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美人谋:妖后倾城 > 第四十章 绝望后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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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姐!”小言迷朦中睁开眼睛,看到殿门外的大群男人,驼红的脸瞬间刷白。

    还没有等她看过来,站在门口的水誉忽然转身离去。而小言刚刚好,看到他绝决离开的背影。眼泪,徒然间崩堤,她回头看着抱住自己泪流满面的楚柯,含着泪笑了:“小姐,不要难过,也不要内疚。你没有欠我什么,这是我的命,如果没有你,四年前我就该遭受这一切了。你知道吗?能够认识小姐,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可是我……”

    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小言忽然拔下自己的钗,猛地刺进胸膛。她的动作那样突然,那样快,以至于伤心欲绝的楚柯都来不及阻止她,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将那一柄尖利的钗扎进了自己的胸口。

    “啊!不,不要啊!”楚柯再也忍不住的失声痛哭,抱紧口吐鲜血的小言,她大声地哭道,“你怎么那么傻啊?你知不知道,还有人在等着你的……”

    “不,他走了!”小言凄迷地苦笑了一下,道,“他看到了,他不要我了……咳咳……小姐,对,对不起!小言不能再伺侍你了!小言多想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啊——”搂着她肩膀的手无力地滑落。

    楚柯怔了一下,忽然间用力地抱紧她大声的哭喊了起来。她见过,四年前,曾经在二姐无意中拍下的dv中,亲眼看过大姐被那群禽兽污辱的情景,那一年,大姐才十三岁。

    在看到那段录像之前,她只是知道大姐曾经有过那一段惨痛的过往,可是亲眼看到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撕心裂肺的痛?为什么?上天还要让她的悲剧,再重来一次?

    “天啊!如果是我错了,你惩罚我就好了!啊!她没有错,她那样一个善良天真的女孩儿,老天爷,你何其残忍!天,你不长眼睛啊!啊哈哈——啊!”

    门外的大臣们都怔怔地望着那一幕,不知该如何反应。皇后娘娘驾崩,大家理应跪拜,可她却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死去,皇上还会认同她的身份吗?

    若认了,岂非要西楚颜面尽扫?

    “柯儿!”凌伟宸是最明白楚柯如此疯狂的原因,他迅速地上前抱住她,想要安慰。谁知楚柯看清他的脸时,本来悲伤的眼神顿时变成了刻骨的仇恨,她阴寒地瞪着他,冷冷道:“不要碰她,脏!”

    凌伟宸的心痛刹那化为无穷无底的悲凉,他无言地收回手,默默地退开。这个时候,他的出现,也只是将她心口里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再次残忍地撕开而已。

    “小言,我带你离开,离开这个脏肮的地方,这儿,配不上我的小言。”楚柯流着泪吃力地想要背起小言,可悲伤过度的她,又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才背起,就又倒了回去。

    司空睿等了一会儿,都不见项天翊上前去帮她的忙,他快步走上前去,轻声道:“我来吧!”

    楚柯抬头看了他一眼,再看向站在门口没有动的项天翊,她飞快地抹干眼泪,帮着只有一只手的司空睿将小言扶到了他背上。

    三人在无数目光的注目下,迅速地出了内殿,往宫外的方向走去。

    颜面扫地的项天翊依然站着没有动,对于此事,暂时他选择了三缄其口。毕竟此时小言的身份还是他的皇后,而楚柯冲动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问缘由地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杀了人,他得先想个办法,应该如何平息此事,并保住自己的声誉。

    看来,柯儿的身份就是想瞒也瞒不下去了。

    司空睿一直将小言背出宫,上了楚家的马车,然后到楚家时再背她回到楚府的鸿苑,动作轻巧地放到床上。他回头对身边早已哭得双眼红肿却还在不停地掉眼泪的楚柯道:“你不要太难过了,她还活着!”

    刺中胸口,到现在却都没有死,应该是有救的吧!可是他不敢说床上的这个女人还有救,因为他怕她活不了。他怕他给了她希望,又让她绝望。

    司空睿从来不知道,女人的眼泪原来可以这么多,多到几乎可以淹没他的世界,找不到呼吸的空间。

    他从来都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总是冷冷淡淡的小女人,居然这样脆弱。

    司空睿的话让楚柯有些迷茫地抬起了头来,透过朦胧的视线,她有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等待着他再次肯定地告诉她,小言没有死。

    “真的没死,别担心!”司空睿温柔地笑了笑,持起小言的手和她的手放在一起,轻声道,“你看,她还是有体温的。如果死了,这么久过去早该凉了!刺中胸口到现在还没死,她应该还有救。我知道你会医术,你来给她看看。”

    触到小言温热的手,楚柯立即紧紧地抓住了她,伸手搭向她的脉搏,细心地探查了翻。再检查过她的五官,听过心跳后。刚刚有所停歇的眼泪顿时再次如雨而下,可这回,却是欣喜的。

    “她真的没有死!”用手背胡乱地抹着眼泪,楚柯紧紧抓住小言的手,又哭又笑。那一钗刚刚巧停在贴近她心脏的地方,所以虽然危险至极,但也并不是没有救的。

    “我说过我不会骗你吧!”司空睿抬袖替她拭去满面的泪痕,心疼地嗔道,“瞧你,哭得都像只小花猫了。我去让人请大夫……”

    “不!”司空睿才站起来,楚柯连忙道,“小言伤得太严重,位置也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会没命的,我要亲自动手。”

    司空睿看了会儿她坚决的脸,笑道:“好,需要什么告诉我,我马上让人准备。”

    “嗯!”楚柯道,“你可以帮我看着吗?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

    “好!”她第一次请他帮忙,他怎么可能会拒绝?就算是要他去死,此时他也是毫无怨言的啊!更何况,只是这么简单的小事。

    楚柯低声道:“今天,谢谢你!”

    司空睿回头淡淡地笑道:“我只是希望能做些什么,弥补我当初给你带来的伤害。”他不需要她欠他人情。

    楚柯听他这样一说,顿时不作声了。司空睿问道:“需要些什么?告诉我吧!”

    “好!”楚柯点头,将自己需要的手术用品一一罗列出来。

    整整一个晚上,楚柯都在为小言手术。整支金钗几乎全然没入了胸口内,钗头锐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直接划破紧贴着钗的心脏,要安全取下就必须开膛。手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而因为情况太过紧急,她自然要小心了再小心,谨慎了再谨慎。

    就在楚柯为救治小言性命,彻夜未眠的时候,项天翊为了保住自己的声誉,与西楚的国尊,已经布下圣旨,并贴出皇榜召告天下,说大司马其实才是真正的皇后。因为与他的一个赌约,皇后扮成男儿上朝堂议政,鸾凤宫中的皇后其实只是一位婢女假扮的。

    这个消息,顿时使得举国震惊!所有人方才知道,那个一手打下西楚半壁江山的司马大人居然是个女人,从前没人要的楚家大小姐,居然是在世难寻的珍宝。

    鸾凤宫中那一场事故,很明显是有人使计谋害小言的。

    而这似乎并不难查,当天晚上,项天翊就查到了背后的主谋。被软禁的蝶贵妃蜀灵儿今早刚好逃出了自己的寝宫,而没多久鸾凤宫就出事了,侍卫在城墙处抓到了想要逃出皇宫的蜀灵儿,并在她的衣服上找到了沾粘的媚妖粉沫。

    蜀灵儿被当场打入死牢。

    整整一夜的时间,楚柯才算是处理好了小言胸前的伤口。

    凌晨,当她疲惫地自房中踏出时,差一点儿就晕倒了过去。等在门外的项天翊飞快地伸手扶住了她,有了依靠,楚柯顺势无力地倚进了他怀中,项天翊稍稍弯身抱起她,往隔壁的房间走去。

    一直到项天翊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楚柯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她真的是太累了,身累,心,更累!

    司空睿站在门外,他没有等多久。楚柯躺上床,很快就睡了,项天翊从房里面走了进来。司空睿轻声道:“天翊,我想见见灵儿!”

    “你自己去吧!”项天翊挥挥手,招出两名侍卫,吩咐道,“带司空公子去天牢。”雍国已灭,蜀晟睿只是假名,现在的司空睿孑然一身,自然是称司空公子了。

    蜀灵儿被抓后,无论如何逼问,她始终都不曾开口,只是拿一双仇恨到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瞪着他。因为小言不是自己心爱之人,发生了这样的事,项天翊虽然替楚柯感到难过心疼,但还不至于失了理智。

    他不傻,自然明白这其中定有内情,他问不出来,也许司空睿应该可以问得出来吧!

    天牢中一间普通的牢房,蜀灵儿穿着一身脏乱的囚服,屈膝坐在一个角落里,微垂着脸默然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地面。此时的她早已不复当初的柔软与富贵,漂亮的脸蛋上煞气横生,冷漠一片。大有只要有人靠近她,她就要将人撕碎的架式。

    铁门框当一声,被推开。感觉到有人在走近,她没有抬起头来,直到那一只墨色的长靴停在了她面前。头顶上,一个熟悉的温和嗓音,带着他惯有的疏离与冷淡响起:“灵儿!”

    蜀灵儿轻轻一颤,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慢慢地抬起头,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她顿时泪如雨下地站起来扑进了他怀中:“主子,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没事……”

    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在关心着他有没有事。虽然一向不喜欢别人触碰他,但他不是铁石心肠,此刻的司空睿难得地没有生出厌烦的情绪。

    他没有推开她,蜀灵儿发觉到他与以前的不同,有些讶然地抬起头来。然后视线触及他左臂空空的衣袖时,她讶异的表情瞬间就变成了心痛与愤怒。她紧紧地抓住他空荡的衣袖,大声地哭叫道:“是他做的对不对?是项天翊,我要去杀了他!啊!”

    “不是他,是我自己。”司空睿轻声道,“灵儿,告诉我实话,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的,你不会这样去伤害一个女人。”灵儿只是死士,忠于他的死士。她不是杀手,而他,也不曾叫她杀过人,她的任务只是帮他盯着项天翊的一举一动。

    爱就爱得直接,恨也恨得理智。她有着女人天生的浪漫与多情,当然,也有着女人天性的善良与心软,他不相信灵儿会这么做。

    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的,你不会这样去伤害一个女人。他用那么肯定的口吻对她说,我知道不是你。蜀灵儿突然委屈地放声大哭道:“是诸葛芊芊,她骗我,说那个是毒药,只会毒死人的。她说项天翊杀了你,她说项天翊喜欢楚柯,如果我杀了楚柯,项天翊就会遭受跟我一样的痛苦了。是她,她骗我,她说他虐待你了,还说你死了,啊!她骗我……”

    项天翊一脚踹开顾容宫宫门的时候,诸葛芊芊正在悠然自得地喝着前年,他赏赐给她的花茶。对于项天翊青中带黑的面容,她只是似笑非笑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

    如此明目张胆的目中无人,令项天翊越加怒火高涨。大步上前一挥手就打翻了她手中的茶杯,项天翊怒声质问道:“朕问你,昨天鸾凤宫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呵!怎么会是我呢?”诸葛芊芊轻声笑着扯下腰间系着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茶水,漫不经心地笑道,“你不是已经抓住那做坏事的人了吗?”

    “你还敢不承认!”项天翊大声喝着,突然伸手掐住了她的喉咙,“你当真以为朕不会杀你吗?”

    “我没有不承认啊!”被项天翊掐住喉咙,诸葛芊芊没有半点儿害怕,她依然面不改色地笑道,“我真的没有对鸾凤宫中的假皇后下毒啊!我只是赏了守在顾容宫的侍卫们一人一杯加了媚毒的茶水,然后让人将他们送到鸾凤宫玩玩而已。”

    “你!咳咳……”项天翊被她的话气得,显些一口气上不来。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她竟然还能如此轻松得意地说出来。她自己还是个女人呢!

    顾容宫的侍卫,那些人是顾容宫的侍卫。怪不得,他觉得有些面熟,只是才看过那匆匆一眼,所以才会一时没有想起来。竟然用到顾容宫的侍卫,她难道就不怕自己查出来吗?

    是了,她是故意的。她在挑衅他,她是有意要让他知道,这些是她做的。

    她这是在报复他!

    项天翊愤怒地看着眼前这个心如蛇蝎的可怕女人,她真的是自己曾经认识的芊芊吗?

    “你很震惊是不是?你很心痛是不是?哈哈哈……”诸葛芊芊大笑着用力扒开项天翊掐在她脖子上的手,“这都要怪你和楚柯那个贱人,是你们逼我这么做的。”

    “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已经知道了,楚乔就是楚柯。还记得吗?你曾让百晓堂调查过楚乔。有一天,我去乾清宫找你,你不在,我在你的桌上看到一本关于楚乔身份的薄子。当时我也只是顺手想要捡起来看看,谁知道会不小心将它带到了地上。然后我发现,原来那薄子最后一页倒起来念,就是说楚柯与楚乔是同一个人。”

    “楚乔,就是楚柯!”诸葛芊芊说着恨恨地抬过头来,锐利地瞪着项天翊也有些茫然的,“我在冰天雪地里站了一整天,只为见你一面的时候,你们却躲在御书房里偷情。你们天天躲在御书房里私会,而我新嫁却要独守空房,遭人嘲笑戏弄。我也是你的妻子,为何你对她有情有义,却对我如此绝情?”

    “这些我都忍了,可你为了她,竟然还要无缘无故地将我休弃!”仇恨的视线忽然变得疯狂,诸葛芊芊大叫道,“她没有出现之前,四哥明明对我很好。一定是她,是她让你鬼迷心窍了,是她让你对我这样无情的。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若是没有她,我就不会有这些痛苦了。所以,谁让我痛了,我一定也要加倍在让她痛回去,我要将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除去,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你,你丧心病狂!”项天翊从前一直觉得对她有所愧疚,可这一刻,他突然这么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些看清她?为什么没有相信许妙涵的话?她说,你会后悔的!

    没错,他后悔了!可是,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来人,将这个疯女人带下去,明日午时推到午门处以绞刑。并召告天下,以儆效尤。”

    “你不会杀我的!”诸葛芊芊笃定地看着项天翊暴怒的脸,耸肩道,“就算有人要杀我,你也会想办法保住我的。因为,我已经有了俊泽的孩子,而且,除了我肚子里的这一个,俊泽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如果我现在一尸两命,俊泽就会断子绝孙了。”

    “你胡说八道!俊泽不可能会这么做的。”项天翊铁青着脸,抓过诸葛芊芊的手一探,果然是喜脉,他顿时脸都气黑了。紧紧地抓住诸葛芊芊的手,他愤怒道,“你哪儿弄来的野种,休想栽在俊泽头上。”

    “就是俊泽的野种啊!”诸葛芊芊似乎丝毫感觉不到项天翊抓住她手的力道越来越紧,几乎快要捏断了她的手腕。她只是用另一只宽大的衣袖得意地给自己扇着风,放肆地笑道,“没错,正常的情况下他是不会。但若有媚妖的话,你说他会不会?”

    “你无耻!”项天翊快要被她给气疯了,他多想现在就一把捏碎了她。可是俊泽,在他心中是仅次于柯儿的存在。没有人不知道在他心中,俊泽有着怎样的地位,诸葛芊芊是正正地拿中了他的软肋。

    俊泽失踪了,此事根本就无法查证。可他却相信,这个孩子的确是俊泽的,否则诸葛芊芊没那么大的胆子肯挑衅到他的头上来。

    “是挺无耻的!”看着项天翊憋屈的模样,诸葛芊芊得意地大笑道,“对了,我还给他偷下了绝子药,以后,他都不会再有孩子了。而我无论孩子生下后,等待我的是什么,我都值了。因为要生下这个孩子,至少还得有七八个月哩!足够我亲眼看到那个贱人的痛苦了。我会让她失去一切,先是她爹,再是她的婢女。下一个是谁,四哥你说,会不会,是你呢?”

    项天翊恼怒地甩开她的手,问道:“买凶杀楚国丈也是你的主意?”

    “咯咯……”诸葛芊芊抬袖掩唇,脆声笑道,“四哥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才知道啊!”

    项天翊无语地望着她一会儿,最后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连让朕后悔识人不清的资格都没有,再这样看着你,朕恶心!”

    说完,项天翊转身就走!

    恶心!原来她就只配让他恶心!诸葛芊芊突然疯狂地大笑了起来,笑到最后,又忽然泪流满面地捂紧自己的胸口趴在了地上,她巅狂地喃喃自语道:“呵呵……原来,我就只配让你恶心!啊哈哈恶心,看着我恶心……可是我,做错了什么?是你,是你们逼我的!你有过心被,自己最爱的人亲手一片一片地撕开来的感觉吗?可是你,一直就是这样对我的。啊,是你!”

    “我没有错,是你的错!”突然站起来,指着空空的大门,诸葛芊芊流着泪大声地叫道,“不是我的错,是你活该!楚柯,我等着看,你加诛在我身上的痛苦,如此百倍千倍在回报在你身上。我等着!”

    虽然很累,却根本无法安稳睡去。楚柯没有多久就醒了过来,边上并没有人,她疲惫地想要翻身下床,却又倒回了床上。

    房梁上,月残迅速跃下,小心翼翼地扶了她起来。

    楚柯问他道:“小言醒了吗?”

    月残摇头,若她醒来,自然会有人来禀报的。楚柯想下床,月残阻止道:“你先把自己身体养好,才能照顾别人。”

    “我很好!”楚柯轻轻挥手,月残知道,若她一件事重复过后,便是坚决要做了。没再阻拦她,他伸手扶了她起来。项天翊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就刚好看到那一幕。

    月残侧坐在床沿,他一只手绕过她背后落在她肩上。从这个方向看来,就好像柯儿完全被他抱在了怀中一样,本来就不好的心情顿时再次跌落谷底。项天翊快步走过来推开了月残,代替他抱住楚柯,寒声道:“再看到你碰他,朕砍了你的手!”

    月残皱了皱眉,无声地走出了房间。楚柯泯了下唇,轻声道:“他没有别的意思。”

    这话似乎隐隐有责备他不该的意味了。他是她的丈夫,他在为她嫉妒的时候,她竟然还为别的男人说话。项天翊心情不好,想什么都是负面的,他不高兴地松开了拥住她的手,负气地冲了一句:“没有别的意思就敢动手抱你了,若有别的意思,他准备做什么?”

    楚柯抬头看了他一会儿,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咬咬唇瓣,她低下头自己扶着床头下床穿好了鞋子,起身往外走去。其实那样说过之后,项天翊自己就已经后悔了,想道歉,可是面对着如此冷然的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楚柯已经走出了房间,他连忙快步走上去,温柔地揽上她的纤腰,道:“柯儿,策划这件事的人是蜀灵儿,朕已经将她关了起来,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怎么是灵儿?分明是诸葛芊芊。”司空睿刚刚看过蜀灵儿,从宫中的天牢回来就听到项天翊的话,他不悦道,“你有什么理由想要护住诸葛芊芊明说就好,何必将柯儿当傻子?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少,你以为你不说,她就不会知道吗?”刚才他问灵儿话的时候,一直都有人在一旁盯着,自然也早就有人禀报过他了,司空睿不相信项天翊不知道,诸葛芊芊才是幕后的真凶。

    “你住口!”项天翊恼怒地瞪了司空睿一眼,有些心虚地朝身边的楚柯看去。楚柯淡然的脸上却并不变化,但她却轻轻挣开了他的怀抱,冷漠道:“小言没有清醒之前,我不想对此事发表任何看法。但是,我一定要亲自处理,将她们都留着。”她说完,推开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小言现在暂住在那儿。

    又惹到她不高兴,项天翊气怒地差点儿和司空睿干起来。但司空睿却更加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道:“她那么聪明,你即便是能瞒得过天下人,也不一定能瞒过她。与其等到她发现你骗她,还不如你自己先说出来承认错误。好好的感情,不知道珍惜,但愿你将来不会后悔。”

    哪像他,想珍惜都不知道该去哪里珍惜。司空睿说完,在侍卫的看守下,出了楚府再次回到众多人看管下的郡王府。

    司空睿的话,项天翊自然也明白。可是这种事,他要从何说起?他本来打算,先哄哄她,等她的情绪稳定下来。等这件事的风头过去后,再与她好好地商量诸葛芊芊的事。

    可这些计划就这样才一开始,就被司空睿无情的打碎了。

    看着当着他的面被关上的房门,项天翊如哑巴吃苦连,只感有苦无处诉。此刻的柯儿,自然是听不进他任何话的。

    在门外徘徊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柯儿出来,或者叫他进去,项天翊无奈地转身离开了。等过两天,她心情好些了再说吧!

    已经五天过去了,小言一直都没有醒来!她的伤口其实已经慢慢地愈合了,那样的伤势已经不足以影响她的身体。她是心病,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

    楚柯衣不解带地亲自照顾了她五天五夜,小言都没有醒,隐藏在内心里的悲愤与怒意顿时如突来的龙卷风,急蹿而起。这天,她换上一身威严的银丝凤袍,直接踏上了昭阳殿。

    殿外,看到她的到来,宦官立即高声禀报道:“皇后娘娘驾到!”

    不必等到项天翊示意,殿中一干正议论着如何处置蝶贵妃谋害假皇后一案的大臣们,全然回头一致下跪,齐声高呼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宛如洁白绸缎般光滑的额头上,一双淡扫的黛眉柔软着隐含着丝丝倦怠。卷般卷翘的浓密羽睫慵懒地半眯着,自然地散发出一种天真却又诱惑的风情!娇小的鼻梁线条玲珑,流畅如诗。水润的粉唇,小嘴微泯,娇小的宛如一枚粉色的樱瓣。

    那是一张称之为完美也绝不为过的脸,冷淡的表情让她过于漂亮秀巧的面颊,徒然间就变得威严而尊贵。

    虽然早之前,他们已经一起上朝下朝,都一年多了。可大家却还是第一次看到皇后娘娘的真实模样。所有人不自觉间已惊艳地瞪圆了眼睛,高昂着头看着她如九天仙女一般袅袅行来,长长的裙摆拖出阵阵清香。

    然后在她典雅的步覆行走过面前时,几乎每一个人都膜拜般地匍匐了下去。

    “柯儿!”项天翊看着这样的楚柯,也是惊艳了好一翻才回过神来,欣喜地走下龙椅想要上前牵她的手,但楚柯的冷淡阻止了他:“皇上,臣妾说过,此事要自己解决。皇上,请将诸葛芊芊交于臣妾,自行处置!”

    殿中大臣们都疑惑地抬起头,谋害假皇后娘娘的人不是蝶贵妃吗?

    项天翊没有想到楚柯会突然出现在朝堂上,并在这么多人面前指正他说谎,徇私偏袒。他有些尴尬地笑道:“柯儿,你在说什么呢?先回去歇息会儿,好吗?稍候下了朝,朕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几天,他去看她,竟然都被她给拒之门外了,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机会解释。自己也着急呢!

    “你的交代,便是让蝶贵妃将诸葛芊芊的份一起顶上吗?”楚柯冷然道,“你是要我将所有的证据都呈上来,才会将诸葛芊芊交出来吗?”

    项天翊知道她此时情绪极不稳定,也不敢再说什么刺激到她的话,他挥手对群臣道:“先退朝吧!有何事,下次……”

    “不必!”楚柯打断他的话,道,“大家都在,正好做个见证!免得你说我冤枉了她。来人,将证物与证人带上来!”

    “是!”没一会儿,五名证人与各种证据证物就一起被押进了大殿中。

    其实那个事实如此明显,根本就已经不需要审问。项天翊心中十分清楚,诸葛芊芊罪该万死,他也同意。可偏偏她就如此狡诈地咬住了他的伤口,而那样的丑闻,怎好在百官面前说出来?

    五名证人,一个是卖药给诸葛炎的太医,一个是将那几名中了媚毒的侍卫送到鸾凤宫的小太监副总管。

    第三个是蝶贵妃宫中的宫女,她说亲耳听到顾容公主跟蝶贵妃说皇上每天都让人对背叛西楚的雍皇严刑拷打,一直以来,雍皇在西楚都遭受着非人的折磨,雍皇最终经受不住凌辱,自尽而死。

    顾容公主说皇上很喜欢皇后娘娘,若蝶贵妃想给雍皇报仇,最好是让皇上也亲自尝尝那种痛苦。那名宫女还说亲眼看见顾容公主给了蝶贵妃药,说是毒药。

    第四名证人,是鸾凤宫的小碧,她将这一年间从诸葛芊芊那里收来的好处,全都交了出来,并将自己为她带过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

    第五名证人,才是最重要的。她是诸葛芊芊的贴身婢女之雅,之雅捞开自己的衣袖,那上面布满了青青紫紫的伤疤与淤青,有些伤疤都快淡得没有了,一看就知道是很久以前受的伤。那些都是诸葛芊芊生气的时候在她身上留下的,因为整个皇宫中,只有她一个人可供她泄愤。

    之雅承认,这一个阴谋,从头到尾,她都在小姐的命令下亲自参与。

    铁证如山!所有的大臣都沉默了,那个看起来温和可亲,时刻笑脸迎人的诸葛皇后,和善的表面下竟是那样的疯狂而变态。

    冷汗淋淋的诸葛炎惊恐地跪了下来,请罪道:“皇上恕罪啊!皇后娘娘息怒,臣知罪了,臣代女儿认罪了!可是,芊芊已然身怀龙种,即便是罪该万死,也请皇后娘娘等到她诞下龙子,再行惩处!皇上开恩,皇后娘娘开恩啊!”

    身怀龙种!楚柯徒然间窒了一下,猛地抬头朝项天翊看去,项天翊却极快地躲开了她的目光。他害怕看到她受伤的表情,可他却不知道,就是他这样的逃避,才更加令人心痛。

    楚柯呵呵笑了一声,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这就是你宁愿背负着昏君的名,也要拼力保住她的原因吗?”身怀龙种!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

    抬手抹去眼泪,悲伤瞬间被冷漠掩盖,楚柯冷然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三天之内,若你不将诸葛芊芊交由我处罪,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哼!”愤然甩袖,转身离去!

    为了一个婢女,她就要对他翻脸不认人,而且百官面前,半点颜面她也不给他留。本来还觉得对她很愧疚的项天翊不由也有些生气了。

    眼见着楚柯转身就走,他同样愤怒地转身,走出了昭阳殿。

    徒留下满殿被皇上与皇后的怒火吓到噤若寒蝉的大臣,这西楚,恐怕要出大事了。

    一连三天,楚柯都按时上昭阳殿,想要逼出项天翊交人,项天翊却一直都避而不见。

    楚柯的耐心宣告终结,第三天的朝堂上,项天翊依然没有出现,楚柯大怒着留下话来说,若是明天,皇上还不肯交出诸葛芊芊,那么她将自行去后宫抓人了。

    回楚府的马车上,楚柯疲惫地靠着斜倚在横榻上,如果可以,她也不希望将事情弄得这么僵。可是小言为了她遭遇此翻悲惨,不拿诸葛芊芊,难消她心头之痛。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对诸葛芊芊有所亏欠,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她才会无故遭项天翊抛弃,所以,很多事,她都懒得与她计较。

    可这世界上的事,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公平与不公平。她可以让她一次两次,不代表她会永远地纵容她。这一次,诸葛芊芊的所作所为简直就不是人。她自己也是女人啊!

    做人是该敢爱敢恨,可再如何恨,也该谨记做人的本份。既然已经没有资格做人,就不要做人好了。

    对于此事,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主子!”楚柯闭目养神的时候,月残忽然掀帘进了马车,低声道,“主子,伤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见你!”

    “嗯!”楚柯轻应了一声,并没有睁开眼睛。不一会儿,就感觉到马车内多了一个人,这个人,自然是已经好久不见的月伤。

    “主子,我今早在烟柳山庄的暗室里发现了这个,您瞧!”月伤在横木上坐下,自怀中掏出一薄黑色的小册子递给到楚柯面前。

    楚柯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没有接,她问道:“什么东西?”

    月伤将小薄子翻了几页,然后送到她面前,道:“你看!”

    “先皇贤宗帝遗诏,若箫王有异,暗卫队斩杀!”月伤念着又翻了一页,再念道,“先皇贤宗帝遗诏,暗卫队一切以帝命为主,若楚皇后有异,诛除!”

    “还有这里……”月伤又翻了两页,念道,“先元历西楚三十三年十月二十一日,前诸葛皇后顾容公主与左相合谋,买凶赤血盟谋害国丈楚金钱,楚死!先元历西楚三十四年正月十八,显帝项天翊密信已辞大将军许怛恒,以许将军之女涵妃为挟,请其代为背负……”

    楚柯突然间捂着自己的眼睛,无声地泪如雨下。

    楚皇后有异,诛除!这是项爸爸的遗命。

    而原来就连爹也是诸葛芊芊害死的,天翊明明知道,他却骗了她。没有追究诸葛芊芊的杀人之罪不说,还与她珠胎暗结。他明明说过,以后只她一人的。

    她一直都觉得,若爱,便要不顾一切的相信他。所以,他对她说过的一切,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怀疑。可是,他就是这样回报她的信任的吗?

    月残心疼地坐到一边,轻轻揽过楚柯的肩膀,让她靠进自己怀中,轻声道:“如果难过,就哭吧!听说眼泪也是一种危害身体的毒素,哭出来,就不会那么痛了。”

    楚柯摇摇头,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许久之后,楚柯才渐渐地停住了哭声,月伤沉声道:“主子!你想要做什么,我和残绝对支持你!”

    “好!”楚柯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寒声吩咐道,“立刻让人抄了诸葛家九族,将所有人都给我抓起来。”郑俏俏,谁让你痛了,你就应该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你从来,都不该是任人欺辱的玩偶。你可以给人一次宽容,但记住永远,不要无限期地纵容。

    “皇上,不好了,出大事了!”

    御书房里,项天翊正坐在书案后,头痛地揉着自己的额,一个小太监忽然有些惊慌地走了进来。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项天翊不高兴捶了下自己抽痛的额头,这些天,他本来就已经够烦的了,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小太监结巴道:“皇,皇后娘娘拿下了诸葛家所有人。说,说是若顾容公主不出来,那么,她便要一柱香杀一个人。”

    “什么?”项天翊大惊失色,一拍御案站了起来,“她现在在哪儿?”

    “娘娘在昭阳殿!”小太监回道,“诸葛家的人被绑在宫外……皇,皇上……”还不等他说完,项天翊已经推开桌上的所有东西,飞快地往昭阳殿走去。

    项天翊赶到时,所有的大臣们都早已得到皇后的口谕,已经规规矩矩地立于昭阳殿两旁。

    楚柯一身金黄的凤袍立于龙椅前的阶上,上百文武皆以为她首,此时的她俨然成了群臣之主。

    “皇后,你是越来越不将朕放在眼里了是吗?”项天翊快步走过来,想要将楚柯拉走。楚柯退后一步,避开了他的手,冷淡地行了个礼,道:“皇上,请体谅臣妾因痛失生父而有所失礼。臣妾保证今天是第一次,也应该会是最后一次。”

    “应该?”项天翊皱紧眉头,“皇后此话何意?”

    楚柯道:“臣妾今早得到消息,原来买凶杀死我爹的人是左相诸葛炎与顾容公主,臣妾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方法使得许将军为其背罪,但生养之恩大于天。臣妾身为人女,既已得知真相,便不能置之不理。今日,朝堂上请百官为证,还请皇上还给臣妾一个公道。”

    她知道了,她知道是自己让许将军为诸葛芊芊背罪了。项天翊心虚地撇开脸,不敢看她,但也没说要将诸葛芊芊交出来。

    殿中,户部尚书秦末阳看不过去地站了出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左相身为百官之首,却私下买凶杀人,一日之间害死楚家四十多口人,简直是罪大恶极!顾容公主因嫉生恨,唆使左相杀害国丈,投毒谋害皇后,其心思之歹毒,手段之阴损,直该受千刀万剐。无论是哪一条罪,都罪无可赦!请皇上秉公处理,还皇后娘娘一个公道,也还我西楚一个平静公正的国法!”

    然后几乎所有的官员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整声道:“请皇上秉公处理!还皇后娘娘一个公道,还我西楚一个平静公正的国法!”

    “请皇上秉公处理!还皇后娘娘一个公道,还我西楚一个平静公正的国法!”

    大臣们一连请求了三遍才停了下来,项天翊忽然间无名火起。他们这是做什么?难道自己不交出诸葛芊芊,他们还要反了他去不成?究竟他是皇上,还是楚柯是皇上?

    而柯儿,她身为人妻,却公然带领群臣在朝堂上胁迫于他。是他将她捧得太高,所以她都忘了这西楚还是他主天下的事实了吗?

    项天翊铁青着脸,挥手道:“诸葛芊芊的确是该罚,但朕说了,任何事都待她生下孩子再说!”

    “她罪该诛连九族,连生下孩子的资格都没有。”楚柯寒声道,“不过看在皇上的面子上,臣妾可以让她等到生下孩子,但此段时间,请皇上将她交给臣妾看管。”

    “岂有此理!”她竟然真敢公然威胁他。项天翊大怒,一掌拍上面前的御案,“朕都已经让步了,你不要不知好歹!”

    她不知好歹?笑话!楚柯怒极反笑道:“你让步?可笑!没有让她现在就去死,是我在让你了。”

    她都带兵逼上朝堂了,还说她在让他。项天翊气愤道:“诸葛家的人你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至于诸葛芊芊,在她生下孩子之前,朕是不可能会将她交给你的。”

    “你一定要逼我吗?”楚柯冷下脸来,“我说过我会等到她生下孩子。”

    “依你现在的态度,朕不相信你会善待她。”项天翊坚决的表示。

    楚柯轻轻一怔,稍候才哧笑道:“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个连孕妇都会虐待的女人。……罢了,既然你如此执着,而我也不想退步,那我们也没有再交涉下去的必要了。来人!”

    一身酱紫衣袍的景华弯着腰,双手高举过头顶,托着一串明黄色的帛锦,自侧殿走出来。他径直走到楚柯面前跪下,扬声道:“皇后娘娘!先皇遗旨送到。”

    楚柯自他手中拿过圣旨,随手一掷丢向项天翊:“自己看清楚,别说我没有给过你机会!”

    项天翊接住圣旨,快速地展开,略略扫了一遍,顿时面色惊变。

    那的确是父皇留下的遗旨,他认得父皇的字。而且那一方西楚国印,印得方方正正,谁能造得了假去?

    楚柯道:“当日臣妾自愿进宫,只因先皇留有两道遗旨给臣妾。其一,先皇说过,三年后,若本宫不愿,可随时离宫。其二,先皇说,若臣妾觉得皇上已不配身为一国之君,便可随时取而代之。现在,本宫觉得皇上是非不明,全臣面前竟然公然偏袒徇私,如此执意妄为,皇上恐怕已然尽失民心。”

    “你的意思是,你想将朕取而代之?”项天翊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这些事情私下怎么就不能解决?她非要将他逼到这一步吗?

    她说她爱他,可为什么此刻,他一点儿也觉察不出来?只因为她的婢女出事,她便要领兵入朝,煽动百官,逼宫于他,连半丝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连一丁点儿情面也不留给他。她的心里,真的曾经有过自己的位置吗?

    “皇上,瘳公公求见!”一个小太监的禀报声,令昭阳殿中死寂的气氛,稍有了些松卸。项天翊挥手,小太监得令下去。

    没一会儿,就见瘳恒低着头快步走了进来跪下行礼道:“奴才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项天翊道:“起来说话。”

    “是!”瘳恒站起,却更加地垂下头去,轻声道,“启禀皇上,奴才想说,皇后娘娘所持的先皇遗诏,是假的!”

    什么?楚柯徒然巨震,是假的!

    对啦!当然是假的,项爸爸既然留下若她有异,便让暗卫队诛除的命令,又怎么可能会给她留下一道这样的圣旨?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与天翊争龙椅,只是一时气急了。只要天翊交出诸葛芊芊,她一定会好好地平息这一切的。

    可是,就算是要她去死,他也不愿意交出诸葛芊芊。

    而,就连总是亲切地叫她丫头的瘳伯伯,原来也可以在这种时候,站出来指证她,伪造遗诏。他果然不愧为项爸爸最信任的人呢!

    楚柯紧咬住下唇,看了紧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瘳恒一眼,然后自嘲地笑笑移开了视线。并无半句责怪的话,因为责怪,有用吗?

    “娘娘,您当心着点儿!”轻轻退了两步,差一点就要跌下台阶,身后一人及时地扶住了她。此刻,居然还有人敢站在她这一边。楚柯回头看去,是景华,她淡淡笑道:“抱歉了,景公公,恐怕此次你要被我连累了。”假造先皇遗诏,是死罪。

    景华裂唇一笑:“娘娘客气了!若是没有娘娘,奴才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没错,这宫里,奴才的命都不值钱。可是皇后娘娘的眼中,该死的人都该死,不该死的人,每一条命都同样珍贵。

    所以,为了这样的娘娘,哪怕是下地狱,也是值的啊!

    景华灿烂地笑着,没有因即将到来的死亡而一丝一毫的害怕。此刻,怕是他自进宫以来最真诚最坦然的笑容了吧!

    其实她对景华也不算太好,只是做了一些自己随手可做的小事,可却得来他如此忠诚,楚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项天翊道:“皇后,此次你忤逆朝纲,伪造先皇遗诏,本该罪当立斩。但朕念你收复大雍有功,且国丈一事,确实是朕对你有所亏欠。是以此次,朕不会追究。但愿下不为例!好了,你先回宫歇着吧!”

    “可是,本宫想要追究呢!”楚柯抬头,轻笑。什么都是假的,那么那一道兵符呢?会不会也是假的?

    “柯儿,你够了!”见她还如此不知进退,项天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脸色,再次青了,“你别以为朕对你好,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我不想听你罗嗦!”楚柯淡淡地截了他的话尾,望着殿中差不多都低下了头,明哲保身的大臣们。她自袖中掏出兵符,高举过头顶,扬声号令道:“所有武将听令,此乃西楚建国初期,由太祖皇帝亲自设计命人打造而出的虎符。祖训有言,持虎符者,可号令西楚所有兵马。本宫现在宣布……”

    楚柯还没有说完,项天翊已经快速上前一步,夺下了她手中的虎符。回头对殿中的官员道:“你们,全都下去!”

    “不准出去!”楚柯毫不退让,高声喝道。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项天翊无奈,只好拿出玉玺,命令百官:“西楚国印在此,所有人员听令,立刻退出昭阳殿!”

    “是!”国印都拿出来了,官员们自然不敢说什么。顿时都跪了下来:“臣等告退!”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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