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美人谋:妖后倾城 > 第十章 狠狠地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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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小姐!”身旁娇弱的身子被那一巴掌打倒在地,随着余力的惯性再次翻滚了两圈,才停下来,可见那一巴掌的力道有多重。小言惊喊着冲过去抱着楚柯,然而,那早己虚弱不堪的身子,因为这接连两次的重创,再也崩不住地喷出一口鲜血,瘫软了下去。

    见楚柯吐血晕过去,小言吓得大声地哭喊了起来:“小姐,你醒醒,你别吓我啊!小姐,你不能死啊!你死了小言可怎么办啊?呜呜……小姐,你快醒醒……”

    站在一旁的项天翊仍是一副余怒未消的表情,然而,他幽深的眸中,别人看不到的角落却悄然浮起一丝自己也不懂的懊恼与烦躁,听着小言的哭喊,他越觉得心烦意乱,重重地一甩手,转身之际吩咐景华:“派人送到寄秋苑去,让许御医去看看,别才一进宫就死了,晦气!”

    “喏!”对着他快步远走的背影恭敬地作了一揖,景华抬起头来时,再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与愤恨,他料得不错,这个女人绝计不可能得到皇上喜欢的。看吧!第一天就被打入冷宫,能得此殊荣的皇后,有史以来她可算是第一人了。

    轻蔑地扫了一眼昏迷过去的楚柯,景华抬高下巴对着门外,懒懒地高声叫道:“来啊!请皇后娘娘即刻移驾寄秋苑!”

    不多时,这一天同时与楚柯嫁入皇宫,被封为除皇后之外最高品阶的贤贵妃,当朝左相诸葛炎之女诸葛竿竿遵旨带领着大队的侍人,浩浩荡荡地搬进了飞凤宫。清冷转化为欢腾,前后也不过仅仅错开那么小半个时辰。

    内殿里,诸葛竿竿坐在楚柯曾经坐过的梳妆台前,身后贴身婢女之雅一边替她卸着繁复的头饰,一边欢喜地笑道:“小姐,这回你可安心了吧!雅儿看啊,要不了多久,这皇后的凤印就会变成小姐的啦!”

    “不许胡说,你没听宣旨的公公说吗?皇后只是暂时搬到寄秋苑思过,四哥并没有降了她的品阶。”口中虽是在斥责着婢女,诸葛竿竿的眼角眉梢却是怎么也掩饰不去满满的喜悦。

    作为贴身丫头,之雅自然是最懂自家小姐心思的人,调皮地笑了笑,她无所畏惧道:“雅儿才没有胡说,皇上没有降下那个女人的品阶,还不是因为先皇的遗旨。小姐才是皇上最爱的人呢!”之雅丝毫不觉得自己称呼刚刚进宫的皇后为‘那个女人’有什么不妥,因为在她心里,只有她们家小姐才配当皇后,“她一进宫就被打入冷宫,皇上接着就让小姐搬到飞凤宫,不是很明白的告诉大家,她配不上这个飞凤宫,小姐才是他心目中的皇后吗?那个女人,不过是先皇强给他的而已。只要先皇定下的三年期限一过,相信皇上立刻就会废了她,立小姐为后。”

    “真的吗?”之雅的想法与自己一致,想来大家都是这样以为的吧!诸葛竿竿再怎么假装平静,此刻也已经无法做到不激动。她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原本以为皇后之位早已是她的襄中之物,却不料半路竟突然杀出个声名狼藉,一无是处的楚柯,还二话不说就夺了她等候已久的凤冠。怎能不憎恨愤怒?怎能不伤心欲绝?但即使这样,她也不得不装作大方得体,从不与四哥吵闹抱怨,惹他不快。

    这么快就遇上这喜从天降的好事,绝非她事先料想到的。她又怎能不欣喜?

    “当然是真的。”之雅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不然,皇上今天为什么要让小姐与他一起祭天呢?要知道,这可是皇后的义务,也只有皇后才配与皇上站在一起祭天祭祖。其实雅儿觉得,皇上今天根本就是将小姐当成了皇后,那个女人不过走运地夺了一个皇后的名头而已,真是太便宜她了。”

    “四哥说是因为那个女人身体不适,才由我代劳。”仿佛还是不肯相信自己的猜测,要别人更加肯定。或是想要从别人口中,更加地证明自己的猜想,诸葛竿竿有意地说道。

    之雅哈哈一笑,道:“这样的理由,小姐相信吗?如此明显的借口,也只有傻瓜才会看不出来吧!小姐啊,你就别再札人忧天了。等着看吧!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小姐明为贵妃,实际却已经与皇后无异。”

    诸葛竿竿笑而不语,仿佛是看到了别人跪在面前,山呼皇后千岁的壮观场面,兴奋得脸都红了。

    视线不经意间落到菱花镜中,自己的笑颜上,秀眉徒然一紧,失神地抚上自己勉强标得上清秀,但丢进人群中绝对不会找得出来的平凡面孔,她喃喃道:“可是,那个女人长得这么美,你说四哥会不会有一天也被她诱惑了呢?”再不受宠,她也是世人眼中的皇后,四哥的正妻。而她,不过是个侧室,这不是她想要的。

    “小姐,你这不是纯粹的瞎操心嘛!”之雅轻声笑道,“你忘了,那个女人昨天不是被一场莫名的大火烧得容颜尽毁了吗?你看,连老天爷都觉得她没姿格成为一国之母,才会在她嫁人前夕,突然天降大火。”

    平淡的五官顿时一个怔愣,泛出些许不自然来,僵僵一笑,诸葛竿竿并没有附合这个话题。

    见她站起来往床的方向走去,之雅忙问道:“小姐,你不等皇上了吗?”

    “四哥不会来的。”诸葛竿竿没有回头,依然往宽大的凤床走去。

    之雅不解地挑起眉:“小姐怎么知道皇上一定不会来?而且,皇上不来,小姐怎么一点也不生气,今天可是小姐的新婚之夜啊!你不担心,他去别的娘娘宫里吗?”

    “他哪儿也不会去。”诸葛竿竿坐上床沿,平静地望着之雅道,“世人皆以为四哥憎恨先帝,与他势如水火,必是巴不得他早日死去才是。可唯有我清楚,倘若不是爱的深了,又岂会恨之入骨?先皇驾崩,相信这世上再也不会有比四哥更加伤心的人了吧!现在的四哥必是躲在哪里偷偷伤心,此时的他,哪来半分情趣?”抬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诸葛竿竿暗叹了一声,她想要在陪在他身边,可是脆弱的他,却是绝不会让任何人看到的。

    在别人眼中,冷酷的四哥,除了他最亲的弟弟俊泽外,似乎只对她一人情深义重,青眼相待。

    的确,他对她很好,温柔有礼,宠爱纵容,她要什么他就给她什么,无论他去哪里只要她想去他就带她去,也依言娶了她,赐她贵妃之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时她总是有一种无力的挫败感,仿佛自己永远也走不进他的内心似的。好在从不见他对其他任何一个女人比她好过,所以她倒是没有多担心。只是怎么也想不到,会突然多出一个女人与她争夺后位,而且赢得干净俐落。即使楚柯看起来一点也不得宠,她也无法安不下心来。

    但是……深褐色的瞳孔悄然飞过一丝坚定,诸葛竿竿忽而握紧了纤细的拳头。

    这飞凤宫既然进来了,她就断然没有再搬出去的道理。

    “小姐,你可算醒了。”夜过三更的时候,楚柯终于缓慢地掀开了疲惫的眼帘,寸步不离地守在她床头不敢合眼的小言立即惊喜地将一旁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白瓷碗端了过来,“小姐,这是刚刚熬好的药,对你的伤有好处的。”

    “嗯!”楚柯似有若无地轻嗯了一声,在小言的馋扶下坐起,接过小言手中的药碗,试试温度适中,便抬起头一饮而尽。

    接过楚柯喝空的药碗放回桌上,小言暗中察看了会儿她的脸色,没见她有生气的意思,才轻声说道:“小姐,瘳总管说找你有事,已经在门外等了半个晚上了。”

    “请他进来吧!”楚柯淡言一声之后,忍不住掩唇轻咳了两声,一个穿酱红色太监服,手持佛尘约莫五十岁左右的老公公走了进来。一进门,他就作势要对着斜倚在床头的楚柯下跪,楚柯却没有等到他开口行礼就先说话了:“这儿没有外人,瘳伯伯勿须多礼”!声音虽淡漠,但那一声伯伯,却是除先皇项潇然外,谁也没有资格得到的敬重。

    瘳总管瘳恒是项爸爸最信得过的人,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他跟在项爸爸身边已经四十多年了,二人感情深厚,似君臣,亦似兄友,她是项爸爸的义女,是以便也自动尊称他一声,瘳伯伯,虽然他只是位公公。

    “丫头,你受委屈了!”瘳恒也没有多作客套,三年了,每每先皇与这丫头见面时他都在一旁,对于她的性子,他自然也是了解了不少。抬眼,望着她惨白到不见一丝血色的小脸,瘳恒心疼地红了眼眶,先皇将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疼爱,而他,又何尝不是?虽然丫头性子沉静不爱说话,但他和先皇却都知道,冷漠不过是她保护自己的外衣,其实丫头才是这世上最重情重义的人。然而因为前世她家人悲惨的命运,她便总是害怕失去,也习惯性地不敢争取与付出。就好比这次先皇的离开一样,她伤心到几欲死去,若不是先皇有先见之明,给她指派了那样一个任务,恐怕现在真的就已经没有丫头了。

    “还好!”楚柯浅浅一笑,吩咐小言,“给瘳伯伯搬张椅子,你去外面守着。”

    “是。”小言听话地搬来椅子,而后退出去关上了门。

    “瘳伯伯,坐下来说吧!”楚柯招呼依然站着的瘳恒,瘳恒无声地在小言搬来的椅子上坐下,这其间,楚柯再次忍不住咳嗽了一会儿。瘳恒担忧地望着她:“丫头,你生皇上的气了吗?”

    “还好。”仍旧是淡淡的模棱两可的两个字。对于项天翊,说实话她真不想多谈,但却不得不谈。因为项爸爸的遗愿,便是让她好好地保护他,不要让他被先皇后现太后压制或扳倒。

    瘳恒叹气道:“哎,其实皇上也只是个渴望亲情的孩子,他之所以这样对你,其实只是恨你抢走了先皇的关爱,他一直都觉得先皇不爱他。”

    “不爱他,为何项爸爸十多个儿子当中,除了权倾朝野的先皇后之子项钰轩,便唯有他们兄弟二人安全地长大了?不爱他,为何会在临死借口废了受百官敬重半未犯错的太子,将皇位传给恶名彰著的他,哪怕因此而得来千古骂名?”楚柯淡声道,“倘若他连这么个浅显的事实都无法看清,那么他的痛苦便是他作茧自缚,咎由自取。”

    虽然项爸爸总是对她说项天翊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但楚柯知道,项爸爸最爱的其实正是这个儿子,否则怎会与她说话,三句话总有一句是不离他的?之所以抱怨只因过份望子成龙,恨铁不成钢罢了。项爸爸总是在她面前说起他,事无巨细,便是这样,她才会觉得即使从不曾见过项天翊,自己也是这样的了解他。

    “爱,有时候会蒙蔽人们的眼睛与理智,越是在乎就会越加紧张。”瘳恒道,“当年,年仅七岁的皇上亲眼目睹贵妃娘娘被先皇后陷害谋杀,先皇为了保护年幼的他,不得不假装不信他的话,父子二人的隔阂因此而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关系因为先皇后的势力怒终屹立不倒而越见生分。又适逢先皇突然离去,皇上与你一样大受打击,才会自然而然地将对先皇一切的怨与恨转移到了,他亲自挑选的你身上。再加上原来的你,负面名声太响亮,短时间之内,他是不会有那个心情静下心来细细了解你的,还希望丫头你能多担待些。待天亮后,我便去请求皇上,让他接你回凤宫,可好?”先皇离去了,皇上对他这个与先皇最为接近的公公还是留有几分薄面的,想来他去求他,皇上虽不至于真的马上接丫头回凤宫,但应该不会再让她住在冷宫里了。

    只是丫头虽心地善良,但脾气不太好,是那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绝不让自己吃亏的硬性子,这次皇上这样对她,也不知她心中会不会记恨。

    “担待好说。”楚柯道,“项爸爸早已为我打好了预防针,是以今天他这样对我,也算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不会往心里去的。至于搬回凤宫,就不必了,这个地方挺好。”虽然第一次被男人掌掴这个事实,令她愤怒到想要杀人,但有心理准备却也是事实,只是当时一时咽不下这口气罢了。今天这事,看在项爸爸的面子上,她不会与项天翊计较,以后她也会尽量地避开,再也不会与他硬碰硬了。虽然硬碰硬,她也不见得会怕他,但是,她的任务是保护他,而不是与他抬扛。以后在他面前她会尽量地掩其锋芒,能避则避。

    这儿虽是冷宫,但该有的东西一样不落,应该是瘳伯伯吩咐人为她准备的。

    “可,住在这儿太委屈你了。”瘳恒不赞同道,“这寄秋苑在皇宫西北方的最角落里,日后我要找你还得绕上大半天时间,太不方便了。”

    “不会,正因为这里够偏,才更加方便。而且,瘳伯伯以后没什么大事,也不用时时来见我,免得惹恼项天翊。”楚柯望向窗上寂静的夜空,不明白项爸爸为何执意要让她嫁进宫中。其实她觉得要完成他交代的任务,在暗处显然更加方便。嫁为皇后,除了要被项天翊讨厌与防备,还要站在人前受万众瞩目,许多事情要做起来都不得不绕上几个转。但因为这是项爸爸临终的遣愿,她便也没有异议地照做了。如今被打进这偏僻的冷宫,既能避免自己受不了与项天翊起正面冲突,又能躲开众多的目光,可谓是一举两得,正合她意。

    “可是……”瘳恒正待多劝说两句,门外响起了小言的轻声叩门:“小姐,水统领求见!”

    “请他进来!”寂寥的视线自窗外移回,落到推门进来,容貌俊挺却面色冷然的年轻男儿身上。他明里的身份是御前侍卫统领,实则却是只为保护项家皇室而存在的暗卫队首领水宣之子,暗卫队现如今的副首领。当然,知道水誉这个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祖训有言,暗卫队的存在与,只有历代皇帝才有资格知道并调动。

    然而这次不一样,项爸爸离开后,知道水誉真实身份的人不是项天翊,而是她楚柯。换句话说,就是项爸爸将暗卫队的指挥权交到了她手上,她成了皇室暗卫队的新主人,即使她根本就不会武功。

    “水誉叩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走进并不宽敞的房间中央,昂扬的身躯半折,高傲的下巴微垂,对床上斜倚着的柔弱十足的小人儿,水誉以一种绝对忠诚而敬仰的姿态单腿跪下。

    除了先皇,瘳公公与她的贴身侍女小言,他是第四个也是最后一个知晓她真实身份的人,但他尊敬她,并非盲目地崇拜她神秘与出身与非凡的见识。而是因为,他们都十分的了解,这娇柔的女孩儿,只要她愿意,她绝对有本事纤手遮天,翻天覆地,不输给任何一个男儿。

    “起吧!”素手微抬,淡言询问,“让你调查的事,有眉目了吗?”

    “是!”水誉站起,恭敬地回道,“臣已着人查清,昨夜潜入楚府对娘娘下药纵火的主谋是定北大将军之女许妙涵,也就是今日嫁进宫中的涵妃。”

    “许妙涵!”玩味地咀嚼着口中这个陌生的名字,楚柯眼中冷光隐现。若不是她精通药理,闻出小言送来的的伤药中渗了迷药,恐怕此时的自己已经是一堆炭灰了吧!昨夜那一场大火没有伤到她,却烧了不少她珍稀的东西,这笔帐迟早,她是要讨回来的。

    “瘳伯伯,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我想要这后宫中所有妃嫔包括太后的详细资料,弄清楚有哪些人对项天翊是危险的存在,哪些人对他绝对忠诚不需我们过多防备。”

    “是!”瘳恒应道,“我会尽快让人整理成册交给你。”

    “嗯。”楚柯点头,“天不早了,若没事,你们也回去歇着吧!以后来见我时,尽量避着点,免得惹怒他。”疲惫地挥手,身上的伤必须尽快好起来,还有许多事等着她去做。

    “是,臣告退!”二人一起出了门,只听水誉对小言道,“这个是娘娘要的。”不知道他人了小言什么,就听小言惊喜地叹道:“哇,好漂亮哦!……瘳公公,水统领慢走!”

    外面安静了一会儿,小言欢喜地推开门走了进来,献宝似的将手上的东西递到楚柯面前:“小姐你瞧,水统领让人给你做的面具,很漂亮对不对?”

    视线落到面前的银色雕花面具上,楚柯可有可无地扯了扯嘴角。她只让水誉随意给她弄个面具,没有任何要求,只要能用就行,没想到她竟然弄了个这么精巧的小玩意儿。

    “小姐,我给你试试吧!看合不合用。”小言开心地建议,见楚柯没有表示反对,那就是同意了。她连忙欣喜地拿来小镜子递给楚柯:“小姐,你拿着。”

    楚柯伸手接了镜子,只是随意拿在手上,并不照自己的脸,她倒不在意这些外来之物,只是见小言这么开心,懒得扫她的兴罢了。

    “小姐,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让水统领故意传言出去,说你的脸被烧伤了呢?”轻轻解开她脸上包裹的纱布,小言痴迷地看着眼前这张仙女见了都要羞愧的脸,不解地问楚柯,“若是让皇上看到,他就一定不会舍得这样对小姐了。”

    那种肤浅无知的贱男人,若不是因为项爸爸的缘固,她理都懒得理他。而且,她若没有受伤,那凶手不是该失望了吗?楚柯淡笑着移开话题:“今日,是哪位娘娘代替我祭天祭祖的?”

    “啊!”一说些这个,小言顿时气坏了。但为了不让小姐伤心,她还是尽量地压抑着自己的愤慨,笑容满面地说道:“皇上说小姐身体不好不宜劳累,所以才会让别的嫔妃代替你去的,小姐,皇上真体贴呢!”

    是啊!真是够体贴的。怕她乘坐凤辇会不舒服,还特意让人用马车接她入宫呢!

    楚柯嘴角嘲讽地一掀,再次问小言:“是谁?”她一向不喜欢废话,同样也不喜欢别人与她说话时拐弯抹角,但谅在小言是好意的份上,就原谅她一回。

    小言一听她这样说话,就知道小姐必是不耐烦了,她连忙答道:“是左相家的小姐,也是今天一起入宫的贤贵妃。”

    “左相家的小姐?”楚柯认真的查探了翻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的资料,这才发现,自己对这朝堂的局势,除了项爸爸告诉她的那些,居然是一无所知。

    都是自己以前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的缘故,但现在她不能再这样的漫不经心了。

    “说说关于你认知的贤贵妃。”楚柯对小言道。

    小言回道:“她叫诸葛先竿竿,今年十七岁,是左相诸葛炎小妾生的女儿。据说左相并不喜欢这个女儿,后来因为……”顿着看了看楚柯平静的脸色,小言才接着道,“因为她与以前还是乐王的皇上交好,才稍微对她好了些。如今皇上在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情况下登基,她一跃成了除皇后之位品阶最高的后妃,想来现在的她,在左相眼里已然成了宝。”

    “她与项天翊交好到了什么程度?”楚柯问道,然后在小言准备开口时,加了一句,“我要听实话。”

    “是。”原本打算哄哄她的小言,不得不委婉却如实道,“我听说她曾经救过皇上的命,皇上对她很好,几乎是有求必应。皇上没有登基以前,二人基本上是形影不离,当然,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

    “这么说,他们原来是情人。”在这种封建的时代里,一男一女成天呆在一起,自然应该是情人了。项天翊有一个这样交往亲密的恋人,为何从不听项爸爸提过?

    “小姐,你看,这面具真的好配你。”担心这个话题会让小姐心里不舒坦,小言连忙拿起她手中的镜子摆到楚柯面前吸引她的注意力。

    面具不知是什么材资做的,柔软细腻而且居然不需任何依附,就能自动地贴合她的肌肤,不会让人有一点点儿不舒服的感觉,甚至不用心去关注的话,几乎都不会知道它的存在。

    流云的形状,表面是一株层层叠叠的水仙花,明明薄如蝉翼,那一株鲜花的瓣儿却是层次分明,深浓有度,鲜活得就仿如在她的脸上开出一条银色的花朵。真真是娇艳异常,妍丽无双。有了这样一副面具,就算是真的毁了容,也不算是什么损失吧!

    “好美哦!”小言感叹道,“水统领好厉害,居然能做出这么好的东西来。小姐戴上这面具,虽然没有真正的脸漂亮,但也能迷死人呢!”

    “我累了,出去休息吧!”楚柯挥手,小言乖顺地道了声是,将镜子放回原位,扶着楚柯躺下,又将屋子简单地收拾了一翻,才将烛火挑亮了些出门,小姐睡觉时不喜欢身边有外人,但一定要有明亮的灯火,因为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姐,却独独怕黑。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

    无处话凄凉。

    尘满面鬃如霜。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尘满面,鬓如霜!”坐在皇城最高的望月台城墙上抬头,仰望着头顶无穷无底的苍穹,项天翊明亮的凤瞳迷茫而忧伤,他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两个时辰了,就快要天亮了吧!那些逝去的岁月,离开的人,就如同身边翩然而过的风,论是他如何等待与追求,都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尘满面,鬃如霜!这就是你留给我的遗物,你是早就预料到我会有今天吗?为何,你从不肯说出口?你说,我是该爱你,还是该恨你呢?”

    远方天边的黑暗与璀璨的星辰黑白交错,分布得错落有致。然而美则美矣,却冰凉凉的没有一丝丝的暖。

    安静的空气中不知何时忽然多了一丝令人熟悉而陌生的气息。将手中有着绢秀字体的宣纸叠好收入袖中,瞬间收敛了方才的失落,面对着前方的空气,项天翊冷声道:“既然来了就出来吧!躲躲藏藏可不是你的风格。”

    “只是不想打扰你。”一个身穿白衣,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子悄然地出现在他身后。

    那人手中拿着一只玉壶两只玉杯,踱步上前在他身边坐下,他将其中一只杯子递过去,轻声道:“我们兄弟很多年没有一起喝过酒了,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偷偷地来望月台……”

    “兄弟?到现在,你居然还好意思与朕称兄道弟!朕真真是佩服你的厚脸皮啊,皇兄——”有意将皇兄两个字拖得长长,项天翊接过他递过来的杯,随意地扫了眼身边,这无论是气度还是长像都绝不输于自己的男儿,艳丽的薄唇高高地扬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这个就是他的哥哥项钰轩,三天前他还是最有名望登上帝位的太子,如今却已只剩下一个空有其名没有任何实权的逍遥散王——箫王。

    项钰轩平静的眸中隐约现出一道失落,很快消逝。依然安静地看着项天翊,他像是没有听出他的讽刺一般,静静道:“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亲的弟弟。”

    “哈哈哈……”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笑话,项天翊大声地笑了起来,“弟弟?最亲?哈哈哈,弟弟……”徒地收敛了笑容,他仇恨地瞪着面前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做我哥哥?你配吗?如果有一天,我找出了那个老妖妇偷人的证据,你这个野种还敢冠冕堂皇地站到人前,叫我一声弟弟吗?”

    平静无波的俊容终于禁不住灰白了两分,项钰轩沉默了一会,才道:“天翊,父皇从不曾将我当作外人,亲人一定要以血缘来鉴定吗?”

    “从不曾将你当外人?”项天翊轻‘哧’了一声,反问,“那为何今天佩上这皇冠的是我不是你?”

    “你知道,我从不曾在意过皇位。父皇这样做,只因皇家的血脉不同其他,但这不能否定我们是一家人的事实。”项钰轩道,“就像你与俊泽一样,我们是兄弟!”

    “一家人?兄弟?这种话从你口中说出来不是太可笑了吗?”项天翊冷笑道,“你只是我的仇人,以为就凭你几句甜言蜜语,我就会放过那个老妖妇吗?杀母之仇,不共戴天!终有一天,我会让那个老妖妇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应得的代价!”手中的玉杯随着话音一落,‘叭’的一声脆响,裂成碎片。然而,他却没有松手,反而握紧拳头狠狠地碾了下去,仿如手中握住的是那人的脖颈。

    “我知道当年的事是我母后对不起你,但你为什么不可以忘掉过去呢?只要你不再追究,我会说服母后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带她卸甲归田,再不问朝堂……”

    “卸甲归田?”蓦然甩开手中的玉器碎片,项天翊愤然道,“你想得美!先不说我母妃的死,就大皇兄二皇兄与小六小八的命该由谁来偿?她犯下的罪孽,就是碎尸万断都算便宜了她。”

    “天翊,你没有证据!”项钰轩苍白无力地替母亲辨解,“或许不是她……”

    “或许?为什么要加一个或许?”项天翊唇角微扬,咄咄逼人地问道,“她是你的母亲,你应该坚决地替她否认才是。为什么要说或许?因为你也知道,其实她就是凶手对不对?”

    “天翊……”

    “够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若没事,就不要打扰我。关于这件事,我想我们已经不可能会达成共识了,你就等着看吧!看我将来怎样将她踩在脚下凌迟……”忽然顿住,他望向身边的人,诱惑道,“不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你就应该站出来与我一较高下,而不是假惺惺地说什么,你对这大项天下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我来找你是有其他的事。”也知道劝说下去没有用,项钰轩只好转移了话题。

    项天翊不甘地瞪着他:“你为什么不肯接招,是看不起我吗?”他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与面前这个人真正的一较高下。

    那个老妖妇他还不放在眼里,若不是为了逼项钰轩出手,他多年以前就可以杀了她替母妃与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了。

    可是眼前这个人。十七年前,母妃还没死之前,他曾是他最好的兄弟,亦是他最崇拜的人。记得那时候,小小的他就已经完美到几乎无所不能了。那时候,兄弟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跟在他身后,学着他的语气动作,还打赌比赛以谁模仿得最像他为荣。而因为二人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他对他比起对待其他弟兄,便素来更为亲厚了几分。

    可惜,因为母妃的死,他们之间的关系突然崩裂。他选择了掩其锋芒,而本来完美如神的项钰轩不知为何,自那以后就慢慢地变得平凡了下来。

    其实说起京城第一美男子,他丝毫不亚于他,只是因为他太子的身份,许多人都不敢太过于关注他的样貌罢了。他的父亲究竟是谁呢?他怎么可以生下如此完美的孩子?

    “如果你有本事将皇位从我手中夺走,不是就可以很好地保护她了吗?你应该知道,我想要她死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见项钰轩对自己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项天翊恼怒了,他冷笑道:“你不会动手是吗?我想我也等不到了,那么那个老妖妇真的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了。她那么爱父皇,不如让她明天去与他合棺。”

    没有应合他的话,项钰轩只静静道:“我来只是想要提醒你,皇后是个好姑娘,你不要那样子对她,否则,将来你会后悔的!”

    项天翊愣了愣,显然是没有料到居然会从他口中听到事关于女人。

    而他,为什么心里忽然觉得有点堵?怔愣过后,项天翊忽而怪怪地笑了:“那个女人果然厉害啊!居然能将一向不碰女人的你也引得春心荡漾。”

    “天翊……”听到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项钰轩微微拢了拢俊挺的剑眉,道,“你不要误会,我与她只见过一次,只是就事论事,并无你想象……”

    “一次?一次她就将你勾搭上了?啧啧……果然溅人就是溅人!”

    “天翊,你何时变得这般不可理喻了?”项钰轩不快地放下手中的玉壶与杯,道,“再如何,她也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皇后,你怎可如此侮辱她?我是好意,不希望你将来悔恨。”

    “好意?你的好意就是过来告诉我,我的妻子是个好姑娘吗?”项天翊冷哼道,“你那般紧张做什么,我不是还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吗?”

    “她身受重伤,你在迎亲礼上那般羞辱自己的新婚妻子,还在第一个晚上就将她打入冷宫,这还叫没做什么?”项钰轩反问,“你这样做,将来她在宫中怎样活命?”

    “怎样活命与我何干?”项天翊冷笑,“既然你那么关心她?不如将来,换你来保护她可好?”

    “我后悔今天来与你说这一番话了。”项钰轩淡淡地说完,自城墙上跃下转身就走。

    项天翊回过头,对着他的背影高声道:“不如我们来赌一场,你不接受我的挑战,我便给你一个选择题,你要你母亲的命,还是要她活?”

    “希望你考虑好的时候,她还有命在。”

    望着项钰轩头也不回的背影,项天翊得意地笑了,看来他的生活不会无聊了……

    不知道是因为那些贵重的药药效太好,还是这一生她的身体实在康健,不过三天功夫的将养,那一身仿佛断了骨一样的疼居然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冷宫的日子虽然清凉,但因为瘳伯伯的打点,没有人敢过来打扰她们。小言去做早饭的时候,楚柯就自行穿衣起了床。瘳伯伯已经将她要的后宫群妃薄送了过来,她的工作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磨墨持笔,将这几天躺在床上的想法一字不漏地罗列出来,然后该删的删,该精的着重标明。

    虽出生在二十一世纪,但她却写有一手极好的毛笔字,这都归功于他的外公。她的外公是有名的古典文学教授,从小,他就手把手地教她们学习毛笔字,讲习古典文化。曾经立志要将姐妹三人都培养成,高贵时尚又美丽典雅的淑女。

    只可惜,造化弄人。

    她的大姐二姐……楚柯忽然放下手中的笔,紧紧地捂住了抽痛的胸口,脸上死一样的白。

    她的大姐二姐……

    “我说过就要做到。十年,三千个日日夜夜,我的千刀万剐还差最后十刀……”

    “姐姐、俏俏,淘淘没用,不能保护你们,但就是死也会为你们报仇雪恨。若是有缘,但愿来生,我们还能做姐妹……”

    “姐姐、俏俏,不要伤心,你们知道,死对于我们来说或许是解脱。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们都能做个最平凡的女孩子,就像十四年前的我们一样……”

    大姐二姐,是我,是我的错,是我瞎了眼睛认错了人,才会害得你们,死无全尸!

    是俏俏的错……

    “小姐,你怎么了?”小言端着早饭推开门进来,看到楚柯无声地捂住胸口泪流满面地靠着桌子坐在地上,不由吓得惊呼一声,立马扔下手中的托盘奔过来扶她,“小姐,你是不是心绞痛又犯了?我马上去宣太医……”

    才要转身,就被楚柯拉住了手。缓了缓心痛,她轻声道:“我没事,扶我起来!”

    这副躯体虽然与原来的自己长得一个模样,但是很健康,并没有心绞痛的毛病,也不像她自七岁开始就变成残废只能靠轮椅行走。

    只是她总忍不住要想起那残忍的一幕幕,每每想起,她就悔恨心痛到恨不能死去。她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让她重新活过一次,既然没有让她就这样消失,那为什么不将她的姐姐们还给她?

    而,大姐二姐,她们去了哪里?是否也与她一样,有了一个新的人生?她们会忘了那些悲惨的痛苦往事吗?但愿,她们可以忘掉?

    “娘娘……”水誉进来时,小言刚刚将楚柯扶上床。背对着门的小言挡去了楚柯流泪的脸,水誉只看到门口摔碎的碗碟和打散的饭菜。

    “进来吧!”楚柯迅速地抹去了泪痕,她不想让任何无关的人看到自己的柔弱与悲伤。

    “什么事,直说吧!”不等水誉行叩拜礼,楚柯就先开口问道。

    水誉躬了躬身,方道:“娘娘,我国西南部边境一带前些日发生严重水灾,百姓流离失所。皇上预备拔款十万银振灾,但对受灾百姓而言,这笔钱款委实是杯水车薪。然国库空虚,皇上也是心有余焉。”

    楚柯道:“知道了!你准备下,一会儿我要亲自出宫,命人将东西送进宫来。”项天翊没有主动提及那笔钱款,这两日也没有找她麻烦,让楚柯心里对他的印象稍好了那么一点点。

    其实她当日也只是一时在气头上,并非真的要让他难看,而且那笔款项无论她有没有答应项爸爸帮助项天翊,都是要进国库的。所谓枪打出头鸟,楚家比皇帝还有钱,不是等死吗?

    现在,她亲自去将那些钱送来,不但可以为他保全脸面,还能让他更加得到百姓的敬重。至于别人如何看待自己,那不是她在乎的事。

    “还有别的事吗?”见水誉得了令,却没有退下,楚柯问道。

    水誉道:“娘娘,这几日宫中正提倡节俭,各宫娘娘的俸禄伙食全然减半。坊间已经开始传言,说娘娘有钱却与皇上置气,不肯交出来,娘娘在百姓心目中只怕……”

    水誉没有明说下去,但楚柯怎会不懂他的意思?淡声一笑,她道:“无所谓!只是,我想知道,节衣缩食,是谁出的主意。”

    “贤贵妃娘娘,她还带头将飞凤宫里以及自己私有的,所有不需要的,能卖的东西全然出售,捐给了国库。并将三餐减作两餐,以素食为主。”

    “贤贵妃!”楚柯扬唇,“知道了,先出去侯着!”

    “是!”水誉退出去,顺手带上门。

    小言笑着替楚柯拿来一件玄紫色的薄纱,披在她纯白的外衣上,道:“小姐,皇上让贤贵妃代替你祭天,我还好讨厌她呢!原来她是个大好人哪,为了百姓居然亲自带头节衣缩食,变卖饰物,作为贵妃娘娘,她这种做法可真是难得。”

    楚柯笑了笑,没有作声。对于项天翊而言,这贤贵妃自然是名合格的为他着想的贵妃。但对于她这个皇后而言,可就难说了。贤贵妃带头节衣缩食,居然这么快就传出宫外了吗?

    楚柯看过关于诸葛竿竿的资料,她对项天翊一往情深,自然是不会害他的。而她要的,就只是这些。诸葛竿竿想对付她也没关系,只要别太过份,别到她面前明目张胆地挑衅,她都不会放在眼里,才不会为了个臭男人搞得自己那么难看。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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