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三年大旱,我把自己卖给了人贩子 > 第807章

灵芝心中,云之心毒如蝎,谁能不怕?

夫君纯是让云之吓的。否则这世间哪有夫君向妻子下跪之理?

而此刻已顾不得许多,她向北院奔跑。

胭脂和云之商量过了,因李琮身份,少不得大办丧仪。

宫中也会来人,必须扣下灵芝,不能叫她搅局。

李琮死得不明白。

这个废人早不得人心,宅里从上到下没一个人在意他的死亡。

只有灵芝一人在意。

李琮尸体摆在床上,近前只有管家贾升一人。

其他人都离得有几米远,跪在堂中。

李琮面色呈不正常的青灰。

嘴角有血渍——这是专留给灵芝一人瞧的。

果然灵芝来了北院,就要求再看夫君一眼,道个别。

见了那血渍,突然发起狂来,口口声声说夫君是被人毒死的。

“不好了,三姨娘被尸气冲上,中邪了。”贾升大叫着。其他人都吓得直退后。

“快把她拉下去,关起来。叫神婆来驱邪。”

几人来扯灵芝时向床上瞟去,明明老爷死相平静,一如生前,哪里有半分“毒死”的迹象?

灵芝用尽力气挣扎,劲儿大得吓人,可不是“中邪”了吗?

几个人下死力按住灵芝,很不体面地把她架出灵堂。

灵芝就这样被排挤在李琮丧礼之外——

全院唯一哀悼亡人的那个,不能在灵前痛哭一场。

这也算另一重惩罚。

院中人来人往,但灵芝感受不到。

她独在一隅,门口初时守着个家丁。

后来人手不够,来往吊唁之人太多,便锁了她的门,把唯一的家丁调走了。

她隐约听得到哀乐一阵阵传来,更显得这屋内昏暗,心中凄凉。

她自己找了条白裙改做丧服,自己做了牌位,去了钗环,素面朝天,为夫君守灵。

这世间再无她可以牵挂之人。

父母早亡故了,她性子寡淡,她母亲是妾室,带着她在家中都不受人重视。

嫁来王府,光鲜没几天,她和母亲一样,也和别的妾室一样,渐渐被其他女子取代。

她早厌烦大户人家后宅的争斗。

以为安分守己,也可度日。

她守得住寂寞,可守不住内心的不安,她爱慕夫君。

自下轿那一刻,他的手伸过来——指节分明,白晳干净的手握住她的手,将她迎下轿。

她不敢直视他,他那样高,略抬眼,只看到一个棱角分明的下巴。

他笑了,她快速看他一眼,男子鼻梁高挺,两道长眉下的眼睛明亮如星辰。

她便坠入情网。

她的爱意源源不断,绵长热烈。

谁也料不到一个不声不响的女人,心中会有着这么激烈的感情。

他死了。

她的光也熄灭了。

…………

她被关在院中,直到丧事毕,也没放她出来上一炷香。

天冷时,她才能出院活动。

第一件事便是到北院给夫君上香。

按着原来的路线,她边走边回忆,从前那个人还活在她记忆中。

鲜明、明快。

她带着苦涩的笑走到小路尽头,再转弯,就是北院——

怎么回事?!眼前一片竹林,凉亭、流水、粗瓷鱼缸……

院子呢?夫君的院子到哪了?

“四姨娘安好?你突发癫狂,想来已经好了?”

她目眦欲裂,猛回头,如吃人一样瞪着来人。

云之、胭脂并一堆丫头站她身后。

“怎么样?改得好看吗?”云之笑着问。

“今天巧了,我带家里头的人来瞧瞧新景观,这样有缘,刚好与妹妹碰见。”

灵芝穿得十分寒酸,旧衣服压箱底一整年,没来及晒,带着股子陈衣的气味。

她的披风也没拿出来,只穿着夹袄便急着出来。

连丫头都比她鲜亮。

“牌位在哪?我要上香。”她一脸冷漠。

“在王府,你随时可以去。”

说完这一堆人说说笑笑,到凉亭去,毫无半分悲戚之意。

云之毫无守丧的样子。

灵芝气血冲头,急步回院,收拾东西要出门回王府。

她要给李琮守灵,但一想到那个粗糙汉子,又有点胆怯。

那人不会到处在寻她吧。

她犹豫再三,决定自己做个像样的灵牌,就在房中为夫守灵。

“云之,下一步怎么办?”胭脂低头轻声问。

丫头们在大鱼缸那里用小杆子钓鱼玩。

婆子忙着升炭炉,布菜,今儿主母心情好要在新景观这儿用饭。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云之拿起杯刚沏的热茶,轻轻一嗅,“好香。”

“这是那位未曾见面的晋商奉的礼,你也尝尝。”

胭脂也不推辞,饮了一盏,“味道挺别致,和平日宫里饮的不同。”

“他家做茶叶与瓷器,听说还做其他国的稀罕玩意儿。”

“来了京城,自是要认识一下同行的。不管他。”

云之心中得意,听说那人是第一晋商,来了京也得先拜她的门子。

…………

翻过年很快就到了正月。

正月十二这天,家里闹腾一整天。

照例家中过年从三十儿一直过到正月十五的。

红包赏银多多的,云之向来对下人不薄。

大家个个喜笑颜开,宅里上下张灯结彩,只有云之心不在焉。

直闹了半夜方散去。

云之特许早上再收拾残局,欢声笑语渐渐散于夜色,留下一大片空空狼藉之地。

贾升在院中候了许久,人群散尽,云之与胭脂最后走出来。

“主母。”贾升微一鞠躬。

云之点点头,贾升提着风灯前头带路,几人沉默着走在花间小径上。

冷风一吹,送来夜枭啼鸣。

没了人声,夜便显得悠远寂寥,

几人都没说话只顾走道。

走到西边的小院前,云之停下步子,抬头望了眼月亮,月色不亮,像蒙了层霜。

那一日,也是这般天气吗?

小院中还亮着盏烛火。

贾升推开院门,走到屋前,推开屋门。

那婆娘一身缟素,跪在垫上,原先的佛龛里不见了菩萨,换成李琮灵牌。

女人听见响动眼也不睁,继续念叨着什么,手中念珠拨拉得哗哗响。

“主母来瞧你,快行礼吧。”贾升的声音如金器摩擦发出的争鸣,冷而刺耳。

“没了夫君,哪里还有主母。”灵芝仍是那样低眉顺眼的样子。

“是你害死夫君的吧。你给他下了药,因为他一点用也没了。”

“他不再是郡王,你已用不着依靠他的名头。”

她越说越激烈,终于睁开了眼,那双眼布满血红,如鬼怪,如野兽…………

她盯着云之,等一个回答。

“累了。”云之说,胭脂搬来椅子请她坐下。

“李琮的死不是我害的。是你害的。”她清清楚楚说。

灵芝一脸迷惑。

“在你将元仪推到水里的那一天,李琮就不可能活了。”

灵芝也不否认,只是不可思议地问,“你在向我复仇?”

“不但向你复仇,还是用你的办法向你复仇——毁了你最心爱和珍视的一切。”

“主母已经手下留情了。换成我,先毁你清白。”胭脂似笑的非笑注视着灵芝。

灵芝恍然大悟,指着胭脂,“那、那个大汉是……你指使?”

胭脂脸上浮出一个稀薄的笑,点点头满意地说,“你总算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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