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去找寻东兰遗失的“雪衣”,西诃便化作一个翩翩公子,下了凡,他是带着东兰的坐骑雁儿一起下凡的,雁儿将他带到茫茫群山之中,就丢下他飞走了,它要回去守着它的主子,它才不要跟西诃待在一起呢,它虽然是个长毛的禽类,而且还不会说话,但是它也是认人认主的,西诃的身上有一股邪魅之气,而它的主子东兰神君,却是如沐春风的清爽之气,它自然不愿意与西诃待着,即使它的主子昏睡不醒,它也愿意陪着她。
大雁展翅而起,刮起了一阵大风,风雪迷了西诃的眼,诃诃捂着口鼻,咳了好几声,“真是想不通,东兰怎么会选了这么个家伙做她的坐骑。”
雁儿飞回四方之天了,西诃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雪山脚下,接着,他开始找寻东兰残留的气味,顺着她的气息,他就能找到她受伤的地方。
终于,他在一片突出的积雪处,闻到了东兰厚重的气味,其中还是夹杂了血腥味的,他在那里发现了一个箭袋,箭袋里头还有几支箭,箭头刻着“崔”字,箭袋上沾了东兰的血,这就说明,东兰受伤之前,与这个姓“崔”的人在一起。
这个姓“崔”的人到底是谁?他是男是女,他与东兰的关系如何?西诃不敢再往下想了,他很害怕,很害怕,他的心里头有了一个猜测。
这里是北邙山区,他记得东兰说过,她在北邙山区采药之时,遇险了,是个男子救了她,而后,她又专程去找他要了两颗丹药,说是为了报恩。
希望,她的雪衣,不是为这个姓“崔”的而脱下的,不然,“咔嚓”一声,三支箭被西诃齐齐掰断了,他的心里已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
四方之天向来有一个规定,不准以灵力伤及凡人,否则,凡人之痛,会以双倍的方式,还给神君,这就是为什么西诃把花生带了回来,而且瞧见了当年的那个叫做“魏枫”的仙童,却始终没有出手,他偷走了他最珍贵的一颗丹药,西诃本来要将他碎尸万段的,但是,因为那个仙童已经是凡人之身,他动不得他。
西诃真的很讨厌凡间的人,但是他从未对凡人动过手,因为,他知道四方之天的规定,也见识过“双倍”痛楚的威力。
东殿和西殿中间,立着一根擎天神柱,世间所有需要修仙渡劫的妖怪,在上头皆刻有名字,一旦它们要成为半仙,那根擎天神柱便开始电闪雷鸣,朝它射出天雷之火,而擎天神柱的最顶端,就刻着东兰和西诃的名字,若是他和东兰,伤及了凡人的性命,那么那根擎天神柱,便会返还双倍的痛楚,它能你痛不欲生。
因为这根擎天神柱的存在,这世间的妖怪们,都不敢太放肆,四方之天的神君们也不会胡作非为,人间、地狱、魔界、仙界,便得以太平。
本来四方之天里,不仅仅只有东殿和西殿的,还有北宫和南宫的,北宫的神君喜欢南宫的女神君,可是南宫的女神君却偏偏心仪凡间男子,北宫的神君一时气不过,便出手伤了那个凡间男子,却没有想到,那个男子竟然会伤重而亡,南宫的女神君伤心欲绝,随后自毁丹元,化为人间一缕青烟。
西诃见识过北宫神君的惨状,他用灵力伤了凡间男子的胸口,而后,当他回到四方之天时,擎天神柱的惩戒之火,便直击他的心口,他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不停地哀嚎,随后,他因为忍受不了烈火焚心之痛,便要自毁丹元,那个时候,西诃刚刚练出了第一颗治火伤的丹药,他便为北宫的神君喂下了这颗丹药,北宫的神君不再遭受烈火焚心之痛了,但是,当他清醒过来之后,发现南宫的女神君已经香消玉殒,然后,他发疯了,从此,四方之天,再也没有南宫神君和北宫神君。
西诃手握着残箭,他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即使见到了那个讨厌凡间男子,也千万不要生气,不要对他出手,他一直在回想着擎天神柱的惩戒之火,他想以此来警醒自己,切莫不可如此冲动,切莫再重蹈覆辙!
西诃知道,他所待的地方是北邙山区,而北邙山区里,唯一有人烟的地方,那就是北邙山区的两座军营,西诃在大雪天,慢慢地朝着军营的方向走去,雪,覆盖了一切的道路,让他辨认不出,以前常走之路,究竟是哪一条?
雪花飞舞,调皮地钻进他的衣领、他的衣袖,可是雪花今日所碰见的,却不是个和蔼之人,他可是这天地间,行事最为特别、脾气最为古怪的西诃啊。
到了,他到达那两座营地了,因为他的穿着比较奇怪,而他又不愿与这些凡人起争执,所以,一踏进军营之时,他便使用了隐身术。
他穿梭在一座又一座的军营里,最后,他找到了那件“雪衣”。
如果说,雪衣是放在床榻上或者是平放在桌面的话,那么西诃可能就是简简单单地将它取走而已,但是,他却看见了一个凡人男子,手捧着雪衣,而且还露出迷恋与哀伤的神色,一股怒火从心头燃起,“东兰可是你等凡人能够接近,能够胡思乱想的人吗?”
掌心不由地扬起,他想要一掌将这个凡人男子拍死,但是在出手之际,他想到北宫神君的受罚的惨状,手掌便握成了拳头,不情愿地放了下来。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崔长宁,他恨得咬牙切齿的,都快要迸出了火花!
“即便不能使用灵力伤害你,本君也绝不会就此放过你。”
西诃的隐身术维持不了多久,他必须要赶快拿到“雪衣”,而且还要在不知不觉间,将雪衣拿走,但是,这个凡人男子,怀抱着雪衣,他始终找不到机会,他只能够等待,再等待。
“长宁,你快出来,通往汴京的路,有动静了!”
另外一个凡人男子,从营帐外跑进来,差点撞到西诃的身上,西诃险险避开,他使用了隐身术,一旦被凡人撞到,隐身术就要失效了,西诃慢慢退到一旁,小心谨慎地提防这些凡人,如此莽撞的凡人,着实让人讨厌啊。
“什么?再说一遍!”崔长宁听到了卢云阳的话,便匆忙放下手中的雪衣,雪衣有一半放在椅子,一半垂了下来,要看着就要坠地了,西诃在旁边紧盯着那件雪衣,那可是东兰的护体神器,他要眼睁睁地看着它弄脏?
随后,他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快要完全落地的雪衣,动了一下,回到了椅子上。
“长……宁,那件……衣服,”快要坠地的雪衣,突然间慢慢往上挪动,这一幕,刚好被卢云阳瞧见了,好像撞鬼了一样,崔长宁顺着他的目光,往后一看,那件衣服好好地放在椅子上,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啊,可是自己的兄弟,卢云阳却磕磕巴巴说:“长宁,你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啊,你是不是眼花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眼花的!”
一阵风吹起,卢云阳快步跑到椅子处,太过激动了,西诃又往后面退了几步,卢云阳站在椅子旁边,指着刚刚自己在动的衣服,一脸惊恐地说:“刚刚,我明明看见这件衣服掉地的,但是,但是,它却自己飞起来了,重新回到椅子上,”
卢云阳一边讲述,一边做起了手中的动作,可是崔长宁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卢云阳,“长宁,你不相信我的说的话吗?”
“不相信,”崔长宁不再理会他,而是径直往外边走去,他要去瞧瞧通往汴京的那条路,到底有什么变化,卢云阳则一个人留在营帐里,盯着椅子上那件衣服,冷冷清清的营帐里,总是不时有些窸窸窣窣的声响,让人听了有些毛骨悚然,卢云阳的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他说道:“邪门,真邪门,这营帐里肯定有鬼,回头碰见苏姑娘和曾道长了,得让他们过来一趟。”
随后,他大喊一声,冲出了营帐,“长宁,长宁,等等我,等等我!”
“呼,”营帐角落里传出了一声叹息,随后,一个身穿紫袍的邪魅男子,慢慢地现出他的身影,他缓缓走向那张椅子,接着便伸手将椅子上的雪衣拿了起来,他的动作很轻柔,很小心,雪衣上沾了点灰土,他便用自己的衣袖轻轻地扫走灰土,动作如此温柔,像是在护着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应该是爱屋及乌吧,这是东兰最珍贵的神器,他可见不得它有一点的损伤。
那个凡人男子已经走了,可是西诃的怒气却还没有消散,他四下张望了一样这个营帐,随后,本来只有灰烬的火盆,突然多了一堆木炭,而且炭火燃得正旺,接着,营帐里头的公文、被褥,沾上了莫名其妙的火苗。
“走水了!快来人啊,将军的营帐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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