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四十三章 最后的天伦
白白的脸蛋小小的嘴,粉嘟嘟的小脸可爱得不得了,那两个小梨涡,就是不笑都能够看到浅浅的痕迹。此时的小俏俏正愁眉苦脸地单手拖腮趴在自己的书桌上,一手拿着铅笔在下巴上敲呀敲呀,圆滚滚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另一边坐在自己的书桌边练毛笔字的二姐淘淘。
俏俏看了二姐好一会儿,都不见她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她忽然放下笔,趴上她对面以客厅里拖地的妈妈听不到的声音告状道:“二姐,我今天在学校被人欺负得好惨啊!你要替我报仇啊!”
妈妈是绝对的淑女,不会喜欢看到她们学别的坏小孩打架的。本来她也想算了,可是今天她都被吓哭了。俏俏是怎么想都不甘心,越想越不服气,那个男同学欺负她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正在专心地练着毛笔字的淘淘,立刻‘叭’地一下搁下了笔,怒目圆瞪:“什么?哪个混蛋王八蛋,连老娘的妹妹也敢欺负!你告诉我,我去废了他!”虽然在家里的时候,她没少欺负这个爱哭鬼。可是她的妹妹,只有她能欺负的说。谁那么狗胆包天,敢到她郑淘淘头上动土?
混蛋王八蛋,老娘,废了他!哦倒,这真是方才那个一身高贵娴淑的古典小美女吗?
可惜吗?不,不可惜!你瞧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咕噜噜地转动着时的神气活现,似从画中走出来的漂亮小脸,因为那一丝稚嫩的怒火,徒然地添上了十分生气。
如此灵动俏皮的女孩儿,动若脱兔,静若处子。这才是真正的最真实最自然的美,不是吗?
俏俏说:“是我们班里有一个男同学,他弄了一只好大的毛毛虫放在我的铅笔盒里……”
“啊,毛毛虫~”高涨的愤怒瞬间焉了,“啊嗯,嗯,你先等等,等二姐把这些字练完了,再陪你去教训那个臭小子啊!”拿起笔继续奋笔疾书。
话说,她是绝对不会去的。毛毛虫啊!她郑淘淘天不怕地不怕,可惜就是被那些什么老鼠啊虫子的克得死死的。可是,在妹妹面前,她英雄的形象可不能没了。
“哦!”俏俏应了一声,乖乖地趴在桌上等二姐练字贴。她当然不会知道,她的等待是没有用的。
“淘淘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妈妈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
“没呢没呢!我们怎么可能会吵架,对吧俏俏?”淘淘抬起头微笑。她欺负俏俏的时候,俏俏可是不敢还嘴的,怎么可能还敢跟她吵架?
听到二姐问话,俏俏赶紧点头附合:“恩恩,没呢妈妈!”
“那淘淘刚才骂谁呢?”郑妈妈漂亮的柳眉微微一紧,有些嗔怪地瞪了淘淘一眼。这孩子,都教过多少回了,不要讲粗话不要讲粗话,她怎么就是不听呢!
“我没骂人啊!”淘淘大眼骨碌碌一转,十分无辜地问俏俏,“俏俏,你刚才听到我骂人了吗?”
“没有啊!”俏俏也摇头,“我没听到。”二姐帮她骂欺负她的人呢!那人该骂的。
“你们这两个鬼丫头!”郑妈妈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方才淘淘骂得那么大声,她听得清清楚楚,居然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算了,她已经有两个乖巧听话的女儿了,没必要将三个都塑造成一个模样。反正淘淘在家时,还是十分听话的。在外面凶一点儿好,女孩儿家要厉害一点,才保得住自己。
“妈,妈妈,我又是三门满分,全年级第一名哦!你和爸爸答应了要带我们回武当山看外公的事,这次可没有理由再食言了吧!”老远就听到院外传来一个女孩儿,清脆欢喜的呼喊。
“是大姐回来了!”淘淘开心地放下笔,却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墨,顿时弄得她自己和俏俏身上都脏了。
“你这孩子不要总是这么毛毛臊臊的行不行?”郑妈妈抱怨地横了她一眼,走出书房去给大女儿开门。也是奇了怪了,家里明明就这孩子最调皮,从没有个静下来的时候。可是爸爸教给她们的古典字画与棋琴艺,淘淘却是三姐妹中学得最棒的。
“妈,今年我和淘淘俏俏又都考了第一……”郑妈妈拉开门锁,门外的女孩刚好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看到门后现出的美丽脸庞,女孩开心地叫着扑进来将妈妈抱了个满怀:“妈!”
“你这孩子!”郑妈妈笑着啐了一句,抱着女孩儿退后两步关上门,才宠爱地掐了掐宝贝女儿粉嫩的脸蛋道:“都十三岁了,还跟个野猴儿似的,一点都不矜持,当心以后没人敢要你。”这个大闺女,一直以来都是家里最懂事最听话的,从来就没有让她操过任何心。
“妈,你就安心吧!你女儿我现在就已经这么漂亮,长大了肯定跟妈妈一样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将来只有男人拿着戒指跪到我面前乞求我垂怜的份儿,哪有没人要的道理?”女孩骄傲地扬起细致的下巴,好让妈妈更清楚地看到自己精美绝伦的小脸。
巴掌般大小,精致如画的小脸上,额头鼻尖隐约地散落着几点细碎的汗珠,在七月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晶莹的光泽,仿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上沾着的清新晨露。
郑妈妈摇摇头失笑:“真是个臭美的丫头。”不过,可不是吹牛哦!郑妈妈很自豪的表示,她长到这么大,还从没有见过有比她家大女儿更加漂亮的人呢!
就凭这张还没长开就已经可以乱人心弦的小脸,将来的她何止当得,倾国倾城?
“妈,这次我和淘淘俏俏又都考了第一名,你和爸爸可不能再食言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看外公啊?再不回去外公要想死媚媚了!”媚媚将妈妈带到沙发上坐下,嘟起红唇撒娇似的在她怀里蹭了蹭,在妈妈雪白的衣服上印上些许汗珠的湿痕。
“是你快要想死外公了吧!你这长不大的丫头。”郑妈妈笑着推开怀中的小脑袋,从茶几上的小盒中抽出一张纸塞进她手里,“快擦擦汗,真不讲卫生。”
“你也知道啊!那你和爸爸都答应过我们多少回,又骗过我们多少回了?”媚媚边擦汗边不满地抱怨着。她的爸爸**凛是北城警暑重案组的中队长,为人性子耿直,刚正不阿,是这个城市里的大名人,人称正义神探。听说只要到了他手上的案子,至今还没有破不了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的工作总是很忙,无数次答应了要带她们姐妹三人回去,又无数次地因为接到临时的工作而食言。
媚媚都已经一年半没有看到外公了,上一次看到他,还是一大把年纪的外公,自己一个人从大老远的武当山老家飞过来陪她们过年的时候。
爸爸是孤儿,媚媚没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工作又都是没有多少空闲的那种,所以姐妹三人都是由外公带大到五岁,然后再送到爸妈身边上小学的。如今这么久没看到外公,姐妹三人自然会想念。
“媚媚很想外公吗?”一个男人自楼梯上笑着走了下来,他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面上稍有风霜,却不改英俊。否则,怎么可能生下三姐妹如此出色的孩子呢?
“爸。”媚媚意外地抬起头,现在的爸爸不该在警局上班吗?她都快忘了上一次白天在家里看到爸爸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凛笑着走到母女二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你们不是说想外公了吗?我看最近的工作不是很忙,就请了几天假……”
“爸爸是说现在可以带我们回武当山吗?”**凛还没有说完就被媚媚惊喜地尖叫着打断,而一楼的书房内也同时传出两声欢呼。门被打开,稍稍地整理过自己衣服上墨汁的淘淘和俏俏先后欢喜地冲了出来。
“行啦行啦!赶紧回自己房间收拾行李,爸爸已经打电话订好了机票,我们明天早上就去机场。”**凛笑着打发掉三姐妹,而小姐妹们因为太过兴奋,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父母紧锁的眉头,更加不可能预料,一场灾难正在悄然地降临。
因为想到马上就可以回到武当山见到外公了,俏俏的心情非常好,连白天被那个男同学吓哭的仇也忘了。
那一个夜晚,七岁的俏俏睡得很香。她还在睡梦中甜美时,模模糊糊就听到了妈妈沙哑的声音,她喊:“媚媚!”
然后,大姐被妈妈从床上拉了起来。那时候俏俏年纪小,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情况紧急,所以明明已经醒了,她却没有睁开眼睛来,她感觉到大姐抱起了自己,慌慌张张地出了门。
掉到地上的俏俏哭声嘎然而止,惨淡的月光下,一滩朦胧的水色自俏俏小小的身子底下快速地蔓延开来……
院子里的桂花树在浅淡的北风中婆娑起舞,踩着寂寞凄凉的舞步被禁锢在原地无辜地打着轻旋儿。
启明星东起,月落无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些凌乱的脚步声自屋子里迅速地步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抬起手中的黑色手枪,‘哧哧’地两声闷响,没入了躺在地上的,小小的身子里面。
那个小小的身子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下,然后就安静了下来,那些脚步毫不停留地自她身上跨过。
俏俏醒过来是在三天后,那两枪刚好打中了她的膝盖骨,医生宣布她这一生,再也不可能站起来了。当然,这不是最令人绝望的消息,因为在同一家医院的太平间里,她最亲爱的爸爸妈妈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而医院顶层的急诊室门口,她刚自武当山赶来的外公守在门外,一夜之间白发苍苍。那里面躺着他最乖巧最漂亮的外孙女,她在十三岁最稚嫩的年岁里,惨遭一群老禽兽的蹂躏,几乎就这样死去。
俏俏的病房里,二姐淘淘坐在她身边,默不作声地在为她削着一个苹果。才不过三天,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灵动大眼,已黯成了灰色。本来稍有温润的脸颊下巴尖削已几可见骨,但是她没有哭,似乎是已经忘了应该怎样哭了。
俏俏也没有哭,她还没有从爸妈死去,自己残废的打击中回过味来,只知道有些傻傻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拿着一个漂亮的水果礼盒西装革履地走了进来。他笑容和善,眉间的皱纹在望着姐妹二人时满是慈祥与心疼。
他事无巨细地慰问,他说让她们不要伤心,他会好好地照顾她们姐妹的。他还说郑队长死了有多可惜多可惜,他的离去是整个s市的损失。他说他一定会查清凶手,为郑队长一家申冤的。
俏俏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她看到二姐抬起头看清那个人的脸时,瞳孔骤然缩去。
不过片刻,淘淘忽然脆了下来,抱住了那人的腿,大声地哭喊道:“叔叔,你一定要找到凶手,为我爸妈报仇啊!求求你了!我爸爸妈妈死得好惨啊!叔叔,求你帮帮我们吧!”
那时候,俏俏不明白,为什么一天一夜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二姐,会突然变脸,去乞求一个陌生人。一直到四年以后,二姐亲手将那个害了大姐的头目抓到家里来时,看到那与医院里见到的那同一张脸时她才明白,因为二姐那一声哭,她们才侥幸地逃脱了被灭口的命运。
而原来,二姐明媚阳光的笑容背后,尽是心脏破碎腐烂之后的残片。
那一年,二姐十岁。就在那之前的前一个夜晚,她还那样粗心凶恶却胆小善良。
那个人,自然是查不到凶手的。大姐一直都没有清醒,医生说她很有可能就这样睡着,不再醒来。可是外公不肯放弃,他将她们三姐妹带回了武当山,日日夜夜守在大姐床边与她说话。
一直到三个月后,大姐才醒过来。她似乎忘掉了那天晚上的事,醒过来后的她像以前一样乖巧,听话,还像以前一样无忧天真,美丽地笑。
是不是笑了,就可以忘记痛苦?如果可以,那么好,我们和你一起,忘记!
再也没有人提起那段惨痛的往事,可是训练,三个小姐妹却是一个比一个刻苦,一个比一个认真。
作为在全国都极有名望的著名古典文学教授,外公利用自己的关系,通过各种渠通,用尽自身所有资源为她们找来了一切可以训练的方法,三姐妹各自挑取自己所长。
媚媚选择了武器与机关,淘淘完全练习绝对的实力,而不能走路的俏俏,则以自己天生超过200的iq,与过目不忘的本事,在研究兵书医学与战斗的同时,还负责督促检验二人的成绩。并修正找到最快速最简单的方法,辅助两个姐姐训练。
每天除了三餐吃饭花去一个半小时,睡觉规定的八小时,以及学课本知识的两个半小时,还会有十二个小时的训练时间。
同样的日子,一年三百五十六天没有假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样的生活对于对于女孩们来说,理该是枯燥乏味的,但三姐妹却从没有抱怨过一句,从没有喊过一声苦,也从不曾懈怠。
四年,一晃眼就过去了。
那一年,媚媚十七岁,淘淘十四岁,俏俏十一岁。
为了纪念爸爸妈妈,三姐妹在四年前他们去世的那一天回到s市。当天晚上,当年害得郑家家破人亡的凶手,一夜之间被全部断首处死,供那一帮伪君子暗地里聚众享乐的别墅群被片刻炸为灰烬……
还是当年那幢小洋楼,它仍然是四年前那个模样。还是很新的,可惜它再也不复原来的温馨幸福。白色的外墙涂了一层风仆尘尘的灰色,透明的窗玻璃不知被哪些个调皮的孩子砸掉了几块,院子里栽种的一些蔓藤幽幽地自残破的窗子爬进大厅里面。
那是一条幽长幽长的密道,壁上偶尔会有一两盏引路的小灯。坐在轮椅上的俏俏被十四岁的淘淘推着往前安静地走着,密道的尽头是一个约莫二十来平米的小房门,没有窗。
房间收拾得很整齐,任何人只要进来就可以一眼尽底。左侧有一个书架,上面干净俐落地摆放着一些资料和碟片,对面的墙上是一台巨幅电脑荧幕。
荧幕里,s市电视台的新闻记者正在满面悲痛地播报着:“……今日凌晨零点十八分,本市发生自建市三十周年来最惨重的命案。市长金峥嵘被人谋害死于自己家中,人头不翼而飞。晚夜同一时间在自己家中遇害的,本市还另有五个人。其死亡手法与遇害的金市长完全一模一样,且同样丢失了人头。”
“警方怀疑,杀死金市长与这五人的凶手是同一人,因为六人的死亡方式完全是一模一样。但是,他们也震惊地发现,这六人完全是死于同一个时间,前后错开绝不超过十秒钟。而且各自的家绝对是第一现场,现场完全没有挪尸过的痕迹。若是同一个凶手,他又是怎么在同一个时间内奔波六个地点杀人的呢?这么说,凶手可能是团伙犯罪吗?”
被绑在荧幕对面墙十字架上的男人,大概五十出头的年岁。他恐惧到快要崩溃的视线一直在电脑荧幕,与荧幕后的铁架上,六个透明的玻璃箱子里来来回回。
荧幕内,新闻记者正说着:“除去昨夜的重大命案,昨晚市政委书记凌伯襄也莫名失踪,警方怀疑,素来与金市长私交甚密的凌书记,十有**可能已遭遇不测……”
不,没有,我没有遭遇不测,来人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这里好可怕呀!
那六个鲜血淋淋的人头,那六张狰狞丑陋的嘴脸,不会有人比他更熟悉了,昨晚他们还一起在休闲别墅里潇洒呢!被尸首分离后,他们的眼睛还大睁着,有的人脸上与他一样满是惊恐。有的人似乎十分高兴,好像是看到了这世界最美好的东西一样,眼中装满了渴望与兴奋。有的人眼中却还是迷茫的,仿佛还没有反应过就被结果了。
凌伯襄惊惧得全身直打颤,这么多年来,与这些人一起做过的坏事,他自己都已经数不清了。可究竟是什么人,竟有这么大的本事潜入金市长家中割下他的人头?而又是什么人,同时与他们七个人有着这样滔天的仇恨?
为什么那个人却又没杀自己,而是将他关了起来。凌伯襄记得,昨晚他只是喝多了,上了自己的车,睡着过去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而一睁开眼,正对着他的,就是刚刚还与他一起谈笑风生,潇洒快活的人,只不过现在已经不是完整的人,而只剩下一颗头了。
电脑荧幕中的新闻放完,自动关闭了起来。狭小的房屋顿时沉入死亡的寂静中,屋顶的吊灯灼得可以刺瞎人的眼睛。
小屋里没有窗,没有人,没有声音,只有六个新鲜的血淋淋的人头瞪着一双大眼陪着他,凌伯襄觉得若是再让他这样呆下去,他一定会疯掉的。
他迫切地需要有个人能来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真的到了有人靠近的时候,他却突然比方才还有恐惧了十倍百倍了。
仿佛自行车车的车轮辗过地面的吱呀声,轻巧细致,但在无人的夜晚,却被无形地放大了无数倍。没有人说话,没有脚步声,只有那细碎的诡异的车轮,仿佛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它正在慢慢的,慢慢地,向他靠近……
另一个声音很快跟着车轮声默契地在他耳边合唱起来。
扑通。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
扑通通通通通通通。
那是他的心跳,一声比一声快,一声比一声急的心跳,将他的恐惧衬显得淋漓尽致。冷汗自额角水流而下,凌伯襄敢发誓,活了大半辈子,他从没有这样的害怕死亡过,可今天他忽然觉得原来死亡竟如此恐怖。
一只白碧无瑕的小手出现在视线中,细嫩的五指妖娆地在那些红色的血迹上轻轻地游走着,那优雅美丽的姿势仿佛一曲绝伦的舞蹈。
凌伯襄徒然惊恐地闭上了眼睛,没敢再看下去了。
眼睛看不到,精神万分紧张之际,感觉便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灵敏。他感觉到来人已经进了屋子,并且正在用一种很冷很冷的目光打量着他,那眼神仿佛可以直接剥开他的胸膛,取出他的五脏六肺,然后一点一点地碾碎。
凌伯襄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要死了,可他不想死啊!他有权有钱,他才五十七岁,还有大把的好日子等着他去享受呢?是的,他不想死,所以一定要争取。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作声,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
面前居然只是两个看起来都才不过十来岁的小女孩,而且二人都长得十分的讨喜可爱。尤其是坐在轮椅上的那一个,不过才十岁出头的模样,就隐约可以看到将来的倾国倾城了。可是为什么,好像有点儿眼熟呢?
站在她身后扶着轮椅把手的女孩,大概就十三四岁。她望着他的时候,漂亮的脸上满是天真可爱的笑容,那灿烂明媚的热度足以晃花人的眼睛。这张脸也似曾相识啊!
凌伯襄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是见过的人就好。心中不由稍定,他慈爱地笑了笑,对站着的年龄大些的女孩道:“小女孩,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淘淘没有说话,她只是审批般将绑在十字架上的人从上到下看了一会儿,然后低头,灿笑着问轮椅上的女孩:“俏俏,你说从哪里开始好。”
“哪里开始都好。”被称之为俏俏的女孩轻声笑道,“不过千手观音很好看,二姐学会了几成呢!”
千手观音,俏俏口中的千手观音当然不是舞蹈,而是她根据舞踏为二姐编制的使刀方法。快速动作时带出的影可以让人看到无数只手,是以称之为千手观音。
淘淘闻言,咯咯笑道:“你看清楚啊,看你能不能猜得到是几层。”说着就抬高小腿,自自己漂亮的凉靴内抽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小刀。
凌伯襄见小姐妹径自说话也不理他,他不得不再次开口试图吸引她们的注意力:“小女孩,这儿是……啊~啊啊啊~你,你想干什么?”
方才那种极度的恐惧感觉又回来了,那个长相漂亮的小姑娘正笑容灿烂地拿着刀子,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过来,小小的刀片在灼烈的光线中反射出幽冷的寒光,凌伯襄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小孩子不要玩刀子,很危险~啊!”
“咯咯咯……”凄惨的呼喊,令拿着刀子的小女孩开心地大笑了起来。咯咯咯的清脆笑声,若黄莺出谷。她伸出粉红的小舌轻舔着刀片上沾着的血迹时,面上的笑容是天真而灿烂的,她甚至还可爱地朝他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扑闪扑闪的,小小年纪已十分诱人了。
凌伯襄凄厉的叫声徒然间静止,刹那间恐惧地瞪圆了眼睛,她她她……她们……
他想起来了!这两个女孩,如此漂亮,漂亮到非比寻常的脸,他怎么可能会忘记了呢?四年前那一个夜晚,就这样浮现在了脑海中,所有的希望在瞬间崩塌成灰!
他再也不敢奢望,她们会放了他,没有人会来救他的。
“才六块,不怎么样嘛!”坐在轮椅上的小姑娘不过才十来岁的模样,她轻扫了地上一眼,状似十分不屑地摇了摇头,“二姐,你得加油啦!”
“你放心。”被她唤作二姐的女孩,轻声一笑,“不是还有十年的时间可以让我练习吗?别让他死了哦!”
“那是自然,咯咯咯……”小姑娘点点头,二人旁若无人的说笑着,大一些的女孩推着轮椅上的妹妹转身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与凌伯襄说上一句话。而她们的话,凌伯襄听来却是似懂非懂的。
直到好一会儿,确定两个女孩已经走远了,紧绷的神经才稍有松卸,而身上的几处剧痛令他低头去看伤口的同时,再次惊恐地尖叫了出来。
“啊!”
地上整齐摆放着的六块白花花红灿灿的东西,霍然是他刚被剐下的新鲜血肉。
“哪里开始都好。不过千手观音很好看,二姐学会了几成呢!”
“才六块,不怎么样嘛!二姐,你得加油啦!”
“你放心,不是还有十年的时间可以让我练习吗?别让他死了哦!”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时间也可以让人淡忘许多记忆,而幸福,可以掩盖痛苦吗?
时隔十四年,俏俏再一次感受到了真正开心的滋味。
二十一岁的生日宴会上,她得到了最好的生日礼物。那是一枚凌官峰用自己所有的积蓄买来的戒指,比起大姐二姐给她买的无数珠宝华服,与她存折后面一长串的零,这只戒指真的不贵重,可是,它却又是如此的珍贵。
然而,仅仅只是五天过后,它就成了世间最伤人的利器。她不会想到,他会亲手将她绑起,而后等到大姐的电话打来。
她被绑在轮椅上,他就倚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冷戾地看着她。
凌官峰已经审问了她三天,可是自从被他绑起来后,俏俏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甚至是连心痛的表情都没有,她就只是那样冷然地蔑视着他。
他这个未婚夫的出卖没能让她伤心到掉半滴眼泪,他的做法只让她瞧不起。
茶几上她粉红色的手机响起,颤动着在茶几上轻快地跃舞。俏俏看到那里面有字:最最美丽的大姐。
凌官峰没有接,电话从打通到停止,足足差不多有一分钟的时间。然后停了三秒钟,电话再次动了起来,依然是:最最美丽的大姐。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第九次……毫不停歇!
凌官峰看着她流泪的脸,眼中不可抑制地浮起几许怒与恨,岂有此理!只是她姐姐一个电话,就可以让她这样伤心。而他对她做的一切,她竟似没有丝毫感觉一般。
电话第十次响起,他愤愤地捞过手机,接了,却是笑着的:“喂!”
“怎么响那么久才接?干什么去了?”手机开了扩音,因为心急,媚媚动听的声音不自觉地尖锐起来。
凌官峰舒适地靠坐回沙发上,不以为意地笑道:“我听到了,一共响了十次。你耐心还真好。”
“小凌,你什么意思?”电话中,媚媚不悦地反问。
“听不出我话中的含义?”凌官峰嘲讽一笑,“十年来江湖上最有名望,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媚狐大人不是这么蠢的吧?”
他话音一落,话筒内外顿时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
而俏俏的脸上,突现一道伤痛,片刻即逝。原来如此,一开始他接近她,就只是为了她的大姐二姐。
大姐二姐的那个身份除她们已经离世两年的外公,没有第四个人知道。知道的人,没有资格上天堂,他们全都下了地狱。
电话里是媚媚已经平静下来的声音:“说说你的目的。”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钱你信吗?”凌官峰笑道,“八方堂追辑令上排名第一的媚狐大人,不论死活,身价都是二十亿美金,再加上身价十八个亿排名第二的黑__天使。如果我成功捕获了你们,你说这些钱是不是够我坐吃山空三辈子了。”
“八方堂的追辑令已经悬挂了十年,都五年没人敢摘牌子了,你确信你有那个资格?”媚媚不屑地轻哧。
凌官峰嚣张地笑了,视线落到安静着的俏俏身上,他邪邪一笑:“虽然郑俏俏那个残废不值钱,但是有她在我手上,相信你们姐妹俩一定会乖乖的自投罗网吧!”
这样,都没有半点儿反应,眼神蓦然冷了下来。他笑脸一收,寒声道:“给你五分钟下楼的时间,自然有人接你到该来的地方。不准带武器,也不要想甩花枪,郑俏俏的死活就捏在你手上,反正她那一双腿也是没用的摆设,我不介意帮你切下来。”
挂断电话,凌官峰气愤地走到俏俏面前,伸手狠狠地一巴掌就拍了下去。他痛恨她用这样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他就是个陌生人似的,没资格在她心中留下半分位置。
喉咙里突然涌现腥咸味,俏俏无声地咽回去,移开脸看着对面宽大的落地窗。这次,她连看也懒得看他了。
他愤怒地伸手掐住了她的喉咙,她依然固执地不肯发出半点儿声音,哪怕他只要再加重一点点力道,就可以拧断她美丽漂亮的脖子。
面对这样冷淡的她,凌官峰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甩手迅速地离开了。
大堂中央,二十一岁一身名牌衬衣西裤的凌官峰坐在主位上,满满的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俊俏的容颜虽还稍带幼稚,却是无上的尊贵。
俏俏被人押在楼梯的拐角后,漠然地看着他。这样的他,是她也不曾见过的,她记忆中的凌官峰是个憨厚纯良的有点儿傻气的小伙子,还很会搞怪逗她开心。
原来一直以来,在她面前的人,都是假的。
豪华宽广的大厅中央,站着她的大姐与二姐。
媚媚穿着一套方便活动的紧身衬衣长裤,衬衣是白色的,长裤则是火一样燃烧的颜色.自十四年前家里发生变故后,她就开始偏爱红色,红到能焚烧一切的颜色。
巴掌大的小脸,下巴尖削。眉似远山,些微上挑。眼大而明亮,眼珠是纯洁的墨色。唇形状如樱果,色比桃红。皮肤有着婴儿一般的柔嫩细致,宛如白瓷。约莫一六五的身高,纤细的身形隐带着柔弱,纯黑色长至后腰的卷发披散在身后,裹住了她整个瘦削美丽的后背。
淘淘则是一身黑衣,明亮的大眼里表静无波,粉红的嘴角却永远都挂着一丝俏皮的笑弧。
凌官峰仿如王者一般居高临下地对着她们笑道:“欢迎两位最尊贵的客人,光临灭狐山庄!”
灭狐山庄!灭狐!
媚媚没有说话,但是淘淘已经目露寒光,她娇俏地笑着,粉嫩的薄唇吐出的话语却是截然相反:“狗东西,看来这漂亮的地方一会儿就得更名了。哦不对,一会儿这个地方还在不在都不一定。”
对于她的恶言,凌官峰不以为意,他自顾自地笑道:“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十年前,你们姐妹在这里一战成名。十年后的今天乃至以后,媚狐与黑——天使将会在这里成为历史。”
他说话间一挥手,身后守着她的二人立刻将绑在轮椅上的俏俏推了出去。
看到大姐二姐,俏俏立刻就哭了。媚媚淡然的神色立变,瞬间心疼地红了眼眶,淘淘也红着眼睛大声骂道:“死丫头,再敢为那种狗男人掉一滴眼泪,我就杀了你。”
俏俏流着泪,三天来第一次开口说话了:“没有,为了个狗男人连累了姐姐们,俏俏只觉得好不值!”是啊,好不值啊!为了个不值得的男人,害了她最爱的大姐二姐。好不值呵!
凌官峰一僵,面色不可抑制地变得难看起来。也就是这一瞬间,一红一黑两条影子忽然蹿了过来,影子速度太快,守在凌官峰左右的三十多名保镖还来不及看清她们的动作,她们就已经退了回去。
凌官峰只觉面前忽地一暗,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迎面扑来,他下意识闪向一边,却还是晚了。
只听咔的一声轻响,凌官峰的冷汗瞬间水流而下。捂紧流出鲜血的臂膀,他没有叫疼,俊眉却深深地叠起来。他的目光落到伤了他的淘淘身上,此时的淘淘依然是一副天真单纯的笑脸,抬手舔去血滴的动作,仿如顽皮的少女。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她们,刚刚若不是他闪得快,这条手臂只怕要生生地被她扯下来,那是多么变态的实力!他原本以为黑——天使的威名多少也与她残忍恐怖的杀人手段有关。
从她们进门起,他就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在警惕着她们,在这么多人的保护下,他竟还是被她们所伤。而被媚媚抢过去护到身后的俏俏,接着说出来的话更是令他面孔泛白。
俏俏说:“二姐,这种贱男人,你何必对他手下留情!”
“你确定?”淘淘皱紧秀眉,精巧的脸上时时不离的娇俏笑容终于退去。她的确是怕伤了俏俏的心,就算心里早已恨不得将凌官峰碎尸万断,她也不会当着俏俏的面。就像,她将那个人千刀万剐的时候,也不会让大姐看到一样。她只想取下他的手臂。
“俏俏……”媚媚蹲下身替俏俏解绳子,望着漠然的小妹,她眼中隐掠过一道悲伤。原本以为她们三姐妹总算有一个能生活得稍微正常些,可是俏俏也伤了心了。该死的男人!蓦然抬头,媚媚的眸光夹着冰冽的火箭直朝凌官峰激射过去。
凌官峰瞳孔骤然一缩,急忙踹翻了面前的茶几,倒退了好几步。
他不会再给她们机会,这条手臂就是他为自己的大意,所付出的代价,虽然没有掉下来,但他感觉到,臂膀处连接的骨头已经全部分开了。刚才因为俏俏的话,他虽有一秒钟的恍惚,但他却没有忘记防备。而且,就算没有那一秒钟的怔然,他也没有把握自己能躲过那一记,然而,俏俏还说郑淘淘是手下留情了。如果她存心杀他……如果刚才她袭击的不是自己的手臂而是胸膛……凌官峰不敢想下去了。
收到他的暗号,二楼三楼四楼的房间和大厅四周顿时涌出一批一批的人,形成一道道人墙将她们团团围住,无数支黑洞洞的枪口齐齐指向了大厅中央的姐妹三人。这里面有有一半是黑道中人,还有一半是穿着制服的武警和警察,他们手中持的全是目前最精良最顶尖的武器。
三人同时变了脸,凌官峰到底什么身份,竟能驱使黑白两道?
“下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就赶紧束手就擒!”
四楼,一个熟悉的声音通过扩音喇叭传了下来,姐妹三人抬起头,同时拢起了眉头。淘淘愤怒地直指中间那名开口说话的年轻警察:“秦末,我拷你妈的王八蛋!”
被她指名叫骂的秦末丝毫不为所动,仍然公事公办道:“郑淘淘,你身为警察却知法犯法,视人命如草芥,罪该万死。你知不知道,你们曾杀了多少政府官员?看在故人的份上,我劝你们最好弃械投降,等待法律的治裁……”
“我裁你妈个头!”淘淘看到他那一脸大公无私,正义凛然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娘的,分明是恼羞成怒,公报私仇。
不就是因为她不肯理会他的追求吗?她就是讨厌他的粘人,也不想玩弄他的感情让秦叔叔难看。这不识好歹的东西,有一次竟还想对她用强,要不是看在当年他爸爸帮过她们的份上,她早一拳将他打成碎泥了,还轮得到他今日来说她,知法犯法?
竟然与黑道联手对付她们,如今的警方是越来越不济了。她们的确自动杀过不少表面清高的贪官污吏,每一个死在她们手中的人,她们都留有对方详细的该死证据,只是她们从来不屑解释。
因为,解释又如何?十年前,她们杀了传言清正廉明,明镜高悬的金市长和他十四年前就该枪毙的儿子,在现场留下了金市长父子活该千刀万剐的证据,还不是被警方以不想引起市发混乱为由,给暗中压制了下去,还为他们风光大葬。
虽然很不想爆粗,媚媚还是忍不住想要骂一句,全是狗屁!
看形势今日是逃不掉了,要是只有她与淘淘,或许还有一拼的机会,但是俏俏……
媚媚皱起了眉,含在口中的芯片,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动,那个东西是她们姐妹三人花了十多年的心血,直到两个月前才研制出来的。总共才造出一枚成品,一直由她保管着。
那个东西叫做玉石俱焚,顾名思义,就是毁灭一切的工具。俏俏,她还太年轻了……
凌官峰挥手制止了还想说什么的秦末,他冷眼望向姐妹三人,问道:“我问你们,凌伯襄在哪儿?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凌伯襄,s市十年前的政委书记。
媚媚脸色瞬间惨白,那些她刻意遗忘的过去,从来都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来得汹涌澎湃,娇躯摇摇欲坠,媚媚显些晕倒过去。淘淘和俏俏连忙一左一右握紧了她的手,担忧地看过去。
凌官峰并没有在意姐们三人怪异的脸色,他说:“当年,害死你们父母的人在十年前都已经全部死在你们手上,唯有他一人不知所终,我花了十年功夫都没有找到,他恐怕早已遭遇不测,身为他唯一的孙子,我有责任为他收尸。”
“那个老禽兽是你爷爷?果然是歹竹出歹笋。”淘淘不屑地冷笑了声。见鬼,她们明明查过他的身世,他有父有母,爷爷奶奶都健全,甚至一家人感情极好。
“就算他做错了什么,你们也该……”
“够了,他没死,你不是想见他吗?我带你去。”淘淘急急地打断凌官峰,不想让他再在姐姐面前说起那个老禽兽的事。
“淘淘……”
“二姐……”
媚媚和俏俏惊呼,若是让凌官峰看到那个人,他一定会将淘淘碎尸万断的。
“我说过就要做到。十年,三千个日日夜夜,我的千刀万剐还差最后十刀。”淘淘淡淡地笑了,“姐姐,俏俏,淘淘没用,不能保护你们,但就是死也会为你们报仇雪恨。若是有缘,但愿来生,我们还能做姐妹。”她们手上沾了那么多鲜血,今天无论被哪一方抓住,都逃不了一死,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
本来凌官峰听到爷爷没死时,还惊喜万分,但听到淘淘后面那一段话,他的脸瞬间变黑,看来爷爷就算没死,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将她绑起来!”一挥手,立刻有人拿着婴儿手臂粗的铁链上前将淘淘捆了个结结实实。
带着一队人押着淘淘的人马才要走,凌官峰忽然回过头来,指着俏俏:“将她带走,留我处置。媚狐,杀!”
淘淘回过头来,对着流泪的媚媚和俏俏笑了:“姐姐,俏俏,不要伤心,你们知道,死对于我们来说或许是解脱。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们都能做个最平凡的女孩子,就像十四年前的我们一样。”
“大姐,二姐,能与你们做姐妹,是俏俏此生最大的幸福!”被人推走,俏俏抹干眼泪,也笑了……
二十分钟后,那幢别墅的方向突然传来一连串巨大的爆炸声,凶猛的火舌冲天而起,足足印亮了半个西天……
“啊!啊!”流着泪的漂亮小脸紧紧地贴住淡绿色的车窗玻璃,悲哀地望着那个方向。她仿如受了伤的小兔子,紧紧咬住下唇,悲戚却无声地哀鸣……
“好了打开了,可是摆在哪里好呢!行了,放这里,这个高度和角度可以拍到整个房间哦!”
“我先来试试!”
“嗨罗!你看到了吗?我是郑淘淘,这个dv是我十岁的生日礼物哦!”十四年前的机械业还没有这么发达,dv拍得不是很好,电脑屏幕中画面一开始总是在晃,色彩有一些昏暗。可女孩一双水灵灵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即便是在这昏暗的画面中,也能看到那里面的灵动与俏皮。
她有整齐的留海,明亮的大眼,咕噜噜地转动间神气活现:“嗯,唉,第一次录像,说点儿什么好呢?啊,要不这样,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老二就是我哦,呵呵!老实说,我觉得我比媚媚还漂亮可爱,可是为什么我只收到五封啊!啊啊啊,才一百分之一那么多。不行,我要加油,明天,就让全班的男同学每人写十封情书送给我,不送揍他。哦呵呵,我一定要比媚媚多,哼哼哼……”她对着镜头有意地做出凶恶的样子,然后又忽然嘟起了嘴巴。
“还有老小公主,就是郑俏俏那个爱哭鬼啦,七岁了打针吃药都还要哭……啊呵呵,郑淘淘,十年后你看的时候,会不会觉得今天的你很傻呢!哈哈……好像真是挺傻的!”
她说话间,小巧漂亮的脸蛋上,表情百变。可论是怎么变,也脱不去可爱天真两个词。
她说:“传说,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幸福美丽的家庭,爸爸是神探,妈妈是漂亮的教师,他们家里有三个天底下最最可爱最最宝贝的公主……”
“我是二公主郑淘淘哦!将来我长大了也要像爸爸一样当一名出色的警察,伸张正义,为民除害。我还要像……啊,救命啊!蟑螂啊,妈妈救命啊!”对着镜头摆着各种姿势的女孩突然一蹦三尺高,连鞋子都没有脱就吓得直接跳到了自己的小公主床上。
门很快从外面被推开,美丽的郑妈妈穿着睡衣有些紧张地走了进来:“怎么了,淘淘?”
“妈,妈妈,有,有蟑螂!”
郑妈妈看着女儿紧张的模样,简直是哭笑不得。蟑螂也要喊救命,这真是她那个在外面能同时和三个男生干架的二丫头?
“谁让你每次将零食吃了一半又不收拾,活该!”好笑地剜了她一眼,郑妈妈问道,“我们明早很早就要坐飞机回去的,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当然啦!我早就收拾好了,全都在那里呢!”淘淘得意洋洋地指了指床头柜上的小箱子,她都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想着回去看外公了。现在有时间回去,她还能不积级吗?
郑妈妈点点头,笑道:“好了,早点儿睡吧宝贝!”刚转身,她又回过头来问道,“淘淘,外公让你写的字贴你写完了吗?”
“啊,字贴!”听妈妈一问,淘淘立刻想起来她的字贴还在楼下书房的桌上摆着呢!赶紧一阵风地跑出了门去,郑妈妈失笑,这孩子,什么时候才可以改掉这粗心的毛病啊!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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