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渊垂眸瞅向宋羡鱼,嘴边的笑稳重而温润,“你不也一样。”
明明可以依附于他轻松地生活,偏要走进尔虞我诈的生意场,十几年的钻营,她也在京城这片云高水深的地方站稳了脚跟,虽说有他作为后盾,但也是她自己的本事和努力。
“这也是好事。”季临渊注视着越来越精明能干的妻子,含情脉脉。
哪天他不在了,她也可以很好地照顾自己。
只是这话,季临渊没有说出来,他知道宋羡鱼不喜欢听这样伤感的话。
“唉……”
耳边,传来娇妻的叹息,“一眨眼,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念念23了,是时候给她物色个合适的青年结婚了……”
“我知道景家老大和老二都对念念有意思,就是念念这孩子,不开窍,小榆木疙瘩似的。”
“好的都在后面,无需着急。”季临渊揽着宋羡鱼的腰,宋羡鱼听了,转头看他,嘴边弯起笑。
“你的意思是,你那么晚结婚,是因为没遇到最好的?”
季临渊笑而不答。
宋羡鱼挽住他的手臂,“我就是最好的那个了?”
“原来你心里对我的评价这么高,真让人受宠若惊。”
季临渊把娇妻往怀里搂紧一点,笑容儒雅稳重:“小尾巴都翘起来了。”
相比于这边的温馨和睦,江家可谓是剑拔弩张。
江易安考虑了半个月,对理想的执着战胜了对母亲的歉疚,回到家后和母亲摊牌,不免又是一次不愉快的谈话。
“不管你们怎么想,军校我一定要考,如果你们非要阻拦,我看也没必要参加高考了!”
顾欣颜气得不行,看向江逐浪,“你听听,他说的什么话?”
江逐浪绷着脸,不悦地望着儿子,“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我说错了?我连考什么学校都做不了主,高考还有什么意思?”江易安认真地看着母亲,“我知道你还怕什么,但是我不怕,你不可以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我身上,我已经成年,是独立的个体,可以为自己的选择和未来负责,我真心希望你能理解,如果你不能理解,很抱歉,我要让你失望了。”
说完,江易安上了楼,没几分钟,拖着个黑色大行李箱下楼来,“直到填完志愿,我都不会再回来,妈,对不起。”
“江易安!”顾欣颜内心深处生出一股无力感,“今天你从这里走出去,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江易安身形一顿,内心也有难受,可是少年人的叛逆和倔强,让他没有回头。
“对不起。”
留下这三个字,江易安拖着行李离开了家。
嘭。
清脆的关门声,仿佛一记重锤敲在顾欣颜心口。
大颗的眼泪滚落,从江易安提出考军校的意愿,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当这一天来临,哪怕早有预料,她还是像被人扯去一半灵魂。
“颜颜……”
“别跟我说话!”江逐浪安慰的话没出口,就被顾欣颜打断,战火转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想的,你觉得我自私,觉得我不该束缚易安的成长,易安选择考军校,你心里比谁都高兴,是不是?”
江逐浪:“……”
是这样没错,但是这话他可不敢说。
“没有啊老婆,你误会我了,我跟你是一条心。”江逐浪陪着笑脸,“要不我现在就去把易安抓回来,不高考就不高考,臭小子吓唬谁呢,等以后走上社会,因为学历处处受限,他就知道自己当初说的话多么幼稚冲动,老婆你别急,我现在就去哈!”
说完,他当真走去玄关换鞋,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顾欣颜看了他一眼,“不把他抓回来,你也别回来了!”说完转身回房。
江逐浪愣在玄关。
这剧情……和他设想的不大一样。
他以为顾欣颜会叫住他,毕竟没有母亲愿意孩子不考大学。
“爸,你刚才演得也太假了,我看了都尴尬。”江莫承走过来,同情地看着江逐浪:“骑虎难下了吧?”
江逐浪瞪了儿子一眼,“还不赶紧去看看你妈怎么样了!”
“我不去看,她正在气头上,我去不是往枪口上撞?要去你自己去。”
嘿,这臭小子!
江逐杵在原地想了想,开车出去转了一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回来,回房,顾欣颜躺在床上生着气。
“老婆……”江逐浪蹭到床边,声音小心翼翼,“我没追上那小子,要不下次我找他好好谈一谈?”
“要我说,易安这脾气像你,也是头犟驴……”
顾欣颜闭着眼睛,枕头湿了很大一片。
江逐浪心疼,俯身将顾欣颜抱进怀里,“颜颜……我知道你怕什么,但是孩子长大了,我们当父母的应该学着放手。”
这个道理,顾欣颜何尝不知道。
可她要的并不多,只是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偏偏儿子非要走向她的禁区,执着又倔强地。
“老婆别难过,我给你唱首歌怎么样?”
江逐浪唱歌,只能用四个字形容,超级难听。
第一次听他唱歌,顾欣颜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从那之后江逐浪就没再开过嗓子。
顾欣颜正生着气,不想搭理,却不想江逐浪一亮嗓子,顾欣颜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完又觉得不对,拿起旁边的枕头砸过去。
江逐浪笑嘻嘻接住枕头,抱住顾欣颜就亲,一边还说:“别生气了,再气就得长皱纹了。”
……
这天之后,江易安果真没有再回家来,顾欣颜憋着一口气,也没有给他打电话。
在高三学生的紧张期待中,终于姗姗来迟。
高考的前一周,学校已经不上课,整个年级的氛围变得轻松,考前两天,学校放假,校园里随处可见抱着大摞书本奔走在路上的高三生。
江易安跟三两舍友一起往宿舍里搬书,一群稚气未脱的学生间,江易安出众的身高和样貌,异常扎眼。
“快看,那不是10班的冷艳女神么?”舍友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充满激动,“又被人追着告白了,这都是我见过的第五个了。”
江易安顺着舍友的视线,看见操场那边,宋千依抱着厚厚一摞书走得有些吃力,身边跟着个长相眉清目秀的男生,男生拿着礼物,粉红色的包装,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意图。
宋千依脚步不停,后背的T恤被汗湿,粘黏在肌肤上。
男生一直跟着,神色诚恳地说着什么,也似乎想要帮她搬书,宋千依躲避过程中,书本倾斜,哗啦啦全都掉落在地上。
男生没料到这情形,一面道歉一面蹲下去捡。
“走开!”江易安瞅见宋千依的口型,判断出她说了什么,女孩面色冷若冰霜,那男生起身将捡起来的两本书递给她,面色十分尴尬。
宋千依只看着他,并不接书。
过了一会儿,男生把书放在地上,讪讪地离开。
周围一阵唏嘘。
男生几乎是逃走的。
“又KO一个。”江逐浪左手边的舍友咋着舌头,“不愧是冷面杀手,下手一点不留情啊。”
这话没说完,舍友只觉余光有道黑影闪过,定睛瞧去,竟是江易安朝着冷艳女神去了。
舍友吹了个口哨,揶揄道:“看来女神要双杀了!”
江易安只当没听见。
宋千依正低头捡书,余光注意到一双球鞋在面前停下,同时,一只男生的手捡起她手边的了另一本书,她没抬头,直接冷冷地开口:“不需要帮忙,请走开。”
那只手将那本书摞好,又去捡第二本。
宋千依这才抬头。
入目的,是一张陌生的脸,穿着黑色T恤,蓝色牛仔裤,哪怕蹲着,也能看出个子很高,发型是男生中普遍的板寸,她分不清是谁。
“宋千依,你该不会又不记得我了?”
对面的男生开口,声音有几分熟悉。
宋千依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捡书的动作,然后抱着沉重的书本离开。
江易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觉得她实在有些奇怪,舍友从后面拍了下他的肩膀,“怜香惜玉啊,可惜人家根本不领情。”
“咱们这位校花,目中无人可是出了名的,路上见到老师都不带打招呼的,嚣张到一定境界。”
舍友说:“她家以前还算富裕,后来家道中落,现在算是一贫如洗,偏偏以前的这身公主病没丢,要不是成绩好,就她这样的,老师都受不了。”
江易安回头看向舍友,“你这话听谁说的?”
“我爸呀。”舍友直言不讳,“我爸以前跟她爸有生意上的往来,不过现在没联系了,我爸可是千叮万嘱的,叫我别被她美貌给迷惑了,当这个冤大头。”
“我爸还说,宋千依她爸已经开始给她物色人家,准备高考一结束,就把婚先结了。”
“结婚?”江易安不可思议,“她才多大?”
“年纪是小了点,不过也是个女人了。”舍友说得暧昧。
这些消息,没有在学校里流传,江易安头一次听说她家里的情况。
十八岁就要嫁人,那是怎样的父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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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小可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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