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是捏造,当堂对质便能辨出真假!”
“陛下,这可是朝堂,是百官进言,共商朝堂大事之的地方,魏庆丰要将那江湖术士带入朝堂之中,这便是大不敬!请陛下严惩!”
郑延年已经自乱阵脚了,万万没有想到,魏庆丰居然把那个居无定所的江湖术士找到了,若是当堂对质,那他必死无疑。
“陛下,郑大人所言极是,这是朝堂,实在是不宜审理案件。”刑部尚书提议道,他与郑延年乃至交好友,如今郑延年身陷囹圄,他得出手帮一把。
事情的发展,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
“就如刑部尚书所言,朝堂之上不宜审理案件,此案交由刑部审理,大理寺协助。”赵炅望着底下的郑延年,他正向他发出恳求的眼色,可是,赵炅却摇了摇头,棋子无用,自然是要被丢弃的,“将京兆府尹郑延年押入刑部大牢。”
“陛下,陛下,陛下,”在一声声叫喊下,郑延年还是被禁卫军带了下去。
总算是让郑延年入了监狱了,剩下的,就是证明郑延年是便是那下毒之人了。
郑延年被带下去之后,卫王和卢多逊相视一笑,总算是扳倒郑延年了,不过,魏庆丰居然频频能在暗杀下死里逃生,确实是让他们有些惊奇。
卫王和卢多逊私底下查过魏庆丰无数回,可是没有想到魏庆丰是个洁身自好之人,他们竟然找不到参他一本的机会,因而,卫王便让轻舟出手刺杀他,这是下下之策,如若不除掉魏庆丰,他迟早会妨碍他的“大业”。
京兆府尹郑延年涉嫌毒害龙虎将军一事,传遍了汴京城,每日都有气愤的老百姓堵在郑府门前,毒骂郑氏一门,一时间,这个百年的书香世家,成为了汴京城中最不愿提及的世家。
消息传到了郑双双的耳中,她对魏庆丰,就只剩下憎恨了,本以为自己所嫁之人,将会给郑家带来满门的荣耀,却没有想到,她所嫁之人是个白眼狼,害了郑家,也将父亲害惨了。
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自从雪夜刺杀发生之后,她便被软禁在了这间漂亮的屋子里,门外有两个强壮的仆人看守着她,连负责送饭的小莲,也只能将饭送到门口而已,半句交谈的话都说不了。
“魏庆丰啊魏庆丰,你是打算将我锁在这里,锁一辈子吗?”披头散发的郑双双,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停地走动,时而大笑,时而大哭,时而尖叫连连,胡乱砸屋里的物品。
门外看守的仆人们,听到了这些怪声,心里头直发毛,他们暗道:他们的夫人莫不是着了魔,得了失心疯。
大夫来得及时,画眉虽然胸口中了一刀,流了好多血,但是很幸运,刺客的那一刀并未刺中要害之处,在昏迷了三日之后,她终于醒了过来。
她一醒过来,魏府府中的众人,纷纷过来探视她,便是从前与她交情不好的,这个时候,也过来看望她了,因为府中众人都知道,画眉挺身而出,救了魏大人一命,今后,她必定是府中的“贵人”
更何况,府中的魏夫人,可是被软禁起来了……
酒可真是个好东西啊,魏庆丰趴在木桌上,不断地打嗝,酒气直冲进他的鼻孔,浑身酒味的他,没有了往常进退有度的模样,现在的他就如同行尸走肉一样,这般醉醺醺的样子,让人联想不起,他曾经是那个翩翩的佳儿郎。
一杯又一杯,这是他第一次,这般毫无顾忌地饮酒,他一边喝酒,一边将手放到脖子处,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印迹,仿佛也有滚烫的烧灼感,他不知道是想起了谁,喝着喝着,竟然呜呜哭了起来。
藏于暗处的两个江湖侠客,怔怔地看着这么一幕,他们在暗中保护魏庆丰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位魏大人在痛哭呢。
回京多日的卢云阳,还是头一次碰见魏庆丰,而且还是在热闹的酒肆里,而且,他还瞧见了魏庆丰最狼狈的一面。
“魏庆丰这是怎么了?”
魏庆丰见到了他,随即擦干脸上的泪珠,随后略微抬了一下眼睛,随后,便招呼他坐下,卢云阳不知所措,便也依势在他身旁落了座,“来,一起喝酒。”
他向卢云阳举杯,卢云阳摆了摆手,他要了一壶茶,以茶代酒同他碰杯,卢云阳近日不曾饮酒,因为,他爹最近管得极严,若是他醉醺醺的回去,那一准就是家法伺候。
“你喝,你喝,”
一人饮酒,一个饮茶,什么话也没有交谈,饮酒之人,满腹心事,借酒消愁,而饮茶之人,则没有一丝的烦恼,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花生离开的第四天,曾应和苏清月再次回到了平山镇,平山镇还是原来的那个平山镇,质朴无华,洗清远途跋涉之人身上的疲惫与烦恼。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每每有身穿红衣的姑娘走过,苏清月的眼眶不免红了起来,她想到了那个同样爱穿红衣的女子,眼前不由地浮现起那些陈年旧事,曾应知道她心痛,因而,他从她的袖中取出一方锦帕,将帕子缠住她的双目。
他牵着她的手,在人流之中慢慢行走,那一方锦帕挡住了她的泪水,也让她瞧不见那些身穿红衣的女子,免了她的触景生情、徒增伤感。
人流中,灰衣的道士牵着一个白衣女子的手腕,他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一点点磕碰,像是守护着稀世珍宝一般。
两个人,一步一步地踏着青石板,往一个未知的方向走去,恰似人间恩爱夫妻,又似神仙眷侣,他们还不在意世俗的眼光,也不在意别人的议论之声,走着属于自己的道路。
这世间,找到一个能执手偕老的人,可真难啊。
漫漫长路,坎坷不平,开心之时有你相伴,难过之时亦有你的轻声抚慰,人生足矣。
平山镇往北走,便是一大片竹林,竹林之中,木屋两三间,伴着日出、伴着落日,迎着朝霞与晚霞,林中鸟儿成双成对的出行,纤细的小爪子抓着细细的竹条儿,它们在竹林里,唱着起宛转悠扬的歌儿。
竹林之中,木屋之前,有一条小小的溪流,细水长流,不知溪流之源在何处,亦不知溪流将要流向何方。
风儿轻轻一吹,竹叶便从高空飘飘扬扬地洒落,落在屋顶、地面,也飘落到小河中,潺潺流水带着竹叶,伴着沙沙的落叶声,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许久不曾回到竹林了,不知道兄长和嫂子的日子,过得好不好,苏清月可真是想念她的亲人们啊。
“嗜香嫂子,嗜香嫂子,”刚一踏进竹林,苏清月便叫喊起嫂子的名字,她真的很想快到见到她的嫂子,然后抱着她,大哭一场,将满腹的哀伤全都哭出来。
苏清月大步往前走,曾应便在身后紧紧地跟着,苏清月流了不少的泪水,他怕她瞧不清路,会摔跤,便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木屋的门,是掩盖的,并没有锁上,嫂子和兄长应该是在屋子里,苏清月推开了门,径直地踏进了那道门。
“啊!”才进去一小会儿,苏清月便大叫着从木屋里冲了出来,见到了曾应,猝不及防,曾应便迎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曾应,曾应,我要当姑姑了!”
本已经收住泪水的苏清月,再一次喜极而泣,当她推开木屋门之时,便瞧见兄长从里屋抱出了一个呱呱落地的娃娃,兄长说:“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清月,你成为姑姑了。”
相对比于苏旭日的欢喜,苏清月的则是欢喜,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一回来,便刚好是嗜香嫂子生产之日,真的是太让人惊喜了。
“等等,等等,”苏清月推开了曾应,转身便走回了屋子里,刚刚忘怀的拥抱仿佛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来得太快,也离开得太快,曾应的胸前尚有那一丝丝余温,可是苏清月却早已经离开了。
“曾应!”苏清月屋子里大叫了一声,这一惊一乍的模样,还是当初那个清冷孤傲的苏清月吗?曾应现在很怀疑,苏清月是不是被卢云阳附了身,大惊小怪的模样,像极了卢云阳。
还未等曾应踏进木屋,苏清月便将她兄长的孩子抱了出来,怀抱婴儿的苏清月,目光炽热的盯着怀中的孩子,她的神情并不是欣喜,而是道不出的激动。
“是个小姑娘,她是个小姑娘,”苏清月抬眼望着曾应,曾应从她的眼中瞧出了不一样的意味,随即,曾应低头仔细一看,紧接着,他的眼睛越睁越大,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她的眼睛,她的眼睛,”
“她的眉眼,像极了花生。”苏清月将曾应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冥冥之中,好像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她的外甥女,长相酷似花生,特别是那一双雪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让人忍不住亲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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