,皮肤得到质感变得如同烂皮革一般粗糙;上身赤裸着,前胸和左右手臂都有大片的烧伤创面,有的隆起水泡,有的完全烧焦。
按照原位面的医学等级划分,病患躯干皮肤的烧伤总面积至少有百分之十五,大部分还全都是III度烧伤,已经能够归类为重度烧伤病患。这类病人确实应该优先处理。
“文公子,能听到我说话吗?”兰望对着担架上的病患问。
文王爷的孙子睁开了眼睛,干裂皱缩的嘴唇缓缓翕动:“你是。。。大夫。。。”
很好,病人至少意识还算清醒,暂时还没有陷入休克。
我们的小陈神医打算用中西医结合的方式救治病人。兰望迅速拿出几根随身的银针,刺入病患完好皮肤处的几个穴位。这几个穴位能够帮助保持患者的意识清醒,同时避免患者因为肌肉和皮肤萎缩而导致胸腔收缩、进而窒息。
“孙儿,陈神医来了!你一定要挺住,挺住啊!”文王爷泫然欲泣。他扑过来握住孙儿的手,“都会好的,都会好的。。。”
兰望转向王爷:“王爷切不可乱了方寸!病人现在需要安静!”
文王爷赶快闭上了嘴,但是仍然满眼都是焦急、悲切。
兰望身上除了几根随身的银针以外什么器材药品都没有带。他迅速找来纸笔,快速写了两个药方交给文王爷:“王爷,你快些安排人去把方子上的药抓来!第一个方子按照指示捣碎成糊,第二个方子就直接压碎成粉,快些送过来,多送一些!事不宜迟,救命要紧!”
“快去快去!一炷香时间内给我把周围所有和药方匹配的药全给我买来!办砸了,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王爷转身,冲着身边的几个随从和小厮怒吼道。
那边厢王爷打发人去买药了,这边厢兰望也没闲下来。他又对祖元说:“祖尚书,这里人手不够,还得烦请您老人家去把家里的仆役叫来一些,要他们多拿些绷带和针灸用的艾草、银针来,越多越好!”
祖元没带随从,他直接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兰望并不打算就这么等着。他迅速开始处理其他的烧伤病患。也亏得他今天多带了一些银针,要不然根本不够救治这二十来个患者。在确认所有的患者意识全部清醒、没有休克及窒息迹象后,小郎中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烫伤之后真正要命的是严重的并发感染、血浆流失导致的电解质紊乱,以及继发性的内脏器官衰竭。只有把这几关都挺过去了,重度烧伤患者才算是初步地脱离了危险。
不一会儿,兰望开的药送来了,足足有一推车。兰望和文王爷同祖尚书叫来的帮手们一起,开始给伤员们清创、消毒、上药。兰望还是先用针灸止痛,然后再用药水擦涂患者的烧伤创面,之后再把捣成糊状的药用敷料涂抹在创面上,最后绑好绷带。按照常理来说,烧伤患者应该先用双氧水初步消毒,再用碘伏二次消毒。只是这个位面根本就没有双氧水,更没有碘伏,想要外用抗生素就更是痴心妄想,兰望就只能用从玉简里学来的一种简单的药水配方为伤者进行清创。
不过看起来这些药品的质量很好,效果并不比原位面相对应的西药差。
之后一步,就是给烧伤患者进行补液了。理论上说补液应该通过静脉输液进行,可是这里没有合格的针头!所以说兰望还是勉为其难地使用了口服补液的方式。虽然这种方法的电解质吸收效果相对较差,但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几大口水缸被抬来了,根据兰望的药方配好的药材也被泡了进去。
“每过半个时辰就得给伤号喂水!绝对不能落下,所有人都得喝到水,水分补充必须得充分!”兰望吩咐着身边祖元招来的仆役,丝毫没注意自己不经意间说出的话已经带有原位面的风格了,“这些止痛的银针必须留着,三个时辰之后才能拔掉!”
“这个临时的棚子太简陋了,卫生条件也不好,必须把伤号挪到四周有墙壁又能保持通风的地方!”
一干人等又匆匆忙忙地把受伤的匠人们转移到了他们自己的宿舍中—文佳工坊的工匠大多是外来户,除了少部分人拖家带口之外基本上都是单身汉,食宿都在工坊里,自然也会有自己的宿舍。那里简陋是简陋了一点,可至少上有片瓦遮身,屋内清洁干燥,工匠们也都喜欢住在那里。
一切都安顿好了之后,兰望回到了棚子里。这座棚子里现在只剩下了文王爷的孙子一个病号。过一会儿,王爷府上的差人就会过来把王孙用轿子抬回府里,所以王孙就在这里等着。
王爷怕出声吵到了自己的孙儿,只是用眼神和口型示意兰望,表达了他的感激之情。兰望也不同祖元和文视理多说话,而是又回去照顾文王爷的孙子了。
待他一走近王孙躺着的行军榻,就听到这个比自己大了五六岁的、一脸病态倦容的少年在低低地自言自语:“不应该啊,这不可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设计都合格,铆接没有出错,材料过关,之前试运行的时候气缸也承受住了最大压力阈值。。。怎么就爆了呢?怎么会这样,该怎么改。。。不该出现事故的啊,大学机械课上都组装操作了那么多次,怎么还是。。。”
之前兰望一直在忙着救治伤员,没有来得及细想,现在回过神来听到这个王孙说的这么一段话,他坚定了自己心中的判断。
他在这个异世界,并不孤独。
兰望还不能百分之百肯定这个人就是个穿越者,但是心中已经明白了八九分。他蹲下身来,悄声对伤员说:“你现在不应该胡思乱想,应该好好休息。”
少年对兰望的劝解充耳不闻,依旧在自言自语。
我们的前雇佣兵打算使出一些手段试探一下这个文王孙。
兰家大少嘴角挂上了一丝诡秘的笑容:“你也不要灰心,早期的蒸汽机出故障导致生产事故是很难避免的,第一批试制的机器也有一定几率会出现瑕疵。你要知道,就连瓦特当年改进蒸汽机的时候,都试验了几百次才成功呢!”
行军床上的少年双眼瞬间瞪圆了,面部肌肉剧烈抽搐着,身子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你。。。你。。。”
兰望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他轻轻按住王孙的肩膀,低声对病号、同时也是自己的穿越者伙伴说:“好了好了,你现在需要静养,不能乱动!”
“你只要知道我一定能治好你、一定能让你重新回到厂房里去工作就好了!”
“你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孤独。”
文王孙睡着了,文佳工坊也逐渐恢复了秩序,停滞的生产也渐渐恢复。
兰望正在棚子外跟两个老人说着话。文王爷对兰望是千恩万谢:“小陈大夫救了我文家人两次,更救了文佳工坊!今日要是没有兰氏医馆,我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王爷一边说着一边擦着头上的汗。祖元在一旁安慰道:“文王爷,你也放宽心,大夫都说了,侄孙儿现在已经算是安全了,只要回家静养一段日子就会好起来的。侄孙儿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不会有事的!”
兰望心想:我刚才可没说病人脱离危险了,我只说他“暂时安全”了!
不过这话他不打算说出来,说出来怕影响医患关系!
这边二老一少三人正聊着,那边兰望远远就看见一个比文王孙稍大些的年轻人火急火燎的地往棚子这里跑来。年轻人长得不算帅气,但是也很周正,约莫二十岁的样子,和体形略显臃肿的文王孙比起来算是有一副好身材了。不过这个青年的穿着非常奇怪:双手都戴着手套,手套筒一直拉到胳膊肘;上身是厚厚的粗布衣服,还围着一条灰色的、近乎围裙的东西;额头上扣着一副有两条细缝的“眼镜”。
他焦急地向这边跑来,一站定就叫道:“文同心!文师傅在这里吗?”
文王爷很惊讶:“李主管?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被称作“李主管”的年轻人没有理会文佳工坊的大老板,而是转身就逮住了兰望:“小朋友,你看到掌管火轮机房的文师傅了吗?他怎么样了?没事吧?!”
你才是小朋友!你全家都是小朋友!
心里腹诽着,嘴上却不能说出来,搞不好这又是一个穿越者同伙呢!
“请你安静一下,病人在休息!”兰望压低声音,但是态度颇为严厉,像极了前世医院里呵斥家属让他们安静一些的医生或是护士。
戴着滑稽围裙的青年明显一愣:“你。。。你是大夫?”
“是啊,我是。”兰望回答,“贵阳街兰氏医馆,陈锋亮。”
“你说的文师傅,是不是文王爷的孙子?”
“对啊,是的!他现在怎么样?”
“病人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但是情况已经基本稳定。我刚刚给他进行了清创消毒,包扎已经完成,只要未来几天勤换药,并且保证足够的补液输入,度过烧伤后感染的危险期就好了。”
其实兰望完全可以拿出更好的药方来让文同心—也就是文师傅—快速痊愈。风云大师传授的玉简里有好几种能够使伤口快速愈合的特级伤药。可是问题在于:这些药物的配伍都很古怪,分量很难把握,所需要的药材不是极其名贵就是特别稀有,兰望短时间内还真的没法在阳关镇把药品成分都配齐。
但是这样也有了一个潜在的好处:兰望不得不用更加传统的方式给病患疗伤,这也让他下意识间说出了一大段只有原位面的医生才会说出来的医嘱。
穿围裙的青年听到兰望这段地道的医嘱,整个人彻底愣在了那里,盯着比他矮了两个头的兰望目瞪口呆了好久,才支支吾吾地说:“谢谢大夫。。。请问怎么称呼您?”
兰大少爷顿时满头黑线:我刚刚不是告诉你了我姓啥名啥了嘛!
不过他转念一想:如果自己面前的这个青年也是穿过来的,那自己可不可以把他这句问话理解为—你前世是干什么的?
不过他还不想这么早就暴露身份,所以他还是回答:“叫我小陈大夫就好。”
毕竟祖元和文视理还在旁边,兰望的表现也不可太过怪异。
戴围裙的青年盯着兰望看了好一会儿,把兰望盯的都有些发毛了。许久,他伸出右手:“认识一下,文佳工坊化工部主管,李长亭。”
哦,原来是搞化学的,怪不得一身行头这么齐全,兰望想道。
这回他也能确定这人是个穿越者了。
兰望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一大一小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就这样,未来大令帝国的陆军总参谋长和皇家科学院总监完成了历史性的握手。
“小陈大夫,我可以到棚里去看看病人吗?”李长亭问道。
“完全可以。”兰望会意,同“化工部主管”一道走进了凉棚。
李主管很简单地察看了一下文王孙的情况,确认他并无大碍之后,沉默了许久。少顷,他转过身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兰望:
“这里没人能听见咱们说话。兄弟,你是哪年穿过来的?”
这么直接的吗?!都不带做一点铺垫的?!
理工科的人果然都是直肠子,兰望腹诽道。
“20XX年。”兰望丝毫不含糊,“原名冷玄机,前华夏XX战区直属XX特种大队队长,XX佣兵团团长。”
“我是20XX年穿过来的,比你早上一年。”李长亭回应,“原名王思静,毕业于XX大学无机化学工程专业,XX化工企业工程师。”
兰望一咧嘴,露出了一个专属于小孩子的狡黠微笑:“那床上的这位呢?”
“他和我同时穿越的,原来也姓文,叫文武斌。我们是校友,只不过他在机械工程专业。他毕业之后在XX重工做工业机械设计,有一天我们俩在饭馆碰上了,就一起喝了两杯,全都喝断片儿了,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李主管脸上的表情带着无奈和讽刺,“也不知道自己在前世翘没翘辫子,糊里糊涂就过来了,老爹老娘老婆孩子全都一股脑儿扔下啦!”
“我倒是比你好一点,至少我知道前世的自己是死是活。”兰望的声音也莫名地带上了一丝苦涩,“出任务的时候一发火箭弹就在旁边爆炸,人大概都零碎了吧?”
“我很抱歉。”
“没啥可抱歉的,咱们这不是来到下辈子了吗?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转世!反正老天爷大发慈悲,让咱们几个都能再活一次。只可惜。。。来的这个地方太操蛋了!”前雇佣兵呵呵笑着自嘲着。
“是啊,谁说不是呢。”化工部主管也陷入了惆怅。
“对了,话又说回来,你们俩在这边发展的如何?金手指开出来了没有啊?我可指望着抱你们两个工业党的大腿呢!”兰望调笑道,试图改善改善气氛。
李长亭也哑然失笑:“发展倒是有一些,金手指算不上!我是个学无机化工的,到了这边后一开始很不适应,因为我发现我之前学的用的东西在这个位面全都玩儿不转。这个位面的元素种类和周期和咱们原来的位面有非常大的差别。金属元素很相似但不完全相同,非金属元素类群差别就很大了,除了碳、氢、氧、氮等几种常见的元素之外,其他非金属在这个世界似乎都不存在或者是和原位面的元素周期表对不上号。”
“我在这个工坊建了个实验室,倒腾了也有几年了,这才刚刚算是把本位面的常见元素和他们的化合物搞清楚,这感觉就像我又回到了中学重新学了一遍化学,只不过内容完全不同!不过还好,这个位面还是有煤和铁的—准确地说分别叫作黑火石和墨金。我们工坊在买进矿石的时候我特意弄了一些样本来做了简单的化学分析,成分什么的都对得上,墨金就是铁的各种氧化物,煤的主要成分也是碳不假。但是这个位面的煤炭里面还有很多有机成分,我们现在既不认识也分离不出来。”
“不过好在我们附近有了煤炭和铁,想要建煤铁复合体搞工业化就有了基础。我看过了,阳关镇附近产出的铁矿石含铁量大约在40%左右,质量非常好;煤炭我也都做过燃烧实验了,都是优质的无烟煤,夹杂有少部分烟煤。不过烟煤不一定用来烧,也可以用来炼焦。我目前还没有在这些煤炭里面发现硫或是与硫类似的成分—我甚至怀疑这个世界压根儿就没有硫—所以我们在烧煤之前连脱硫都不用做,这倒是一个福利。”
洋洋洒洒说到了这里,李主管却又皱起了眉头:“不过没有!我试验了很长时间,找了很多性质类似的材料,但就是做不出。另外,基本上意味着我们没办法搞出近代化的热火器了,除非我们取得决定性的突破。”
兰望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听不懂面前的这条工科狗说的话了,便礼貌地打断他:“那躺在床上的这位文师傅有什么进展呢?”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这招转移话题实在是糟透了,因为他只不过把话题从一个理工科转到了另一个理工科。
“老文在穿越之后一直在折腾蒸汽机。他为了试制一台机器出来,去外面找来了好多铁匠铜匠木匠,花了很多份图纸,还进行了不少材料强度实验,就是为了找出合格的材料制造蒸汽机的锅炉、汽缸、连杆之类的东西。具体的细节不在我的专业范围内,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他跟我发过牢骚,说我们自己建的小土高炉炼出来的铁质量太差,强度也不够,根本不能用来制造蒸汽机的部件。最后他好像是用木头解决的。”
“木头?!木料都能组装蒸汽机?”兰望就算是理工科再不好也知道木头没法用来造蒸汽机。
“当然不是全用木头,而是用硬木做连杆、平衡臂还有飞轮之类的框架性零件和可活动连接处的加强楔,与蒸汽接触的部分还是得老老实实用金属的。”李主管解释道,“所用的木头来自一种叫做刺榴木的落叶树,这种木料的强度和韧性足够好,而且几百度高温下都不会燃烧,完全可以在承受应力不大的地方作为金属的代用品。当初就为了制造蒸汽机的飞轮,小文师傅甚至去找了十几个制轮匠来—你要知道制轮匠有多难找—用硬木生生刻出来了蒸汽机的飞轮!”
“哇塞,这也是蛮拼的。”兰望打趣道,可随即又严肃了起来,“不过你知道这回这几台蒸汽机为什么出问题吗?我听说八台蒸汽机的气缸几乎是同时炸了!这怎么可能呢?我总觉得这不像是一起意外。”
“我也觉着蹊跷。”李长亭皱起了眉头,“文同心的手艺和技术整个工坊的人都有目共睹,他手下的学徒们也都没有问题,文师傅甚至花了一年多的时间专门培养了一批钳工出来,蒸汽机上的活动连接处和锅炉外壳的接缝处都是都是这些学徒们手工一点点楔入和铆接的!虽然这批小工还没摘掉‘见习’的帽子,可是组装机器再怎么着不至于出这么大的纰漏吧?”
“是啊,八台机器同时出故障的概率实在太小太小了。”兰望沉吟了一会儿道,“你们工坊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是与谁有矛盾、发生过冲突?”
李主管闻听此言便苦笑了起来:“你是说我们工坊有没有什么死对头是吧?有,也没有。我们的老板你也认识,就是文王爷,这个人即使再落魄也是正儿八经的皇亲贵胄,阳关镇敢明目张胆寻他晦气的人还是非常少的。”李主管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棚子外还在那里焦急地等待着府上来人接孙子的文视理,“不过问题在于:我们这个工坊建起来了之后规模迅速扩大,又到处招工,还把阳关镇外的流民都引了进来充实劳动力,就这样抢了不少人的饭碗。工坊周围有好多小手工业者全都破产了,少部分人进了我们工坊,大部分人全都失业了,被迫另谋生路,不满情绪肯定不小。除此之外,外来工和本地人的矛盾冲突也是很大的问题,我们工坊已经处理过很多次场内工匠和外面住户的纠纷了。对了还有,在我们开始搞蒸汽机之后,工坊附近就总有人传播流言,说什么我们在工坊里行‘妖术’,要造出用恶鬼驱动的机关来!类似的话我和我手下的学徒们都在外面听到过不少。”
“呵呵,合着咱们还没开始搞工业化,光靠着规模效应就把本地的小手工业挤垮了!”兰望感叹道,“不过这也意味着外面那些对工坊不满的人会成为不安定因素,只要有人一煽动。。。”
“不好了!不好了!工厂外面有人闹起来了!”一个工匠高声喊叫的声音由远及近,使两个穿越者的对话戛然而止。
这人跑到文王爷跟前:“东家,不好了!咱们的场子被人给围了!外面来了一大群刁民,说是要讨什么说法!过来接王孙的轿子根本就进不来!”
“东家,您拿个主意吧!”
兰望一拍脑袋:
“我靠,我这乌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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