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石竹依稀记得,英招他们说过冥界各诸侯国都有自己的图腾,类似于人间各国的国旗和国徽。而这腰牌另一面上的火焰包裹着的铃铛图案,会不会是别国的图腾呢?
他低头思忖着。
早上陆吾才给他讲过,鬼母国的图腾是弯月环日,寓意生命的真谛是阴阳而合。且阿福他们的衣服右臂臂膀部位,也有弯月环日的图徽。
如果这腰牌上图案也是图腾,那这个牌子很显然不是鬼母国制造。且这牌子藏得很好,应该是它的主人在不会被人注意到的椅面下做了个暗盒,将它藏在其中。
要不是椅子散了,暗盒被萧石竹一屁股坐了个四分五裂,未必能发现这东西。加上此物藏在这,很有可能它的主人就是以前看管天狗的狗监。
“挺会藏东西的啊。”萧石竹看着那些木屑自言自语了一句。同时心里一阵狐疑:这密使的老板又是谁呢?他国密使为何潜入鬼母宫中呢?
按船家的话来看,几乎没人敢来打鬼母国主意,可怎么又会在国主鬼母的居住的地方,重兵把守之下出现个别国的密使呢?
想了好久,由于情报太少萧石竹也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便自言自语一句:“爱是什么目的就是什么目吧,跟老子有毛关系。”后,不再去想。
就在这时,那些吃饱喝足的天狗们又狂吠了起来,萧石竹已无力再去呵斥它们了,只得任由它们叫个不停。虽如此但他也心生一丝警惕,赶忙把牌子藏到自己怀里。
片刻后屋子大门被人缓缓推开,同时从门边传来一个娘娘腔的声音:“老弟,见你没去吃入宫饭,我就猜到你找不到饭堂,给你送吃的来了。”。
萧石竹闻言一怔,赶忙转身朝着门那边望去,只见果然是明逸尘右手抬着一个碗,里面摆着三个馒头,站在门口。
“亲人呐。”萧石竹一声哽咽,一吸鼻子后,带着哭腔说道:“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你是那么的美。”,眼睛却始终紧盯着明逸尘手中的馒头。
而明逸尘却误以为萧石竹在夸的是他,一摆手后,面露娇羞之色笑骂道:“讨厌,老娘的美那是人尽皆知。”。
虽说饥肠辘辘的萧石竹看着白馒头感动得快要泪流满面了,可心里却依旧不由自主的想着:“我还是查一下这牌子的事吧。先找机会问问这宫中的老鬼奴们,以前的狗监的身份。”......
半个月后,闲来无事的鬼母,只带着一个贴身侍女在宫中散步,走着走着这一主一仆尽无意中走到了萧石竹工作的天狗苑前。
鬼母在小院门口站定,只见这小院本来破旧的大门已经被人修理过。此时紧闭着的大门上挂着一块长长的木牌,上书一行字:“鬼母宫第一铲屎官萧石竹府邸,进院请敲门。”。
“萧石竹?”鬼母一愣,蹙眉思索起来,这个名字她觉得有点印象,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同时她也对牌子上的字来了兴趣,随即又嘀咕道:“铲屎官又是何等官职?我怎么记不得我曾经设过这样的官位?”。
“回吾主的话。”跟在她身后的贴身侍女上前一步,在她耳边轻声说到:“这萧石竹便是十五日前,在广场上看着您流口水的那个小鬼。”。
经婢女一提,鬼母也猛然想起这萧石竹是谁了,那日萧石竹直勾勾的眼神,渐渐的从她脑海中浮现。这使得她不但打消了进去这院中看看的念头,也随即心生反感,一翻白眼骂了一句:“心术不正的登徒浪子!”后,转身离去。
没走出多远,鬼母又突然站定,对跟在身后的侍女悄声问到:“之前那个狗监的同伙还没找到吗?”。
侍女闻言低下头去,面带愧色轻轻的摇了摇头。
鬼母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走去。
而此时此刻的萧石竹浑然不知院外发生的一切,正在专心致志的忙着他手上的事。他见今天太阳这么好,便在院中哼着小曲,愉快的给天狗们轮流洗澡呢。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把这个破败的小院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院中杂草不但统统拔除,还用碎石子铺了一条从院门直到屋门前的小路,路边用青砖砌了几个个小花坛,种上了一些花草。且在院子西边做了一个简易的架子,种了一些葡萄和苦瓜。
而狗屎,自然大部分都被他用来做了这些花花草草的肥料。最后他在花架边又挖了个水池,不养鱼也不种荷花,专为给天狗们洗澡所用。
就连院中唯一的屋舍,也被他整理过了。狗笼全部排列整齐,地面屋顶打扫干净,而窗纸也全部换新。
虽然萧石竹在人间搬过砖,懂一点建筑知识和技巧,但他自己一人也不可能在区区十五天内把这个颓废的小院翻新的。能做到这一切,全靠了他那张能锄地的巧嘴。
他抓住了明逸尘虽然是个长满胸毛的大老爷们儿,却喜欢钻研女人的化妆术的这点,便投其所好的把人间现代的一些化妆技巧,添油加醋胡编乱造告诉了明逸尘。并且讲完一个开篇语后对对方说,要想知道后面的,就让对方在每天下工后,说服其他新进的鬼奴来帮他收拾小院。
而别的鬼奴帮忙的代价,有要钱的,有要酒的,萧石竹都一一满足。由此,他过足了一把包工头和设计师的瘾。至于翻新所需物品,全是萧石竹自己掏腰包。他拿着明逸尘的出入宫门的御膳房采购腰牌,出出进进鬼母宫多次,一点点搬回来的。至于门口的门牌,也是他觉得狗监这个称谓太难听了,自己给自己封的。
除此之外,萧石竹还旁敲侧击的打听到一些以前那个狗监的事情。据说对方是一年前进宫的,其真实身份是个刺客,还编了一个什么不小心打破了前主人十八姨太琉璃盏而被主人痛打一顿后,卖到了鬼母国的悲惨故事。
随后他被鬼母派来做狗监,但在半个月前他开始了刺杀鬼母的计划。不巧的是,这货进入内庭后,虽躲过了不少的明暗哨,却在距离鬼母寝宫不到五丈时就被抓住了。然后这家伙一见事情败露,就服毒自杀了。
鬼母宫分内外庭,成“回”字形,下等鬼奴是只能待在外庭的。这个刺客居然能轻松潜入内庭,且对内庭地形了如指掌,使得鬼母大发雷霆的同时,也察觉到他一定是有同伙的。于是最近鬼母都在暗查这刺客同伙的事情。
遗憾的是,至今依然没有找到他的同伙。
这样一来也让萧石竹看到了一丝希望;如果能抓住或是查出这个刺客同伙,自己就能接近鬼母。说不定鬼母一高兴,还能给自己加加薪升升职什么的。
除此之外,这半个月萧石竹还做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让天狗们对他都服服帖帖的。
这些天狗们虽然一开始不咬不吠他,却也不怎么听话;这确实让萧石竹苦恼了几天,毕竟自己就是管它们的,不听话怎么了得。
可后来萧石竹渐渐的发现,它们待在一起久了居然有了狼群的特点,全部听命于一只名叫天魁星的,毛色白黑相间的天狗。
于是萧石竹多方观察后,发现这天魁星酷爱骨头棒子和生鸡蛋,每次看到这两种东西,天魁星都是摇着屁股甩着尾巴开心得不要不要的。因此他私下以化妆术为条件,让在御膳房做事的明逸尘,又是给他偷鸡蛋,又是拿骨头的,全拿来讨好天魁星;且从不把它关在笼子里,永远都放在笼子外,使得天魁星得到更多的自由,在狗群里的地位也是又上一层楼。
渐渐的,天魁星也对他有了几分好感。老大都听话了,其他的天狗们自然也对萧石竹俯首称臣。
今日洗完二十只天狗后,已经是日头偏西了。萧石竹给自己泡了杯茶后,看着那些在院里嬉戏和晒太阳的天狗们愣愣出神。
入宫十日了,自己别说接近鬼母了,就连对方身边的高官近臣他都没见过。虽说他也知道这事急不得,却在看到这一院子撒欢的天狗后,也知道自己继续当个铲屎官,只怕这一百年里都别想接触到鬼母国的高官了,因此心里稍微有点焦急也是在所难免。
就在他沉思得入神时,天魁星突然朝他走了过来,站到他身边后用鼻子嗅了嗅他的手背,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尾巴后在他脚边爬下,用头蹭了蹭他的裤腿处。
萧石竹被它一蹭便缓过神来,于是俯下身去伸手挠了挠这天狗的脖子,没想到奇迹发生了;天魁星突然一个翻身,仰躺在地上对着他第一次露出了自己的肚皮。
萧石竹一愣,看着天魁星那无毛的肚皮,笑道:“真是稀奇啊。”。心里却思忖道:“天狗也算狗吧,那狗把肚皮露出来说明完全信任我了啊。”。说着,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摸了摸天魁星的肚皮。
天魁星不但没有咬他,也没吠他,反而是继续露着肚皮,眯着眼睛摇了摇尾巴,面露惬意之色。
“还要啊。”萧石竹说着,又伸手摸了摸天魁星的肚皮。接着他又看了看天魁星那面带惬意的脸,一愣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自己的脑门大喊道:“对啊,你不找我我可以设计找你啊!”。说完边眉头一皱,沉思片刻后计上心来。
随之他站起身来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跑回屋里从床下拿出一把泥刀,然后从怀中掏出密使令牌,用泥刀在刻在令牌上的“密使”二字上刮来刮去。
直到那两个字已经被他用泥刀刮花,分辨不出是什么字来后他才停了下来,得意的一笑。
随后他先把其他天狗关回笼子里后,再把这牌子挂在天魁星的脖子上后对天魁星道:“走,跟你萧爷吃饭去。”说完吹着口哨往鬼奴饭堂那边而去。心里暗自说到:“看萧爷我怎么套路你,鬼母也好刺客同伙也罢,我要给你们来个一石二鸟。”。
天魁星摇了摇尾,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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