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东陵梵湮是直接无视了,漫不尽心地举起茶杯递到凰殇昔唇下。
凰殇昔以为这家伙是想让她驱驱火,张嘴正要喝下,那长指夹着的茶杯忽然转了方向,将水送到了他的嘴里!
定眼一看,还能从他唇瓣依稀看到那哂笑的意味,似乎是在嘲笑凰殇昔自以为是。
凰殇昔顿时没了表情,她隐隐听到了自己体内好似有什么东西给烧断了。
“东陵梵湮,你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言毕,凰殇昔猛地扑了上去,在他脖颈处狠狠地咬了下去,尖利的牙齿磨着他的肌肤,将他的脖子咬破了。
东陵梵湮皱眉,本能的反应就是将咬他的人用内力给挥出去,另外让她尝尝在老虎身上拔毛的下场。
但是长指刚碰上她的后领,正要扔她出去时,他忽然顿住了,眉心折痕深了几分,伸起的长臂放了下来。
半响,凰殇昔松开了力道,凤眸看到了被她咬得血肉模糊的脖子,眸光闪了闪。
“咬够了?”
凰殇昔一惊,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语气很冷,现在就连他的眼神都很冷,她看出了,他没震怒,但是却很冷。
冷得她都要打颤了。
“咬够了就滚下去。”
“本宫早就迫不及待了。”
凰殇昔凤眸游过一丝冷笑,利索地爬了下去回到自己的位置。
她如果能选,她绝不会坐到他旁边。
“陛下……”风赧将手帕呈上。
东陵梵湮冷着脸不说话,扯了扯自己的服饰挡住脖子,任由那血,沿着脖子流下来……
两人的小动作在场所有人都看眼里,只是碍于东陵梵湮的身份每人敢说什么,只得静静地等着。
东陵玖明亮的眼眸幽森再幽森,玩弄的杯子已然被他捏在手心“咔擦咔擦”地响着。
东陵落无奈叹息,也不知他是怎么了。
而夏侯亦,则是一脸深思地凝望两人,焦距不知集中在何处。
至于梅妃,简直要气得冒火了,早在东陵梵湮将凰殇昔抱住的时候,她几乎要忍不住冲上去将这两人分开,然后再狠狠甩凰殇昔几巴掌。
而今,他们还要旁若无人的暧昧戏闹,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已然气得她脖子都红了!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冲动!
主桌和其他桌子隔得很远,因此并没有人看到东陵梵湮脖子上的伤口。
随后,东陵梵湮冷冰冰地宣布用膳,那浑然天成的威严中,混着一股让人怎么也无视不了的寒气,渗得骨子疼。
凰殇昔苦恼地盯着面前的素食,感到悲催,她才吃完早膳出来的,现在让她怎么吃得下去?
她只好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撑着脸,冥思该如何把这饭菜吃了,她清楚,如果不吃,某些大臣绝对乐意拿着她这个来展开说辞。
就连一旁的茗碎,也都暗暗担忧着,然而担忧之余,还不忘偷偷朝风赧瞄过去,瞄了一眼之后,脸就红透了。
“皇后为何不用膳,莫非皇后是想让吾等的努力功亏一篑?”
夏侯亦淡漠清冷的声音,宛若向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头,漾起波纹之余,还惊起了水浪。
在场的大臣纷纷停下用食,把目光投向了凰殇昔,而其中最想让凰殇昔死的,无疑是李将军了。
谁都知道,让所有随行而来的臣子和皇室之人在主庙房吃素食,无非就是为了更虔诚地祈福,以证诚意。
而凰殇昔若是不吃,其意义可想而知。
东陵玖脸上的表情终于开始严肃了,相对之前的阴沉,这次简直就变黑了。
他阴冷看着夏侯亦。
凰殇昔脸上平静无波澜,没有分毫起伏,仿若夏侯亦的话并非是与她讲,她只是个旁观人。
凤眸隐藏的诡异无人能察觉,她不动声色地把视线在夏侯亦和佟盺怡身上徘徊着,最后,红唇上扬。
佟盺怡伪装得极好,一直低头不正面见人,若非她是知道内情的,她也不会觉得夏侯亦会是佟盺怡拜托想至她与死地的人!
就在昨晚她已猜到了,佟盺怡若是找人杀自己,必定是个会协助她杀了自己,不会放过能杀自己的机会。
但是昨晚那人,显然不是非要至自己与死地,不然,也会射了一箭就走人了,明明那时候有的是机会杀她,可是那黑衣人却没有。
据闻,夏侯亦这人很诡谲,出牌不按常理,做事手法也让人琢磨不透,这样看来那名黑衣人应该是夏侯亦的手下了。
凰殇昔淡淡的目光最后停在了佟盺怡身上,佟盺怡这女人,估计是在静静地等着她的表兄如何把自己玩死吧?
他夏侯亦利害,她凰殇昔也不是无能之辈!
之间凰殇昔坐直了身子,噙着隐晦不明的笑,玉手轻轻支着额头。
道:“侯爷为何这般说,本宫只是想如何能吃得更有诚意,你没看见本宫一直在沉吟?这素食宴还未结束,侯爷您就把这事摆上台面上说,本宫有理由怀疑你这么说的目的。”
夏侯亦眉间微微凝住了,目光一直盯着凰殇昔,不知是因为凰殇昔说的话,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忽然就不说话了。
东陵梵湮并没有理会夏侯亦说了什么,也不在意凰殇昔怎么回,毫无目的地把玩着端上来的碟碗。
他现在心情不好,很不好!
过了好半会儿,在众人毫无防备下,夏侯亦蓦然笑了起来,令得所有大臣都给吓愣住了,就连佟盺怡也不例外!
据说,夏侯亦至在出生那日就没笑过,别说是在场大臣了,哪怕是他至亲的亲人,也都没有见过。
如今这个面瘫男如今竟莫名其妙地笑了!
但是这个笑他只维持了几秒钟,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收了起来。
“是臣冒犯了,请皇后娘娘海涵。”
这话一出,不止是凰殇昔,就连东陵玖和佟盺怡都震惊了,佟盺怡抬起头,满脸不敢置信。
凰殇昔是没料到,本是找自己麻烦的夏侯亦,居然会在自己只说了一句话之后,平白无故笑了不说,还给自己道歉。
“呵,侯爷尊贵无比,本宫岂敢怪罪王爷?”凰殇昔冷笑。
说着,凰殇昔已经一手慢悠悠地夹菜,送入口中,一手握着茶杯。
夏侯亦不再言,冷瘫的脸,目光一直盯着凰殇昔。
“好了,到底还用不用膳?今年这次怎么就比往年拖沓了那么多?”
一直沉默不语充当路人甲的东陵玖,这会儿也是终于开口,为了这素食宴还能继续进行,连忙打圆场。
但,他眼底的阴郁并没有减少。
这时,东陵梵湮似是终于感觉到了什么,微抬眸,冰冷的眼神在夏侯亦与凰殇昔僵硬的氛围中来回穿梭。
冷艳的面容上,隐隐带着怒意。
凰殇昔,你很好!
一场素食宴在众人忐忑不安,心惊胆战中,当凰殇昔终于放下筷子的时候终于结束。
这让各位大人们人心惶惶宴,是不会轻易忘记的,各各行礼之后,都心有余悸地走了。
凰殇昔吃撑了,脸色不是一般的不好看,肚子里一直翻滚着,让她想吐!
在茗碎的搀扶下,她艰难地挪着脚步离开了。
东陵落也站起来,望着凰殇昔离去的背影,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东陵玖经过时,只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
东陵落无奈地笑,正要俯身去扶起自家王妃,佟盺怡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肩膀,脸色苍白。
“王爷,臣妾肩膀还很痛,臣妾想在这里休息下再回去。”
东陵落低叹,轻声哄道:“别胡闹,这儿哪有歇息的地方?而且本王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乖,随本王回客房休息。”
佟盺怡呈现一副痛苦之色,“王爷,臣妾真的很痛,走不动了。”
东陵落脸上出现了片刻的迟疑,他皱眉,“那要不,本王留下来陪你?”
佟盺怡又摇了摇头,“王爷,您不必如此,您先行回去吧,这里不是还有侯爷吗?侯爷是昕怡表兄,他定会照看一下昕怡的,昕怡肩膀不那么痛了,昕怡就让表兄送昕怡回去。”
东陵落见佟盺怡这么坚定,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你便在这歇会儿,本王去找皇兄借位太医……”
东陵落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去找东陵玖。
看着东陵落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不见,主庙房仅剩两人,佟盺怡起身,朝夏侯亦的方向走去……
夏侯亦淡然地举杯轻啄,对于站在自己面前的佟盺怡,丝毫不给予注意力。
佟盺怡的唇角不免僵了僵,她有些不甘地咬唇,走到夏侯亦身旁,落座。
一只手如蛇般灵巧而熟练地想要伸到夏侯亦大掌内。
夏侯亦面色如常,大掌轻轻地握上那只手。
对于美手,他向来来者不拒。
见夏侯亦终于给出了反应,佟盺怡脸上登时笑开了花。
她有点儿持宠而娇,不满地用指甲刮了一下夏侯亦厚实的掌心,撅着嘴不悦地抱怨。
“表兄,你不是说了会帮昕怡对付凰殇昔那贱人的吗?怎么您不下手呢?还有啊,您昨晚派给昕怡的那个人,实力真是烂死了,射不到那贱人就算了,居然还射到了昕怡!”
“还有啊,昨晚明明有个大好的机会杀了那贱人的,可是那人居然射了一箭就走了,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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