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心动,便收不住了,同时做出了失态的举动。不仅抬起头来正大光明的欣赏自己的主子,就连嘴角缓缓流出的一丝清口水都没能察觉。
这一切被鬼母一丝不漏的瞧在眼中。
片刻后,她也转头看着萧石竹,四目相对时嫣然一笑,柔声道:“那个小鬼,你叫什么?”。
“萧石竹。”萧石竹一开口,哗的一下又流出更多的口水,让鬼母身边的婢女们都看得嗤嗤一笑。
他赶忙伸手用衣袖胡乱擦了擦嘴。
鬼母见状后将自己手中雨伞收起,交给身边的婢女后,自己缓缓下了凤辇,朝着萧石竹走来。然后在对方身前站定,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萧石竹的脸蛋许久后,从袖中掏出一块绣帕来。
其他鬼奴虽都低着头,却也忍不住好奇,眼睛不住的往萧石竹这边看过来;而那几个穿着和宦官一样衣服的鬼奴,则还在心里偷笑到:“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直视吾主,这次他死定了。”。
没想到下一秒后,鬼母却做了一个让众鬼诧异惊愕的举动。她俯下身去耐心的用手中绣帕帮萧石竹把嘴角口水擦干净后,很温柔问到:“你看我美吗?”。说完还对萧石竹眨眼送秋波。
“美。”萧石竹说着,瞪直双眼,目光从鬼母脸上移到了她的胸口。
鬼母再次嫣然一笑,直起身来。对那年老的宦官问到:“阿福,宫中现有多少条天狗?”。
“回吾主的话。”那名叫阿福的年长宦官,闻言后把头低的更低了许多,随之恭敬的回到道:“供外廷差遣七十二只,内廷三十六只,一共一百单八只天狗。”。
“嗯,他去做个狗监。”鬼母闻言微微额首,一指萧石竹后,不急不慢的道:“以后所有天狗的狗屎都归这小鬼处理了。”。说着折身而返,再次坐回了凤辇上。
“啊?”萧石竹还没缓过神来,鬼母便对阿福丢下一句:“其他鬼奴由你安排。”后,缓缓离去。
其他的几个新来的鬼奴转头看着萧石竹,想笑却不敢笑,只得使劲憋着,无论如何也不敢笑出声来,嘴里连连响起噗哧噗哧声,像在放屁一样。
看着鬼母渐行渐远的背影,已经反应过来鬼母是对他笑里藏刀后的萧石竹,对其背影怒声大吼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你几眼怎么了?你要不给人看带面纱啊!”。
他不是不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不是变傻了,更不是要面子。只是突然修改了计划的一小部分而已,才没礼貌的吼叫。
按他原定的计划是英招他们在宫外与百姓们接触,以他的名义广结善缘,收拢人心后为他招揽忠诚的幕僚。而他假装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继续去做他的鬼奴;舍身入宫接近鬼母身边人后,和这些鬼母国的高官搞好关系促进感情,然后再谋个一官半职,继而一点一点的接近鬼母后,获得其欢心的同时得到对方的庇护。
可他根本没料到鬼母真的长得好看,***大长腿不说,脸蛋上的五官那是那么的精致而美丽,且身上每一寸都是纯天然的,没经过任何加工。
当他第一眼见到鬼母时,便已神魂颠倒。本着有妞不泡大逆不道的原则,萧石竹决定他不仅要接近鬼母,还要勾搭鬼母。
毕竟要是鬼母成了自己在冥界的婆娘,将来秦广王要是哪天抽风了找他的麻烦,这鬼母会不舍命救亲夫?
所以他虽做出失态之举那是情不自主的,但后来大吼的这话,却是他有意让鬼母注意到他的举动。
可老鬼就是老鬼,鬼母虽听到了他的话,却对此充耳不闻,甚至连回头看他一眼的心情都没有。这是萧石竹也没料想到的。
待鬼母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后,其他鬼奴终于大笑起来。
“我脸上有段子吗?”萧石竹看着他们笑的人仰马翻的模样,板着脸骂道:“笑个屁啊,刚才怎么没把你们逼出内伤来?”。
“老弟,别费劲了。”跪在他身边的明逸尘再次翘着兰花指,对他笑道:“你这举动,不会是想做吾主的男宠吧?老娘可听说了,吾主洁身自好得很,千年来都不找男宠且最看不起的就是主动贴上来的男鬼。你呀,死了这份心吧。”。说完又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此言一出,其他鬼奴们笑的更欢了,俯下身去不住的用手捶地。
萧石竹却不恼不怒,反而沉思了起来。明逸尘的话提醒了他,男宠何不是得到庇佑的捷径呢?
对于萧石竹这种节操和底限都因粉碎性骨折而死得所剩无几的人来说,可不在乎这种事情丢不丢脸。更何况他未婚,鬼母未嫁,男欢女爱又不碍着谁。
于是他缓缓站起身来,对着明逸尘挺直腰背,竖起自己右手的大拇指一指自己胸口,仰着头很自豪的道:“鬼母姐姐,老子还就泡定了。”。
“吾主且是你能叫姐姐的?且是你能高攀的?你是谁的老子呢?”话音刚落,阿福就大步走了过来,伸手扭着他的耳朵怒声骂道:“走,大爷现在带你这个下等鬼奴去你该去的地方!让你好好清醒清醒,以后少白日做梦。”。语毕不等萧石竹喊出“疼”字来,便拧着他的耳朵朝广场西边而去。
哄堂大笑再次响起,回荡在鬼母宫上空久久不散。
阿福把他带到了鬼母宫边缘的一个院落里。这院落占地约五亩,院中杂草丛生,东南角的歪脖子树下有口水井,水井不远处,挨墙摆着不少的粪桶。
大门对面院子的深处有一间面阔五间,进深两间的大屋子,除此之外院中再无其他。随之有阵阵犬吠接二连三的从院落深处响起。和人间“汪汪汪”的狗叫声不一样的是,这里传来的犬吠声更像是“榴榴”
萧石竹随着阿福来到屋前,开门后顿时有一股畜棚独有的恶臭扑鼻而来。
他站在门外往屋里探头一看,只见这屋里摆满了大铁笼,每一个笼子里都关着一只体形和狼狗差不多大小,其状如狸而白首的野兽,想必就是鬼母说的天狗吧。
这些天狗对着他不约而同的一阵狂吠;不等萧石竹细看,阿福已把他推入屋中。
他左右环视许久后发现屋中因为铁笼摆放杂乱的关系而显得拥挤。屋子门后有扫帚簸箕等打扫工具,墙上挂着不少项圈和铁链。而屋子的最深处有张小破床和一张桌椅,床上有着破旧的被褥,而桌子上摆着笔墨和一本类似账本的东西。
一地的灰尘,布满蜘蛛网的屋顶,窗纸破破烂烂,穿堂风透过破烂的窗纸进进出出。一切的一切,都看得萧石竹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你的住处。”一脸傲慢的阿福,对还有点愣神的萧石竹道:“宫中禁军每天都会来借狗巡逻,登记下来,然后打扫狗舍,给它们分发食物。白天把它们放到院中撒欢,傍晚关回笼子里。”。说完便转身离去。
“哎不是,这地方能住人吗?”萧石竹急声问到。
“你个狗东西,不和狗住你还想和什么住?”走到门口的阿福骂了一句,随之往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吐沫,哼了一声把院门和屋门钥匙随手往身后一抛,拂袖而去。
把钥匙捡起后,萧石竹看着阿福离去的背影,把牙齿咬的咯嘣作响,心里暗自骂道:“咱们走着瞧,倒底谁是狗东西!”。然后拿起扫帚,开始打扫自己以后要住的地方。
说来也怪,在人间做人的时候,萧石竹就很受流浪猫狗的喜爱,从未被这些动物咬过抓过。现在来到冥界,依然如此。天狗们除了刚才狂吠了几声外,阿福走后它们便安静了下来,趴在笼子里静静的看着萧石竹打扫卫生。这让萧石竹确信,阿福一定是个狗都嫌的鬼。想到此,他心中的怒气便有不少化为了开心。
好不容易把屋子扫干净后,已经日落西山了。饥肠辘辘且有些腰酸悲痛的萧石竹,坐到了椅子上,看着那些天狗愣愣出神。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几个护卫鬼母国的禁军士兵抬着一桶桶不知为何物的东西走了进来。他们来到门后站定,把桶往地上一放后,又一言不发的离去了。
萧石竹起身,走到那些桶边看了看后,口中生津直咽口水。
那些桶里全是剩菜剩饭,看来是给天狗们吃的,虽如此但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萧石竹还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而那些天狗们闻到饭菜的香味,再次狂吠了起来。
片刻后萧石竹一声叹息,起身去门后墙上取来一个木勺,提起一个木桶,嘴里对那些天狗们有气无力的说着:“别吵,谁都少不了,再吵不给你们吃了。你们是高贵的天狗得有规矩,食不言寝不语知道吗?”然后给它们碗里,挨个盛了一大勺狗食。
一切做好后,看着那些吃得正欢的天狗们,又累又饿的萧石竹再次坐回了椅子上,心中莫名其妙的突生舔舔那几个狗食桶的冲动。却最终还是在一番思想斗争后,拼命的摇了摇头后给忍住了。一声叹息后他俯下身去,把下巴抵在了桌上,脑中想着的只有一个字——饿。
就在这时,他屁股下的椅子可能因为老旧的原因,突然散了架。猝不及防之下,萧石竹猛然摔在了地上。
顿时疼得他倒吸冷气,揉着自己的尾骨哼哼唧唧起来。刚才摔下来时,下巴还在桌子上磕了一下,现在是越吸冷气下颌越疼。
这是萧石竹来到冥界后,比较悲催的一天。好在散落一地的木屑,并没有扎到他身上,也算是庆幸了。
他用双手杵着地,慢慢的爬了起来。然后忍着屁股疼和腰疼的折磨慢慢的转身,看了看身后的那一地的木屑,摇头叹息。
忽然,眼尖的他看到木屑下一方形的金属物品,露出来的那个角在他身后桌上的油灯火光照耀下,闪了闪光。
“这是什么?”好奇驱使下,使得他慢慢弯下腰去,扒开木屑把压在下面的那个金属物捡起来拿在手中一看。
只见这东西长一尺半,宽半尺,全身黄灿灿的,像是金子做的。从外形上来看,这像极了腰牌之类的物品。
萧石竹又左右翻看一下,只见这牌子边缘刻满了祥云图纹。一面上正中处刻着“密使”两个字,另外一面上刻着一个被火焰包裹着的铜铃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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