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冯殿文抽了口烟,接着道:“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嘛,退一步讲,如果这个贷款真的出了问题,这五百亩土地和基建又跑不了,加上对方既有的投入,其实说起来是搏,事实上是稳赚不赔。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具体还是由秦市长决定。”
秦舞阳斟酌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听从冯殿文的意见。
散了会之后,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宋霖,说经过市长办公会的讨论,同意为其担保,让他抓紧时间跟银行方面接洽好。
宋霖喜出望外,表示现在就落实此事。
“秦市长,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进来为秦舞阳换茶叶的秘书宇文昊一边放着茶叶一边道。
“有话你就说。”
宇文昊将加了水的杯子放到秦舞阳面前,脸色微微涨红:“秘书长刚刚在我办公室说,办公会作出了帮宋霖贷款的决定,但是我觉得这事,似乎有点儿不对劲。”
秦舞阳笑着道:“说说,哪里不对劲。”
宇文昊咽了口吐沫道:“我也说不上来,我就是觉得这个项目来的似乎有点儿太容易了,将心比心,如果我有十亿美金,或者说准备投资十亿美金,我来考察,考虑的不仅仅只有用工啊、环境啊、投资政策啊这些,当然,这些也是企业发展的必然要素,但最关键的要素是经营氛围。电子产品的产业链很重要,宋霖说他的项目主要是打造手机的芯片技术,能达到4nm,这个技术绝对是世界一流的,台积电也不过只能达到3NM,而且并没有量产,还只是存在于新闻之中,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米国怎么可能放他走?这是第一。第二,即便他有一颗爱国之心,铁了心的要离开,但这个东西的研发是需要一个团队甚至是庞大的团队的,但到目前为止,除了他本人和柳如烟以外,我们并没有看到他的团队,现在冷不丁地又出现资金链断裂的问题,要求市政府为他担保,三个亿不是小数目,但是对于他这样的投资来说,确实只是毛毛雨,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三个因素,有一个就很可疑了,三个全中,我真的很担心他是个骗子。”
秦舞阳道:“他前期的投入已经有一个多亿,日天,如果你有一个多亿,你还会去行骗吗?”
“那要看利益有多大。”
“他贷款三个亿,行骗成功,利益也有一个多亿,万一行骗失败,就血本无归了,风险很大,而且他并不能确定市政府就会帮忙贷款,让他行骗成功。”
宇文昊道:“市政府一定会这帮这个忙的,因为这个项目在省里已经挂了钩,如果项目黄了,不但省里会问责相关负责人,整个社会舆论也会一边倒地谴责市政府,在领导和舆论的双重压力下,市政府必须当这个冤大头。”
秦舞阳笑着道:“你能想这么多,我很欣慰,这证明你成长了,不过有些事情,不是简单冰冷的逻辑,我相信我的眼光。”
宇文昊笑了笑:“可能是我有点儿阴暗了,不过我作为您的秘书,有义务说出我的见解。”
“你说的对,兼听则明,几位副市长倒是没有哪一位提到你这样的意见,这充分证明了你的能力。”
宇文昊的脸微微一红,道:“秦市长,那我先出去了。”
秦舞阳将身体靠在沙发靠背上,眼睛微微闭起,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一个多小时后,电话再度响起,宋霖说已经跟那家银行谈好了,问秦舞阳要不要跟银行的负责人见个面,秦舞阳表示,为了谨慎起见,见面的地点就放在该银行。
宋霖将地址告诉了秦舞阳,没多久,秦舞阳便赶到了宋霖口中的惠民银行。
接待他们的正是惠民银行行长周佛天,笑得就像尊弥勒佛,表达了对秦舞阳的敬仰之情:“我们很乐意为企业的发展、万金的发展贡献力量,秦市长,这是本行的相关资料,您过个目。”
秦舞阳简单浏览了一下,虽然是私立银行,但也是正规银行,实力还是很雄厚的。三方介绍了一下情况,达成了共识之后,周佛民表示,他会安排工作人员将相关的贷款手续做好,到时候送秦舞阳办公室签名盖章就可以了。
在看了贷款合约之后,秦舞阳表示了认可。
一切敲定,周佛民表示由他安排午饭,秦舞阳婉拒,宋霖跟着他出了来,泪眼朦胧,声音哽咽:“秦市长,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表示感谢,我……”
秦舞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宋霖,这是我们政府应该做的,资金到位之后,抓紧时间建设,同时也抓紧时间把纽约的事情处理好,这样才能心无旁骛地进行项目的建设,早竣工早投产早达效。”
“一定按秦市长的指示办。”
周佛民的动作很快,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就将相关的资料亲自递了过来,秦舞阳审阅无误,在担保方签了字,让政府办给盖了章,这意味着这笔贷款落到了实处。
当晚,宋霖就打来了电话,说贷款已经到位,现在他正在机场,准备赴米国解决他的股份问题,同时已经安排了柳如烟一周之内解决与施工方的资金问题,尽快开工。
这一晚,柳如烟没有来住处,刘翠花看上去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吃饭的时候,见秦舞阳拧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问了一句:“秦市长,你愁眉不展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秦舞阳笑了笑道:“都是工作上的事,再说了,哪天能没有烦心事啊,对了,柳如烟没来吗?”
“没。”刘翠花欲言又止道,“柳小姐她……”
秦舞阳笑着道:“有什么你就说。”
“我觉得她挺喜欢你的。”
“这个就不用说了,吃饭。”秦舞阳紧急叫停,扒拉起碗里的米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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