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入药王谷开始,姜沉鱼便进入了治病以及学医的高压状态。
抱着必须尽早把病治好的念头,她读医书都格外卖力。
在几次家书往返之中,一晃眼,便要过年了。
沈明哲带着姜沉鱼和银朱出来集市采买年货。
虽说是年关,但天气远不如陈州的秋日冷呢,到处一片绿油油的。
还有一条花街,树是绿的,花红柳绿,一片生机盎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梦里的仙境呢。
姜沉鱼虽然是治病,但也不全是苦行僧的生活,每逢节日,沈明哲还是会带她出去转悠转悠,领略岭南风情。
逐渐习惯了这边的生活之后,似乎也很有意思呢,除了热了些,据说这边一年到头七八月都是夏日,倒是省了很多做冬衣的银子。
“姑娘,你看那边,有好多花啊,我们要不要也,买一盆回去?”银朱左看看右看看,什么都新鲜。
这是姜沉鱼在南方的第一个年,也是银朱第一次在南方过年,自然什么都新鲜。
“傻姑娘,咱们谷里什么没有,你买这些回去,师父他非得骂你乱花钱不可?”
“姑娘又不花沈先生的钱,他才不敢这么说姑娘呢,最多说姑娘您败家。”银朱笑道。
说到钱,赵启秀倒是每个月都会通过钱庄给她汇钱。
准确说,他赚的钱都会存入钱庄,把对牌给她送了过来,她只要凭信物,就能天南海北任意取用。
外祖母也生怕她出门在外缺了吃短了穿,出门前就给了她对牌,也让她自行取用。
所以,她身边倒是不愁银子用的。
“就你机灵。”姜沉鱼笑骂道,“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我师父了?”
“沈先生说去给您买什么东西去了。”
正说着,银朱突然对着不远处喊道,“快看快看,姑娘,沈先生买了好大的一盆……”
姜沉鱼扭头看去,就看见她家师父搬了一盆比他人还高的,橘子?
一整棵,满满当当的,都是那么小的一个,能好吃么?
当然,沈明哲还不止买了这么一个她不理解的。
他买了很多。
都是些她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东西。
来时三人两手空空,去时一辆车都拉不上,还是让人用牛车拉到黄婆婆的小院子去的。
当然,沈明哲也给她买了很多好吃的,虽然不认识,但是好吃。
今日的体验很是奇妙,正月里,到处是烟花爆竹,热闹非凡。
姜沉鱼也是难得的放松一番。
回去她便给陈老夫人写了很长的一封信,跟她老人家说了岭南风情的过年,舞龙舞狮,载歌载舞的,十分热闹。
随信寄过去的,还有这边的一些干货,让她老人家也尝个鲜。
生怕陈老夫人知道她想家了。
第二年,日子就快起来了,明明刚过了年,似乎只跟陈州的陈老夫人往返了几封家书,转眼又是年底。
然后是第三年。……
春去冬来。
又是一个过年。
大年三十,神州大地处处欢庆。
此时距离姜沉鱼南下治病,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有余。
陈老夫人发上又添了银丝,盼着望着的外孙女,终究是没能赶在年底回来。
外头的烟火热闹纷繁,陈老夫人穿着一身喜庆的枣红色,坐在堂屋里,却怅然若失。
一个人的身影,格外的形单影只。
房妈妈进来添炭火,不禁劝道:“老夫人,大爷二爷都在门口,说请您一起去看烟火呢。”
“我就不去了,你跟他们说陪孩子们好好玩儿吧,我年纪大了,也乏了。让他们守过子时就早些休息吧,不必过来请安了。”
“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房妈妈顿了顿,谨慎问道,“老夫人可是想孙小姐了?”
“想啊,我如何能不想?那丫头从五岁起便是我带大的,好不容易养到1十二岁上,却跟着沈先生南下了。”
“一走三年有余,如今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了。”
说这些话时,陈老夫人既骄傲又难过。
她骄傲的是,她那娇娇弱弱的外孙女,做到了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十二岁上,竟就真的敢带着个丫鬟就千里迢迢南下去治病。
这么些年,除了给她写几封家书,没有提到过一句要提前回来。
而且哪怕是家书里,也没有跟她抱怨过一句,反而总是跟她说那边的风土人情,看得出来她适应的很好。
别说她一个小姑娘了,别是自己这个老太婆去了那么截然不同的陌生地方,说不定也会彷徨许久呢。
她实在了不起。
难过的则是,她离开时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
小小年纪便要背井离乡,一走三年,回不来家乡,只能在那陌生的地方度过一个又一个思念家乡亲人的日子。
“老夫人莫要太过伤心了,依老奴看,表姑娘是个极其了不起的姑娘,沈先生说能治好她的病,她便毅然决然的南下了。”
“而且这些年孙小姐在给您写的信中也提到过,她的病渐渐好了。您想啊,若是孙小姐能把病彻底治好,往后跟其他的孩子一般无二了。”
“老夫人您便不用担心,在婚嫁一事上,孙小姐会因为身子的缘故而受人歧视,遭人白眼。说不定孙小姐一成亲,就能给您添几个重外孙呢。”
不得不说,房妈妈的这些话的确一下就说到陈老夫人心里去的,她眉间的愁绪也淡了许多。
“你倒是个会安慰人的。”
“我只盼着,那丫头真的能把病治好,回来之后找个好夫婿,然后生三两个孩子,一生平顺,平安快乐的过完这辈子。那我便什么都不求了。”
房妈妈笑叹:“老夫人,您这还是什么都不求呢,这世上人有千千万万,有几个能一生平顺的。说不定咱们孙小姐有自己的志向呢,不愿意做那平庸人呢。”
陈老夫人觉得也是,她的小鱼儿是个有心气儿的,定不会愿意甘于平庸。
不过她觉得,一生平顺也很好,只是太难得了。
正说着。
门口传来年轻男人悦耳低沉的声音,“祖母,孙儿怀瑾,来给您拜年了。”
房妈妈顿了一下,起身去开门。
陈怀瑾跪在门口,穿的是一身青松色的裘衣,风雪落在他肩头,反而衬托得刚弱冠的他,越发挺拔英俊。
“房妈妈,祖母还没歇下吧?”
“未曾。”房妈妈摇摇头。
屋里随之传出陈老夫人的声音:“让怀瑾进来吧。”
“谢祖母。”
陈怀瑾说着,冲房妈妈微微颔首,便起身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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