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发觉枫哥哥,这般严肃,这般吓人。
“告诉我,你从哪里来?”这是庆丰再一次询问她,这一次,他希望能听到花生确切的回答,但是花生却低着头,没有说话,她不想说。
“你从哪里来的?”再一次的询问,花生知道自己怎么避都避不开了,想起之前,在竹林的小木屋里头,苏清月百般叮嘱她,不能将自己的去处告诉其他的人,但是,她的枫哥哥不是其他人,她说出来,应该没事的吧。
“从土中来。”
“什么?”庆丰轻声笑了起来,“从土中来?你这是在说笑吗?你是人,怎么可能是生在土中,长在土中呢?”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庆丰的笑声忽然断了,之前发生的稀奇古怪之事,他早就知道这世间存在妖魔鬼怪,看看花生,想想她的古怪举止,他摇了摇头,不可置信地退开了几步。
“你,再说一次,你从哪里来的?”
花生诧异地看着庆丰,真的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表情,“花生生在土里,长在土里,”
这一下,庆丰是彻底崩溃了,摇头又后退了几步,花生想要上前来,但是被他制止了,“别跟着过来,我要一个人待一会儿,”说着,转身便朝湖的对面,那儿有一座小亭子,他在那里的石阶坐了下来。本是夏日,但是因入了梅雨时节,今日虽然没有下细雨,但是天气也阴沉烦闷得很。
这一头,花生沮丧地坐在湖边,拾起小石子,抛入湖中,咚咚咚的响声,却没有让她开心一点。
另一头,湖边亭的石阶处,那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抱住了脑袋,心绪混乱,不安烦躁,还有一种受欺骗的感觉,虽然花生没有再多说什么,但他已然猜到了花生是什么了,非妖即怪,自己居然被瞒了了那么久。
再想起以前的种种,他知道曾应和苏清月肯定知道花生的事了,但是他们都没有跟他说过,一种被朋友欺骗的心痛感油然而生。
而花生,那些单纯无害的姑娘,真的还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吗?身份一经揭露,自己还能像从前那样,对待她吗?
她的接近,是偶然还是特意为之,更可笑的是当初碰见花生时,花生一口一口“枫哥哥”地喊,她是认识他的,那么他又是什么呢?庆丰在那石阶上,他想得越多,头越痛,越加烦躁,到底怎么了?
一切的一切,他本是一个平凡之人,为何不平凡之事却找上了他。
这一头的她,与那一头的他,隔了一小湖,石子撞击湖面,那惊起了无数的涟漪,如果在这湖底下头,架一锅子,锅子底下烧一堆柴火,那么沸腾的这一锅水,就是此时庆丰的心情了。
午时过得很快,转眼间,庆丰已经在这石阶上待了一个时辰了,之前主街上的争斗,还有脖子的疼痛,他耗了许多的体力,腹中极饿,但他不知道怎么走过去,怎么同花生说话,怎么像当初那般对待她?
抬起头来,见到对面的花生,闷闷不乐地扔石子,一颗、两颗、三颗,花生周围的泥沙都露了出来,看来她也扔了一个时辰的石子了,那深深的泥沙痕,真的挺醒目的。
“唉,”这是一声无声的叹息,庆丰想着,自己不可能对她避而远之的,花生缠人的本事,他早就知道了,妖便妖,怪便怪吧,心里头胡乱的想着,随即站了起来,往对面走去,只要自己把她想成一个人,一个人,就行了!
还未走到对面,花生便早早地站了起来,背着手露出一丝不安的笑容,她在等着他呢?“枫哥哥,花生是不是说错话了,让你不开心了。”
“没有,”虽然嘴里说着没有,但是庆丰的举动明显有些不同了,他身子离花生远了一些,不知道是刻意为之,还是自然而然为之,但是无论他怎么疏离,花生还是一如往常般,步步紧随他。
“真的没有吗?那为什么,刚刚,枫哥哥好像有些不高兴呢?”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突然有些不舒服而已。”
“不舒服吗?是不是脖子?脖子的那块红印,它又在烧你了?”
花生心下一着急,立即靠近他,想要扯开庆丰的衣襟,查看清楚,花生突然而来,小手刚碰到衣襟,庆丰不仅推开了她,还连连走了几大步,那样子就好像花生是洪水猛兽一样,这一回,庆丰的刻意疏离,花生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枫哥哥……”
整理好衣襟,庆丰转头过来了,但是他问的却是这样的一句话,带了浓浓的疑惑之色,“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说,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庆丰的忽然变脸,确实让花生难受了,她怯生生地喊了一句,“枫哥哥,”但是庆丰却步步逼问起来了,“说,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花生往后退了几步,她不知道,该怎么作答了?从前的那些事,那些关于她与他的事,庆丰已经遗忘了,她一直盼望着能让他想起所有的事,但是那些事情,会不会让她的枫哥哥难受呢?她可不愿让他难受啊。
“哟,这是怎么了?”
曾应骑着小毛驴,出现在这两人的面前,因着毛驴小花,一闻到花生的气味,就会发狂,所以这一回,他还是用一块布,围住了小毛驴的鼻子。
曾应地到来,倒真的是缓了紧张地气氛,曾应下了驴背,拉着驴绳,奇怪地看着这两个人,“怎么了这是,怪怪的,谁惹谁不高兴了,唉,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花生又惹事了,来来来,小花生,跟道士我说说,怎么了?”
花生顺势走到了曾应的身边,只是低头不语,她紧张害怕得不得了,刚刚庆丰那般说话,那般盯着她,心有余悸,她真的很害怕,虽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但她知道她惹他不开心了,他一生气起来,她便不敢靠近他了。
“怎么了?这是,哎呀,算了,一个是木鱼脑袋,一个小傻子,问了也说不清楚的,”
他牵着驴,想原路走回,但是庆丰和花生,都没有动的举动,曾应当下就不耐烦了。
“走啊!干嘛不走,停在这儿做什么啊?你们两个,都过了午饭的时辰,还不回来,清和园的那位,担心得很,生怕你们啊,被人贩子拐走了,所以呢,道士我便做一回好事,过来找找你们,”
曾应说着话,时不时偷瞄两眼,看见花生和庆丰跟上来后,便宽心不少了,即使庆丰臭起脸,花生局促不安,他也不想管了。
“对了,不能往主街方向走啊,刚刚啊,在那里遇到了几个衙役,他们正守在那儿,一个一个人地盘问,说是找一偷东西的书生,还有一个妖女呢,为了避免麻烦,我们走其他路,回清和园吧,”
曾应所说之事,倒引起了庆丰的惶恐不安,“道长,他们真的下令,要捕抓到那两个人吗?”
“是啊,甚至啊,还有人画出两幅画像,我看着,跟你和花生挺像的,呵呵,你们两个是不是背着我,干了坏事啊?”
“道长,没有。”
“说笑的。”
身子好了一些,苏清月便同她的师叔慧仰,下了眉山,往汴京方向而去,眉山换了掌门人,她也如愿地成了自由之身,今后,她想做什么便梦想做什么了?仗剑走天涯吗?
这是个不错的考虑,从此,或许这世间,将会多了一个降妖除魔之人,眉山的苏清月。
当然,这只是幻想,如今的苏清月,修为早就失去了,有的不过是一些法术,还有会使那把剑而已,要斩妖除魔,她还得先恢复身子,提高自己的修行。
一路上,慧仰同她说了许多,她年轻时的事情,包括与黎曦瑗双亲的事,还有与她的师父,秫心师太的陈年旧事,这些前尘往事,她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了,说着说着,又说到了自己游历北地南地之事。
“清月啊,你是真的不清楚啊,南越之地啊,瘴气极重,但是那珍奇药草啊,数不胜数,更令人震惊的是,苗疆一种的巫蛊之术,闻所未闻,极为神秘,我在那里结识了一个女子,与她相处极好,便也跟着她学了一些蛊术,若非有这些蛊术,那日,你的师姐们,我还真的没法子救。”
“师叔游历了许多地方,清月心生佩服,只恨生不逢时,不能和师叔一同前去。”
“这有什么?等回到了绵山,调理好身子,然后多加修炼,尽快恢复功力,你也可以出去看看,大千世界,美轮美奂,芸芸众生,尤为绝妙,唉,要是我有你这般年轻啊,那些想去又不敢去的地方,去过了仍想去的地方,一定要去的!”
清月不解地望着慧仰,“怎么?这世间,还有师叔没有去的地方吗?”
“有!怎么没有!就比如说,海之彼岸的青丘国,还有之前你曾涉足过的雪山,以及还想再去一次的苗寨去见见那位老朋友,唉,那位老朋友啊,那地方要不是没有人引路,根本就进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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