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少夫人将那一碗药喝下去,治疗正是开始。
“少夫人,我先和你讲一下过程吧。这一锅药,我会分三次让你喝下,每隔一炷香喝下一碗。之后,你会出现腹痛和呕吐,但是请你不要害怕,更不要觉得难以启齿。这些药原本就是为你清洗肠胃的,所以上吐下泻是正常的。”
洛梦蕊害怕,少夫人这般淑静的女子会觉得难为情,尤其是那些排泄物还会散发出腐臭。
“随着你身体排泄次数增多,以及腹痛的加剧,你会全身脱力,所以,我和当当会一直搀扶着你。而你要做的,除了配合我们之外,就是保持冷静不要恐惧。你恐惧,肚里的孩儿亦会感知到危险。万一他闹腾起来,提前动了胎气可就棘手了。待到你将身体里所有的东西都排泄出来,我会尽快助你生产,让孩子脱离你的身体。这样,你们母子便不会有事。”
听着洛梦蕊的描述,少夫人面上一红,她的教养让她觉得此事有些粗鄙。但此时她也来不及多想了,她更好奇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之前鹿铮铮只是说了中毒,却没有来得及和她详说。
“洛姑娘,我是不是真的中毒了?肚子里的孩儿会不会受到毒素的影响?”少夫人曾听说过那些母胎受损的孩子,他们大多身体不好,所以她担心孩子也会这样。
“算是中毒,但是和传统意义上的毒药又不一样。只要在解毒之前不生产,就不会影响到你的孩子。至于这是什么毒,我建议你还是不要知道。”洛梦蕊知道水蛭皇已经这么久了,心里依然会觉得发颤,要是此时让少夫人知道真相,只怕会将她吓个半死。
“嫂子,管它是什么毒,只要你和孩子健康就好了。”鹿当当出声安慰道。
少夫人见二人都不说,于是选择不再追问。随着第三碗药下肚,她才知道洛梦蕊刚刚说的痛到底是一种什么程度。
如千万把刀子在肚子里面刮一般,五脏六腑都被搅弄到了一起。汗如雨下,衣衫瞬间被打湿得彻彻底底,撕心裂肺的声音在整个山洞回荡。
“嫂子,嫂子……”鹿当当虽然也算闯荡江湖多年,但何时见过自己亲人这般模样,一边扶着少夫人,一边带着哭腔喊着。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当当,杀了我,杀了我吧。我求求你,好痛,好痛。”少夫人哭喊着,两只抓住洛梦蕊和鹿当当的手,随着用力,指甲插入了她们的肉里。
“少夫人,也就最开始痛,越到后面,痛症越来越轻。”洛梦蕊忍住手上火辣辣的刺痛,只得宽慰着。这种痛虽然她没有体会过,但可以想象。这时候,最害怕的就是少夫人的精神先崩溃掉,必须要让她看到希望才行。
“小姐,让我来吧。”张妈妈见洛梦蕊的手已经被抓烂,心疼不已。
“无事,张妈妈,你随时注意着外面。我总觉得此事不仅仅只是鹿寨内鬼的问题,怕还有更大的主谋。如果真是这样,只怕这禁地也一样不安全。”
张妈妈无法,她知道洛梦蕊的担心不无道理。“小姐,我在门口守着,你放心。”
洛梦蕊的话也引起了鹿当当的注意,“梦蕊,你是害怕有人找到这里来?按理来说不会,我自小生活在这里,要不是大哥说,绝对不知道还有这处。这里是禁地,无人敢踏足。”
“你说的是禁地是相对于你们鹿寨的寨民来说,对外人可不一样。在他们眼里,也就只是个山头罢了。”
鹿当当一愣,确实洛梦蕊所说属实。就像他们尊敬玄蛇一般,别人却有不同的信仰。
“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也不一定。不管如何,将少夫人的毒解了是头等大事。况且事情已经开始了,没有回旋的余地。”洛梦蕊专注于观察少夫人的状态,并未过多解释。再说,只要将毒解开了,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也就失去了价值,想来对方也不会愿意损失太多来抢夺一颗废棋。
剧痛还在继续,少夫人也开始变得乏力发不出声音来。要不是全身颤抖的肌肉和渐渐失去焦距的眼神,没人知道她此时正在经历着折磨。
眼见着少夫人的身子软下去,洛梦蕊着急起来,要是再这般痛下去,只怕会出事。
“虎仙,你不是说可以用仙力帮忙的吗?”洛梦蕊暗自在脑海和虎仙沟通。
“还未到时候,最难熬的时间还没有到。随着她的排泄,子宫会剧烈的收缩,那时候才是最危险的。一个不注意孩子就会跟着排泄物一起出来。虽然那时候水蛭皇已经构不成威胁,但是孩子却容易将排泄的脏东西吸入体内,危及生命。”虎仙蹲在那里,也在找准时间,为少夫人输送仙力。
“你知道,我的仙力有限,如果长时间使用会承受不了,只能省着点,用到最该用的时候。”虎仙无奈,这要是他恢复到一层的仙力,他便可以让少夫人丝毫疼痛都感觉不到。现在他的仙力却是一层都没有,所以不得不精打细算。
箭矢的破风声传来,不多时门口就出现了打斗的声音。
洛梦蕊和鹿当当对视了一眼,她们知道,最担忧的事情来了。
“有人企图攻进来,你快去帮帮张妈妈,守住洞口。”洛梦蕊说道。“这里你放心,只要你们守住,母子二人定会平安。”
鹿当当看了看已经瘫软在床上的大嫂,握了握手腰间的九节鞭。“嫂子就交给你了,只要保住我嫂子和孩子。从今以后,我鹿当当这条命就是你的。”
洛梦蕊没有回答,但是眼神的坚定让鹿当当放下心来。
山洞外面的打斗声一直都未停歇,但是也未有一人冲进石洞。直到一股恶臭飘出来,那些白袍才停下手了,转身消失在茫茫雪海之中。
看着满地的尸体,鹿当当向张妈妈点了点头。那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以及对张妈妈的佩服。她从未想过,洛梦蕊身边带着的这妈妈武艺竟然这么高。要是单打独斗,只怕她鹿当当很快就会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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