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样的情景!
整个街道那么的热闹,人山人海的,如今已是深夜,却如同白日里的赶集一般热闹。两人追踪那个声音到了此处,声音便断了,看到眼前这样的情景,曾应与苏清月目瞪口呆的。
“虽然本道士记性不太好,可是今日并不是什么元宵、端午、七夕之夜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啊!”
两人往热闹的人群里头走,街道上的小摊、酒馆都开张了,吆喝声也有,这就是一整赶集里的热闹场面啊!
“小心点,这些人很奇怪,”苏清月拉住曾应的衣袖,提醒道,她察觉到了不同之处,眼前的人都在反复的重复一种动作,两眼无神、目光呆滞、反应迟钝,犹如木偶。
茶摊的老妇,一个劲地朝着空座位喊:“客官,您要喝茶吗?”卖包子的瘦小男子,双目无神地空喊着:“卖包子咯!卖包子咯!”旁边的卖字画的,反复地将字画摆出来,又收回去。
曾应还在一个摊前见到了那两个捕快,他们端着空酒杯,喊着:“喝喝喝!”,一切的一切,真的好古怪,这些人仿佛都中了邪。曾应看见一老头,拄着拐杖,在药店前晃悠,苏清月立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询问:“老伯,你怎么了?”
那个老头没有理她,自顾自地拄着拐杖往药店走去,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我要买药,买药,”可是他一上台阶,准备进到药店门口时,又拄着拐杖一瘸一瘸地下来,然后又上去,如此反复,十分的异常。
“看来他们,都被那个魔音控制住天魂了,潜意识里做着最熟悉的事情,”
苏清月惊奇地看着这一场面,如此热闹的街道,如此多的百姓,全被那个声音控制住了,能施展如此声音之人,必定非同凡响!她的目光望到一处客栈前,那里有一个躺着的黑影,好像是个人,“曾应,你看那里,好像是个人,”
两人匆匆跑到那个客栈前,在那里他们见到了一个身穿夜行衣,曾应摸了摸他的脉搏,这个黑衣人已然死去了。
“人死了,没有任何的伤口,而且天魂也没了,凡人体内的三魂在死后一个时辰才会飞散,而这个人没有死去多久,他的天魂便被抽走了,”
曾应翻了翻这个死人,他发现他的后背了有一个包裹,连忙打开,里头是一些金银珠宝,杂乱的细软,像是从各个地方拿来的。
“这是一个盗贼,还是个惯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曾应正想开口,而苏清月却先说了“这是第五个,是个盗贼,这些死了的人都是犯了五戒三毒,”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那你知不知道什么样的人,不会犯五戒三毒呢?”
“和尚,”
曾应点头称赞,“没错,要是再查不出那个声音的来源,道士我就改行当和尚去,或许清月你也可以考虑当个尼姑吧,这样子就不会犯五戒三毒了!”
曾应搓着手乐了起来,想着自己剃光头发,留着一个光溜溜的脑袋的情景,好像那样也不错。
“不会有那个寺庙,愿意收留你的……”苏清月实在是受不住他那种模样了,忍不住要出声讽刺他。
“楼下的朋友,能上来说说话吗?”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客栈的二楼传来,曾应和苏清月抬头,看到客栈的二楼上,打开了一个窗户。
灯光有些暗,两人只能看清一张模糊的脸,似乎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曾应与苏清月面面相觑,竟不知还有人没有被那个魔音控制,两人立即进客栈。
二楼的灯很亮,一个孤寂的背影端坐在一张椅子上,这张椅子与寻常的椅子不一样。听到脚步声,那个背影转了过来,连同着椅子一起转了过来,这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呢?
说是眉清目秀,是在侮辱他的相貌,说是剑眉星目、鼻若悬胆,那便将他说得太硬朗了。
他真的很好看,细长的眉、好看的丹凤眼、棱角分明的轮廓,但他并不硬朗,他给人的感觉是很温和,如同春风,但又带有暮秋的忧伤。
锦衣华服尽是一身的贵气,却遮不住一身的温文尔雅,略微苍白的脸总有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的眸子很清亮,但始终没有焦点。
黑白分明的眼睛,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这个人到底是谁?
曾应和苏清月十分地疑惑,在这样的地方,竟有如此出彩的人物!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在下慕华,”
“慕华?汴京公子慕华!”苏清月大吃一惊,她想不到自己真的见到了这个人,果然非同凡响!
“姑娘认识我?”慕华哑然一笑,竟不知在这里也有人听说他的名字,曾应也感到很奇怪,他看着苏清月,询问道:“公子慕华是谁啊?你怎么识得他?”
苏清月怔怔地看着那个人,“汴京有佳郎,人称公子慕华,发冠镶白玉、面似玉中人、学富五车,一手丹青胜四方,一身傲骨立于世,”
“还有呢?”
“她们说,公子慕华腿有疾、目不能视,”说到这里,苏清月便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果然公子慕华是看不见的,还有那张椅子带着轮子,随时可以移动,这是专门为腿疾之人所造的轮椅。
曾应忍不住出声询问,“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啊?”
“清月有一师姐,两年前下山,前往汴京办事,听说了公子的事情,便前去拜访……后来,她办事回来后,便同我提起了公子,”
慕华淡淡一笑,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直望向苏清月,他缓缓地启唇,“姑娘口中的师姐,应该是在下的侍女梅儿吧,她师出眉山,”
“是她!她对公子有爱慕之心,便不顾一切地离开了眉山,师傅大怒,将她逐出了师门!”
苏清月很是激动,她走上前去,站在慕华的面前,“梅儿师姐真的在公子身边,那么清月能否见她一面?”
“她在隔壁的厢房睡着了,清月姑娘若要见她,等她醒了再说,”
“好,”听到她的二师姐就在隔壁的厢房里,苏清月心下十分开心。
在眉山学艺的日子里,她的二师姐蒋梅儿待她最好,两人亲如姐妹,若不是二师姐陪着她,她真的很难在眉山熬过去。
当初二师姐为了面前这个人,而不顾师门戒律,私自下山,苏清月也十分的不解,但当看到公子慕华时,她便理解二师姐了,如此气度不凡的男子,谁又能忘记呢?
曾应可不像苏清月,被这个男子的外表所吸引,他冷冷地出声询问:“慕华公子没有被魔音控制,定是高人!不知道公子为何要见我们二人?可有什么事情?公子出现在这里,着实让人好奇啊!”
“道长不必多虑,慕华不过一介书生,携侍女游山玩水,不料来到了平山镇,见着了这么一桩怪事,这平山百姓的天魂都被控制住了,唉!这可不能小瞧啊!”
“哦,慕华公子居然也清楚这件事,不知道公子有何见解?”
曾应倚靠着墙头,他想看看这位汴京来的公子到底懂些什么,曾应第一眼看到慕华,他就不喜欢他,虽然慕华眼睛看不见,腿脚有疾行动不便。
本应该同情他的,然而曾应对他却没有任何的同情之心,当知道慕华的名气后,他更没有任何的佩服,他对他产生了怀疑!
“慕华不才,双目还好时,曾读过一本上古奇书,说是能控制凡人天魂的声音有两种,鲽鵚兽的叫声和摄魂曲,鲽鵚是一种半鱼半鸟的兽,它有时居住在河底,有时藏身在山洞中,有人冒犯它时它才会发出声音,而摄魂曲,据说已经失传了,兴许有的人得到过摄魂曲的曲谱,学会了这曲子……”
曾应听得一愣一愣的,苏清月也被慕华的这般才识所折服,她看向慕华时,眼中带着敬佩之色,“慕华公子,果然才识过人,”
“见笑了,慕华只是多读了一些书,无论那个声音如何而来,被控制住天魂之人,将连续五日在深夜里,做着同样的事情,直到精疲力竭、神志衰弱,魂散人亡!”
慕华说出这话时,带有悲天悯人的神色,他低垂着头,沉沉的叹息之声从他口中发出。
曾应和苏清月也被他的话吓到了,两人竟不知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公子,可有法子,解救平山的百姓!”
慕华抬头,双目失明的他,依然能找到苏清月位置,“据说南越之地,有一铜鼓,铜鼓之声可惊醒沉睡之魂,如果能将此铜鼓带回来,定能敲醒天魂,让百姓清醒,”
“如此,必须前往南越一趟,无论如何都要将铜鼓取回来!”说完,苏清月神色坚毅,直直地往外走,“哎,等一会儿,”曾应刚想去追她,脚步刚动但又回了头,他疑惑地询问着轮椅上的那名男子。
“慕华公子,贫道很疑惑,你怎么没有受到那魔音控制呢?”
慕华淡淡一笑,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却异常的清亮,透着睿智的光芒。
“据说,无欲无求之人和意志坚定者,不会被魔音控制,慕华应该是属于前者吧,”
“哦,既然如此,那贫道应该是属于后者吧,其实公子还少说了一种情况,那就是没有天魂之人,也不会被控制,告退了……”
曾应想起了花生,花生并非凡人,她无心无魂,根本就听不见那个声音,曾应看着他客气地笑了笑,转身便走了。
慕华听了他的话,嘴角不轻易地拉开了一个弧度,“真有意思,无天魂之人吗?这自然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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