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这是哪里……”亚尔微微睁开眼睛,入目却是片让人分辨不出来的白。他将身上厚重羊毛毯子掀到一旁费力坐起身来,却被身边的东西吓了一跳连忙向一旁滚开。
离毯子不到半米的地方就是烧得正旺的炉火,亚尔将身上的羊毛毯掀开后,感到一股急剧热量袭来,身上衣服都险些被燎着。他想要站起来身子却不听命令瘫在地上,转头看着跃动的炉火自言自语道:“我好像是喝醉了。不过喝醉了头也不会这么疼,雾夏应该又去独自行动了。”
好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亚尔肘部杵地将身体支撑起来,环顾一下这宽敞房间。果不其然自己在房间一角,而另一角那里有一张看上去就很软的床,上面被子很凌乱明显是有人睡过。
而自己身下是屋子里的地毯,上面盖的羊毛毯恐怕也是屋子里墙壁的挂饰,因为上面还有个栩栩如生的羊头。喝醉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事?这个问题想必只有雾夏可以回答,毕竟她会读心,自己的想法都藏不住。
但现在两个人离了这么远,自己的头都因灵魂间隔开始疼,她还能窥探自己的想法么?
“如此,我便铤而走险一回。”亚尔语毕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话语狠狠骂了雾夏一句,如果让当事人听到,自己肯定会身首异处。然而周围还是一样平静,除了炉火那细碎的噼啪声之外。
“算了,管她听没听见。”
亚尔觉得自己简直是无聊自找没趣,就算她能够窥探自己的想法又怎样?自己也没办法做什么来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能做的只有逆来顺受而已。
亚尔用手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将一旁承影镜拿来戴上,说道:“酒真的有些喝得太多了,而且我感觉肚子好饿,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昨天吃了不少的东西呢……”
回想着昨日金区的盛大宴会,亚尔不禁难以置信的笑了笑,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来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自己这辈子活到现在能吃这么一顿豪华的晚餐,也算是不虚此生了。
扶住一旁壁炉上突起砖块,亚尔站直身子不顾那快要适应的头痛就往屋子唯一一扇门那里走去。推开这扇门,意料之中那充足日光并没有降临,反而却是红透了的夕阳将迟暮微光倾洒而下,点点滴滴落到亚尔脸庞上。院子里的雪已经被扫个干净,此刻石板地砖显得也有些分外生硬。
他难以置信看着天边那一抹透红,先是愣了一小会儿,然后便惊讶低喊出声:“快要天黑了?”
而侯在一旁的杰罗德此时也快步上前,轻鞠一躬对满头雾水的亚尔说道:“不错,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天就会全黑下来,和您同行那一位中午便出去现在还音信全无。少爷让我在这里等您,顺便将这个给您。”
“什么东西?”
“浓蜂蜜水,能够缓解酒后头痛。”
亚尔将杰罗德手中托盘推回去,说道:“谢了,我不太喜欢蜂蜜,而且我的头痛也不是因为醉酒引起的。”
杰罗德略一点头,继续对亚尔说:“既然这样便也罢了。另外少爷让我告诉您一件事,您昨天在宴会现场踩坏那把椅子他已经替您赔了,请您一会儿将赔偿款给他。”
“有这回事么,多少钱?”
“三个金币。”
亚尔闻言差点喷出血来。
他有些晕乎连忙扶住支撑门廊的柱子,对满脸笑意的杰罗德说道:“把那瓶蜂蜜水给我,我现在有些头痛。一会儿等我那位同行者回来的时候去向她要,钱都在她那里。”
杰罗德点头看着亚尔一口气将那瓶蜂蜜水喝完,对他说道:“好的,我明白了。少爷还让我在您醒了之后请您到正厅去,请跟我来。”
“格里夫要找我么,有什么事?”
杰罗德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少爷没有对任何人说,想必是什么重要事情。”
重要的事情?亚尔心里有些发懵,暗自总结了一下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和自己应该采用的应对态度。
如果格里夫是要自己去还钱,门都没有。
如果格里夫是要自己去道歉,门都没有。
如果格里夫是要自己交房租,门都没有。
如果格里夫是要自己快离开,门都没有。
如果格里夫是要自己吃晚餐,乐意接受。
如果格里夫是要自己讲道理,门都没有。
嘴角上扬,亚尔认为自己已经做好绝对万全的准备,不管他格里夫要耍什么花样自己都能够很好化解。此时若是雾夏在旁边读到他心中所想,只怕是要乐得在地上打滚,没见过世面就是没见过世面,还真不能和男爵相提并论……
到了府邸主厅,杰罗德站在一旁给亚尔让开道,却伸出手拦着他说道:“少爷这几天烦心的事很多,请你不要再给他增添烦恼了。”
亚尔闻言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默认管家的话,便将杰罗德的手拨到一旁打开正厅大门。进入正厅,格里夫坐在靠近炉火的桌子旁低头看着份不知名文件,但却感到了门口亚尔存在,用手指指对面那把椅子。
亚尔在进门那刻略微扫一下大厅内的布置,整体色调偏灰色弄得人十分压抑,也不知道瑞德家族的人都在想些什么,真不愧是出了名的死门户。
轻蔑一笑坐在格里夫对面椅子上,他二话不说直接开口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格里夫抬头将桌子上照明的蜡烛吹灭,反问道:“和我说实话,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姓氏?”
亚尔没有想到格里夫会突然问他这种问题,自己也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的应对方法只好如实回答:“不知道。”
“真的?”
灰发小子有些不耐烦,语气发冲的反问道:“的确是真的,我为什么要骗你?”
“……我让杰帕得去了趟格瑞村,从约翰村长那里弄到这本村民人口花名册。”格里夫将他手里文件合起来将封皮上几个字指给亚尔看,“结果我反复看了六遍,根本就没有你的名字。”
亚尔皱眉从格里夫手中接过那本花名册,说道:“不可能吧?我认识村长的,全村的人也都认识我,花名册里怎么可能会没有我的名字?”
“事实就是这样,你不信可以自己看看。”格里夫看向一旁,却还是回答了亚尔的问题。亚尔有些不服气,翻开花名册开始一页页认真找了起来。
半晌,他默然不语地将花名册放回到桌面上,看来的确如格里夫所说花名册上没有他的名字。格里夫看着这一切,最后直视着亚尔的红色眼眸声音有些发冷的问了句:“你究竟是什么人?”
“曾几何时我也问过别人这个问题,却不想我也会被问到。”亚尔显得有些疲累,松松垮垮靠在椅背上,“我就是我,就这么简单,我又没必要隐瞒什么。”
“你的经历已经很不凡,又谈何简单?”格里夫的手轻轻敲打着桌面,另一只手却是无力垂在体侧,“和你一比,我反倒是成了个简单无比的人。”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亚尔的目光落在挂在墙壁的那面盾牌上,轻声说道,“你的姓氏代表着一段传奇,生在骑士家族还想活得简单?怎么可能……”
格里夫突然站起来吓了亚尔一跳,只见他快步走到那架子旁边将那面残破盾牌取下来,对亚尔说道:“你可能不知道,这面盾牌就是瑞德家族最可恨的仇人,正是它将我最崇敬的父亲暴露给敌人的枪尖。”
亚尔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于是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老男爵的失误又怎么能够怪一面盾牌……”
“正是由于这面盾牌,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要接受闪避敌人攻击的训练,目的就是要舍弃盾牌保护。别人家的骑士学习的第一件事都是进攻,只有我是躲避。”
亚尔捻捻自己下巴上那并不明显的短须,吱吱呜呜的回道:“这、没准也是一件好事呢。”
“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活在父辈的阴影之下,我那么拼命和努力,只是为让人们知道珍珠骑士叫格里夫而非佛罗德纳!”格里夫拿着盾牌四处挥动神智已经半入癫狂,“现在我却被一个卑鄙小人暗算,前功尽弃了!那么多努力都白费了!这可恶的盾牌!”
说着格里夫便将左手盾牌狠狠向地面砸去,那力道似乎是要将盾牌砸个四分五裂才罢休。亚尔连忙起身上前,想要阻止格里夫疯狂的举动,却已经是来不及。
盾牌碎片飞溅开来,破碎声音分外刺耳与清脆。
格里夫将那面陪伴他父亲半辈子的盾牌摔得稀烂,然而在这种毫无理智可言举动后,他却愣在原地。
盾牌碎片上似乎有些不得了的东西。格里夫缓缓弯下腰去拾起一块较大碎片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着,旁人却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亚尔只是感觉格里夫似乎找到些东西,一些他迫切需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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