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十三章 羞辱皇后娘娘
楚柯缓步走到月伤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月伤看着走到面前的精巧绣花鞋,抬起头看着楚柯平静的脸,他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是啊!就算她再不得皇上宠爱,也还是名正言顺的皇后,现如今更是这皇室暗卫队的主人,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着她出言羞辱,这种罪名可大可小,若她真要闹起来,那也是诛九族的大罪呀!虽然他与哥哥的家人早就死光了,可是他还有哥哥和暗卫队所有人可以被他连累呀!
而且,她竟然没有被自己吓到。意识到自己的错,他飞快地低下头来,这次不用哥哥桉着,他主动地对着楚柯叩了一个头,道:“属下知罪,请娘娘责罚!”
“哦,你何罪之有啊?”声线浅然如风,楚柯嘴角含笑。
“属下不该冒犯娘娘,惊吓娘娘,以言语羞辱娘娘!”月伤道,“属下知错,也愿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这就以死谢罪!只愿娘娘可以放过我哥和暗卫队其他无辜的人。”他说着,就抽出自己的剑搁在了脖子上,就差楚柯说一句不追究其他人的过错,便要自刎谢罪了。
月残冷漠的脸再也冷不下来了,他略有些慌张地抬起头,对着楚柯道:“娘娘,属下愿代弟弟受过,肯请娘娘恩准!”
“哥!”月伤急了,“谁要你……”
“我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楚柯淡淡地打断兄弟二人的话,“倘若你今天能在我面前打赢这暗卫队中武功最差的人,今天你羞辱我这件事,我就当作没有发生过。”
“你……”月伤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来,是他听错了?还是她想要羞辱回他?不过这次他可学乖了,就算她真的是在羞辱他,他也不会傻傻地去回嘴了。
“都起来吧!”楚柯转身走回回廊,问水宣:“水大人,这暗卫队中,武功最差的是谁?”
“回娘娘,绯语年纪偏小,今年年方十四,暂且是队里的小师妹。不过这孩子姿质很好,相信要不了多信就会追上其他师兄们。”水宣回答了楚柯之后,才回身对着莫绯语道,“绯儿,你过来!”
“是,师父!”莫绯语小巧的面上无丝毫表情,她走上前来对着楚柯抱剑拱手,道:“莫绯语见过娘娘!”
“嗯。”楚柯应了一声,道,“你会什么?把你拿手的耍出来我看看。”
“是!”莫绯语应了一声,自腰际取下自己的鞭子,退回院中开始武了起来。
楚柯安静地看完她武完一种鞭法,对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是!”莫绯语走到楚柯对面停下,没敢再上前一步。楚柯却主动走到她身边,附近她耳边轻语了一会儿,而后抬起头:“懂了吗?”
毕竟年纪还小,刚才的冷漠也都不过是师兄们全部商量好的装模作样而已。皇后娘娘主动走到自己身边,还和自己说悄悄话,她又怎么能不激动?莫绯语红着脸点点头,认真道:“绯语一定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去吧!我知道你一定能赢的!”楚柯微微一笑,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肩膀,给她鼓励。
莫绯语顿时脸更红了,但是信心却也增添了不少。她真的开始相信,自己今天可以打败月伤师哥了。
“师哥,请指教!”走到月伤面前五尺远处,半昂起头,莫绯语对着月伤规规矩矩地作了个请的手势。
月伤愣了下,哧哧一笑,道:“小丫头,果然还蛮有架式的啊!行,师哥今天就陪你玩两招。”
“师哥,你的剑呢!”见他没有拔剑出来,莫绯语不满道,“你看不起我吗?”
“刀剑无眼,跟你这小丫头……”
“师哥,你今天若是输了,羞辱皇后娘娘的罪名我们可承担不起哦!”这句话根本就是刺激他的,莫绯语几乎是本能地感觉到,就算今天月伤师哥输了,皇后娘娘也就是最多出出气,不会真的伤了月伤师哥的。
而她自己,今天的确是想要好好地和师哥比一场。
月伤也觉得莫绯语的话有道理,于是,他拔出了自己的剑:“小丫头,你可要当心了!”
“这句话今天该换我对师哥说才是。”莫绯语笑了声,持起了鞭子,“师哥,你先请!”
“那师哥就不客气了!”早解决早休息。月伤也不再客气地持剑攻向对面的莫绯语,他的剑势凌厉非常,似乎连风都要被破开了。
与莫绯语的距离也就仅仅五尺左右,月伤出手了,莫绯语却站在原处没有动,眼看着月伤的剑尖就要刺进莫绯语的胸膛,大家都吓得惊呼了出来。但也就只是这一瞬间,诡异的一幕突然发生了。只见莫绯语忽然朝后仰下一百六十度避开了月伤的长剑,拿着长鞭的手也随之一抖,鞭子顿时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缠住了月伤的宝剑,只听月伤轻呼了一声,宝剑就被莫绯语的鞭子带离了掌心,在半空中盘旋了两圈后飞快地脱离鞭子的控制,擦过蹿上来抢剑的月伤左手臂,插进了院子对面数十米外的房梁中。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怎么可能?绯语居然有本事从月伤手中抢走剑,还在一招之内就伤了他。
“师哥,承让!”显然莫绯语也料不到自己竟然赢得这样干脆,看着受伤的月伤,她呆了一呆,才惊喜地对着站在回廊处微笑的楚柯道,“娘娘,你好厉害哦!居然只一句话就让我打败了月伤师哥。”
一句话!
是什么话?所有人都惊讶而好奇地看了过来。月伤捂住自己被划伤的左臂,震惊地看着那个站在回廊处,淡然微笑的女子。他刚才的确是有些轻敌了,可就算没有轻敌,相信不出三招,自己一样也会被绯语打败吧!绯语的鞭子甩过来那一瞬间,他明明已经提前察觉并移开了剑尖,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可是那条鞭子却像是自己长了眼睛一样,追魂似的缠了上来,还如此轻易地就从他的防备中卷走了他的剑。
那个女子,他感觉得出来,她分明一点内力也没有,这说明她根本就不会武功。可是究竟,她跟绯语说了什么,让绯语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厉害了?
“水大人,我有事与你相商,我们去里面谈!”楚柯望着同样惊愕地望着自己的水宣。水宣连忙抬手作请:“是,主子您这边请!”‘你’字一下改成了‘您’。
楚柯无所谓地扬了扬唇,事先往前而去。
二人才走出去,院子里立刻就炸开了锅。
首先,月伤就忍不住地问出了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小丫头,主子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就是就是啊,你怎么忽然就变得这么厉害了?”其他人也争先恐后,好奇地问道。
莫绯语笑道:“主子说,月伤师哥的剑,凌厉有加,快狠而准,看起来不错,但其中却是漏洞百出。对付一些与自己武功相差无多的人还行,若遇上真正的高手就不行了。只因你的剑法攻多守少,正所谓刚过易折,要对付月伤哥哥的剑,只需以柔克刚便可,我的鞭子就是最好的武器。主子说要借力打力,使敌人之力为我所用。其实刚才卷来月伤师哥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根本就花什么力气啊!”
借力打力,使敌人之力为我所用?那旋转的两圈只是改变了剑行走的方向,这么说,他根本就是被自己打伤的。除了首领与副首领,他们兄弟可算是暗卫队里功夫最高的队员了。而作为皇室的暗卫队,最精锐的武力又岂容人小看,以他的武功在江湖上就算排不上前十,也绝不会差得太远的。可,那个女子仅仅见他耍过一次剑,不过盏茶之后她就凭着一句话,便让一个武功差了他一大截的小女孩,仅以一招就打得他没有还手之力。难怪她要说,他的剑看起来不错,却是花拳绣腿了,对她来说,这完全不是夸大其词。
借力打力,如此简单的四个字却是这样深奥!原来真正厉害的不是独步天下的武力,而是四两拔千斤的智慧。
“但是,我的剑明明躲开了,为什么还是会被你的鞭子缠上?”月伤仍然有些不甘心地问道,这可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输的这么惨啊!
莫绯语道:“因为主子说你看到我的鞭子,剑就会往左侧转弯啊!”
“她怎么会知道?”月伤愕了,难道她会未卜先知?
莫绯语笑着摇摇头,她哪里会知道呀?她就知道主子说让她的鞭子虚晃一招,然后到左侧等待。莫明的相信她的话,果然她一下子就赢了月伤师哥,第一次打架这么爽快啊,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师哥……啊不对,应该叫你小师弟了。”暗卫队有规矩的,谁的武功高谁的辈份就高。做了这么多年的小师妹,今天终于要翻身了啊,哈哈……莫绯语小人得志地对着月伤脆声叫道,“小师弟,叫声师姐来听听。”
小师弟?月伤额上青筋一抽,怒眼瞪她:“你休想,我们再比过一场。”
“行啊!”莫绯语爽快地应道,“一会儿,等主子出来了,我请示过她之后,我们再打。”意思就是,一会儿我还找主子要对付你的办法,这个小师弟你当定了。
“这可是你说的?”月伤咬牙切齿道,他保证这次不再将剑往左移了,看她下次还有没有那么走运。
但是,楚柯让莫绯语打赢他,靠的又岂止是运气?
她需要暗卫队绝对的顺从与忠诚,如果不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真实本事,他们一群武夫岂会瞧得上她这个没有半点武功的主子?
所以,莫绯语的请求她自然而然就答应了。
一次两次……在她的指导下,莫绯语凭着手中的鞭子,不仅仅打败了月伤,就连月残都输在了莫绯语手上,不信邪的水宣也被打了个平手。
震惊连连的暗卫们忽然之间象是商量好了般,再次对着楚柯跪了下来,齐声高呼道:“属下们叩见主子。”这次他们跪的不是娘娘,而是主子。依然是简单的宫女装束,众人忽然之间却觉得她突地变得高贵了起来。
楚柯没有露出任何的意外与得意,仍然是淡然如水。她微一颌首走到月伤面前:“先禁食三天,听待处置。”
项天翊的武功究竟高到了什么地步?那个黑衣人明显也是少见的高手,可却仅仅几招就败在了他手上,而且听项天翊口气,因为误会黑衣人是项钰轩,他还留了手。
楚柯坐在浣衣局水井边的小凳上一边搓衣服,一边慢慢地回想着前天夜里他的每一个招式,每一个细小的动作。
那一轮如行云流水般的刀法,两天来在她的脑海中以慢镜头演绎了无数遍,可她至今还没有找出破绽在哪里。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因为经久不用,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退化了。可昨天,她分明也只用一眼就找出了月伤剑法中的败点,月残与水宣的武功她也不过就多思索了一会儿而已。
才二十四岁,在武学方面就有了如此惊人的成就,这样的天资,怎么就成了项爸爸口中的一无是处了?项天翊的武功,放眼天下能够对上他的人,恐怕超不出三个吧!
如此精密到她也无法找到破绽的刀法,若是要杀的人是他,不用那些新式武器,她们姐妹三人能够有把握吗?楚柯不禁眯上眼睛,在脑中再次将那夜的情形从头到尾细想了一遍。
那天,他的到来没有任何人预先察觉,第一个出手就是要取她的命,与黑衣人的交谈很简单,他的手……
“要死啦,你居然敢偷懒边洗衣服边睡觉。是不是今天也不想吃饭了?”背上忽来一阵钝痛,尖酸的叫唤也跟着在耳边响起。
也?昨天她们没有给小言吃饭吗?楚柯悠地睁开了眼睛,怪不得昨天她回来时,小言看起来就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她还以为是衣服洗得多累着了呢!
那个笨丫头,不是说了让她别叫其他人欺负去了吗?这些宫人最会狗眼看人,得寸进尺了,昨天扮成她的小言被欺负了,想必她们心中,自己这个不得宠的皇后是很好欺负的吧!
背上那一棍,若是再重两分力道,恐怕肩胛骨都得打断了。
没有喊痛,也没有伸手去揉痛处。楚柯只是默默地放下洗了一半的衣服,双手互搓了下甩去水渍站起来,而后转过身去冷冷地看着面前,比她一六五的身高还要高了半个头的胖嬷嬷。
即便是没有武力,但如果她突然出手的话,刺穿她咽喉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胖嬷嬷被她打量自己脖子的冷冽视线吓到,几乎是本能地,她就丢下手中洗衣服的木槌,惊慌地倒退了好几步,而后装腔作势地喝问:“你,你想干什么?你现在可不是娘娘了,以前有多少娘娘贵妃进了浣衣局,就这样在这里呆了一辈子,做了一辈子的奴,你,你还当自己,是皇后吗?”
楚柯并没有真的动手,她只是嘲讽地轻笑了一声,而后问道:“你想做什么呢?”这一棍子的帐先记下了,没有看到她的主子前,她还不想把事情闹大,为了只仗势欺人的狗,不值得!楚柯不傻,一个奴才就算再大胆,也不会自作主张地找她的碴,毕竟她现在的地位就算真的跟宫女差不多,但那皇后的名份还是在的。
“我……皇上今晚要去婉仪阁,蝶贵嫔等着用今早送来的赤炼蝶衫,衣服已经洗好熨干了,现在大家都在忙,就你清闲一点,你送过去吧!”见楚柯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胖嬷嬷放下心来,只是还是不敢靠得她太近。
就她清闲一点?楚柯看了看水盆边上堆积如山的衣物,她已经整整洗了三个多时辰的衣服了,还剩下这么多,如果这也叫清闲的话,那什么样的叫做忙?
让她送衣服,是因为她乖顺得不如某人的意了吗?看来那人终于憋不住,要出来了。楚柯安静地接过胖嬷嬷身后的宫女递来的托盘,跟着婉仪阁的小太监往婉仪阁走去。
托盘上面用了一块粉红色的薄纱盖住了。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那里面的衣服肯定是有问题的吧!就是不知道,是蝶贵嫔自己让它有问题,然后伺机教训她,还是有人想让她自动送过去给蝶贵妃教训了。
廖伯伯送来的后宫群芳谱上记载着,婉仪阁的蝶贵嫔蜀灵儿,是成郡王蜀晟睿的妹妹。据说成郡王与项天翊素来交好,早在两年前,蜀灵儿就被成郡王送给了项天翊。因为蜀灵儿爱蝶,且蝶舞跳得好,是以被赐号为蝶嫔。
蝶嫔是现如今后宫中有幸怀孕的两个女人其中之一。另一个怀孕的后宫女人则是南阳候的女儿,被封为淑嫔的梅贞贞。二人怀孕的时间差不多,现在都该有四个月了。项天翊登基时就已经下了旨,说是先诞下的龙子,将成为西楚帝国的储君,而太子的母亲自然而然就会升为贵妃了。
现在宫中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这两位主的肚皮上。
这红绸下的衣服里面藏了好东西啊!她拿到手上时就已经闻出来了,看来是有人想要拿她当枪使,然后一箭双雕。
楚柯双手托盘默默地跟着小太监,去婉仪阁的路很凑巧地经过了蓄养药草的百草堂,连路无声地摘下了三种树叶,一枚枯枝以及两颗不知名的小草,将这些东西合在一起,不动声色地放进托盘下的衣服内用力的揉搓了好一会儿,才将东西丢掉,而后将弄乱的红绸拉好。
虽然药草没有经过处理,效用没法好到完全根除衣服内的药性,但已经可以保住未成刑的胎儿了。
御书房。
这已经是第三次放下笔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奏折翻着翻着,就一张张都变成了那天夜里楚柯与那个黑衣人抱在一起时的影像。一把扫光桌上的奏折,项天翊头痛地捶了捶自己的额头。
真是见了鬼了!
“四哥在为凌国太子之事烦扰吗?”刚刚踏进御书房,就看见他发火。诸葛竿竿温和地笑了笑,轻巧地地走上前去将手中的托盘放到御案上,伸手就要体贴地为他揉太阳穴解乏,但是项天翊却挥手拒绝了她的温柔。
“凌国太子怎么了?”疑惑地问她。
诸葛竿竿微愣:“不是因为凌国太子,那四哥在烦恼什么?莫非是因为朝堂上的事?”前两天,他们收到飞鸽传书,说是凌国太子带着一小队人马进了楚国边境,看他们行走的方向似乎是要来京城,这两天,四哥都有些心不在焉,算时间,应该就是为那件事心烦啊!可是,就算还不知道凌国太子的来意,这也不值得四哥如此心焦啊!
“他要来便来,朕还怕了他不成?”听了她的话,项天翊不以为然地轻哼了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那人是这三年来在大陆上大放异彩,被世人竞相传颂如天神一样无所不能的凌国太子,又如何?他要来京城的事,自己都不知道忘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那,可是朝堂上那几位老不休找四哥麻烦了?”诸葛竿竿猜测道。
“我没事,你不要瞎獭。”项天翊略显不耐地挥了一下手,“你怎么现在过来了?怎么没人通报?”
你怎么现在过来了?你不应该现在过来。你来,打扰到我了。
诸葛竿竿眼眶一红,险些掉下眼泪来,但她很快就将那一份心酸压制了下去。四哥本来就心情不好,自己不能再惹他烦心令他生厌了。
勉强笑了笑,她蹲下将地上的奏折一本一本地拾起,放到御案上摆放整齐后,才轻声道:“我给你熬了参汤,你忙完了记得喝,我先回去,不打扰你了!”说完,就轻轻弯腰,无声地告了一礼,转身离去。
望着她落寞的背影,项天翊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就是这一点不好,太敏感了,他不是还没有说什么吗?
那时,他自然还不会懂得,有情人眼中,有时候一句话一个表情,甚至哪怕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皱眉,都可以幻化成世间最锋锐的利刃。
掀开瓷盅的盖子看了眼,又不感兴趣地合了回去。是最好的龙须参,不过这种东西是提火的,他刚刚登基,最近忙得都有些虚火上升了,这东西,不是越补越臊吗?
“皇上不好了,出大事了,皇上……”诸葛竿竿刚刚走到御书房门口,还没有来得及踏出去,就见一名陌生的小太监惊慌失措地往这边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高声叫着,“皇上不好了,出大事了!”
“何事如此慌张?竟然在御书房门口大声喧哗,成何体统?”诸葛竿竿不悦地喝斥小太监,但没有忘记压低声音,以显示她威严却不刻薄的形象,四哥就在身后呢!
小太监听到呼喝顿时住了嘴,他急急忙忙奔过来,对着诸葛竿竿跪下,恭敬地叩拜:“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发生什么事了?”诸葛竿竿问道。
小太监微微抬起头,大声地禀报道:“是皇后娘娘在婉仪阁与我家主子因为一件衣裳起了口角,皇后娘娘推了我家主子一把,结果我家主子,小产了!”
“什么?”诸葛竿竿一怔,第一反应是欣喜,但她立刻就泯唇吞去了嘴角刚刚泛起的笑弧,似是不信,她冷声对小太监道,“你说的话可当真?要知道污蔑皇后娘娘,可是要杀头的。”
小太监连忙紧低下头,道:“禀贵妃娘娘,皇后娘娘推倒我家主子,是整个婉仪阁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事,奴才不敢有半句虚言。”
“那你们宣了太医没有?赶紧让许御医去看看,或许你们主子的孩子还保得住。”诸葛竿竿状似十分焦急地说完,也不等小太监回话,就紧张地望向已经走到身边来的人,“四哥,我们赶紧去看看蝶嫔……四哥,你在想什么?”拉着他要走,却没有拉动人。
诸葛竿竿回过头来,不由困惑,这样面无表情,高深莫测的四哥究竟,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现在伤的可是他的孩子呀!为什么他并没有表现出她预想中的愤怒,他不是最讨厌楚柯的吗?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应该是先不问理由地将她惩罚了一顿再说才是。
正疑惑着身边人的平静,他漠然的脸突然一寒:“那个贱人!她竟敢伤害朕的孩子,该死!朕要让她给朕的皇儿偿命!”
原来是刚才一时太难过,没有反应过来吗?看着四哥甩开她的手,往婉仪阁愤怒奔走的背影,诸葛竿竿暗中一笑,看来,不用她动手,这后宫中看不顺楚柯,看不顺蝶嫔肚子里孩子的人,多的是呢!
“四哥,等等,我与你一道去看看蝶嫔妹妹!”飞快地追上去。
就像别人不会预料到,她会在面具下面再戴上一个面具一样,按人类的正常思维来想,楚柯事先并没有料到,今天仅仅只是一件送衣服的小事,竟然就牵扯到了那么多的内幕。
原来蝶嫔的赤炼蝶衫不止是被撒了能自人体破损皮肤进入,见血封喉的毒药,还被小刀都划烂了。楚柯不知道对衣服下药的人是谁,但她却十分肯定,将衣裳划烂的人其实就是蝶嫔自己,她的目的是要借助她楚柯的手打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怀孕,这一点,在蝶嫔责怪她毁坏了她的衣服,伸手要打她巴掌却被她反抓住手时,她就已经摸到了她的脉搏。
蝶嫔之所以这样做,只因为怀孕月份越来越长,她害怕露馅,就将她这个不得宠的皇后拉来做替死鬼了。不止让她代替自己背起欺君之罪,同时还能打掉一个后宫的敌人。一箭双雕!
这后宫,果然是世间最凄惨的战场,杀人不见血的计谋每日每夜,每时每刻,每一个角落都在毫不知疲地上演着。在后宫待过的女人,几乎每一个人都有资格成为一名出色的军师。
楚柯不快地紧锁秀眉站在婉仪阁的正厅,冷然地看着眼前神色惊慌,匆忙来去的宫人。这婉仪阁里暂时还没有人敢私下对她用刑,但她的行动区域却被几名宫人严苛地限制了。换句话说,就是她被婉仪阁的人软禁了。
等到项天翊来,自己又要倒霉了吧!是她轻敌了,这后宫中的女人,又有哪一个是吃素的?而她,同时被这么多人惦记上,这回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后悔,为什么要让莫绯语和月伤准备准备再来了。如果这时候他们在身边,她就可以强行闯出去寻找蝶嫔假怀孕的证据了。如今行动被困,这一招蝶嫔显然是早已设计好,等着她跳进来的,一会儿太医宫人都会站在她那一边为她作证。
而她没有凭证,项天翊可能会听她的解释吗?不,他不会相信的,他巴不得她死。
楚天翊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她,楚柯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跪下解释的时候,他就已经先冲进来怒火冲天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推得撞到了一旁的桌上,桌上的茶杯茶壶顿时全然被撞翻,滚烫的茶泼到身上,令楚柯不由得轻‘咝’了一声,两条修长的黛眉瞬间拧成了死结。
还解释个鬼!
花了好大力气才推开了他的手,楚柯急退了几步,咳嗽着缓了缓气息,才平静地抬起头对着项天翊说了三个字:“我没有!”无论他不相不相信,她已经解释过了。
“到了现在还敢嘴硬!”项天翊不屑地轻笑了一声,“你最好祈祷朕的皇儿不会有事,否则……你等着为他偿命吧!”
不用问话,就已经定了她的罪。楚柯无奈地住了口,这个该死的臭男人。
“皇上!”一个御医弯着腰从内室走出来对着项天翊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
“如何了?”没有看跪在脚边的御医,项天翊的目光一直都在楚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
那御医惊慌道:“回,回皇上,臣无能,没,没能保住皇子!”
项天翊脸上顿时青紫交加,冷冷地一转身,他道:“既然如此,那朕养你何用?来人啊,将徐御医拖出去,杖毙!”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御医惊吓的呼喊没能挽救自己的性命,他很快被两名侍卫拖了下去,院外即时传来了杖刑声与惨叫。
楚柯不满地拢眉,如果蝶嫔真的是因为摔倒导致滑胎,没有保住胎儿,就不是御医的错。
虽然徐御医与蝶嫔合谋陷害她,楚柯并不觉得他冤枉。但项天翊却并不知道其中内情,只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不问缘由地要人家的命,作为万民之主,他这样残忍暴虐,不辨是非实在是太过份,太失职了。
还是,他在杀鸡给她看?
“将这个贱人一起拖下去,先杖责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楚柯低头看了看自己纤瘦的身体,盘算,这样一副躯体如果真受了五十大板,还能有命在吗?看来他果然是想要她的命呢!
“我自己会走!”见有侍卫走进来要拉自己,楚柯冷冷一扫眼,侍卫顿时收回了手。
楚柯自行走到院外,才不过这么一会儿,那御医就已经被打得晕死了过去。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衣服,楚柯再次不满的蹙眉,自己这害了皇子的凶手挨打是正常的,但这御医怎么说都罪不致死。
看着侍卫手中比手掌还要宽厚的木杖,要说不怕那是骗人的。她从小最怕的就是疼,生病了打针会哭,摔跤了也会哭,所以大姐二姐从来都舍不得她受一点点委屈,一点点疼。
要这样被人活活打死,她宁愿有人给她一个痛快。
见她站着没有动,眼中即使再怎么隐藏也露出了些许女子该有的胆怯神色,跟在后面走出来的项天翊满意地笑了。曲指以一颗小珍珠弹向她的膝盖,楚柯立即经受不住地趴倒在了地上。
“打!”项天翊一个字,两名侍卫立即一左一右地站到她身边,木杖开始一下一下地拍上她的后背。
嘴倒是挺硬的。十多杖下去了,见楚柯依然咬着牙怎么也不肯叫喊一声,项天翊不快地喝道:“用力打,没吃饭吗?”
原本就没敢留手的两名侍卫顿时又刻意地加大了两分力道,楚柯终于忍不住哼叫了一声,但她立刻就咬紧牙关,倔强地不肯再发出半点声音来。
她能够感觉到背上有粘稠的温热液体,缓缓地渗出浸透了她的衣衫。额上的汗水流到眼睛里模糊了她的视线,樱花般美丽的唇瓣被咬破,腥咸的滋味滑入唇齿之间。
四肢麻痹,连脑子里都开始昏昏沉沉的了。不是用利器划出的伤口,而是外在的力道使得皮肉强形崩裂,那种疼痛可想而知。
“三十一,三十二……四十三,四十四……”侍卫的数数声仿佛来自天际,还有六杖,五杖……她能忍过去的,一定可以,一定可以……
可是什么时候昏了过去?又是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睛,周遭就是一整片的黑,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心脏突然间就紧缩成一团,忘记了跳动。
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背上钻心的痛,额上烫人的高温,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就只有怕。
恐惧,如同一头蛰伏在心底里,怕光的可怕魔兽,只待周围暗淡下来,它便要凶恶地咆哮着冲出来,吞噬摧毁她的一切。
那一年,也是这样一个漆黑的深夜。她还在睡梦中甜美时,模模糊糊就听到了妈妈沙哑的声音,她喊:“媚媚!”
躺在她身边的大姐被妈妈推醒,妈妈捂住了姐姐的嘴巴,小声说:“媚媚,听妈妈说,你爸爸因为一宗案子得罪了一名政府高官,现在人家上门报复来了。你现在赶紧带着俏俏和淘淘去找你秦叔叔,记住千万不要弄出声音,找到秦叔叔就让他送你们去外公那儿,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不要哭,你是大姐,你要勇敢才能照顾好妹妹们。快点!”
然后,大姐被妈妈从床上拉了起来。那时候她年纪小,才七岁,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情况紧急,所以明明已经醒了,她却没有睁开眼睛来,她感觉到大姐抱起了自己,慌慌张张地出了门。
她听到身后传来妈妈悲哀的声音,妈妈说:“媚儿,是爸妈对不起你们!你要坚强!”
大姐抱着她推开了二姐淘淘的门,叫醒了迷迷糊糊的二姐,准备带着她们逃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她立即退了回来关上门,将二姐藏进了衣柜中,大姐抱着她从二楼跳下去的时候,有人抓住了她的肩膀,于是,被大姐抱住的她从二楼落了下来……
那一夜,混乱的记忆就到这里终止。然后。她醒在医院里,她尚且幼嫩的膝盖骨被两枚子弹打得粉碎,自此,她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那一夜,她家破人亡。失去了自己的腿,失去了她的爸爸妈妈,才十三岁的大姐也被那一帮禽兽……还有她的二姐,胆小粗心的二姐,被大姐藏到衣柜里才十一岁的二姐,因为看到那一幕,她在一夜之间疯狂,变成了噬血的魔……
她紧紧地抱着膝盖紧缩成一团,僵硬地趴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纤细的十指紧紧纠结抓住自己的裙摆,泛出青灰的颜色。惨白的脸庞比起死人也不逞多让,惊恐的地望着不知名的方向。仿佛是看到了令她极为害怕的事,她黑珍珠般美丽明亮的瞳孔整整缩小了一圈,这是人体处于极度害怕中时,自然会有的反应。
项天翊只觉得胸口突然一窒,仿佛是谁拿了长鞭忽然抽了他一记。黑暗并不能阻挡他的视线,她的每一丝表情,每一个颤粟在没有任何外来的人事物干扰下,叫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是因为愧疚了吗?明明知道她没有错,蝶嫔假装怀孕的事,他早就知道。之所以没有揭发她,只是想看看她到底想耍什么花样。也因为她是成郡王送来的,他才不会随意地拿掉她,否则,为表‘歉意’,成郡王再送一个来,他后院的火岂非要越烧越旺了?
杖毙太医只因他与蝶嫔合谋欺君,杖责楚柯是为了有个借口教训她给他戴绿帽子,只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愤怒与不安。作为皇后,她如此的不检点,没有杀她,他就算很仁慈了。
明明不觉得有什么好内疚的,可是为什么不知不觉间,脚步竟然就走到了这儿。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她。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他第一眼看到时那个高傲冷漠的女子吗?她在害怕什么?这里这么黑,她看不到任何人任何东西的。
她怕的,是黑吗?
掏出带来的火褶子,点亮墙壁上的油灯,黑暗在一瞬间被温暖的桔红色赶走。
她先是一呆,然后抬起木然的脸望向光源的来处,茫然地目光落到站在光线下,俊美尊贵尤如神祗的男子身上。他静静地站在那儿望着趴在地上的女子,眼中是他自己也无法察觉的心疼与愧疚。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他金光闪烁的龙袍上,仿如一尊真正的神祗,他全身上下都泛着仁慈的佛光,能够指引一切迷途的孩子。
那些深藏在灵魂里的悲伤,与绝望,再也无法控制地蔓上眼角,如水流而下!
第一次,楚柯发觉,原来他真的很帅!而自己,竟然这样软弱!
“暗室的滋味不错吧!”嘲笑刚刚一出口,项天翊就懊恼得差点咬下自己的舌头。他明明没想要这样说的,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跟个女人一样刻薄了?
佛光消失,仁慈的神祗瞬间化为长着尖角黑翅的恶魔。楚柯有些不能适应地怔愣了一下,而后迅速地低头抹去了自己的眼泪,再抬头时,已只剩下属于她的清冷与漠然。
她怎么会忘了,要不是眼前这个人,她会莫明其妙被打,然后关到这个鬼地方里来吗?
没有多说一个字,她强撑着站起来,疲惫却坚定地走到有墙壁可以依靠的墙角,然后低下头靠着墙坐下。这样,就算一会儿,他把灯灭了,她也不至于会那样害怕吧!
她没有理人,项天翊有些下不来台。悠自尴尬了会儿,他道:“朕还是很好说话的,只要你说一声不想呆在这里,看在父皇的面子上,朕就原谅你一回!”
原谅她一回?楚柯低着头,暗中嘲弄一笑,她应该感谢他的大恩大德吗?臭男人,今日这一顿打,她不会忘记的。
项天翊等了一会儿,仍然不见楚柯理他,那一点点似有若无的内疚顿时烟消云散,脸色也很快沉了下来。这个女人,就是皮痒欠抽。愤愤地转身曲指弹掉微弱的烛火,项天翊看到墙角里的她突然缩了一下脖子,而后,她很快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楚柯是害怕黑暗,因为她害怕突来的黑暗会让人想起那一个悲惨的黑夜。但如果已经有心理准备了的话,自然就没有那么害怕了,早就料到项天翊会小人的再将灯火熄灭的。
紧紧地贴着墙,捂住眼睛,不怕不怕,我只是眯上眼睛睡着了,周围有灯的,有灯!
的确有灯,一直没再听到有声音,楚柯小心地睁开眼睛才发现,那一盏被熄灭的油灯再次亮了起来,而原本站在那里的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楚柯紧绷的神经终于慢慢地松驰下来,洗了一整天的衣服本就已经不轻松了,再加上那一顿毒打,现在的她只觉得,全身都像是虚脱了一样无力。
是生病了吧!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那里烫得吓人,这还是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后她第一次生病,因为高烧的昏沉,背上的痛倒显得没那么明显了。楚柯靠着墙头,昏昏沉沉的即将睡过去的时候,暗室的铁门忽然轻轻地哐了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群四名宫女一名嬷嬷五个女人无声地走了进来,暗室的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悄悄地带上。
来者不善!楚柯无力地看了她们一眼,只是一眼就断定了这几个人,是来找她麻烦的。
“你们两个去将她拖过来。”领头的嬷嬷手一挥,立刻就有两名宫女走过去一左一右架着楚柯拖到了她面前,而后重重一推,楚柯就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扑,趴在了地上,险些亲吻到老嬷嬷的鞋子。
楚柯厌恶地皱眉,即便是难受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她还是迅速地以手支地,撑起虚弱疼痛的身子爬坐了起来。然而还等不及她坐稳,一只脚就飞快地踹上她的胸口,再次将她踢倒后,那只脚的主人,紧跟着上前用另一只脚踩住了她放在地上的手背,狠狠地一个用力下去,楚柯顿时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今天被杖责时,因为不愿在项天翊面前认输,她就始终憋着那一只气,不肯哼出一声。现在,再次受到这种非人的折磨,她终于忍不住一齐破功了。
十指连心,原来这样痛!
如此这般,那只脚的主人尚觉不解气,踩着她的手用力地蹂躏了几下,才松开。
“贱人,我问你,是谁让你在我们主子的衣服里下毒的?是不是淑嫔?是她担心我们主子先她一步生下皇子,才会让你在我们主子的衣服里下毒,谋害我们主子的是不是?”逼问一样的审讯夹杂着恶毒的咒骂,嬷嬷边问还边踢了楚柯一脚。
那一脚正正踢在她才被鞭打得血肉模糊还没有清理的后背,撕裂般的疼痛再次涌来,令楚柯渐渐昏沉的思绪有了片刻的清明。
抬起头,冷眼望着凶神恶煞的嬷嬷,楚柯冷笑:“你敢现在杀了我吗?”
那嬷嬷微一愣神,立刻尖锐地笑了起来:“呵呵……不过一个下贱的丑八怪而已,如果我们主子真要你的命,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意思就是我们主子敢杀你我不敢,但我们主子现不想要你的命。楚柯扬唇一笑,道:“倘若你没有杀我的胆量,那么,在对我严刑逼供之前,你最好先惦惦自己的分量。”
嬷嬷被楚柯冷然的气势吓到,呆了一会儿,她才干笑道:“笑话!我在宫中当了几十年的差,什么样的硬茬没见过?以为你嘴巴利,我就怕了你不成?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淑嫔让你在我们主子的衣服上下毒的?”
楚柯闭嘴没有答,不是因为骨气。她从来都信奉好汉不吃眼前亏,真英雄就该能屈能伸,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只要今天她能从这里安全地走出去,这些帐她自然会清清楚楚地讨回来的。
只是现在,她真的已经虚脱到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刚刚眯上疲倦的眼睛,一盆冰水就兜头淋下,因为发烧而滚烫的身子,立即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寒颤过后,眼更花头更痛身体也越发的无力了。
嬷嬷看到楚柯的狼狈样子,得意地笑了。老实说,这个丑八怪清高骄傲的高贵模样真的让人很不愤很嫉妒,嫉妒到让每一个女人都想要上前将之撕碎。明明身陷牢狱,她凭什么高傲?一个不讨皇上喜欢的丑八怪而已,连宫中最低贱的宫女都不如,她还真当自己是皇后吗?
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楚柯已经累到无力掀开眼皮,更诓论回答她的问题了。手中的小木棍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手掌,嬷嬷小人得志地笑道:“皇后娘娘,我劝你还是老实招了吧!省得吃皮肉苦。”她将‘贱人’改成了皇后娘娘,因为能够将皇后娘娘都踩在脚底下,这是很能满足人虚荣心的。
没有得到楚柯的回应,嬷嬷一点也不着急。对于她的‘顽强’,她似乎还挺满意的,也许她等的就是楚柯的反抗呢!因为这样,她才有足够的理由对她用刑了,不是吗?
奸诈一笑,嬷嬷道:“好,既然你这样嘴硬,那就别怪嬷嬷我不客气了。我就不信撬不开你这张尖牙利齿。来人啊!好好地侍候我们的皇后娘娘!……你们去把她嘴巴塞起来,免得三更半夜的吓到人。”
话音一落,四名宫女同时走过来围住了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中的楚柯。
指尖突来的尖锐刺痛,令楚柯从迷糊中徒然惊醒了过来,本能地想要缩回手,却感觉到有两只手紧紧地擒住了她,让她进退不得。痛到半张着抽气的嘴巴也即刻被人塞进了一块白布,然后,同样的刺痛开始密密麻麻,一刻不歇地在她的十指间来来回回,冷汗自额间水流而下,不过片刻就湿了后背,那些没有清理过的伤口顿时被刀削火烤一般,痛到几乎令人缓不过气来。楚柯全身一个痉挛,终于忍不住昏厥了过去。
“以为装死就能躲得过吗?”嬷嬷手中的木棍毫不留情地抽在楚柯已然斑驳的后背,刚刚痛晕过去的人儿徒地大睁开美丽依旧却红丝遍布的星眸,从未有过的愤怒夹杂着噬人的冷光,楚柯蓦然扫了嬷嬷一眼,但也仅仅一眼,她就禁不住再次垂下了眼帘,她真的,太累了!
嬷嬷并没有看到柯眼中那一瞬而过的杀气,她只是忽然间,觉得全身发寒,好似突然掉进了冰窟中,她不由自主地四周张望了下,却什么意外的东西都没有看到。视线再落回垂头丧气地楚柯身上时,那一股莫名的害怕顿时被抛到了脑后,她想,可能是刚才有风进了暗室吧!
奸笑了两声,她上前一步,用手中的小木棍抬起楚柯的下巴,而后在看清她丑陋的左脸时,有意厌恶地啧了声,即刻抽回了小棍。“皇后娘娘,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否则……嘿嘿……瞧这一双细皮嫩肉的小手,看得我都要舍不得了。”用脚碰了碰楚柯无力地搁在地上的手,嬷嬷假笑着的脸忽然一冷,“来啊,给我们的娘娘装上夹棍!”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被几名宫女一根一根地装到夹棍上,自己却无力反抗,楚柯不由自主地抖索了一下。
嬷嬷奸笑道:“娘娘你可不要怪我呀!呵呵……你怪我也没有用,谁让你要不长眼睛地得罪我们蝶嫔呢?我们蝶嫔可是成郡王最疼爱的妹妹,就连皇上都得给郡王三分薄面。蝶嫔是你这下贱的商女得罪得起的吗?……动手!”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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